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怔了一下,張張嘴有點(diǎn)想叫住祈夜,但還是沒能張開這個嘴。
她不想祈夜跟自己一起去,見到林鳳華免不了又是一場痛罵,尤其是對祈夜。溫情不想讓祈夜看到自己落魄樣子,更不想讓祈夜挨罵。
但是她沒能說出口,祈夜一定不會同意的。以祈夜那敏感的性子,別再以為溫情拿他當(dāng)外人不肯見父母。
嘆息一聲,溫情爬起來胡亂穿了一身衣服便來到樓下。
熟悉的車停在門口,溫情瞧了瞧是祈夜開車。她上了副駕駛,“這車不是林駿開的嗎,他人呢?”
“走了?!逼硪寡院喴赓W,伸手地給她一袋包子和一杯豆?jié){,“先簡單吃一口?!?br>
溫情心下感動,和祈夜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她都不需要帶腦子。迅速找到溫瑞榮的住院地址,又安排林駿把車開過來,路上還帶了吃的,這樣細(xì)膩的祈夜,讓她怎么能不愛。
身體比思想更加主動,溫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祈夜臉頰上落了一個吻。
“七哥,你真好!你再這樣,我覺得自己要被你養(yǎng)成一只小廢物了?!?br>
溫情大大方方的承認(rèn)自己對他的愛,祈夜唇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別過頭來在她唇瓣上嘬了一口,推她重新回到副駕上坐好。
“最好是變成廢物,這樣就不擔(dān)心你逃走了。坐好,安全帶系上,我們得快一點(diǎn)了?!?br>
“好嘞,遵命!”有祈夜在,溫情原本低落的心情好了許多。
車子開得很快但很穩(wěn),眼看著周圍的景物飛一般向后掠去,但是溫情手上的豆?jié){卻穩(wěn)穩(wěn)的沒灑出一滴來。
溫情偷偷去瞄祈夜的側(cè)臉,果然認(rèn)真時候的男人最帥了!
“到了?!?br>
祈夜帶著溫情來到病房前,溫情卻猶豫了。這么久沒見,第一句話她要怎么說?她招呼都沒打一聲就來了,還帶著祈夜一起,媽媽應(yīng)該會生氣吧。爸爸也不知道醒了沒有,要是看見祈夜,會不會病情加重?
看出她的怯弱,祈夜大概猜得到她在想些什么。干燥的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分開她蜷縮的手指緊握在手掌,溫情的手心已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別怕,有我在?!逼硪菇o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溫情看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祈夜在,她不怕!
伸手,推門——
當(dāng)先映入眼簾的不是溫瑞榮,而是一個在病床前忙碌照看他的女孩子。
她穿著一身嫩綠色的連衣裙,長發(fā)盤成丸子頭,素顏,正是青春活力的年紀(jì)。
聽到門口有動靜,她回過頭來,正好與溫情四目相對。
“你……”
“溫嵐?!?br>
溫情看見她在有些詫異,但轉(zhuǎn)念一想也正常。溫嵐的父親是溫瑞榮的司機(jī),早年因?yàn)樵谝粓鲕嚨溨芯攘藴厝饦s,自己卻因此喪命。為了感激他的救命之情,溫瑞榮和林鳳華將他的幼女劉嵐接到家中收養(yǎng)更名溫嵐,和溫情做了十年的姐妹。
“七哥,這是我妹妹溫嵐。爸怎么樣了?”
“……還可以,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睖貚沟膽B(tài)度有些冷,她看了看祈夜,想了想還是說,“你也真是的,來之前為什么不說一聲。好在爸爸現(xiàn)在沒醒,他要是知道了,非得再氣暈過去一次不可。”
溫情沒應(yīng)她,徑自走到病床前去看溫瑞榮。
才幾個月的功夫沒見,溫瑞榮蒼老了許多。以前那么神采奕奕的一個人,如今躺在病床上,仿佛脆弱的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溫情小心翼翼的去握溫瑞榮的手,有些害怕他醒過來,又希望他能夠看自己一眼。
“爸爸……”
祈夜見她這樣不忍心去打擾,放她一個人和溫瑞榮說說話。神奇的是溫嵐也一直站在祈夜身邊,從祈夜進(jìn)門的那一刻起,溫嵐的視線就再也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帥氣的人,簡直就是她夢中的完美情人!
溫嵐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不凡的。被溫家收養(yǎng)后,她理所當(dāng)然的認(rèn)為這是她應(yīng)得的,因?yàn)檫@是她父親用命換來的。她是溫家救命恩人的孩子,理應(yīng)被好好的保護(hù)和照顧。
尤其是和溫情這個廢柴相比,她無論是學(xué)習(xí)成績還是懂事孝順程度上,都不知道要甩她多少。
就連溫瑞榮和李鳳華都不止一次的感嘆,溫嵐才更像是他們的女兒。
所以,在溫嵐見到祈夜的第一眼她就認(rèn)定,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您好,您是我姐姐的朋友吧?”溫嵐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我是溫嵐,初次見面是以這樣的方式,真是不好意思。”
溫嵐的表現(xiàn),一看就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的確是和溫情截然不同。但是祈夜對她完全不感冒,只是禮貌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
倒不是他不喜歡溫嵐,實(shí)在是他對除了溫情以外的女人,都是這樣冷冰冰的態(tài)度。
“我姐姐從小嬌蠻任性,爸媽為此沒少操心。不過我這個姐姐倒是前衛(wèi),從小就喜歡不一樣的東西,打扮和作風(fēng)上,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睖貚拱凳拘缘恼f溫情的壞話,“喜歡什么,總是要不擇手段的去爭取,誰也攔不住她。以前爸爸身體好還扛得住,現(xiàn)在東窗事發(fā)一下就病了,唉……”
祈夜目光深邃的盯了她半晌,溫嵐這是在暗示他,溫情從小就是個風(fēng)流成性的,只不過以往溫瑞榮因?yàn)樯眢w好沒被氣進(jìn)醫(yī)院,所以大家才不知道嗎?
“我這個姐姐是家里的老大,性子卻最是幼稚。真不知道她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算是為了愛情和家里恩斷義絕,也不至于做這么出格的事啊。”
“她做了什么?”祈夜涼涼開口,“如果等下溫伯父醒了,我會向他提親?;榍皢紊砟信闱槲以?,婚后她就是我的妻?!?br>
我的妻,不容外人置喙。
溫嵐張張嘴,被祈夜的氣勢給震懾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他的眼神太銳利,仿佛一把刀子,狠狠戳破她的謊言。
溫嵐慌了。
“你們說什么呢?”
溫情的聲音適時地傳來,溫嵐從未有像現(xiàn)在這一刻那般感激她。
“我、我去問一下醫(yī)生,看看爸爸什么時候能醒。”說完,溫嵐轉(zhuǎn)身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