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暈過去了。
沈司濯就這么冷眼看著,命人將她丟回破院。
下人們見許禾不受寵,自然是沒上心,甚至都沒有抬,直接拖了回去。
血染了一路,許禾人事不省,后背血肉模糊。
伺候許禾的丫鬟哭的不行,求人找大夫,可棄妃……又有誰會理睬?
……
許禾再次清醒時,屋外下著雨。
丫鬟憐兒正與備著藥箱的老頭說著什么。
許大夫道:“你家王妃本就有舊疾,如今還有這么重的傷,能保住人就不錯了!日后好生休養(yǎng),也許還有個把年頭能活,還有,你日后莫再尋我,告辭!”
許大夫走后,憐兒擦干眼淚進屋,瞧見許禾醒了,瞬間喜笑顏開,“小姐,您可算醒了!這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您感覺怎么樣?”
許禾掙扎著坐起來,問憐兒:“他們呢,圓房了沒有?”
憐兒欲言又止的望著她,許禾的臉色一變,喉間猛地涌上腥甜,掀開被子起身,憐兒制止她,“小姐,您要干什么?。?rdquo;
“我要去見沈司濯,”許禾咳了好幾聲,“帶我去見他,帶我去!”
“小姐……”憐兒的眼淚掉下來,許禾紅著眼看她,聲音輕顫,“最后一次了,帶我去吧。”
憐兒閉上閉眼睛,“小姐,您不用去了!王爺昨夜一宿都留在煙夫人的屋子里,早上王爺出府的時候,脖子上都是……煙夫人屋里又要了熱水凈身,他們,他們已經(jīng)圓房了!”
許禾的表情凝滯,驀地吐了口血出來。
憐兒嚇得花容失色,“小姐!”
許禾眸底的光,寸寸破碎,就這么死氣沉沉了好一會,她忽然笑了起來,眼淚就這么毫無預兆的落下,“他真狠啊。”
即便是她再三請求,他也還是,還是圓了房……
憐兒剛想安撫,屋外有人匆匆進來,“小禾——”
主仆二人齊齊望去,只見一人穿著黑色的斗篷進來,帽子摘下,露出了俊美無雙的容貌,憐兒大喜,“南離世子,您終于來了!”
秦晨朝她們二人走去,視線緊緊地鎖在許禾的臉上,眉頭微蹙,“你怎么弄成這幅德行了?”
許禾欲要下榻朝他行禮,被秦晨攔下,許禾望著他,虛弱無力的道:“世子怎會來此?”
秦晨還未應話,憐兒卻突然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自作主張尋的世子。”
她紅著眼凝著許禾,“小姐,昨日您身受重傷,奴婢求他們尋大夫救您卻無人應允,奴婢出府去求相爺,相爺說早已將小姐您除去祖籍,不再是許家之人了,奴婢,奴婢身無分文,萬般無奈下,只能求世子尋大夫,都是奴婢的錯,求小姐責罰!”
許禾的臉色愈發(fā)慘白,最終慘然的笑了笑,“起來吧,是我沒用,如何怪你?”
憐兒擦著眼淚起身,又急急忙忙的說去沏茶,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秦晨看向許禾,眸色難以覺察的放柔了些,嘆道:“你這又是何苦?”
許禾悲涼的笑,“不苦。”
“當年分明是你救了他,是你幫他……”
許禾搖搖頭,“過去的事已是過眼云煙,世子莫要再提了,不過,小禾有一事相求。”
“你說。”
“憐兒生性莽撞,不懂規(guī)矩,日后若是還求世子來此,世子便拒絕吧,世子于小禾有恩,小禾不敢辱了世子的名聲。”
秦晨的眸光黯下,“你一心一意向著他,他卻娶了你的妹妹,你也能容他?”
能容嗎?
許禾心口疼的難以呼吸,低頭卻笑了,“容不得,但他已娶,小禾無力回天。”
見狀,秦晨不再刺激她,坐下來與她道:“如今沈司濯權傾朝野,我惹他不得,避開了眾多守衛(wèi)才進來的,這祛疤藥只送你一次,日后好生照顧自己,莫再受傷了。”
言罷,他便將藥瓶擱置在桌上,許禾終是微微濕了眼眶,望著他,“多謝世子。”
窗門未關,兩人交流的神態(tài)親昵,尤其是許禾眸光含淚的望著秦晨,落在院門處站著的沈司濯眼里,便是含情脈脈,癡纏的緊。
男人臉色陰霾的看著兩人你儂我儂,身側的許雨煙勾了勾唇,“看來王爺還是心軟了些,姐姐即便傷得再重,身側也還是有尊貴的南離世子相伴,端看他們這般作態(tài),不知情的還以為姐姐與世子才是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