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藺云婉齊令珩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王精品全篇》,由網(wǎng)絡作家“禮午”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穿越重生《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王》,由網(wǎng)絡作家“禮午”近期更新完結,主角藺云婉齊令珩,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時候常?;劐㈥栮懠仪f子上玩耍。他們十幾年前就在澧陽相識,稱一句青梅竹馬毫不過分。藺云婉雖然出身好,又怎么比得上呢?!昂萌彳浀牧献印备饘殐好砩系木I緞,用指腹捻來捻去,雖不是大紅大紫的顏色,可就算是澧陽鎮(zhèn)上最有錢的人家,也買不起這樣的衣裙。她的眼里逐漸漫出笑意。次日清晨。藺云婉和陸爭流同時到與壽堂來......
《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王精品全篇》精彩片段
第八章
“祖母,這如意云紋靴子,是孫子在外面成衣鋪子買的,不是寶兒給我做的。”
陸爭流怕葛寶兒受到訓斥,很有心地解釋了一番。
葛寶兒也抹了眼淚,細聲地說:“老夫人,妾身急著來見慶哥兒,隨便擇了一雙鞋,不曾想和世子的……”
陸老夫人沉著臉,都懶得搭理一個鄉(xiāng)野女子。
她的心腹嚴媽媽出來呵斥:“老夫人和世子說話,你插什么嘴。”
葛寶兒臉色更加蒼白,眼睛一熱,淚水要落不落,真叫個楚楚可憐。
陸爭流想到這些年對她的虧欠,心里一疼。
但是祖母發(fā)了那么大一通火,他也不敢火上澆油,只好攬著葛寶兒的肩,溫聲哄著:“你先去重新梳妝?!?br>
他央求嚴媽媽:“勞煩您了?!?br>
見陸老夫人輕微地點了點頭,嚴媽媽才冷眼掃了葛寶兒一眼,冷冷道:“‘表姑娘’請跟奴婢來吧。”
葛寶兒委委屈屈地跟上去了。
人一走,陸老夫人就嘆了口氣。
“你說她是個老實的,我信了你。你要我?guī)椭闳鲞@彌天大謊,我也幫了。你自己看看她干的事?!?br>
陸爭流張口還想說些什么。
陸老夫人打斷他:“你不要拿‘她不是有心的’這種話來搪塞我,她要是連這點謹慎都沒有,往后真要住進來,家里只怕要被她攪得天翻地覆?!?br>
陸爭流低著頭,道:“祖母,慶哥兒聽說他娘回來的樣子,您也看到了。”
慶哥兒高興得幾乎掩飾不住。
陸老夫人都沒敢讓他過來見葛寶兒,而是把人留在了前院。
“要不是慶哥兒,她休想進陸家的門!”
陸老夫人又說:“這樣,既然是到我身邊來‘盡孝’的,就讓她住在與壽堂。他們母子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也好安心應對朝廷上的事?!?br>
“一個家族不是光有子嗣就行了,你要支撐不起陸家,養(yǎng)大了慶哥兒也不過是留給他一個爛攤子罷了。”
“祖母教訓的是。”
陸老夫人也和陸爭流說:“明早過來一起商議孩子讀書的事。你是慶哥兒的親生父親,他的事你要多上心,不論大小,都和云婉多商量,她出身清流名門,比咱們都懂一些。”
陸爭流哪兒看不出來,祖母其實是為了撮合他跟藺云婉。
但祖母說的也有道理。
“孫兒明白?!?br>
陸爭流退出去之后,嚴媽媽進來了,和陸老夫人說:“世子去見她了?!?br>
陸老夫人冷哼了一聲,道:“頭一天就算了,往后你盯嚴些。她不想做妾,還妄想當主母,且看她受不受得了這個苦?!?br>
“異想天開就要付出天大的代價?!?br>
“老奴省得?!?br>
\
葛寶兒已經(jīng)重新梳了妝,換了身新衣裙,取下了面紗。
嚴媽媽把她安排在一間廂房里,廂房連著與壽堂的小佛堂。陸爭流從佛堂后門進去,在佛堂里和她見了面。
“阿正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葛寶兒撲在陸爭流懷里哭了起來,還叫起了以前在陸氏老家澧陽時,陸爭流告訴她的“乳名”。
陸爭流并沒有怪她。
但他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就這么無聲地抱著她。
葛寶兒哭夠了,才從他懷里起來,小心翼翼打探:“阿正哥,老夫人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陸老夫人是陸爭流最敬重的長輩,也是現(xiàn)在陸家內(nèi)宅唯一能護著慶哥兒的人,她一點都不想得罪她老人家。
陸爭流道:“老夫人讓你以后就住在與壽堂?!?br>
果然還是惹到了老夫人。
葛寶兒一愣,紅著臉道:“阿正哥,明明說進府之前好說好了……”
讓她住在武定侯府西南角門邊的院子里,院子連接著角門,就跟獨立的小院子似的,陸爭流日常從角門進出,十分方便。
現(xiàn)在和老夫人住一起,隔壁就是佛堂,還讓她穿什么沉香色的衣服!
她還年輕,怎么受得了青燈古佛、不弄脂粉的日子。
陸爭流卻道:“正好你可以趁機多陪陪老夫人,時間長了,她就知道你的本性了?!?br>
葛寶兒思索了片刻。
老夫人要是喜歡上她,也會對慶哥兒更好吧?
為了兒子,也只能這樣了。
她暗暗下決心,以后要好好侍奉老夫人。
“阿正哥,那我什么時候可以見慶哥兒?”
提起兒子,葛寶兒眼睛都在放光。
“再等幾日,府里人不盯著你了,你再和他好好見一面?!?br>
葛寶兒剛點了點頭,就聽陸爭流繼續(xù)說:“我也要過段日子才能再來見你?!?br>
她頓時咬住了嘴唇,清潤的杏眼里,明顯多了幾分委屈。
過段日子,是過多久?是要把她忘在這里嗎?
“阿正哥,我不如不跟你回來。我靠自己也能尋找親生父母,也養(yǎng)得活慶哥兒……”
葛寶兒哭得十分傷心。
陸爭流不由分說捏著她下巴,沉聲說:“我找了你和兒子整整七年,我不可能讓你們再離開我?!?br>
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葛寶兒剛開始還掙扎了一下,漸漸就不掙了,和他吻得分不開。
她心里到底還是放不下他。
“早點歇息,別胡思亂想了?!?br>
陸爭流走后,葛寶兒心里甜如蜜。
澧陽是她養(yǎng)父的老家,也是陸氏一族的老宅,陸爭流小時候常?;劐㈥栮懠仪f子上玩耍。他們十幾年前就在澧陽相識,稱一句青梅竹馬毫不過分。
藺云婉雖然出身好,又怎么比得上呢。
“好柔軟的料子……”
葛寶兒摸著身上的綢緞,用指腹捻來捻去,雖不是大紅大紫的顏色,可就算是澧陽鎮(zhèn)上最有錢的人家,也買不起這樣的衣裙。
她的眼里逐漸漫出笑意。
次日清晨。
藺云婉和陸爭流同時到與壽堂來,陸長弓和慶哥兒都跟在后面。
下人先進去向老夫人稟報,說:“世子和世子夫人,帶著兩位少爺來了?!?br>
“兩位少爺?”
葛寶兒端著一碗粥,驚訝地出聲。
她天不亮就起來去廚房,給老夫人親自做早膳。
這是她最擅長的事。
所幸味道不錯,老夫人就沒拒絕,留她在梢間里幫忙布菜。
陸老夫人冷冷瞥了葛寶兒一眼,說:“你下去吧?!?br>
葛寶兒低下頭,放下了碗。
剛出去,就碰到陸長弓進來,聽到丫鬟居然喊他“大少爺”。
葛寶兒心里一緊,她的兒子不僅不是唯一的嫡子,而且嫡長子的身份居然還給了別的孩子!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萍葉聽得痛快,也沒阻止婆子。
婆子手舞足蹈著:“也不知喬大從哪里弄出一桶糞,還是事先埋伏好的?就這么端著,嘩啦啦潑了表姑娘,一邊潑一邊罵,罵的叫一個難聽。”
“我們就放下手里的活計,趕過去看呀。但是太臭了,誰也不敢近前,就趕緊過來回稟夫人了。”
萍葉忍著笑,道:“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回明了夫人?!?br>
她挑簾子進去,笑得腹痛,還小聲幸災樂禍:“該!誰讓她今天還在老夫人跟前挑唆。憑她一個客居的表姑娘,也敢說夫人您的不是?!?br>
當時她就站在與壽堂小廳的外面,聽的真真兒的,葛寶兒頭一個指責她們夫人教孩子不盡心。
萍葉:“呸!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夫人,您要怎么料理這事兒?”
葛寶兒可不就是沖著陸家主母之位來的。
藺云婉道:“以喬大的輩分,前院的人不敢把他怎么樣。葛寶兒能去園子里,想必也能自己回去。不必料理,等著吧?!?br>
等著老夫人來找她,讓她出面打發(fā)喬大。
萍葉笑嘻嘻道:“夫人這招好。喬大跟他兒子對陸家有功,不能隨便處理他。以老夫人的性子,既要名聲,又當睜眼瞎,只當看不見妥善安置人需要多少銀錢、精力,光等著夫人您主動出面。您就偏不去,看誰著急?!?br>
藺云婉想起了前世。
她的確是主動出頭,老夫人卻不同意她的方法,最后只能是她自己從嫁妝里拿銀子補貼,才把喬大安置妥當。
現(xiàn)在會當睜眼瞎的人,可不止只有陸家人。
與壽堂里亂成一鍋粥。
葛寶兒太臭了,誰都不敢碰她。
陸老夫人躲在主屋里,黑著臉吩咐:“把門窗關嚴實點兒!”
嚴媽媽說:“已經(jīng)關嚴實了,縫兒都填起來了?!?br>
“那我怎么聞著還有味兒?”
“這……”
嚴媽媽也在鼻子前扇了幾下,她也聞到了。
陸老夫人又罵道:“怎么讓她鉆進院子了!知道她一身的糞,就該把她丟別的地方去!院子里的都是瞎子嗎?”
嚴媽媽也不好說什么。
您自己要把葛寶兒放眼皮子底下,她就住廂房,不來與壽堂還能去哪里?
陸老夫人還很疑惑:“喬大為什么要潑葛寶兒?她一個內(nèi)院女眷,怎么得罪的了喬大?”
“老奴聽說喬大被綁走的時候,嘴里還在罵表姑娘,想是因為他罵的那些原因?!?br>
“他罵的什么?”
嚴媽媽為難道:“老奴不好意思說?!闭f出來為老不尊。
叫了個在場婆子過來說。
喬大潑了糞,在葛寶兒傻眼的時候,指著她破口大罵:“下賤的娼婦!一把年紀賴在別人家,拿小姐月例,享小姐的待遇,還好意思沒臉沒皮地到處勾搭?!?br>
“明著在老夫人跟前盡孝,暗里在世子跟前現(xiàn)眼。前院的小爺毛都沒長齊,你也上趕著早早晚晚地送東西。怎的?指著哪天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小娼婦,你敢擠老子的血汗當花銷,老子就讓你從頭臭到腳!從里臭到外!”
婆子說完,緊張地說:“差、差不多就罵了這些?!?br>
陸老夫人的臉色陰沉到不能看。
這喬大罵的竟然處處戳在要害,以后真要讓葛寶兒坐上正室的位置,武定侯府不被人戳著脊梁骨罵才怪了。
她問那婆子:“前院后院兒的人都聽到了?”
“都聽到了?!?br>
嚴媽媽覺得頭皮一涼。
陸家上下人口眾多,旁邊都巷子胡同里,不知住了多少官宦人家的下人,耳朵都靈著。
第十七章
“夫人,嚴媽媽來了?!?br>
藺云婉道:“請她進來?!?br>
嚴媽媽拿著冊子進來,笑著說:“夫人,這么晚了還在忙什么?”
藺云婉放下毛筆,說:“在給兩個哥兒準備上課的內(nèi)容。”
嚴媽媽一眼看過去,窗臺下的桌子上,擺著一本《竹枝帖》,另外一本空白的宣紙本,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夫人待慶少爺還是盡心的。
她拿著冊子,過來說:“夫人可得仔細眼睛,更要注意身體?!?br>
藺云婉點頭,吩咐桃葉:“上一碗清風玉露?!?br>
嚴媽媽本來不想喝,聽到這個雅名兒,又坐下了。
桃葉上了清風玉露茶。
嚴媽媽聞到香味兒,剛飲一口,就贊不絕口:“真香!”又不敢多喝,說:“這會子晚了,要是早晨過來,我必定要吃完夫人這一碗茶的?!?br>
桃葉在旁邊細聲解釋:“媽媽但喝無妨,這是普洱茶,溫養(yǎng)脾胃,不影響您夜里睡覺?!?br>
“果真這樣妙?”
嚴媽媽端著茶杯,全喝完了。
桃葉見她盡興,又趁機說:“普洱茶要三四次才出色,媽媽來得正巧,早一些,遲一些都喝不上?!?br>
嚴媽媽心里更高興,覺得自己撿了便宜似的。
最后她要把老夫人裁奪完了的冊子交給藺云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藺云婉卻沒什么反應,只當成一件尋常的庶務應下。
等到嚴媽媽一走,她翻開冊子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萍葉笑著說:“老夫人還真裁掉了喬大修剪竹枝的差事!這下喬大鐵定要鬧起來。”
桃葉有些憂心:“就怕喬大鬧起來沒個分寸,連累夫人?!?br>
藺云婉卻是毫不擔憂,淡淡地說:“喬大脾氣雖大,卻不是不講理的人。”
剩下的清風玉露萍葉喝了。
與壽堂。
嚴媽媽既在垂絲堂吃了楓露茶,總得幫藺云婉上兩句好話。
她和主子說:“削減了旁人的差事倒不妨事,只是那喬大,到底刁鉆了些。”
陸老夫人如何不知?可她也沒法子。
“那你說,不減喬大的差事,又減誰的?遞上來的都是我身邊的人,若我連自己院里的人都顧不上,我現(xiàn)在又不當家,再年紀大些,真成個聾啞老太婆了。”
“您說的也沒錯兒。奴婢只是怕喬大要找夫人的麻煩,鬧起來不好看。”
陸老夫人不擔心這個,她說:“云婉比你想的還要能干,這點小事,她能應付過來。再說了,娶她回來不就是為了當好家,她要是這點事兒都辦不下來,也不配做我陸家的主母?!?br>
老太太真是當了幾年的甩手掌柜,舒服慣了,已經(jīng)不知道當家的艱難了。
嚴媽媽也不好說什么。
“你去廂房那邊知會一聲,等主母那頭冊子造好了,就有人去她那頭服侍,讓她從此以后安分些。就先把溪柳指給她用?!?br>
“是?!?br>
嚴媽媽又去葛寶兒面前跑了一趟。
“溪柳是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府里的規(guī)矩她都明白,以后有什么事不懂的,先問問她。別著急忙慌地就去老夫人跟前挑唆。”
“姑娘以后在陸家的頭等大事就是服侍好老夫人,旁的一概事都有當家主母操心,姑娘少動別的心思?!?br>
葛寶兒平常都很乖巧,老老實實站在房里,聽嚴媽媽傳話。
嚴媽媽雖然也看不上她,不過盡心傳達到消息,也就算了。
留下溪柳之后,她就走了。
“姑娘,奴婢是溪柳。”
一個小丫鬟走進來,快及笄的年紀,長得和她名字一樣,清溪邊的細柳,身材裊娜纖細,面盤也秀氣。
這名字是進府的時候,管事媽媽們按丫鬟們進府輩分排的,溪可是夫人定的字輩,十分好聽。
她很得意這個名字。
葛寶兒好奇地打量著她,然后說:“你比我小,我以后就當你是我妹妹了?!?br>
溪柳受寵若驚:“奴婢不敢!您是主子,奴婢就是個丫頭。”
葛寶兒笑著去牽她的手,讓她和自己一起坐,和她說:“什么丫頭,我在府里也是一個人,你成日和我一起,我就把你當妹妹看?!?br>
溪柳覺得她真誠,半推半就答應了。
“剛才嚴媽媽說,讓你和我講一講府里的規(guī)矩、侯爵門第的禮俗。你快說說。”她才不想再鬧笑話了,連個筆粽也不懂!
陸家的門庭其實很復雜,不過因著陸老夫人只有一個嫡子、嫡孫,庶出的幾房都打發(fā)出去了,武定侯府才顯得清凈。
溪柳撿了些要緊的先說,又講了些簡單的規(guī)矩。
葛寶兒聽到了一件事。
“溪柳,你剛說主子可以改奴婢的名字是嗎?”
溪柳一愣,點頭說:“是?!?br>
葛寶兒沖她笑了笑:“我沒讀過什么書,你這名字我念不好,我給你改一個,就叫——五兒,怎么樣?”
溪柳張開嘴,看著她。
葛寶兒茫然道:“我不能改嗎?”
溪柳連忙擺手說:“不、不是,您可以?!?br>
葛寶兒歡天喜地:“那以后我就叫你五兒了?!?br>
溪柳只能答應。
葛寶兒心情很好,又像是單純的好奇而已,“嚴媽媽說,以后給我小姐的份例,府里小姐都是什么份例?”
這個溪柳很清楚,她便掰著手指頭從頭說起:“屋子肯定要重新布置的,以前大姑奶奶在的時候,住的比這奢華多了?!?br>
大姑奶奶,陸爭流的庶出姐姐,嫁出去很多年了。
因是庶出,當年在家的時候,待遇肯定趕不上正經(jīng)的千金小姐。
但是那待遇也讓葛寶兒心馳神往。
“嵌螺母的屏風……雕花妝鏡……雞翅木的衣架子,連繡墩都是用綢緞包的?!?br>
溪柳回去歇息之后,葛寶兒嘴里念念有詞,她再看自己現(xiàn)在住的廂房。因為長久沒有人住,臨時收拾出來的,除了簡單的床鋪和一只箱籠,什么都沒有,比下人房還不如。
“倒也不打緊。”
葛寶兒安慰自己,早晚都有的。
次日早上,葛寶兒早起去廚房做吃的。
以往都是只為老夫人做一份,今日卻勤快,一氣兒做了五份。凡是府里主子,每個院子都送去一份。
陸老夫人有耳報神,什么都知道。
看葛寶兒殷勤的樣子,她冷聲問道:“你往云婉院子送吃食,到底想干什么?”
即便被誤會了葛寶兒也不委屈。
她誠懇地道:“夫人既然真心在教養(yǎng)慶哥兒,我也沒什么可擔憂的。晚輩既來了陸家,做了您的侄孫女,陸家的主母,也是晚輩的主母,當然要一起盡心對待?!?br>
陸老夫人打量著她,不怎么相信。
葛寶兒也不管老夫人怎么看自己,只管為她布菜,“您用膳,不然要涼了。”
陸老夫人無聲接過瓷碗。
她是不覺得葛寶兒真能忍住幾十年,只為等一個活得比藺云婉久的機會。
但愿真有事發(fā)的一天,藺云婉看在葛寶兒還算老實溫順的份上,能容得下她。
\
差事的裁奪命令一下達,喬大果然鬧起來了。
“什么東西!你喬大太爺?shù)牟钍露几覄?!老子立功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
“叫你爹來!叫你祖宗來!看你爹跟你祖宗敢不敢在老子面前擺譜!”
“今天老子要不教訓你們幾個,真不知道你喬大太爺當年的威風!”
管事被鬧得沒辦法,推出藺云婉的名頭,說:“少混鬧,都是夫人的裁奪。我們也是聽吩咐辦事兒?!?br>
“放屁!誰都可能裁了我的差事,獨獨夫人不可能!”
“我在侯府的功勞,夫人比誰都清楚!夫人比誰都體恤!”
“我要見夫人!我要見夫人!”
管事呵斥他:“再鬧我就把你綁起來!內(nèi)院女眷居所,是你能擅闖的?”
見喬大死活不肯消停,便小聲透漏了風聲:“是和夫人沒關系,可夫人也是受到了掣肘。還不是老夫人為了給新來的表小姐……”
“知道夫人待你好,還不體諒夫人的難處?”
喬大一聽這話,更瘋癲了。
“勞什子表小姐!八竿子打不著的小婊子也敢在她喬大太爺頭上動土!老子這就扒了她的皮!”
管事頭都大了。
“瘋了瘋了!來人啊,捆起來!嘴塞起來?!?br>
“你敢捆你太爺爺試試!啊嗷嗷——”
嚴媽媽關上門服侍陸老夫人吃藥,等她平靜下來,才敢繼續(xù)說葛寶兒的事。
“表姑娘既然已經(jīng)在那家人流放之前脫了奴籍,也算自由身?!?br>
“雖然丟了身契,不能證明她贖過身,但是村里的人都知道她養(yǎng)父養(yǎng)母為她贖了身。其實有人能證實,事情又過去十幾年,也不大要緊?!?br>
陸老夫人嘆了口氣,說:“追根究底起來是不大要緊,我實在是氣他瞞著我?!?br>
所以當聽到嚴媽媽的兒子說,葛寶兒小時候被拍花子拐到澧陽,曾經(jīng)在一家官宦人家里做過丫頭,那戶人家后來因為犯罪流放,葛寶兒差點就是罪臣家的奴婢。
她一下子就嚇昏過去。
嚴媽媽道:“世子也不是有意瞞著您,要是她還沒脫奴籍,世子也不敢不說的?!?br>
陸老夫人閉上了眼睛。
嚴媽媽繼續(xù)道:“說起來她打小就有本事,一家府里好多個丫頭,她養(yǎng)父養(yǎng)母偏偏千方百計贖買了她?!?br>
“還含辛茹苦地養(yǎng)大她,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br>
“她在澧陽又遇到咱們世子,不知道哪兒那么大的福氣?!?br>
陸老夫人冷笑道:“從小就是個狐媚子!誰知道用的什么手段迷惑了那對老夫妻!”
嚴媽媽笑笑。
她不贊同老太太的看法,葛寶兒那么小就能想辦法脫離奴籍,其實也不算什么壞事。
人嘛,要是不是生活所迫,誰還想為奴為婢的?
要不是為了兒子孫子的前途,她現(xiàn)在也不肯當奴婢的。
陸老夫人感嘆道:“能娶到云婉,真是爭流的福氣。以后家里大小事,都要多聽云婉的?!?br>
“老奴也覺得夫人十分深謀遠慮,家里的事您大可以放心都交給夫人?!?br>
陸老夫人點點頭,道:“葛寶兒的身契不見了,還是要提防以后有人拿這事做文章,陸家絕不可能為她擔這個麻煩?!?br>
“讓她重新簽了身契納為賤妾,她也沒話說。以后隨意打罵處置、驅(qū)逐發(fā)賣,不過憑主母高興。”
嚴媽媽道:“以后她的生死,就握在夫人的手里,她再也翻不出什么浪來。您也可以徹底放心了?!?br>
陸老夫人實在是累了,點了點頭,再不想說話。
她推開藥碗,說:“這藥我不想喝了,你拿出去?!?br>
“老奴拿去廚房熱著,等您想喝的時候還是得喝。聽大夫的話身體才好的快?!?br>
鬧了一大場,陸老夫人累了,想進屋去休息。
但是睡覺之前,她還不忘記囑咐嚴媽媽:“慶哥兒下了課,讓他過來一趟。要不是慶哥兒,她也鬧不出事。都是她挑唆壞了慶哥兒,我不能再心軟了!”
“是。”
嚴媽媽心說,老太太這回可是拿捏對了,慶哥兒才是葛寶兒膽大包天的根源!
她捧著藥碗走到廊下,想找個丫頭進來服侍老夫人,一打眼就看到竹青在外面,身后還跟著丫鬟。
“姨娘站在外面干什么!老夫人傳你了嗎!”
嚴媽媽十分嚴厲地呵斥竹青。
竹青好脾氣地笑道:“聽說老夫人最近睡不好覺,我和夫人商量之后,讓廚房給老夫人熬了一碗安神的湯藥?!?br>
她示意丫頭把藥端過來。
丫頭嚇得要死,低著頭不敢看嚴媽媽。
竹青一臉微笑,一點都不心虛。
嚴媽媽聽到是藺云婉的意思,一半擔心一半高興,臉色倒是好了些,說:“老太太現(xiàn)在不吃藥,已經(jīng)休息了,姨娘拿回去吧?!?br>
“好?!?br>
竹青福身道:“妾身告退?!?br>
嚴媽媽警告她:“不管你聽到了什么,管好你的嘴!姨娘要是說了不該說的,仔細你的舌頭?!?br>
竹青一臉茫然:“嚴媽媽您在說什么呀?我聽到了什么?”
嚴媽媽冷臉走了。
竹青快步趕去了垂絲堂。
“那好吧。”
藺夫人無奈地說。
藺云婉和藺云逸一起出去,交代藺家管事。
她還是信得過自己家的人,而且嫁妝里的銀錢數(shù)量,她并不想讓陸家的人知道。
“老管事,鋪子兌出去要快,母親這里急著用藥,價格低些也無妨?!?br>
管事雙手接過契書,道:“姑奶奶放心,我省得輕重?!?br>
藺云婉還提醒他:“打理鋪子的羅掌柜之前和我提過,他有個什么親戚,倒是有意收了我的鋪子。不過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當時不想變賣嫁妝,所以沒答應他?!?br>
“這次去中州,他家里的親戚要是還有這個意思,你不妨先問一問他?!?br>
“到底是老熟人,變賣起來麻煩少?!?br>
管事點著頭說:“小的都記到心里去了,姑奶奶要是沒有別的囑咐,我這就去收拾東西,早去早回?!?br>
“你去吧?!?br>
藺云逸也叮囑他:“您路上千萬小心,安全要緊?!?br>
管事笑應著,麻利地去了。
姐弟兩個閑庭信步,藺云婉問道:“你怎么不告訴我,是桓王請來的厲七老爺?”
藺云逸一臉愁容,小大人似的說:“長姐,父親的病已經(jīng)拖累了你的婚事,母親的眼睛當然要靠我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了,不像你剛出嫁的時候那么點兒小了。”
藺云婉笑:“和姐姐還這么見外?”
一向活潑的藺云逸不說話了,他也不是見外,只是舍不得姐姐再受委屈罷了。
藺云婉想問他在書院里的事情。
藺云逸先開口說:“母親用藥的事,長姐您也不要操心。你嫁妝里的鋪子是父親和母親留給你的,你要是真想在京城里做香料生意,你去做便是了,我自有辦法為母親治眼疾?!?br>
那些藥價格不菲,藺云婉問他:“你有什么主意?先說來我聽聽,我若是放心了才敢交給你?!?br>
藺云逸不肯說,只說他有辦法。
藺云婉又問他家里的情況,她不知道現(xiàn)在藺家的賬上,到底還有多少銀子。
家里的賬目,藺云逸很清楚,和藺云婉一條條地說了。
“族里人打理的還算盡心,我就不過問了,免得族中叔伯嫌我多事。不過桓王和夏老夫人、厲七老爺那里,藺家要出面去酬謝。”
“夏老夫人你就不用管了,夏家馬上有喬遷酒,我替藺家?guī)б环荻Y過去,桓王和厲七老爺那里,你親自走一趟?!?br>
“長姐,我都知道。母親已經(jīng)交代過了?!?br>
藺云婉十分欣慰,幸好家里還有個弟弟,否則父親一去世,母親眼睛又是那樣,誰來撐起這個家?
藺云逸留她用晚飯:“長姐,吃了再走吧?!?br>
藺云婉搖搖頭:“天色不早了,我改日再來看母親?!苯裉靵?,主要就是為了兌鋪子為母親買藥。
藺云逸想著姐姐有姐姐的難處,也就不留她了,只和她說:“你想回來就給我寫信,我隨時都能告假的?!?br>
藺云婉雖然嘴上說好,心里還是怕耽擱了他的學業(yè)。
藺云婉剛走,正好桓王也到了,他接了厲七老爺過來,為藺夫人施針。
藺夫人知道家里來了客人,和上次帶大夫過來的是同一個人。
眼周穴位上插著細長的針,她拉著藺云逸的手問:“逸哥兒,他不是你姐z夫,是不是?”
“嗯,母親,是父親的學生?!?br>
藺夫人扯了扯嘴角,淡淡地道:“我就知道?!?br>
她又笑了笑問:“是你父親哪個學生?”
“你父親教過的學生太多了,幾家私塾,還有國子監(jiān)里的,有些我記得,有些我記不得了。他是哪里的學生?”
“母親,是桓王爺。父親在宮里做太傅時教過他,那時王爺還是小皇子。您記得嗎?”
藺夫人有些吃驚。
她笑著說:“桓王,我當然記得了,你父親從前十分得意他。”
小說《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王》試讀結束,繼續(xù)閱讀請看下面?。?!
第十五章
“不喜歡你母親送的玉佩?”
慶哥兒搖搖頭,他當然喜歡。
陸老夫人繼續(xù)問:“那你怎么不戴?”
慶哥兒抿著唇,不肯說。
陸老夫人抱著他,循循善誘:“咱們哥兒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就要尊師重道。夫人不止是你母親,還是你的老師,既是老師送的東西,便是不喜歡也是要心存感激,更不能置之不理?!?br>
“好孩子,告訴曾祖母,為什么不想戴玉佩?”
老太太態(tài)度太好了,說了也沒事吧?
慶哥兒終于說了實話:“娘讓我扔了筆粽,所以我把玉佩也撂屋里了。我都不要?!?br>
“筆粽?”
是個什么東西?陸老夫人一頭霧水。
陸爭流黑著臉解釋:“是云婉送他的開蒙禮?!?br>
雖然沒聽說過這個東西,但陸老夫人心里已經(jīng)有種不太好的直覺。
她不想當著孩子的面說什么,臉色淡淡地吩咐嚴媽媽:“一會兒要用膳了,你先帶慶哥兒去凈凈手。”
“是。”
嚴媽媽笑著走到慶哥兒面前,朝他伸出手:“小少爺,老奴帶您去洗手?!?br>
慶哥兒早就餓了,笑著跟過去。
嚴媽媽走的時候,順手把門也帶上了。
陸老夫人臉色十分陰沉地問:“爭流,筆粽是用來干什么的?”
陸爭流簡單解釋了一番。
葛寶兒一聽說諧音“必中”,臉色蒼白。
那是她兒子開蒙的好意頭,她卻讓他給扔了!
“老夫人,我……我不知道……”
“砰!”
老夫人氣得狠狠拍桌。
葛寶兒嚇得腿一軟,幾乎要跪下來。
“祖母。”
眼看老太太的臉色都不對了,陸爭流連忙起身過去為她順氣,端起茶杯,說:“您先喝口水。”
“我不喝。真是家門不幸!”
老夫人朝著小佛堂的方向,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孩子一時頑皮,務必保佑他日后‘必中’。阿彌陀佛……”
葛寶兒秀氣的臉發(fā)白,眼里含著淚花,很可憐的樣子。
她真不知道那粽子還有那個意思。
陸爭流一轉(zhuǎn)頭,看到她那副模樣,不忍責備。
“老夫人,大奶奶來了。”
幾人連忙收斂了心思,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
藺云婉一進來,就看到了垂頭的葛寶兒,即便她戴著面紗,也看得出來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她走進去請安,問:“老夫人,這會子可是有吩咐?”
陸老夫人早就一臉笑:“哪兒有什么吩咐,就是叫你過來,咱們一家子一起吃一頓晚飯而已?!?br>
不是找她的麻煩?
藺云婉覺得真奇怪。
前一世她上趕著要教慶哥兒,為他的學業(yè)勞心勞力,他們一個個的生怕她不夠盡心,大小事都要仔細詢問。
這一世她推三阻四才答應教慶哥兒,他們倒生怕給她添了麻煩。
人心,真是難以看懂。
陸老夫人吩咐下人:“去請?zhí)^來?!?br>
丫鬟剛出去,慶哥兒洗了手跑進來。
“曾祖母,父親,我……”
他剛跨過門檻,就看到了藺云婉,愣了一下。
老夫人提醒他:“還不給你母親請安?”
“請母親安?!?br>
藺云婉點點頭,隨口一問:“慶哥兒也在?什么時候過來的?”
慶哥兒道:“回母親,我……”
撓著腦袋,算不清楚來了多久,就道:“來好久了?!?br>
他來得還真勤。
其實她上輩子應該有所察覺的,實在是母親這個身份,沖昏了她的頭腦。
這一世擺脫了母親身份,一下子就看清了很多事。
藺云婉摸著茶杯,若有所思狀。
莫不是看出了什么?
陸老夫人連忙沖著嚴媽媽補了一句:“去把長弓也叫過來?!?br>
很快,除了武定侯爺,陸家上上下下都湊齊,到老夫人這里用膳。
還真像是一家團聚。
葛寶兒心里難受得很。
“老夫人,我……我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了?!?br>
藺云婉抬眼看她:“是臉上的疹子還沒好?姑娘家的容貌最要緊了,我看明日我還是為表妹請個大夫過府來看看?!?br>
“不、不用了?!?br>
她現(xiàn)在哪里敢讓藺云婉看她的臉!
葛寶兒慌張地道:“謝夫人關心,只是有些水土不服,沒什么要緊。”
陸老夫人斜了她一眼,道:“不舒服還不肯快回去歇著。”
“是?!?br>
葛寶兒一轉(zhuǎn)身,歡聲笑語在她背后,抬手一抹,熱淚滾滾。
用過晚飯,侯夫人衛(wèi)氏最先走。
她得照顧坐輪椅的丈夫,雖說也有下人幫忙,但是武定侯有時候有神智正常,還愛亂發(fā)脾氣,離不得她。
陸老夫人沒留她,而是刻意留了藺云婉和陸爭流兩個人最后走。
“爭流,你替我送一送云婉?!?br>
“是?!?br>
陸老夫人特別強調(diào)了一句:“我知你忙碌,一直宿在前院。送云婉回垂絲堂?!?br>
陸爭流看了藺云婉一眼,一抿唇,應下了:“……好?!?br>
兩人從正廳出去,廂房里傳來一陣哭聲,不大不小,兩人剛好都能聽到。
藺云婉看著葛寶兒房間的窗戶,很有深意地道:“看來葛表妹還是得請大夫看一看才是?!?br>
陸爭流說:“她住祖母這里,自有祖母操心。”
是嗎?
藺云婉沖他一笑。
本來是微冷的笑,在月色下,卻有一抹溫柔之意。
陸爭流微微恍惚的功夫,藺云婉已經(jīng)走了。
他跟了上去。
送到垂絲堂門口,藺云婉回首看著陸爭流,詫異地問:“世子真要送我回去?”
要知道,前一世她獨守空房了一輩子!
也被人笑話了一輩子。
后來她為他納妾,他也要了,唯獨晾著她。
“祖母讓我送你?!?br>
真是太可笑了!
老夫人可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怎么現(xiàn)在他卻肯聽了?
陸爭流也覺得理由不充分,有些難以面對藺云婉,就說:“這些天辛苦你教慶哥兒,和長弓。我……”
藺云婉了然。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他和葛寶兒的兒子啊。
藺云婉冷淡地道:“世子留步?!?br>
陸爭流一怔,不明所以。
“記得新婚之夜,世子說過,娶我非你本愿?!?br>
陸爭流點頭。
是他說的。
藺云婉看著他道:“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兒女的不該忤逆。但是也不怕告訴世子,嫁你,亦非我本愿。”
陸爭流冷聲問:“什么意思?”
“世子果真不知?”
“知道什么?”
藺云婉不答,轉(zhuǎn)身回了垂絲堂。
還讓丫鬟把門給關上了。
陸爭流盯著緊閉的大門,額上青筋暴出,臉色冷若冰霜。
難道藺云婉嫁他之前,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
荒謬!
小說《重生后,侯門夫人假死嫁權王》試讀結束,繼續(xù)閱讀請看下面!??!
葛寶兒握著筆,抬頭看著他。
陸爭流抿了抿唇,和慶哥兒說:“你先出去。”
慶哥兒猶猶豫豫地看了葛寶兒一眼、
陸爭流冷臉吩咐五兒:“帶少爺出去?!?br>
五兒慌慌張張地牽著慶哥兒就走了,她走得老遠,關上院門,可不敢偷聽主子們說話。
“我不是和你說了,暫時不要見慶哥兒嗎?”
陸爭流忍耐著脾氣問她。
葛寶兒收拾著慶哥兒寫過的宣紙,眉眼溫順地說:“我和他說了不要來,但是他求我說,就是過來練練字。他說別人有母親疼,他沒有母親疼,自己親娘在眼前見不到,也不敢喊,只想在我身邊待一時半刻?!?br>
“我是當娘的,你讓我怎么狠得下心趕走他?”
她抬頭看著陸爭流,有些怒氣:“他只是過來練字,不是過來幫我做什么!”
陸爭流默然片刻。
“我不是在怪你。今天家里親戚問起慶哥兒,他卻不在場。”
“讀書入仕,自己有本事是一方面,結交門當戶對的親戚朋友為以后鋪路,也很重要。我是他生父,寶兒,我不想自己的兒子錯失這些機會。”
葛寶兒一笑:“我知道的。”
她眼神看起來很單純:“阿正哥,你已經(jīng)答應了我,等親戚一走就給我名分?!?br>
“我一個人帶著慶哥兒在外面七年,這都熬過來了,難道我還等不了這一會兒嗎?”
“慶哥兒還小,我心疼他,才沒聽你的話,并不是想生事?!?br>
“你要是真不想讓他見我,你現(xiàn)在就帶他走吧?!?br>
陸爭流點點頭:“以后你們母子見面的機會多的是,不在這幾天?!鞭D(zhuǎn)身要走了。
“阿正哥?!?br>
葛寶兒喊住他,笑容甜美地問:“你答應了,就不會食言,是嗎?”
陸爭流猶豫了。
“……是?!?br>
說完就抱著慶哥兒走了。
慶哥兒怕得很,父親一向嚴肅,現(xiàn)在還冷著臉,他都不敢和父親說話了。
陸爭流看著兒子怯怯的眼神,想起葛寶兒說的話,也心疼兒子沒有母親疼。
藺云婉確實偏疼陸長弓更多。
明明,懷里的這個才是他的親生兒子。
“慶哥兒,爹不是要責罰你。但是你記住,以后對嫡母要恭敬,禮數(shù)不能少?!?br>
慶哥兒緩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兒子知道了。”
又問他:“父親,那……我明天還可以去見娘嗎?我的筆墨還在娘那里沒拿過來。我想拿回來,都是張先生為我選的東西,我怕張先生問起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br>
陸爭流想了想,說:“明天去拿了就回來?!?br>
慶哥兒頓時笑了:“謝謝父親?!?br>
陸爭流也彎了彎唇角。
他想帶慶哥兒去見夏家人,但是聽說夏老夫人她們已經(jīng)不在衛(wèi)氏的院子了,就帶著慶哥兒去給陸老夫人請安。
陸老夫人見了陸爭流和慶哥兒,第一件事便是問嚴媽媽:“這幾日家里還安寧吧?”
她身體不舒服,在屋子里休息,今天都沒和夏家人敘話。
人在屋子里,心里最怕的卻是葛寶兒背地里生事。
嚴媽媽看了陸爭流一眼,很快笑著回話說:“家里好著呢。您好好休息,明兒宴客,可不好讓親戚們看到您氣色不好。”
陸老夫人點點頭,又咳嗽了幾聲。
嚴媽媽端了潤肺的湯過來。
陸爭流和慶哥兒在旁邊幫忙伺候著,都不敢提起葛寶兒的事,只當是這幾日都沒理會葛寶兒。
人一多,就顯得熱熱鬧鬧的。
陸佳也來湊熱鬧來了:“祖母,這是在吃藥嗎?”心里惦記著那位遠房表妹,她在侯府的十幾年,都沒聽說有什么表妹,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一個人物。
嚴媽媽說:“大姑奶奶,是湯。老夫人昨晚上開始就咳得很,不過吃了兩碗湯,已經(jīng)好多了。還不到吃藥的份上?!?br>
“那就好?!?br>
陸佳坐下來,看著慶哥兒,單獨給了他另一份見面禮,口里十分親熱地叫著:“我的好侄兒。”當自己兒子一般看似的。
陸老夫人開心得合不攏嘴,說:“改天把卓哥兒也叫來,和慶哥兒一起玩?!?br>
陸佳說:“那個潑皮,等他老實了幾日再說?!?br>
說著說著,先提起了藺云婉,說她不夠疼慶哥兒。
“什么意思?”
陸老夫人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