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裕和祁明月的穿越重生小說《不過是大夢一場空裕和祁明月結(jié)局+番外》,由網(wǎng)絡(luò)作家“金小金”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從小跟在公主身邊,她要學(xué)的禮儀我一樣沒少。而如今,我才是整個虞國最尊貴的公主。[阿瑜,你覺得景小將軍如何?]跟陛下一道用過午飯,他忽然對我提到了景佑之,是那個少年將軍,如今正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前世,祁明月正是嫁給了這位小將軍。[不如何。我不喜歡。]知曉他言語中的意圖,我果斷拒絕了。雖被認(rèn)回,但前世之事真真切切經(jīng)歷過,我也不愿再做這被桎梏的金絲雀。眼前的這位父親因?yàn)樗男纳先撕蜐M心愧疚才愛我,曾經(jīng)的白珩因?yàn)樽约旱钠珗?zhí)和自負(fù)才愛我。唯獨(dú)沒有人因?yàn)槲沂俏?,而來愛我。這世上沒有人因?yàn)槲沂俏叶鴣韾畚?,所以我更要好好愛自己。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或事所限制,若是可以,更想要一人一馬,自由散漫,徜徉于天地之間。見我拒絕的干脆,他也只道是才與我父...
《不過是大夢一場空裕和祁明月結(jié)局+番外》精彩片段
從小跟在公主身邊,她要學(xué)的禮儀我一樣沒少。
而如今,我才是整個虞國最尊貴的公主。
[阿瑜,你覺得景小將軍如何?
]跟陛下一道用過午飯,他忽然對我提到了景佑之,是那個少年將軍,如今正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
前世,祁明月正是嫁給了這位小將軍。
[不如何。
我不喜歡。
]知曉他言語中的意圖,我果斷拒絕了。
雖被認(rèn)回,但前世之事真真切切經(jīng)歷過,我也不愿再做這被桎梏的金絲雀。
眼前的這位父親因?yàn)樗男纳先撕蜐M心愧疚才愛我,曾經(jīng)的白珩因?yàn)樽约旱钠珗?zhí)和自負(fù)才愛我。
唯獨(dú)沒有人因?yàn)槲沂俏遥鴣韾畚摇?br>
這世上沒有人因?yàn)槲沂俏叶鴣韾畚?,所以我更要好好愛自己?br>
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或事所限制,若是可以,更想要一人一馬,自由散漫,徜徉于天地之間。
見我拒絕的干脆,他也只道是才與我父女相認(rèn),就多留我些時日,享天倫之樂,若日后遇見了心儀之人再告訴他就是。
初雪過后,年關(guān)將近,大軍卻整裝待發(fā)想來宋國也是想借此時機(jī)出其不意進(jìn)攻我國,所以等不得年后了。
蠢貨,你的好父皇最近對我關(guān)注頗高,你竟一點(diǎn)都沒發(fā)現(xiàn)嗎?
看著頤水亭里的兩個人,我不禁冷笑一聲,隨即轉(zhuǎn)身離去,回了自己的寢殿里。
這些日子,上次源源不斷的送來。
不多久宋國皇帝急召,白珩才又匆匆趕了回去。
臨行之前再三催促著皇帝定下時間,可他因?yàn)閷ξ业纳矸荽嬉?,猶豫再三,遲遲不肯定下來。
我心中卻升起一絲希冀來,我是不是,不用再走上這條路了?
如今我風(fēng)頭正盛,底下的宮人對我也恭維起來,我也多少能使喚的上這些人,便叫他們從宮外找來了最近京中最好的戲班子,來給我唱了一出貍貓換太子的戲。
戲臺子就搭在了離秋桂苑不遠(yuǎn)的纖佑亭處。
[你倒是好興致。
]我才坐下,正等著戲子登場,便聽見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白珩一走,她就又閑下來開始找我的麻煩。
[不如一道聽聽。
]這是轉(zhuǎn)性了,竟沒直接動手。
無視她言語間的陰陽怪氣,我拿起茶盞替她倒上,邀她坐下一起聽?wèi)颉?br>
[這是我從宮外請的戲班子,聽說他們的場子,向來座無空席,一票難求。
我被祁明月踩在腳底十余年,卻在宋國使者來迎公主去和親的時候,陛下將我高高捧起:[從此以后,你就是我虞國的裕和公主,是朕最疼愛的長女。]我欣喜的踏上了那條和親路,以為自此便不用再受人欺辱。
卻不想,那原是一條不歸路。
1.今日睜開眼,看著這久違的宮殿,意識逐漸清醒。
我回到了我十七歲那年,而今天是我被皇上收為義女,賜國姓,更名為祁瑜,封裕和公主的日子。
冊封典禮剛結(jié)束,我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妝容精致的自己,眉間還仔細(xì)的點(diǎn)了梨花花鈿,頭上帶著的是今早剛送來的那套純金頭面,一身大紅色芍藥暗紋宮裝,端莊典雅。
[小賤人,別以為你被封了公主就能與本宮平起平坐。]門口的下人被屏退,一道尖銳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用回頭,就知道這人是誰。
[公主殿下。]我起身,穿著繁瑣的宮裝朝她行禮,身上的環(huán)佩隨著動作的起伏叮當(dāng)作響。
那人快步走到我跟前,伸出手一巴掌就要落下。
我瞬時握住了她的手一把揮開,[殿下還是不要動手的好,我還要靠著這臉,替公主出嫁呢。]我挑挑眉,朝她笑起來。
落在她眼里,這卻是明晃晃的挑釁。
是啊,我就是要激怒她。
這副面孔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回憶如泉涌,不由得想起了曾經(jīng)的那些日日夜夜。
祁明月是虞國最尊貴的公主,是陛下心中白月光先皇后唯一留下的女兒,是被捧在手心的月亮。
而我,是她從一眾宮女中挑選出來的,說好聽點(diǎn)是公主的貼身侍女,難聽點(diǎn),我不過是她的一條狗。
可如今,縱然是一條狗,我也是一條會咬人的狗。
上一世不諳世事,以為這位主子是個好人,跟了她以后至少衣食無憂,可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位人前俏皮可愛的公主殿下,私下陰鷙的很,動輒打罵下人。
連年戰(zhàn)亂之下,百姓民不聊生。
為了修養(yǎng)民生,宋國使者出訪我國,希望和親以維系兩國和平。
他們帶來了自己的公主,也希望我國皇帝將他的公主嫁去宋國。
皇帝舍不得,便把注意打到了經(jīng)常跟在公主身邊的我的身上。
我以為我替她去和親,她會對我好一點(diǎn),我以為和親之后,我的日子會好過一點(diǎn)。
可全是奢望罷了。
我成了和親的裕和公主,可那宋國,確實(shí)在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宋國的老皇帝年紀(jì)大了,雖不能人道,但性情暴虐,向來以折磨人為樂。
我?guī)状尾铧c(diǎn)死在他的手里,但因?yàn)槲业纳矸荩麄儾桓易屛逸p易死了,又讓太醫(yī)用上好的藥材吊著我的命。
[呸,賤人,你還敢躲!]祁明月甩開我的手,抽出腰間的鞭子又要抽向我。
看,就是這條鞭子,見證了眼前這個好看的小姑娘化身惡魔的無數(shù)個夜晚。
看著她拿出鞭子的時候,我垂下頭掩去了眼底的恨意,往后退了一步,再抬頭,眸中浮上一抹懼色,一如往常。
[殿下息怒。
我知錯了。]我一邊求饒,一邊朝門外跑去。
今日我的冊封禮結(jié)束后,陛下設(shè)宴在御花園款待宋國使者,原本也是叫我換下衣服過去的。
我一路哭喊著,求饒著,那些宮女太監(jiān)不知道我這位新封的公主怎么惹惱了陛下的掌上明珠,但是卻知道,我不過是個替嫁的水中月,又怎么能比得上那位天上仙。
沒人敢攔這位尊貴的公主殿下。
她一向被陛下驕縱慣了。
一路跑到了御花園處,外面正有不少人守著,以防有什么不長眼的東西沖撞了外邦來使。
我知道很難進(jìn)去,索性聲音更大了些。
[殿下別打了!
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那些人手忙腳亂的去攔這位公主,生怕傷了她,所以略有些費(fèi)勁。
而此時的我,如同一尾入水的魚,從他們中間鉆進(jìn)了御花園。
見我跑了,這位公主也跟著進(jìn)去,不過她沒注意到那邊的場合,依舊大聲嚷嚷著要打死我。
我跌跌撞撞的,朝著宴會方向跑去。
[住手!]抬頭時看見的,正是一臉怒容的皇帝陛下。
忍住眼中欲落的淚,我戚戚然的跪下行禮。
[裕和!
你們這是做什么!]即使這副模樣,他質(zhì)問的,也是我。
[回陛…回父皇,是,是奴婢,不是,是兒臣惹惱了明月……]我做出一副謹(jǐn)小慎微的樣子,語氣帶著顫抖,整個人磕在地上。
[父皇!
這個小賤人……]祁明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我三兩步跑到皇上跟前,絲毫沒把宋國的使者放在眼里。
[明月!] 陛下扭頭看向身邊的女兒,怒斥道,[裕和是你長姐,你的教養(yǎng)呢!]被向來疼愛自己的父親這么責(zé)怪,祁明月一下子委屈起來,長這么大,父皇從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這兩日因?yàn)檫@個小賤人卻一而再的呵斥自己。
祁明月氣急,卻在抬頭時看見父皇在對自己使眼色,這才仔細(xì)看了看旁邊的宋國使團(tuán),[兒臣知錯,沖撞了父皇和使者。]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下行禮,卻絲毫沒有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皇上也只是揮揮手讓她回去,禁足一月。
可我知道,祁明月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月啊,那些宋國使者也差不多就要離開了。
我垂著腦袋一直沒說話。
待祁明月離開,陛下才讓我起來,原是要我一同入席,但看我這凌亂的樣子,心生厭煩,便讓我也回去換身衣服再來。
但我也不在乎。
我的目的,只是位了讓那些宋國人看看,真正受寵的公主是哪位。
皇上對宋國來人說,我啊,是他最珍貴的公主。
祁明月都沒有的封號,只有我有,裕和裕和,裕民足國,和壁隨珠。
宋國使者皺著眉看了這出鬧劇,我分明才是最受寵的公主,卻被自己的妹妹另指著罵,追著打。
這些人,跟人精似的,怎么會不明白呢?
臨時受封的公主,被人隨意打罵的公主,雖嘴上不說,可他們心里又如何不懷疑。
2.次日一早,看在宋國的份上,陛下為我準(zhǔn)備的嫁妝一箱一箱抬入我的皓萸宮里來,往常只見過這流水一般的賞賜抬到隔壁的攬?jiān)碌钊ィ缃褫喌轿?,卻還是為了這位公主殿下。
身邊沒有貼心好使的宮女,我便自己在宮門口站著,仔細(xì)的叮囑他們小心些,別磕著碰著。
旁邊就是祁明月的攬?jiān)碌睿蚁肓讼?,打算去向這位曾經(jīng)的主子請個安。
收拾了心思,眉梢間帶上幾分喜色,走到攬?jiān)碌钋?,同那門口守著的侍衛(wèi)大哥好生道,[興許不日便要離開,我來看看公主。]是啊,我與祁明月之間的情分,也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的。
我只道是來看看這位舊主,那侍衛(wèi)看在我這位新封的公主的份上沒多阻攔,只讓我快些出來。
我施施然地進(jìn)了殿里,今日穿著一身素色衣裙,但那是宋國前些日子送來的上好的料子,祁明月當(dāng)時便撒著嬌說想拿來做身衣服,只是陛下打算讓我以和親公主的名義出面,便將這料子給了我。
掩住心底的怨恨,我恭敬的朝她行禮。
可這會沒有外人,她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怨毒,大步上前,一鞭子重重的落在我的右臂上。
挺疼的,可是比起前世我所遭受的那些,這似乎又不值一提。
[殿下何必動怒,我又還能伴在公主左右多久呢?]輕輕嘆了口氣,我抬眸看向這位公主。
隨即又笑起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如今要和親的是我,被你的好父皇欽點(diǎn)為裕和公主的我。
再過不久,公主以后怕是也打不著我了。][賤人!]我不避不閃,任由她又一鞭子落在我的身上。
[你得意什么?
你以為你離開本公主這里,是去過什么享福日子?
宋國那老皇帝可不是什么好的,興許比我還過分。] 她冷笑一聲,走上前來掐住我的臉。
[瞧瞧,這張小臉兒……]我抬手挪開她的手,后退一步,[可他又能活多久呢?
等他死了,憑我如今的身份,只要虞國無恙,我也該是一朝太后。
我又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只是公主這脾氣,不知陛下又當(dāng)如何。]說罷,我直接轉(zhuǎn)身離去,臉上的笑意也瞬間消散。
只是氣她罷了,宋國那生不如死的日子,確實(shí)還比不上跟在這位公主身邊的時候。
[父皇自有打算!
本公主的事,豈輪得到你個賤婢在這里大發(fā)厥詞!]聽著她氣的跳腳的聲音,我心下又痛快幾分。
才回到皓萸宮,便有太監(jiān)過來說,宋國公主差人來邀我過去一敘。
白初?
她找我敘什么?
來不及細(xì)想,我客客氣氣的同小太監(jiān)道了謝,便跟著一道去了。
[公主殿下來了!]我才一踏進(jìn)她所在的千璟宮,她便立刻迎了出來。
[殿下萬福。]我朝她行了個平輩禮,前世離開虞國后,鮮少聽聞這里的事,只隱隱記得這位公主嫁入了二皇子府上,至于后來如何,不記得了。
她過來扶我,觸及手臂上方才的鞭傷,我沒忍住縮回了手。
祁明月下手狠了,只是方才來的匆忙,還沒上藥。
看我這副模樣,順著手臂看下去,白初看見了袖子上隱約透出來的血跡。
我往下拽了拽衣袖,抬眸笑著看向她,[不知殿下叫我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見我不欲多說,她也知趣的錯開了話題。
[叫殿下才是見外了,如今你我都還沒嫁,左右年紀(jì)相仿,喚我一聲阿初就是了。][我叫祁瑜,那阿初也該叫我名字才是。]她挽著我往屋里走,親親熱熱的模樣好似我與她當(dāng)真是親姐妹一般。
[那我便喚你阿瑜。
我初來乍到,還不知這宮里的皇子公主都有什么喜好。
阿瑜可否同我講講?]白初拉著我坐下,笑吟吟的看著我。
果然啊,拿皇子做幌子,卻不過是想打聽祁明月的事吧。
[明月的性子沖動了些,但是本性不壞。]我想了想,先從這位唯一的公主講起。
說話間,手故作不經(jīng)意的覆上傷處,但隨即又像想起了什么,急忙放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抿,眼神躲閃卻不看她。
[我與明月自幼一起長大,平素我與她關(guān)系當(dāng)屬最好……]我挑著幾件事講了講,明面上又與她討論著虞國的風(fēng)土人情和這后宮趣事,但言語之間,我將祁明月的受寵程度展現(xiàn)的明明白白。
[昨日的事……昨日的事不過是姐妹簡單打打鬧鬧罷了,讓你和使臣大人們見笑了。
阿初你別太放在心上,父皇對我和明月都是極好的。]成分真假參半。
說罷我才又抬頭看向她,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
[自然不會的,阿瑜不用與我見外。
我在宋國的時候,兄弟眾多,但姊妹卻少,親近的更無。
我昨日見了你便心生親切。]她看著我略有些發(fā)紅的眼眶,心下了然,但見我不愿多說,又扯開了話題,同我講了宋國的事。
只是我安靜聽著,聽著那些熟人的名字,卻覺得如墜冰窖,渾身發(fā)冷。
[阿瑜,你的手怎么這般涼?]她說到興起,又拉起我的手來。
[啊,今日穿的少了些。
虞國四季分明,不比宋國常年溫暖。
天色漸晚的時候會有幾份涼意。
待空下來阿初也得多備些厚衣服。]看了看沒關(guān)的窗子,我如是道。
說著我便抽出了手,此刻也無心再與她周旋,便托辭回去換身衣服,便匆匆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門關(guān)上,先前的偽裝全部卸下。
順著門滑坐在地上,剛才聽到的那個名字,卻久久盤旋在腦海里揮散不去。
白珩。
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宋國沒有皇后,老皇帝死后,我這個虞國公主,宋國的皇貴妃,本應(yīng)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后。
再不濟(jì)青燈古佛,終此一生,也算得個清凈。
只是白珩,對外宣稱太后與先帝伉儷情深,自請去守皇陵,私下卻將我囚于禁室之內(nèi),日日供他玩樂……那段屈辱的日子,永生難忘。
再也不想經(jīng)歷了!
我不能再走一遍了。
那條路,不該是我的。
3.使臣來到的第六天,聽說宋國為表誠意,特意派了四皇子白珩帶人在來虞國迎娶公主,此時已經(jīng)在路上了,約莫再多半月就能到。
而我作為和親公主,這些天也一直在聽他們商談,欲將我啟程前往宋國的日子定下來。
時間不多了。
總不能一拖再拖。
我在心底算了算日子,最遲下月底,他們也該叫我啟程了。
不能坐以待斃,宋國人既然靠不住,那就從皇帝下手。
今日天氣很好,雖然有些冷,但是月亮可真好看。
依著重生之后腦中多出來的那些記憶,我換上了一身素雅的白色流仙裙,長發(fā)用一直檀木簪松松的挽起出了門。
自先皇后仙逝,皇上再無立過新后。
今日十五,也正是先皇后的生辰。
秋桂苑是陛下專為先后所建,這個季節(jié),正是桂花飄香季。
按照這位陛下的習(xí)慣,今日他會來這里,懷念他的白月光。
我就站在今日的月光里,跳起了那支,合該只有先后會跳的踏月舞。
大抵是遺傳了母親的舞蹈天賦,時間緊迫,我也不過練了兩天,單憑那記憶,我便能跳下來。
雖然略有些磕磕絆絆,但總歸是完整的。
衣袂飄飄之間,帶起了滿樹桂花香。
我跳了一遍又一遍,他終于來了。
[你……你為何會跳踏月!]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全然不似往日同我說話時的嫌惡。
我停下來看向他只有他一個人,隨侍都守在不遠(yuǎn)處。
[奴婢……兒臣參見父皇。
兒臣不知父皇今日會來此,這才…這才驚擾了父皇。]我連忙跪下朝他行禮,語氣中帶著幾分驚慌,仿佛真的沒料到一般,整個人伏在地上。
[抬起頭來。]我這般模樣倒讓他冷靜了幾分,沉聲喚我。
[朕且問你,你從何學(xué)的這支舞?]這是他此生摯愛自創(chuàng)的踏月,在他還是一個岌岌無名的皇子時,他的皇子妃最常給他跳的舞。
只有他二人知道。
后來他從奪嫡之路中殺出來,她成了她的皇后,就再沒跳過了……[回稟父皇,兒臣是…是在夢里遇到的一位仙子教的,她說是兒臣的…娘親。]我說話聲音怯懦,滿是對眼前人的敬畏。
說罷整個人略微放松了些,沒忍住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原來是叫踏月啊。
難怪那她如同月宮仙女一般。]皇帝自然聽清了我的低語,卻沒心思責(zé)怪,就那么直直的盯著我的臉,眼神帶著幾分探究。
在月光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人。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xì)看我的樣貌吧。
若是他從前仔細(xì)看看我,也該能看出來的,我與母親,眉眼間有五分相似。
[你……]沉默許久,久到一陣風(fēng)吹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身衣裙,這個季節(jié)穿是有些冷了。
皇帝當(dāng)即揮了揮手,沒再說什么,示意我退下。
行了禮,我才快步回了自己的寢殿。
心臟跳的很快,就要從胸口跳出來。
我不知道今晚的事有沒有用,他若有心細(xì)查,總能查到我的身份吧。
胡思亂想之間,我又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有些起不來,昨日著了涼,今日就染了風(fēng)寒。
白初來找我,我也以生怕過了病氣給她為由婉拒了,只自己我在寢殿里閉門不出。
祁明月也來找過我,只是看我病殃殃的樣子,只冷嘲熱諷一番便離開了。
可來來往往,我卻始終沒聽見皇帝的動靜。
奈何身邊沒有可用之人,也不好去打聽消息。
只能安安靜靜的等著,若是他當(dāng)真不查,我嫁去宋國的日子,只怕這兩日就要定下來了。
若是如此…我又該思考如何在路上逃離那送親隊(duì)伍。
左等右等卻一直沒等到定下日子,倒是最近,皇帝送到我這里的賞賜多了許多,底下的人一時摸不著頭腦,但我知道,那天的舞喚醒了他的回憶,他是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興許,他已經(jīng)開始差人著手去查了。
其實(shí)祁明月,雖也好看,但卻是嬌養(yǎng)出來的美人。
只是單看長相,她并不像先皇后,就是不知那產(chǎn)婆從哪里找來的孩子,倒是與皇帝有那么一兩分神似。
再論性格,先皇后的性子一向溫軟段淑,陛下向來沉穩(wěn)內(nèi)斂,這祁明月卻自小就是個咋咋呼呼的性子。
從前只當(dāng)這位公主是被嬌慣壞了,如今看來,確實(shí)有些不對勁。
一日比一日冷了下來,我去宋國的日子卻再三拖延沒有定下來。
直到,白珩來了。
[白珩見過陛下。]今日設(shè)宴,為這位遠(yuǎn)道而來的四皇子接風(fēng)洗塵,我自然也在席間。
那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殿之上,他生的好看,但心卻是黑的。
[四皇子遠(yuǎn)道而來,就先在我虞國多待些日子,也好體驗(yàn)一下我朝的風(fēng)土人情!]高位上的人笑著朗聲道。
[多謝陛下,只是白珩這次帶著任務(wù)來,還是要早日完成任務(wù),回去向父皇交差。]說罷,他便朝我看來,那一霎,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我頓時渾身汗毛豎立,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的臉色僵了片刻才道,[裕和日后去了宋國,朕與她便再難相見,四皇子就多待些日子,讓朕再多留裕和幾天。]白珩笑著應(yīng)下,那人臉上的笑,向來是他最好的偽裝。
[明月,裕和待嫁,這些日子便由你你多陪著四皇子在宮里走動走動吧。]皇帝又抬手招呼著另一旁的祁明月,沒看我一眼。
我也只是垂著頭一言不發(fā),滿腦子都是當(dāng)年被囚禁的時光。
[祁瑜,朕對你不好嗎?][祁瑜,你知道的,不要惹我生氣。][祁瑜,就待著這個籠子里,陪著我好不好?][祁瑜,把你的腿打折,你就不會走了,是不是?]偏執(zhí),森冷,涼薄,陰鷙,他將我關(guān)在禁室里,一日又一日。
可我又做錯了什么呢?
我最大的錯,就是不該在他受傷的那一日,一時心軟,將他帶進(jìn)殿內(nèi)......4.祁明月似乎對白珩很感興趣,這兩日也沒來找我的麻煩。
蠢貨,你的好父皇最近對我關(guān)注頗高,你竟一點(diǎn)都沒發(fā)現(xiàn)嗎?
看著頤水亭里的兩個人,我不禁冷笑一聲,隨即轉(zhuǎn)身離去,回了自己的寢殿里。
這些日子,上次源源不斷的送來。
不多久宋國皇帝急召,白珩才又匆匆趕了回去。
臨行之前再三催促著皇帝定下時間,可他因?yàn)閷ξ业纳矸荽嬉桑q豫再三,遲遲不肯定下來。
我心中卻升起一絲希冀來,我是不是,不用再走上這條路了?
如今我風(fēng)頭正盛,底下的宮人對我也恭維起來,我也多少能使喚的上這些人,便叫他們從宮外找來了最近京中最好的戲班子,來給我唱了一出貍貓換太子的戲。
戲臺子就搭在了離秋桂苑不遠(yuǎn)的纖佑亭處。
[你倒是好興致。]我才坐下,正等著戲子登場,便聽見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白珩一走,她就又閑下來開始找我的麻煩。
[不如一道聽聽。]這是轉(zhuǎn)性了,竟沒直接動手。
無視她言語間的陰陽怪氣,我拿起茶盞替她倒上,邀她坐下一起聽?wèi)颉?br>
[這是我從宮外請的戲班子,聽說他們的場子,向來座無空席,一票難求。][哼,不過戲子罷了。
都是一樣的下賤人。]她坐下來,言語間全是嘲諷。
[饒是陛下在此也不會如此說,你往后,還是收斂些。]聽著她的話,我忽然歇了與她爭論的心思。
她這樣的人,不是被慣壞了,而是她天生就瞧不起所有人。
可我的話似乎又成了扎在她心頭的刺,一下又跳起來,如同一只驕傲的孔雀,[你是以什么身份這么說教本公主?
別以為最近父皇對你好了些你就有資格與我論長短。
不過是做給宋國那些人看的罷了。
你以為嫁到宋國去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柳玉,你不過是本公主養(yǎng)的一條狗!]說罷轉(zhuǎn)身就走,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想笑,[可我,也是一條會咬人的狗啊。]我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一連讓他們唱了三天貍貓換太子的戲,皇帝不可能毫不知情。
他也許會懷疑我的動機(jī),但無所謂,畢竟那日的舞只有先皇后一人會跳,這做不得假。
......[你說那舞是夢里的仙子教你跳的?]皇帝莫名將我叫到秋桂苑,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玄色錦袍,此刻正背對著我負(fù)手而立,我跪在他身后,恭敬稱是。
[她還說她是你的娘親?][是。]他這才扭頭看向我,我也迎著那目光看向他,幾日不見,他似乎肉眼可見的蒼老了些。
我穿了一身白色暗紋對襟齊胸裙,頭上依舊只帶了那只檀木簪。
[起來吧。
朕只問你一次,你可愿嫁去宋國?]可愿?
宋國是什么地方,他怎么會不知道。
如今問我做什么?
我心中有些想笑,可面上卻做足了姿態(tài),再次跪下,但將腰板挺的筆直,[回陛下,奴婢不愿。
社稷當(dāng)依明主,而非將安危寄于婦人。][以后私下見朕不用跪了。] 我的話屬實(shí)大膽極了,但他卻沒生氣,上前親自將我扶起來。
此時我也有了些許猜測,他對我的身份,應(yīng)該已經(jīng)確認(rèn)了。
[你長的很像她。]他聲音柔和許多,目光也緩和下來,似乎在透過我看故人,眼神帶著無盡的懷念。
我不接話,安靜的聽他繼續(xù)講下去。
[明月剛出生時,她對明月不親近,朕只當(dāng)她是生產(chǎn)傷了身子,無心照看孩子。
不想原是因?yàn)?,明月本就不是她所出。][朕當(dāng)時只沉浸在明月新生的喜悅里,卻沒注意那產(chǎn)婆的眼神躲閃。
是朕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母后。]他說的很簡單,可聽著他蒼白又無力的解釋,我心中有些發(fā)堵,那我這些年遭的罪算什么呢?
我前世的一條命,又算什么呢?
抬頭望向他時,我眼底續(xù)滿了淚水,[陛下的意思是,我才是......][所以,我才應(yīng)該是您的女兒,是嗎?]他點(diǎn)點(diǎn)頭,[孩子,是朕對不起你。
既然你不愿,朕不會強(qiáng)迫你去。]隨即伸出手想摸我的腦袋,可我躲開了。
憑什么呢?
一句輕飄飄的對不住,可是憑什么呢?
我搖了搖頭,被他這么直白的承認(rèn),我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眼淚沒忍住還是落下,為我前世所受的屈辱和委屈而落下。
先皇后仙逝,他便將那滿腔的愛意加倍傾注到祁明月身上,哪怕其他的皇子公主再優(yōu)秀,在他眼里,也比不上祁明月的萬分之一。
可那分明都該是我的。
強(qiáng)忍著心中所有的怨懟和不甘,我還是堅(jiān)持朝他行禮后才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我再沒出過皓萸宮,將自己關(guān)起來,不愿見任何人。
至于他如何跟宋國人交待,與我無關(guān),興許他會將祁明月嫁過去嗎?
不,不會,那是他嬌養(yǎng)了十多年的明月,他怎么舍得將她拱手相送。
那我呢?
我這樣的...被奴役了十多年的真公主,骨子里已經(jīng)被灌注了奴性的真公主,在他心里又是個怎樣的存在呢?
或許只是愧疚吧。
他沒將我與祁明月的身份公開,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與那些宋國使臣說的,十月初六那天,宋國使團(tuán)離開了,聽聞他們走的時候,一個個臉色鐵青,就連那位白初公主,都沒能留下。
我日日待在自己的寢宮,祁明月想來朝我發(fā)泄她的公主脾氣,我也只將門關(guān)上不見。
若她非要闖進(jìn)來,我就叫人去告訴皇上。
皇上對我和祁明月的態(tài)度都有了極大的變化。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驕縱祁明月,任她說什么是什么。
也不在對我冷眼相待,賞賜依舊沒斷過。
自哪里得了什么新鮮玩意兒,往常第一個送到祁明月宮里的,如今卻先到了我手里。
又聽聞祁明月與陛下大鬧一場,似乎正與宋國和親這件事有關(guān)。
想到她那日與白珩的舉動,我也能隱約猜到一二。
她與陛下的爭執(zhí),無非兩點(diǎn),一是為什么不將我送去和親,二是既然我不去,那她為什么不能嫁給白珩?
當(dāng)真愚蠢。
日子又冷了些,看著天氣,說不得再過幾天就是初雪了。
我抱著暖爐站在窗前,看著院中光禿禿的樹枝發(fā)呆。
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改變了前世的既定命運(yùn)吧?
至少,不用和親,不用嫁去宋國,不用再見白珩了。
5.宋國使者走后,我依然是裕和公主。
從小跟在公主身邊,她要學(xué)的禮儀我一樣沒少。
而如今,我才是整個虞國最尊貴的公主。
[阿瑜,你覺得景小將軍如何?]跟陛下一道用過午飯,他忽然對我提到了景佑之,是那個少年將軍,如今正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
前世,祁明月正是嫁給了這位小將軍。
[不如何。
我不喜歡。]知曉他言語中的意圖,我果斷拒絕了。
雖被認(rèn)回,但前世之事真真切切經(jīng)歷過,我也不愿再做這被桎梏的金絲雀。
眼前的這位父親因?yàn)樗男纳先撕蜐M心愧疚才愛我,曾經(jīng)的白珩因?yàn)樽约旱钠珗?zhí)和自負(fù)才愛我。
唯獨(dú)沒有人因?yàn)槲沂俏?,而來愛我?br>
這世上沒有人因?yàn)槲沂俏叶鴣韾畚遥晕腋煤脨圩约骸?br>
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或事所限制,若是可以,更想要一人一馬,自由散漫,徜徉于天地之間。
見我拒絕的干脆,他也只道是才與我父女相認(rèn),就多留我些時日,享天倫之樂,若日后遇見了心儀之人再告訴他就是。
初雪過后,年關(guān)將近,大軍卻整裝待發(fā)想來宋國也是想借此時機(jī)出其不意進(jìn)攻我國,所以等不得年后了。
我跟著父皇一起站在城墻之上,看著下面的少年將軍帶領(lǐng)著眾將士,為首之人正是景佑之。
又要打仗了。
虞宋兩國向來戰(zhàn)爭不斷,年初的時候宋國大敗,便有人提出了和親的想法。
只是如今和親失敗,宋國皇帝的心又活泛起來,兩國交界處的城鎮(zhèn),他們時常派人來騷擾。
這位宋國皇帝,一向是個睚眥必報(bào)的。
先前被打壓的厲害,而今因?yàn)榫芙^和親讓他更覺得丟了面子,體內(nèi)的好戰(zhàn)分子抑制不住,又起了戰(zhàn)的心思。
兩國之間,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白雪皚皚一片,將士們身披鎧甲,腳踏鐵馬,目光堅(jiān)定而有力。
看的我有些恍惚。
皇帝陛下在城墻之上說著鼓舞人心,振奮士氣的祝詞,底下的將士將口號喊的震天響。
[凡膽敢觸犯我疆土者,必遭我軍毫不留情的鐵騎踏平!][殺盡宋國百萬兵!][殺盡宋國百萬兵!][殺盡宋國百萬兵!]在那少年將軍開了頭之后,眾將士跟著重復(fù)著高呼,氣勢如虹,聲音回蕩在天地之間。
有一種不真實(shí)感。
忽然一盆冷水澆在了我身上,刺骨的冰冷和渾身的刺痛讓我的意識逐漸回歸。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似乎久違了的牢籠,和一雙熟悉的靴子。
寒意直沖心頭,我渾身顫抖著,恐懼感遍布全身。
[......]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來,口腔里空落落的,只有鐵銹般的血腥味。
我的舌頭呢?
我伸出手,隔著籠子去夠那雙熟悉的靴子,使勁抬起頭來,對上了那雙毒蛇一般的眸子。
霎時間,卸去了全身的力氣,手垂在地上。
他的腳重重落在了我的手上,好疼......那也只是一場夢嗎?
臨死前所回顧的一生,是我可以擁有的另一種結(jié)局嗎?
可是我錯過了,我沒有機(jī)會了。
幼時在虞國皇宮里,我不止一次看見過先皇后的畫像,總覺得有種莫名的親切感,也覺得我與她,似乎是有幾分相似的。
小時候不懂事,跟祁明月說過幾次,每每說起都換來她一陣毒打。
索性就不說了。
可原來,我大抵真的如同夢里一般,應(yīng)該是她的孩子嗎?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嫁到宋國的第七年。
三年前,宋國老皇帝駕崩,四皇子白珩,將所有與之競爭皇位的兄弟斬盡殺絕,所有不服從他登上高位的大臣當(dāng)堂斬殺,順利繼位。
而我這位先皇的皇貴妃,虞國的和親公主,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太后。
剛來宋國的第二年,我救過白珩一次。
不知何故,他受了極重的傷,闖進(jìn)了我的寢殿內(nèi),將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外面?zhèn)鱽碜ゴ炭偷穆曇?,侍衛(wèi)正緊鑼密鼓的搜查著。
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我一時心軟,將他藏在浴桶內(nèi),躲過了一場搜查,又簡單替他處理了傷口。
他登基后,我本著不求無過但求無過的心里,不求他記著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但愿他能讓我茍活度日。
本以為終于熬出頭了,沒想到的是,白珩對外宣稱先帝駕崩后,裕和皇太后心中悲戚,日日以淚洗面,心中不舍先帝,自請去守皇陵。
私底下卻將我囚禁于他寢殿中的密室里。
嘴上說是感念我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卻生生打造出一個金絲籠子來,將我當(dāng)成他豢養(yǎng)的金絲雀。
可分明是牢中鳥。
他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因?yàn)閻畚摇?br>
可若是沒有我,他就不會爭這個位子了嗎?
不是的。
白珩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我被他們拖出來,如同拖著一條死狗一般,帶到了城樓之上。
[景將軍,瞧仔細(xì)了,這位是你們虞國的裕和公主,若你此刻退兵,孤便將她還給你!]不能說話,但耳朵還在,眼睛還在。
順著白珩的聲音,我朝城樓下方看去。
盡是蓄勢待發(fā)的虞國將士,為首的,是在剛才的夢里見到的景佑之。
第七年了,想來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娶了祁明月了吧。
駙馬親自掛帥出征,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會擔(dān)心?
想著又暗覺好笑,我如今這幅鬼樣子,竟還有心思擔(dān)心別人。
[白珩,別以為隨隨便便拉出一人來就能冒充我們虞國的公主。]景佑之不屑的朝他喊道。
[莫說不是我們虞國的公主,就算是,她如今也是你們宋國的人了。]是啊,虞國上下,誰不知道,我這個裕和公主,不過是替嫁的新娘罷。
虞國最尊貴的公主,只有一個祁明月。
我算什么?
跳梁小丑罷了。
也罷,還有一個白珩跟我一起當(dāng)這嘩眾取寵的小丑。
想著,我朝白珩看去,他臉色扭曲又難看,我能感覺到他捏著我胳膊的手又用力了幾分,但已經(jīng)不知道疼了。
反正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
可看他難受,我就有些高興。
[白珩,本將軍勸你還是趁早開門投降,我還能考慮考慮留你個全尸!]景佑之大笑著,又朝白珩喊了一聲。
白珩不說話,手上的力道緊了又緊。
隨即松開,直接將我從城樓上丟了下去。
可我此刻,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終于,結(jié)束了。
[哼,不自量力。]墜落的過程中,所有的一切都變的清晰起來,我似乎聽見景佑之冷笑一聲,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后大概是朝著身后的將士道,[眾將士,為裕和公主報(bào)仇!
為我虞國死去的將士報(bào)仇!
隨本將軍,沖!]緊接著就是鐵騎沖鋒的,各種嘈雜的聲音。
旌旗獵獵,戰(zhàn)鼓雷鳴。
別再來一世了,也別再做夢了。
我閉上了眼,我這滿目瘡痍的一生,終于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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