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賀硯洲云參的其他類型小說《為愛獻(xiàn)身,夫君!我的人參隨便吃全文》,由網(wǎng)絡(luò)作家“我有很多金”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而且人類食物對他們來說不是必需品,可吃可不吃。這次回去的就只有她們幾個,祝容玉等人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時。見云參收拾好了東西,賀硯洲便帶他出去。軍營里只有烈馬,沒有馬車,云參被安排到和賀硯洲同騎一匹馬?!爸拗?,我有點怕?!彼毁R硯洲抱上馬背,坐在他身前。馬兒奔跑起來整個人都一顛一顛的,云參從未騎過馬,嚇得直往賀硯洲身上貼?!澳愫臀乙黄鹱ブ\繩?!辟R硯洲把韁繩分給他一半,“不用抓太緊,別緊張,這匹馬很溫順?!痹茀㈤]著眼往他懷里靠,悶聲點頭,“嗯……”賀硯洲單手摟著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寒風(fēng)迎面吹來,像刀子一樣割得人臉疼,云參低著頭,要擋住臉不被風(fēng)吹到,又擔(dān)心自己摔下馬?!爸拗?,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北境離西首城不算太遠(yuǎn),三個時辰就能趕到,...
《為愛獻(xiàn)身,夫君!我的人參隨便吃全文》精彩片段
而且人類食物對他們來說不是必需品,可吃可不吃。
這次回去的就只有她們幾個,祝容玉等人早就在外面等候多時。
見云參收拾好了東西,賀硯洲便帶他出去。
軍營里只有烈馬,沒有馬車,云參被安排到和賀硯洲同騎一匹馬。
“洲洲,我有點怕。”他被賀硯洲抱上馬背,坐在他身前。
馬兒奔跑起來整個人都一顛一顛的,云參從未騎過馬,嚇得直往賀硯洲身上貼。
“你和我一起抓著韁繩?!辟R硯洲把韁繩分給他一半,“不用抓太緊,別緊張,這匹馬很溫順?!?br>
云參閉著眼往他懷里靠,悶聲點頭,“嗯……”
賀硯洲單手摟著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寒風(fēng)迎面吹來,像刀子一樣割得人臉疼,云參低著頭,要擋住臉不被風(fēng)吹到,又擔(dān)心自己摔下馬。
“洲洲,我們還要多久才到?。俊?br>
北境離西首城不算太遠(yuǎn),三個時辰就能趕到,快馬加鞭一個時辰,他們此次回去不著急趕路。
賀硯洲便說:“三個時辰?!?br>
“好吧?!彼€以為會很久呢。
沒想到會這么快。
云參轉(zhuǎn)頭,把臉埋進(jìn)他的胸膛,“好冷?!?br>
賀硯洲頓了一下,低聲問:“要不要坐我后面?可以擋著些風(fēng)。”
“不要?!痹茀⑾攵疾幌刖芙^,“我會掉下去的,到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摔了。”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選擇坐在前面,沒想到前面會這么冷。
他想變回本體攥進(jìn)賀硯洲的衣服里,可是這一行人里除了他和祝容玉,方源他們都不知道他是人參精。
他要是不以人身的形態(tài)跟洲洲回府,等到了西首城又突然出現(xiàn),搞不好會暴露,給洲洲添麻煩。
哎,做參真難。
賀硯洲讓馬兒慢下來,掐著云參的腰將他轉(zhuǎn)了個面朝著自己,把狐裘掀起蓋住他的身軀:“這樣就不冷了,要是還害怕就抱緊我?!?br>
云參小臉貼在他的胸膛,隔著厚厚的衣服聽到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嗯!”
他伸出雙手環(huán)住賀硯洲的腰,臉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洲洲身上好香,好暖和,喜歡。
身后有狐裘擋著,寒風(fēng)吹不進(jìn)來,不一會兒整個人都暖融融起來。
云參閉著眼,在馬兒的顛簸中慢慢睡著了。
賀硯洲低頭看著他烏黑的發(fā)頂,小人參在他懷里一動不動,約摸著是睡了,不由得放慢下來,以免馬兒跑得太快將他顛醒。
祝容玉四人已經(jīng)跑出一段距離。
察覺賀硯洲沒跟上來,回頭一看,鞠元江哼了一聲說:“嬌氣!大男人家家的騎個馬還怕摔!”
祝容玉臉上帶著笑,“云公子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嬌氣一些不是很正常么?!?br>
方源贊同的點頭,“是啊,云公子又不愿意和我們同騎一匹馬,只能將軍帶著他了?!?br>
龐寅沒有說話,想的倒是和他們一樣。
鞠元江氣得臉都紅了:“哼,你們就會幫他說話?!?br>
祝容玉忍俊不禁:“怎么,你還吃云公子的醋了?”
被戳中心事,鞠元江更氣了,他懊惱的瞪了眼祝容玉,揚鞭加快速度,把他們甩在身后。
方源哈哈大笑:“他怎么連云公子的醋都吃,這要是等將軍以后娶妻不得醋得不著家了?!?br>
龐寅嘖了一聲:“小屁孩?!?br>
他們幾個人里只有鞠元江是最小的,龐寅二十六,比賀硯洲都大上幾歲,在他眼里鞠元江就是個愛爭寵的小屁孩。
祝容玉看著前方跑遠(yuǎn)的一人一馬,但笑不語。
鞠元江孩子脾氣,八歲便跟著賀硯洲,賀老將軍和老夫人對他極為寵愛當(dāng)兒子來養(yǎng)的,在將軍府也算半個主子,他自然也心里清楚。
賀硯洲沒有猶豫,提刀上陣,從敵方手下救回了鞠元江,同時自己也千瘡百孔,身中劇毒。
畫面一轉(zhuǎn),他臥病在床,幾個心腹和軍醫(yī)在床前說著什么,開了很多藥。
賀硯洲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中的是無藥可解的劇毒,制毒之人并未制作解藥,那些藥他吃了也沒什么用,清醒的時間從一天到半天,再到三個時辰,一個鐘……
死了也好。
三年前新帝登基,賀家被污蔑,滿門抄斬,他因帶兵出征躲過一劫,等回京后才知道賀家除自己外無人生還。
這三年來他聽從新帝旨意,鎮(zhèn)守北境,每天不是殺敵就是等著敵人來找死,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早已麻木。
死了也算解脫,他早就厭倦這打打殺殺的生活。
迷迷糊糊間,賀硯洲感覺有東西落在他胸膛,掰開他的嘴塞了什么進(jìn)去,很濃的藥味,苦中帶甜。
他想,肯定又是軍醫(yī)開的藥。
無藥可救,別喂了,喂也是浪費,不如留給其他將士,還能保命。
可奇跡在下一秒發(fā)生,賀硯洲感到五臟六腑的傷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愈合。
胸口的疼痛消失,漸弱的心跳慢慢恢復(fù)正常,喪失的體力和溫度也重回中毒之前。
是誰救的他?
朦朧間,聽到一道輕輕地話語:“賀硯洲,你要快點好起來?!?br>
很近,像貼在他耳邊說的。
然后頸肩一沉,有個東西落在那處,冰冰涼涼,散發(fā)著一股藥香。
他想睜眼看看是誰救的他,可眼皮太沉,怎么都睜不開,意識也變得模糊,很快睡了過去。
-
翌日清晨,云參睡得正香,忽然身子騰空,被人丟在地上。
“哪來的玩意。”
云參摔了個屁股蹲,整只參都發(fā)懵。
他睜開眼,看到昨晚那個扇自己巴掌的少年在為將軍擦洗臉面。
尤其是他昨晚睡過的地方,擦了三遍,好像有什么臟東西似的。
被嫌棄了?
云參低頭看著自己干凈的手腳,他可是每天都有洗澡,超愛干凈的小人參,這個人居然嫌棄他!
哼,等他以后受傷了,自己是不會救他的!讓他自生自滅等死吧。
云參生氣,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再丟出去,連滾帶爬起來躲到桌腿后。
鞠元江照舊給賀硯洲擦拭完臉和手,突然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對。
將軍的心跳不像昨日那般慢弱,再仔細(xì)看,臉上的氣色也恢復(fù)正常,嘴唇滋潤。
鞠元江不敢相信,他趴在賀硯洲胸膛聽了半晌,又捧著他的臉看,直到對方被他的動作吵醒。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
“鞠元江,你在做什么?”許久未說話,賀硯洲的聲音非常沙啞。
“啊。”少年一聲驚叫,彈跳起來,語無倫次地大喊:“將軍醒了!將軍醒了!!”
方源幾人就在隔壁營帳,賀硯洲陷入昏睡后,身為左副將的方源便暫時代替他處理軍中事務(wù)。
今早探子來報,月國有一大批人馬朝北境殺來。
月國是北境往南的一個小國,人口不多,武器倒做得精湛,還有一套奇怪的殺敵方式,短短一年就攻下兩座城池。
如今賀硯洲生死未卜,賀家軍只剩十萬,狗皇帝又不肯派兵,他們要想損失少必須有一個完美的計劃。
幾人正在想權(quán)宜之策,就聽到鞠元江的喊聲,當(dāng)即聞聲趕來。
“將軍?!狈皆瓷锨皩①R硯洲扶起來,千言萬語來不及說,讓軍醫(yī)過來給他診脈。
“秦大夫,將軍身體如何?”
秦正德的手搭在賀硯洲的脈搏上,蒼老的臉上表情高深莫測,眉頭輕輕皺起。
“奇怪,昨日我給將軍診脈時氣血耗盡,毒浸入五臟六腑,頂多不過三日就會……現(xiàn)在怎么……”
“怎么啥啊?你快說啊!”鞠元江著急地推了一把秦正德,“將軍不會是回光返照吧,我聽說人死前都會唔!”
祝容玉捂住他的嘴把人拖到后面,“閉嘴,瞎說什么。”
鞠元江這才老實了。
秦正德摸著胡須,重新診脈,隨后站起來對賀硯洲行禮,“不知將軍可有感覺到不適?我診出將軍體內(nèi)并無劇毒,就好像已經(jīng)徹底清除?!?br>
賀硯洲咳嗽兩聲,聲音低沉:“沒有不適,四肢有力,恢復(fù)從前。”
“除此之外,將軍可還感到頭暈?zāi)垦#瑦盒南胪???br>
賀硯洲緩緩搖頭,“并無?!?br>
秦正德雙眼呈亮,又朝他行了個大禮,激動地說:“將軍吉人天相,身體已經(jīng)完全痊愈,定是老天都看不下去,舍不得叫閻王收走將軍的命。”
鞠元江一臉茫然,“什么……?這和老天有什么關(guān)系?”
躲在桌腿后的云參用力點頭,指指點點,就是就是,這和老天有什么關(guān)系,明明是我救的。
但他不敢說,怕暴露后這些人抓起來把他煮了吃。
龐寅一個爆頭錘過去,“蠢,秦大夫的意思是將軍身體痊愈,毒素已清,不會死了?!?br>
鞠元江愣了下,緊跟著推開龐寅沖到床前,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雙眼泛紅:“將軍,您罰我吧!
若不是為了救我,您也不會中了敵人奸計,是我害得您差點喪命,都是我的錯!”
賀硯洲擰眉,看了眼方源,他向來不喜歡這一套,何況鞠元江從小就跟著他出生入死,戰(zhàn)場上救他的次數(shù)也不少。
方源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上前把鞠元江拉起來。
少年不肯,甩開攙扶的手,一臉倔強跪在地上:“將軍,鞠元江做錯了事理應(yīng)受罰,絕無半點怨言!”
他要是再警惕聰明一點,就不會踏進(jìn)敵人圈套。
“行。”賀硯洲見他如此,點頭道,“那就去領(lǐng)二十鞭,今日不許進(jìn)食?!?br>
“多謝將軍!”鞠元江用力磕了個響頭,明明被罰了還高興得像是領(lǐng)了賞,看得賀硯洲頗有幾分無奈。
鞠元江走后,營帳里安靜下來。
軍醫(yī)也在鞠元江走的時候一塊走了,如今只剩下方源和龐寅、祝容玉,三人雖然不像鞠元江那樣激動,卻也滿臉擔(dān)憂又驚喜。
賀硯洲揉揉眉心,揮手道:“你們不用在這守著我,該干嘛干嘛去,叫人送些吃的來即可。”
“是。”
“對了,昨晚……”賀硯洲摸了摸嘴唇和頸子,語氣淡淡地問:“有其他人來過我的營帳嗎?”
“有刺客?”龐寅手握長槍,要干架的架勢。
賀硯洲:“……”果然不該帶小參一起來洗澡。
現(xiàn)在不光是小參要掉一層皮,他感覺自己也要掉一層皮。
賀硯洲抬眸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彎腰捏住云參,“你先松手,我給你看看。”
云參哼哼唧唧,不是很想放手,嘟囔道:“洲洲你怎么洗這么燙的水啊,不痛嗎?我感覺好燙好燙,再燙一點都能給我煮熟了?!?br>
賀硯洲臉色不太好看,他揪著云參,很想把他扯下來,又不敢太用力,因為云參實在是抱得太緊了。
他往哪里跳抱著不好,非要跳這里。
賀硯洲耐心哄他:“我加了點涼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燙了,你不是燙著了嗎,我給你放涼水里降降溫?”
云參想了想覺得也行,然后腳一蹬,又跳進(jìn)了水里。
賀硯洲:“……”
不痛,嗯。
他暗暗吸了口氣,感覺自己好像立業(yè)了。
賀硯洲覺得自己禽獸不如,被小人參抱一會,又蹬一腳都有反應(yīng)。
雖然它的真實年齡可能比自己大很多,但化形后看起來就是和鞠元江一樣大,他比鞠元江大六歲,鞠元江在他眼里都是個小孩,更別說云參了。
罪過。
“洲洲,你怎么了?”云參在涼水里泡了一會兒,覺得參身不燙了。
他游來游去,最后趴在木桶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賀硯洲。
剛剛都還平平靜靜,怎么這會兒就立業(yè)了。
他化形后好像也有這玩意。
這是什么東西?
賀硯洲感覺一道視線緊盯他,低頭一看是小人參。
他面色微紅,神情十分不自然,伸手把云參轉(zhuǎn)過去,“不許看?!?br>
云參往水里一沉,很快就從另一邊繞過來,手指著??:“洲洲,這是什么?剛剛都??,怎么現(xiàn)在就???”
原本就??的小小賀被云參一指,又~~了。
云參驚呆了,這……這還會↓?
賀硯洲心想,幸好云參什么都不懂,不然真丟死人了。
他拿著皂角搓出泡沫,將云參按水里洗了個干凈,然后用軟巾擦,往衣服里一裹,打了個死結(jié)不讓他出來,又快速給自己洗澡。
小小加貝立得特別精神,賀硯洲洗了涼水都沒讓他消火。
他可真是個變態(tài)啊。
賀硯洲嘆了口氣,三兩下洗完將衣服穿上,擋住精神抖擻的小小加貝,帶著云參回了營帳。
“將軍?!弊H萦裨诶锩娴人鄷r,是來和他說云參的事。
“嗯。”賀硯洲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小參的身份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別告訴其他人?!?br>
“將軍放心,容玉一定守口如瓶。”祝容玉沖他抱拳,“只是云公子今日救我多次,我想報答他,不知該做些什么,還請將軍指點一二?!?br>
報答?
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嗎?
云參立刻從賀硯洲的衣服里冒出頭來,語氣委婉地問:“祝都尉!你想怎么報答我呀?”
祝容玉沒想到他就藏在賀硯洲的衣服里,愣了一下,莫名的想起早上他們議軍務(wù)時賀硯洲的異常。
他看著好像很高興頭頂兩千綠葉晃悠著的小人參,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賀硯洲,一個大膽的猜測在他腦海里形成——
今早將軍的不正常,難道都是小人參做出來的?
他跟著將軍一起來議軍務(wù),因為變回了本體,又不能被發(fā)現(xiàn),只能藏在將軍的衣服里。
可是他不知道在里面對將軍的身體做了什么,導(dǎo)致將軍發(fā)出了很奇怪的聲音,那種聲音聽起來就很……那個。
當(dāng)時他們還在疑惑將軍怎么會發(fā)出這種聲音。
從賀硯洲出事那天起,軍醫(yī)各種靈丹妙藥都開給他吃過,仍舊無濟(jì)于事,一日比一日虛弱,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方才又來診斷過,說恐怕就是這幾日的事了。
幾個心腹圍在床前,一板一眼的匯報完今日戰(zhàn)況,隨后沉默下來。
氣氛凝固,大家都一臉沉重。
“啪?!鼻逦陌驼坡曧懫?,一個看著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雙眼通紅,哽咽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沖動,將軍怎會中了敵人的奸計?!?br>
他哭著說完又給了自己一巴掌,毫不手下留情,整張臉頓時腫得像豬頭,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躲在桌腿后面的云參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抱著木樁歪頭打量那個少年。
芝芝說得沒錯,人類好兇殘,狠起來自己都打。
太可怕了。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早知如此當(dāng)初干嘛去了?!绷硪粋€男人開口,他是幾人中跟隨賀硯洲時間最長的,名叫方源,從賀硯洲還沒被封將軍時就跟著他,現(xiàn)在是營里的左副將。
“將軍不喜歡哭哭啼啼的,鞠元江,你別哭了?!?br>
“要我說這事兒也怨不得元江,要不是那狗皇帝遲遲不派兵,我們怎可能整整三年都駐守邊境!”胡子拉碴的男人恨恨道。
“他就巴不得我們賀家軍都死在這里,這狗賊,我真想殺了他!”
“龐寅!”
“叫什么叫,我有說錯嗎?”龐寅才不怕他,方源左副將,他還右副將呢,不過沒有方源跟著將軍的時間長罷了。
龐寅迎著方源警告的視線,冷哼:“三年前新帝登基,賀家滿門抄斬!若不是我等追隨將軍多年忠心耿耿不肯歸順于他,惹得那狗皇帝忌憚,一道圣旨把將軍發(fā)配北境,鞠元江又怎會被騙,將軍又怎可能為了救他中敵人奸計?”
“呵呵,明面上說得好聽,派將軍鎮(zhèn)守邊境,封他為鎮(zhèn)國大將軍,卻不肯派一兵一卒。
從上京來北境的二十萬大軍還都是從前就跟著將軍的,糧食也是將軍自掏腰包買的?!?br>
“三年來敵國攻打多少次,我們損失了多少人馬,從開始的二十萬到現(xiàn)在只剩下十萬!那狗皇帝要真不知道北境的狀況,我龐寅的頭砍下來給他當(dāng)球踢!”
“你……”方源張了張嘴,不知說什么,因為確實句句屬實。
所有人都知道看到的事實,可那是天子,天子的旨意不得不從。
龐寅重重哼一聲,手中長槍一震,嗡嗡作響,“左右不過沒幾日了,等將軍西去,看我不殺回上京,取了那狗皇帝性命給將軍陪葬!”
“失敗大不了就是死,人生在世誰不死,不過早晚罷了。再不濟(jì)就是游街示眾,頭掛街頭,任人唾罵。我龐寅堂堂七尺男兒,行得端坐得直,這幾年跟著將軍出生入死為朝廷賣命,問心無愧,對得起大燕!”
“右副將說得對,我也要去。”鞠元江連忙道,他眼眶深紅,臉上掛著眼淚。
“我自小被拋棄,顛沛流離,原本以為這一生都要在街上乞討,是將軍救我把我?guī)Щ馗校涛椅奈?。?br>
“老將軍和老夫人對我那么好,府里上下把我當(dāng)將軍的弟弟一樣對待,賀家滿門抄斬我卻不能為他們做什么,等將軍去了,我一定手刃那狗皇帝的狗頭!”
一直保持沉默的都尉祝容玉:“都說將軍殺人如麻,冷血無情。
可當(dāng)年刺殺先帝一案,侯府無辜受牽連,若不是將軍愿意收留我,我也早就死了。算我一個?!?br>
“你們,既然都要去,那也算我一個?!狈皆词窃谫R硯洲五歲那年進(jìn)府的,兩人年紀(jì)相仿,一起長大,他沒有龐寅祝容玉鞠元江那樣的血海深仇,說不出他們那樣的話,但早已把賀硯洲當(dāng)做家人。
云參縮在角落,聽得懵懵懂懂,什么皇帝什么牛馬,分開來他能聽懂,合一起怎么就迷糊了。
那個皇帝是狗嗎,怎么都在說取他的狗頭?
他們的身世聽起來比自己還慘,他至少沒有流浪,身邊還有一群精怪朋友。
這些人到底什么時候走啊,他想看看賀硯洲的傷,好給他對癥下藥。
云參盼星星盼月亮,半刻鐘后,幾人終于離開營帳。
他耐心等了等,確定沒人會再進(jìn)來,趕緊跑到床前,扒拉著垂下來的棉布爬上去,一個屁股蹲坐在賀硯洲的胸前。
云參催動法力探查賀硯洲的傷勢,發(fā)現(xiàn)他不僅身中劇毒,身上還有多處致命傷,左心房那一劍最嚴(yán)重,差點就刺中。
總之就是,他能活到現(xiàn)在已是奇跡中的奇跡,不然早在兩月前就死了。
“賀硯洲,你還記得我么?”
云參走到脖子處,腳踩鎖骨,從背包里取出自己以前折下存起來的參須,又從身上拔下三根,掰開賀硯洲的嘴給他塞了進(jìn)去。
他很愛干凈,天天洗澡,根須也是干凈的,無需再用水清洗。
云參用法力讓根須化成汁,方便賀硯洲咽下去,然后趴在他胸前感受他的心跳。
撲通撲通,鏗鏘有力。
作為一株生出靈智有法力的千年人參,云參的每一根根須都有著極好的藥效,傷患吃一點藥到病除,普通人吃一點長命百歲。
不過賀硯洲傷得很嚴(yán)重,差點就死了。
如果喂賀硯洲吃的那幾根沒有效,他就把自己全給他吃了,總能救活的。
云參迷迷糊糊的想著,又拔下一根塞進(jìn)他嘴里:“賀硯洲,你要快點好起來。”
只有他好起來自己才能報恩。
這個人當(dāng)初在狼群口下救他一命,不然他早被狼群吞食腹中。
如今賀硯洲有生命危險,他用人參須救活他,再陪他一段時間,救命之恩應(yīng)當(dāng)能抵消。
奔波了兩個月沒好好休息過,云參又累又困。
他枕著賀硯洲的頸子趴下,那一處最暖和。
冷冰冰地參須很快就被捂熱,云參閉上旁人看不到的眼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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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發(fā)生的事賀硯洲并不知道,他此時正陷在夢魘中。
年紀(jì)輕輕地少年將軍,身著滿是刀劍劃痕的盔甲,帶領(lǐng)賀家軍僅剩的十萬人同敵國的兵馬廝殺。
刀山火海,血肉橫飛。
敵國死傷無數(shù),節(jié)節(jié)敗退。
眼看著就要活捉敵方首領(lǐng),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闖入視野!
是八歲就跟著他出生入死的鞠元江。
“但一統(tǒng)天下也是需要打仗的,不讓人屈服怎能熄滅戰(zhàn)火,讓他國歸順?靠什么百年盟約,和親?這是不可能的,出爾反爾大有人在?!?br>
“這月國來勢洶洶,就是想攻下咱們燕國的西首城。這處于燕國邊境,只要西首城被攻破,燕國就完了?!?br>
這場仗是月國主動挑起來的,他們想要攻破西首城,賀家軍和他們打只是自保,他們不若是不迎戰(zhàn),賀家軍就會死,西首城的百姓也會死。
云參情緒不免低落,“那為什么是洲洲帶兵打仗?不是那個皇上?我聽說洲洲三年前就來到這里,皇上什么都沒給他,賀家軍也死了很多,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呀。”
月國三十萬兵馬,賀家軍現(xiàn)在只剩下十萬不到,這么打下去賀家軍只會越來越少,其他國家也會趁亂偷襲,到最后賀家軍還是會全軍覆沒。
現(xiàn)在不過是死撐罷了。
秦正德冷哼一聲,“他不就盼著咱將軍死嗎,又忌憚賀家軍不歸順?biāo)?,怕將軍謀反才把他發(fā)配北境?!?br>
“皇上?也就只有那些狗賊認(rèn)他。”
營帳里都是自己人,秦正德說話也不顧忌,冷笑說:“他這皇位怎么得來的,不就踩著老將軍和老夫人的尸體坐上去的?”
“得虧老將軍先前還對他那么好,他倒好,上位后首先就除掉賀家滿門!狼心狗肺的東西!要不是將軍當(dāng)時正好帶兵出征正好躲過一劫,賀家全都讓那狗皇帝殺完了!”
秦正德越說越氣,手下力道也跟著加重。
“??!”那個賀家軍吃痛慘叫一聲,“秦大夫,你生氣歸生氣,別拿我撒氣啊?!?br>
秦正德連忙收手,“抱歉抱歉,沒注意。”
云參追著問:“秦大夫的意思是,洲洲的爹娘,和他家里的其他人,都被那個皇上殺了嗎?”
秦正德還以為他沒聽懂,點頭說:“是啊!滿門抄斬,除了將軍,一個沒落下?!?br>
云參初到軍營那天就聽方源他們在賀硯洲的床前說過這些,但他們說得不像秦正德這樣仔細(xì),都是說著賀硯洲死了他們也不活了,要殺了那皇帝給他陪葬。
直到此刻聽了秦正德這些話,知道得更全面,他心里突然涌起怒意,對那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皇上討厭到極致。
洲洲那么好的人,連他是妖都能接受容忍,那人卻想要洲洲死。
太壞了。
云參忍不住跟著罵了一句:“狗皇帝!討厭死了!”
秦正德一本正經(jīng)的附和:“對,狗皇帝,壞死了!云參以后若是有機會跟著將軍回上京,一定要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
“???”云參愣住,“為什么還要回上京?”
“我說的是有機會,有機會!”秦正德著重強調(diào),“這場仗如果打贏了,將軍應(yīng)該不會再忍讓了,到時會和上京的自己人書信來往,把北境的爛攤子摘出去,回上京是必然的?!?br>
云參懵懵的點頭,“哦……那我也要跟著他去嗎?”
“是啊,你爹都在上京,將軍回去你自然是要跟著回去的,難不成你不想回家?”
他爹?啊,好像是洲洲給別人說的他的身份。
云參不擅長撒謊,紅著耳朵輕聲說,“要回的?!?br>
“回去記得離那狗皇帝遠(yuǎn)點,別被他給盯上了?!鼻卣赂嬖V他,“也要離將軍遠(yuǎn)點,那狗皇帝不是什么好人,你跟著將軍被他知道了,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來對付你?!?br>
“哦哦,好的!”云參用力點頭,心里卻想著他才不要和洲洲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