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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朝露楚玄霄

洛朝露 著

其他類型連載

雪鋪滿地,王府外,卻人頭攢動(dòng)。臺(tái)階下,洛老爺子跪于臺(tái)階下,滿頭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頭上究竟是白發(fā),還是落雪!疼!胸腔中的那顆心仿佛疼的要炸開!而人群中的聲音也字字傳入洛朝露耳中。“攝政王府還沒出來人?。柯謇县┫嗫晒蛄苏惶炝??!薄笆前。瑪z政王倒也罷了,沒想到洛老丞相的孫女都不出來?!?

主角:洛朝露楚玄霄   更新:2023-10-07 17: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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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別是洛朝露楚玄霄的其他類型小說《洛朝露楚玄霄》,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洛朝露”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雪鋪滿地,王府外,卻人頭攢動(dòng)。臺(tái)階下,洛老爺子跪于臺(tái)階下,滿頭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頭上究竟是白發(fā),還是落雪!疼!胸腔中的那顆心仿佛疼的要炸開!而人群中的聲音也字字傳入洛朝露耳中。“攝政王府還沒出來人???洛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薄笆前。瑪z政王倒也罷了,沒想到洛老丞相的孫女都不出來?!?

《洛朝露楚玄霄》精彩片段

轟!


洛朝露腦海中一片空白,她踉蹌兩步,下一刻瘋了一般朝門口沖去。


涼涼細(xì)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在她的烏黑的發(fā)和蒼白的臉上。


王府的院落層層疊疊,好似永遠(yuǎn)沒有盡頭。


洛朝露終于沖到門口,腳步卻瞬間停滯!


雪鋪滿地,王府外,卻人頭攢動(dòng)。


臺(tái)階下,洛老爺子跪于臺(tái)階下,滿頭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頭上究竟是白發(fā),還是落雪!


疼!胸腔中的那顆心仿佛疼的要炸開!


而人群中的聲音也字字傳入洛朝露耳中。


“攝政王府還沒出來人???洛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p>


“是啊,攝政王倒也罷了,沒想到洛老丞相的孫女都不出來?!?/p>


“真是個(gè)白眼狼,從婚事到和離都要老人家操心!”


洛朝露終于體會(huì)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若不是看出她對(duì)楚玄霄情竇叢生,祖父絕不可能去求先帝賜婚。


若不是因?yàn)樗蘖顺?,祖父壯志未酬,又怎?huì)被逼致仕?


這一切,都是因?yàn)樗?/p>


洛朝露沖上前去,重重跪倒在洛老爺子面前,喉間哽咽幾乎字不成句:“祖父,您不要跪了,您起來,我們回家……”


這一刻,她后悔了!


心臟劇烈跳動(dòng),溢出無盡的悲哀與怨悔!


洛老爺子看見她,眼里的擔(dān)憂驟然一松,他艱難抬手,想要抹去她滿臉的淚。


可下一刻,年過古稀的老人,猛然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滿地潔白!


“祖父!”


洛家府邸。


洛朝露站在洛老爺子床前,緊張的看向顧澤。


“顧大夫,我祖父怎么了?”


顧澤神情凝重:“我只能吊著老爺子的命,若想活,必須有雪蓮為藥引?!?/p>


洛朝露渾身一顫,但隨即她便記起,楚玄霄的私庫里,便有一株雪蓮!


她看著唇色慘白的祖父,轉(zhuǎn)身就往外走:“還請(qǐng)你照顧我祖父,我一定會(huì)拿回雪蓮?!?/p>


楚玄霄臉色陰沉的坐在正廳。


林雪舞柔聲道:“王爺,莫生氣了,王妃只是太看重洛家人罷了……”


這時(shí),下人來報(bào):“王爺,王妃回來了!”


楚玄霄猛然抬眸,眼中染盡冷意。


然后,洛朝露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她連氣都沒喘勻,便對(duì)著楚玄霄直直跪下:“王爺,我祖父危在旦夕,求王爺賜下雪蓮,救他性命!”


她紅著眼,渾身都發(fā)燙,可楚玄霄的話,卻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淋下。


“你祖父這一跪,讓本王淪為整個(gè)京都的笑柄,即便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p>


洛朝露只能重重磕下頭去,聲音嘶啞到了極致:“王爺,所有罪責(zé)我愿一力承擔(dān),求求您將雪蓮給我!”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著頭,整個(gè)房間都回蕩著沉悶的聲響。


很快,她額前便見了血。


楚玄霄神色一厲。


“夠了!你這么喜歡磕,那就滾去外面,磕足五百個(gè)!”


洛朝露動(dòng)作一頓,隨即眼中燃起希冀:“只要我磕足了頭,王爺就將雪蓮給我?”


“等你做到再說!”


洛朝露毫不猶豫朝屋外走去,又朝門跪下。


一下,兩下,三下……


楚玄霄冷眼看著,不知何時(shí),放在桌上的手掌攥的死緊。


他豁然起身,朝林雪舞道:“我還有事,先去書房了?!?/p>


說罷,他徑直離開。


直到日暮西沉,洛朝露終于停下了動(dòng)作。


她額前血肉模糊,鮮血順著鼻梁滴落在地。


她強(qiáng)撐著站起,踉蹌朝屋內(nèi)走去,希冀的看向林雪舞:“我完成了王爺說的要求,還請(qǐng)林夫人將雪蓮給我。”


林雪舞笑了笑:“那是自然?!?/p>


洛朝露懸著的心終于放下,暈眩感傳來,幾乎要栽倒在地。


盛放雪蓮的盒子被下人拿了過來。


洛朝露眼睛一亮,正要接過,林雪舞卻拿起雪蓮在指間把玩:“王妃可知,王爺臨走前,交代了我什么事?”


洛朝露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下一刻,那朵雪蓮輕飄飄落在地上。


林雪舞抬腳重重碾去,聲音輕柔。


“他說,就算是毀了,也不要給你。”



雪蓮潔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濘。


“不要!”


洛朝露目眥欲裂,那一刻她什么都沒想,撲了上去猛地抓住了林雪舞的腳腕!


林雪舞受驚的收回腳,但隨即又毫不猶豫的踩上了洛朝露的手背。


洛朝露眉心痛苦的擰成一團(tuán),卻還是死死護(hù)著混著泥的雪蓮……


林雪舞看著狼狽無比的洛朝露,輕笑一聲后抬腳離開。


洛朝露疼的眼前都出現(xiàn)了重影,可她顧不上那么多,一點(diǎn)點(diǎn)將那堆泥土攏在手帕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沖回了洛府。


剛進(jìn)正房院門,洛朝露便看到站在門口的顧澤。


她立即快步走上前,聲音滿懷希望:“顧大夫,我把雪蓮拿回來了,可以給祖父配藥了?!?/p>


顧澤的視線從她額上猙獰的傷口移到她手中那臟污不堪的雪蓮上。


心里狠狠一顫,他別開了眼,從喉間擠出一句話。


“……太遲了?!?/p>


洛朝露瞳孔驟縮!


她推開顧澤,沖進(jìn)正房。


跪在床邊的洛清央扭過頭來,待看清洛朝露的傷時(shí),眼圈驟然紅透。


洛朝露看著床上滿臉?biāo)罋獾穆謇蠣斪樱竽X一片空白。


她一步步挪近床邊,重重跪倒在地,攥住洛老爺子的手:“祖父,您醒醒……我把藥帶回來了,您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一直毫無動(dòng)靜的洛老爺子眼皮顫了顫,下一刻,竟真的睜開了眼。


“祖父……!”洛朝露驚喜出聲,眼淚唰得落了下來,砸在洛老爺子干枯的手上。


“莫哭……”


洛老爺子看了看一身傷痕的洛朝露,又看看蒼白消瘦的洛清央,渾濁的眼里一片悲涼。


“朝露……清央……”


他艱難抬手,將兩人的手攥在手心,交疊在一起。


“是祖父……沒能好好護(hù)住你們,……祖父這輩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將你二人所托非人?!?/p>


“我走后……只能你們姐妹相依為命?!?/p>


清正了一輩子的丞相,臨終前,竟是忍不住老淚縱橫。


洛朝露早已泣不成聲,胸腔內(nèi)劇痛乍起,她死死抵住牙忍住喉間涌上的腥甜。


洛老爺子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打轉(zhuǎn),瞳孔漸漸放大。


“是……祖父,對(duì)不起……你們……”


尾音消散在空氣中,洛朝露手心也隨之一空!


她看著洛老爺子閉上的眼,渾身都在顫抖。


“祖父,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過新年嗎?您還說過,要給曾外孫啟蒙……”


“祖父,您不能說話不算話……”她攥著洛老爺子的手哀求著,聲音啞得像在泣血。


“朝露……”洛清央流著淚將她拉進(jìn)懷里,“以后,洛家就只剩你我二人了……”


洛朝露只覺心臟仿佛被什么生生撕裂。


下一刻,她猛地咳嗽起來,嘴里控制不住地溢出鮮血。


“朝露!”


失去意識(shí)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洛清央滿是驚恐的臉。


再醒來,屋外哀樂隱約。


洛朝露猛地起身來,便朝外走去。


一路上,入目皆白。


她走到前廳時(shí),突的停下了腳步。


屋檐下,寫著“奠”字的白燈籠隨風(fēng)而動(dòng)。


靈堂中,黑漆漆的靈樞前洛清央孤零零的身影跪在那里。


許久,洛朝露才抬起僵直的腿,走到洛清央身邊跪下。


洛清央看她一眼,突然問:“我問顧大夫你的病,他沒告訴我,朝露,你告訴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洛朝露心尖重重一顫,半晌才出聲。


“咳疾?!?/p>


“你撒謊!”


洛清央聲音從未有過的嚴(yán)厲:“要多嚴(yán)重的咳疾才會(huì)咳血?朝露,你說實(shí)話,到底怎么了!”


洛朝露鼻尖驀的一酸。


她扭身抱住洛清央,悶悶哽咽:“姐姐,我沒騙你?!?/p>


洛清央根本不信,正要再問,這時(shí),門口傳來腳步聲。


洛朝露轉(zhuǎn)頭看去,卻驀然變了臉色。


來的竟是林雪舞!



楚玄霄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林雪舞的身后。


想起剛剛聽到的話,他嘴角閃過一絲譏嘲。


不久前,洛朝露才對(duì)他說過自己命不久矣,卻原來,只是咳疾!


他走到靈樞前,淡淡道:“本王聽聞老丞相病故,特來吊唁?!?/p>


就在他抽出香準(zhǔn)備點(diǎn)燃時(shí),洛朝露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手。


楚玄霄眸色一森*晚*整*理沉,冷眼看她:“你又發(fā)什么瘋?”


洛朝露黑沉沉的眼就這么看著他:“不用了,王爺身份尊貴,我祖父怎能受您的禮?”


楚玄霄心里驀的騰起一股怒意。


可當(dāng)他看清洛朝露那慘白到無一絲血色的的臉時(shí),那股怒意卻莫名被一種煩躁取代。


他冷哼一聲便甩開了洛朝露的手:“你倒有自知之明。”


楚玄霄將香擲回原處,帶著林雪舞轉(zhuǎn)身便走。


臨出門時(shí),他冷聲開口:“人死燈滅,洛丞相既去了,那前事本王便既往不咎。”


他的話,讓洛朝露瞬間便紅了眼。


喉間驟然一陣刺痛,洛朝露死死抿著唇,終是將那股腥甜之氣咽了下去。


她轉(zhuǎn)身,正對(duì)上洛清央擔(dān)憂的眼。


洛朝露心一顫,輕聲道:“姐姐,你懷著孩子,還是先去休息吧,祖父這兒我來守。”


洛清央看著妹妹嘴角僵硬的笑,一瞬心痛如絞,終是忍不住上前緊緊抱住她,淚如泉涌。


出殯這日,洛老爺子曾經(jīng)的門生只來了寥寥幾人。


從其中一人口中,洛朝露得知,楚玄霄前日竟真讓何侍郎官復(fù)原職了。


一片黑暗的世界忽的亮起一盞孤燈,洛朝露看向姐姐,露出了自祖父去后的第一個(gè)真心的笑容。


洛清央也笑了,只是那笑卻含著無法言說的苦澀。6


送葬之人第次離去,只余姐妹倆久久站在碑前。


等到天色昏沉,才互相攙扶著回城。


洛朝露握著洛清央溫暖的手,欲言又止:“姐姐,姐夫起復(fù),應(yīng)當(dāng)很快就會(huì)來接你回去了?!?/p>


洛清央一怔,卻是沉默了。


回到洛府。


何府的馬車竟真停在了門口!


站在馬車邊的何侍郎看見洛清央,立即冷冷道:“你倒學(xué)會(huì)拿喬了,我不來你就不會(huì)回家了是不是?”


洛朝露忍住怒意開口:“姐夫,你有話好好說……”


可洛清央?yún)s按住她手臂,朝前走了一步。


向來溫柔的人,眼中卻有著冷意:“何晟,我說過,我不會(huì)回去了?!?/p>


洛朝露愣住了。


這時(shí),馬車?yán)飬s傳來一個(gè)嫵媚的聲音:“夫人,出嫁從夫,您既然嫁了夫君,自然要以他為天才是?!?/p>


一個(gè)女子從馬車上走下,眉眼間風(fēng)塵盡染。


洛清央臉色一變。


洛朝露心一沉,冷聲質(zhì)問:“你是誰?”


那女人笑了起來:“傳言王妃與姐姐情誼深厚,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若不然,她怎么從沒跟你提過,夫君娶我為平妻之事?”


洛朝露一震。


她看向洛清央,卻從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無奈與痛苦。


她霎時(shí)手腳冰涼。


洛朝露從未想過,姐姐竟跟自己受著同樣的折磨。


這一刻,心底的憤怒與悲哀幾乎要將她整個(gè)人吞噬殆盡!


可那女人偏偏還要上前,挑釁的開口:“夫人快跟我們回家吧,夫君說了,您腹中的孩子,可還要記在我名下呢?!?/p>


洛朝露瞳孔一縮,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個(gè)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洛清央看也沒看捂住臉仿佛不可置信的女人,聲音清冷:“何晟,帶著你的‘夫人’,離開我家!”


那女人眼睛一轉(zhuǎn),立即捂住肚子大叫起來:“夫君,我們的孩子……”


何晟臉色難一變,沖上來一把推開洛清央,怒聲道:“她還懷著孕,你瘋了是不是!”


洛清央腳下一個(gè)踉蹌,重重跌倒在地。


何晟卻看也沒看洛清央,抱起那女人便上了馬車。


“姐姐,你有沒有事?”


洛朝露連忙俯身想要扶起洛清央,可下一瞬,她瞳孔一縮。


只見洛清央身下……緩緩溢出了一片鮮紅。


“朝露,我肚子好痛……”


洛清央臉色慘白一片。


洛朝露心重重往下墜,她倉皇地將洛清央背了起來:“別怕,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p>


天色漸黑,路上一個(gè)行人也無。


洛朝露背著洛清央艱難走在覆滿白雪的長(zhǎng)街上。


“姐姐……馬上就到了……你別怕……”洛朝露喘著粗氣,寒風(fēng)吸進(jìn)去,如同刀片一般在肺腑間肆虐。


她從沒覺得通向醫(yī)館的路竟有這么長(zhǎng),她想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可她孱弱的身體卻怎么也快不了!


背后的呼吸聲似乎越來越弱,許久,她才聽到洛清央幾不可聞的應(yīng)了一聲。


聽著洛清央的聲音,洛朝露心里的驚懼按捺住了一點(diǎn)。


可她看不到的是,在她背上,洛清央臉色蒼白如紙,下唇早已被咬得血肉模糊!



王府大門處落針可聞。

楚玄霄面色依舊冷淡,可眼里的怒意幾乎要化為實(shí)質(zhì)。

他走到洛朝露面前,涼薄開口:“又想逼本王?”

輕飄飄的五個(gè)字落下,洛朝露身體猛地一顫。

下一刻,她下巴上措不及防傳來骨裂般的劇痛。

楚玄霄扣住她下巴,冷冷與她對(duì)視:“今時(shí)今日,你以為本王還會(huì)再被你洛家人脅迫?”

他眼里的厭憎如同尖刺,狠狠扎進(jìn)洛朝露心底。

在王府門口下跪,她確有逼楚玄霄的意思,可為了姐姐,她只能如此!

楚玄霄甩開她的臉,轉(zhuǎn)而扣住她手腕,生生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洛朝露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楚玄霄眉心微皺,洛朝露何時(shí)這般輕了?

這念頭不過一瞬,楚玄霄滿身怒意,毫不顧忌扯著洛朝露進(jìn)了府。

洛朝露只能跌跌撞撞的跟著他,一直到王妃院,楚玄霄將洛朝露狠狠推進(jìn)院子。

“從今日起,你老實(shí)呆在這里,少給本王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

洛朝露渾身一顫,眼見楚玄霄要走,還未站穩(wěn)便撲上前拉住了楚玄霄的衣袖。

楚玄霄用力甩開她的手,神色是不加掩飾的憎惡。

洛朝露心尖生疼,卻仍不肯松手。

“王爺,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逼你娶我,恨我洛家逼走了林知嫵?!?/p>

“我求你你恨我一人便好,我姐姐已有身孕,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姐夫!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做,給林知嫵賠禮道歉,甚至為奴為婢,我都可以!”

洛朝露喉間陡然涌上腥甜,可她死死忍了下去,哀求的看著楚玄霄。

楚玄霄微頓,眼神譏誚。

“洛家女的骨氣,不過如此。”

他冷眼看著洛朝露,諷聲道:“若是洛家人都像你,也不至于到這個(gè)地步?!?/p>

洛朝露指甲驟然掐進(jìn)掌心,疼痛直刺心臟。

楚玄霄看著她這幅樣子,徑直轉(zhuǎn)身,冷冷的丟下兩個(gè)字:“跟上。”

沉香閣。

洛朝露看著眼前斗拱交錯(cuò)的院子,不由失神。

成婚四年,她從未踏進(jìn)過楚玄霄的住處,也從未想過,原來他院里,是這般模樣。

原本冷肅的院墻下花團(tuán)錦簇,不和諧卻生機(jī)勃勃,側(cè)方放置著一架秋千,秋千上,林知嫵衣袂飄飄。

看見楚玄霄,她立時(shí)笑著迎上前:“阿霄,你回來了?”

楚玄霄快步走過去,牽住林知嫵的手:“大夫不是說了讓你臥床靜養(yǎng)?”

洛朝露心里一抽。

這樣尋常親昵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楚玄霄。

林知嫵柔柔一笑,看向洛朝露:“姐姐這是?”

楚玄霄淡道:“她說有愧于你,從今天起,甘愿給你為奴為婢。”

他淡薄的語氣,林知嫵詫異的目光,交織化作利刃,將洛朝露扎的千瘡百孔。

楚玄霄見洛朝露不動(dòng),斥道:“還不過來,給夫人請(qǐng)安!”

洛朝露渾身冰涼,猶如行尸走肉般上前,從喉間擠出聲音。

“奴婢,給林夫人請(qǐng)安。”

寥寥幾字,卻仿佛抽空了她全身力氣。

林知嫵笑意不減,聲音放輕:“素聞姐姐琴技了得,不知可否愿意為我和王爺彈一曲‘相思曲’?”

洛朝露猛然抬眸,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

林知嫵這是要讓她,親自歌頌他們的愛情?

楚玄霄見她不動(dòng),眉心一皺。

“來人,去取古琴,讓王妃獻(xiàn)技!”

喉間的腥甜再度涌上,洛朝露忍到身體發(fā)顫,才沒有失態(tài)。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洛朝露緩緩坐下,琴弦被撥動(dòng),悅耳琴音從她指間流出。

林知嫵扭頭對(duì)楚玄霄道:“王爺,姐姐彈得真好,若是能枕著這琴音入睡,該多幸福?!?/p>

楚玄霄笑了笑:“你喜歡,便讓她徹夜為你奏曲。”

說罷,他帶著林知嫵去了里屋。

夜幕降下,屋內(nèi)燈火通明。

楚玄霄與林知嫵相擁的身影倒映在紙窗上。

洛朝露慌忙收回視線,眼眶滾燙,指尖的劇痛更讓她渾身顫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傷,鮮血幾乎要染紅整片琴面!

她的血與淚,混著滴滴落在古琴之上,無人能見,更無人能救!

翌日清晨。

楚玄霄起身時(shí),仍能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琴聲。

他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緩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頓住。

只見洛朝露臉色蒼白如紙,脊背卻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跡斑駁,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

洛朝露鮮血淋漓的手仍在撫琴,十指連心,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般了。

錚!

琴弦驟斷,發(fā)出最后的絕唱。

洛朝露望著那斷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楚玄霄:“王爺,這一夜撫琴,您可還滿意?”

她眼底的死寂,讓楚玄霄陡然心里一顫。

下一刻,洛朝露彎了腰,爆發(fā)出劇烈的咳嗽。

她朝前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楚玄霄頓住腳步,眼神沉了沉。

洛朝露渾身一僵,緊接著,楚玄霄冰冷的嗓音如驚雷響徹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裝模作樣!”

洛朝露心臟像是被擰成一團(tuán),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許久,她眨了眨眼,聲音輕的幾乎聽不清。

“王爺教訓(xùn)的是?!?/p>

楚玄霄抬腳從她面前走過,臨出門時(shí),吩咐了一句:“趕緊打掃干凈,別讓知嫵見了惡心?!?/p>

洛朝露強(qiáng)撐著從地上爬起,走到院內(nèi)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著手上的傷,疼的洛朝露止不住的發(fā)顫。

她擰了抹布,跪在地上,將自己的血一點(diǎn)點(diǎn)擦凈。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雙繡花鞋停在她面前。

洛朝露動(dòng)作一頓,抬起頭來,便看見林知嫵帶著打量的眼。

她笑了率粥笑,聲音輕柔:“王妃辛苦了,打掃的很干凈,起來給我奉茶吧?!?/p>

洛朝露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來,低聲道:“夫人,請(qǐng)喝茶?!?/p>

林知嫵看著杯盞上的血跡,用手帕捻著接過,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

洛朝露怔怔看著林知嫵半響,終是忍不住開口問:“當(dāng)年你為什么要主動(dòng)離開?”

林知嫵抿茶的動(dòng)作一頓,旋即輕聲開口:“我當(dāng)然要離開,這樣一來,阿霄會(huì)永遠(yuǎn)都記得,是你逼走了我。”

洛朝露瞳孔一縮,明明眼前的林知嫵是個(gè)人,可她卻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發(fā)冷。

林知嫵眼中嫉恨與得意相融,顯得詭異至極。

“我除了出身青樓,哪點(diǎn)不比你強(qiáng)?”

“可你是先帝賜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洛朝露,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洛朝露渾身一顫,竟無力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

入夜,洛朝露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著她傷痕累累的手,驟然紅了眼:“王妃,我去請(qǐng)大夫?!?/p>

洛朝露疲憊的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護(hù)膝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邊溢出一抹苦笑。

洛老爺子七十壽誕在即,她本想給祖父做一對(duì)護(hù)膝當(dāng)壽禮,可如今卻辦不到了。

很快,春桃?guī)е轁蛇M(jìn)了院子。

容澤踏進(jìn)房門,腳步便是一頓。

桌前的洛朝露,身形孱弱,面色蒼白,一雙素手更是慘不忍睹。

容澤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認(rèn)識(shí)的洛朝露,是丞相府驚才絕艷的二小姐。

而不是眼前這個(gè),在王府日漸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診脈后,看著洛朝露,語氣微沉:“王妃不曾按時(shí)用藥?”

洛朝露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記了?!?/p>

容澤心里驀的騰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還重要?堂堂王妃活成這幅樣子,說出去簡(jiǎn)直墜了洛家名聲!”

“你過得這樣慘,還要同那青樓女子相爭(zhēng),不肯和離么?”

洛朝露愣了愣,隨即心里猛地發(fā)酸。

容澤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外頭人都怎么傳的。

她忍了忍,卻終究沒忍住。

“容大夫知道的不少,但你忘了,我只是一介女流?!?/p>

“若我是男兒身,若我真能想和離就和離,拼上性命我也不會(huì)讓洛家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會(huì)選擇嫁給楚玄霄!”

她壓下喉間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楚玄霄當(dāng)年毀約鬧的人盡皆知,她祖父又怎會(huì)求先帝賜婚?

洛朝露劇烈咳嗽起來,鮮血頃刻染濕手帕。

她抬頭,蒼白臉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墮落能護(hù)住洛家,我甘之如飴?!?/p>

容澤徹底怔住。

“你走吧?!甭宄墩酒鹕韥?,指向門口。

就在這時(shí),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她下意識(shí)看去,呼吸驟然一頓。

楚玄霄站在門口,臉色陰沉至極。

下一刻,他走上前,抬手便給了洛朝露一耳光!



洛朝露的臉偏向一邊,瞬間浮起紅印。

她耳朵嗡嗡作響,可楚玄霄的話卻再清晰不過:“要不是知嫵心細(xì),本王還想不到你膽子竟大到在王府私會(huì)奸夫!”

他眸色冰冷,字字如刀,劃在洛朝露心上,剎那間鮮血淋漓!

容澤臉色大變:“王爺慎言!王妃與草民再清白不過,此番前來,只因王妃病重?!?/p>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楚玄霄掃他一眼,眼底涼薄盡顯。

容澤還要再說,卻被洛朝露攔住。

“容大夫,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與你無關(guān),還請(qǐng)你離開。”

容澤抿緊唇,只得背上藥箱離開。

楚玄霄冷冷一笑:“你倒是想護(hù)著他走,但他跑得掉嗎?”

話剛落音,門外便傳來侍衛(wèi)的聲音:“拿下!”

下一刻,容澤被人壓著重重跪倒在地,不得動(dòng)彈!

洛朝露渾身一震,她看著楚玄霄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聲音發(fā)顫:“你放了他!我以性命起誓,從未做過對(duì)不起你的事!”

楚玄霄上前一步,聲音森寒:“你這條命,也配拿來起誓?”

心臟像是被捅開一個(gè)大洞,渾身血液都透過它往外涌,手腳瞬間冰冷。

洛朝露臉色慘白,就在此刻,春桃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出聲。

“王爺,王妃真的是清白的,她的守宮砂還在??!”

靈魂仿佛被再度拉回軀殼,洛朝露聽見春桃的話,卻只覺得一股恥辱遍布全身。

她眼眶驟然酸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哪怕一個(gè)字

楚玄霄看她不說話,心底的怒意更甚,他攥住洛朝露的手腕,聲音森森。

“本王只信自己看到的!”

他動(dòng)作發(fā)狠,扯著洛朝露就往里屋走。

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氣,洛朝露心底生寒,下意識(shí)開口:“你要做什么?”

楚玄霄掃了門邊的容澤一眼,嗓音冰冷:“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清白!”

洛朝露恍然意識(shí)到他想做什么,瞬間掙扎起來。

可她病弱之軀,又怎抵得過楚玄霄?

洛朝露被重重摔在床上,她甚至沒來得及反抗,身上便是一涼。

手臂上那顆嫣紅似血的守宮砂瞬間暴露。

楚玄霄看著,眼底似有火焰升騰,他猛地覆了上去。

一陣劇痛襲來,洛朝露不受控的喊叫出聲,下一刻便死死咬住唇瓣。

肌膚相觸青絲糾纏,洛朝露如同巨浪下的孤舟,在浪頭下一點(diǎn)點(diǎn)破碎……

……

這日過后,接連幾日,洛朝露都昏昏沉沉的反復(fù)發(fā)燒,連床都下不了。

自然也沒能趕到為祖父慶賀壽辰。

洛家。

主廳內(nèi)圓桌一張,人影一雙。

洛老爺子看了看天色,聲音低低:“都這么晚了,我們先吃飯吧?!?/p>

洛清央見他情緒低落,忙道:“祖父別擔(dān)心,如今攝政王府諸事繁雜,朝露或許是抽不開身……”

洛老爺子無奈的扯扯唇:“莫要誆我這個(gè)老頭子了,我怎會(huì)不知你姐妹二人艱難,只恨祖父人老無用,護(hù)不住你們……”

“都是祖父的錯(cuò),若是你們父母泉下有知,只怕都會(huì)恨我?!?/p>

他語氣悲涼,洛清央看著他花白的頭發(fā),強(qiáng)撐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偏開了頭。

洛老爺子沒再說下去,只是望向攝政王府的方向,眼中隱有淚光閃動(dòng)。

翌日,洛朝露終于清醒。

春桃見她醒來,忙擦去眼角的淚,將她扶坐起來。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該死!”

洛朝露張了張嘴,嗓音沙?。骸安魂P(guān)你的事,我睡了多久?”

“五日有余了?!?/p>

洛朝露瞳孔驟縮,她掀開被子下床。

“祖父的壽辰我沒回去,他老人家定然擔(dān)心,春桃,給我上妝,我要回家?!?/p>

這時(shí),門口傳來聲音。

“王妃確實(shí)該回去,否則,怕是都見不到洛老爺子最后一面?!?/p>

“你說什么?!”洛朝露呼吸一窒,她惶然看向出現(xiàn)在門口林知嫵,驚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林知嫵施施然走進(jìn)屋內(nèi),語調(diào)帶笑:“我說,洛老爺子為了向王爺求你的和離書,如今還在府門口跪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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