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年的神情越發(fā)落寞,總是言笑晏晏的眼睛盛滿死氣。
“菩然。”
他的腦袋埋進交疊在桌面的臂彎中。
“菩然……”
脆弱的顫音隨著眼角的淚珠一并消融。
他在這四面環(huán)湖的亭中睡了過去。
少年細長的眉恐懼的顫抖,眼角又是墜下一顆晶瑩淚珠。
夢里他被最為依戀的娘親拋棄,扔進毒蟲池。
蟲子爬滿他的肌膚,池外的人冷眼相看,每當他要掙扎著爬出來時又一腳將他踢下。
沒有食物沒有水,他餓的魔怔撕咬自己,吸食自己的血液。
好餓。
好渴。
夢魘如影隨形,他在破敗的寺廟睜開眼,門口站著位身姿筆挺的少女,手中拖著與之形成巨大反差的野狼尸體。
他近乎狼狽的撲過去撕咬開野狼的脖頸,血液順著他的喉嚨流進肚中。
理智稍有回籠,他開始害怕對方厭惡的目光。
少女像個沒事人,扒去皮毛清理干凈架起烤熟,那一頓他吃的很飽,很滿足。
路途中的遷就,對方無聲的寵溺與縱容,做什么總想著給他留一份口糧。
亭中熟睡的少年緊蹙的眉頭不知不覺的松開,眼角的淚痕也已經(jīng)風干。
他的唇線無意識上揚,笑的好甜。
也許是做了場好夢。
……
這一覺菩然睡到日上三竿。
她推開窗,視線遠眺,思緒飄遠。
都遇到三師兄了,那就不愁回谷了,所以她出去溜達做點其他事也是可以的吧?
正當她想開溜,急急趕來的婢女攔住了她。
“姑娘,隨你一同入住的公子病了,可要去瞧瞧?”
這剛邁出屋門的腳一頓。
“病了?”
昨晚不還是好好的?
婢女:“公子昨夜在亭中睡著,染了風寒?!?br>
菩然情緒不辨的瞇起眼。
這些人怎么一個個都這么嬌氣呢。
宋昭是,琉因也是。
她擺擺手,示意婢女帶路去琉因的客房。
“你家主子呢?”
“主子今早出府了,交代回來后再同姑娘商談要事。”
還有要事?
除了回谷還有什么要事?
須臾間,已經(jīng)到了琉因房前,菩然推門而入。
聽到響動他歡喜:“菩然!”
他坐在桌前,身上披著薄衣,雙手捧著姜茶,一雙眼睛水潤潤的,像難受的剛哭過。
菩然走過去抬手覆上他的額頭,很燙,幾乎要將她掌心的溫涼融化殆盡。
琉因舒服的又向她的掌心蹭了蹭,呼吸間虛弱艱難:“你別擔心,我就這樣,生點病看起來很嚴重,其實什么事也沒有。”
瞧見二人親密無間,四周的婢女全都低著頭退下。
菩然不說話,只是牽住他的手又輸了點靈氣。
少年似乎很喜歡靠在她的肩頭,有一種靜看花落隨時間慢慢變老的滿足感。
“菩然,以后你可以隨時喚我的名字的,反正他們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這天下為毒而生的,只有青旋國的密疆一族,密疆的存在雖然隱秘,但仍被不少強大勢力知曉。
仔細想來,菩然從未在外人面前喚過琉因的名字,他知道她是為了保護他,在被一種名為“呵護”的柔軟情緒充斥心間的同時,琉因更期待她可以沒有顧慮,隨時隨地的呼喚他。
在三師兄的眼前,在萬眾人海里,又比如牽手的現(xiàn)下,他無比強烈的想要聽她喚他。
菩然擰眉:“別說有的沒的,你的身體情況復雜本來就差,別作,給我好好養(yǎng)著。”
我辛辛苦苦養(yǎng)你這么久,你這一病就毀了我一半的努力。
小說《開局差點被吃?我反手劈暈暴食少年》試讀結束,繼續(xù)閱讀請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