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無無的其他類型小說《我斷情絕愛后,他們集體火葬場了: 番外 全集》,由網(wǎng)絡(luò)作家“御風(fēng)”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話音落下,面前的母女倆明顯怔愣住了。祝宛月錯愕地看向御風(fēng):“御風(fēng),你剛才……說什么?”御風(fēng)從容不迫地又重復(fù)了一遍。而后在母女倆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之前,他裝作不懂地詢問:“之前聽你們說過這句龍語,是什么意思?”“原來你是問這句話的意思……”祝宛月明顯松了口氣。而后她上前拉住他的手,溫柔一笑:“這句話是,‘我心悅你’的意思。”“阿風(fēng),你想學(xué)龍語的話,我每日教你可好?”御風(fēng)慢慢扯出了自己的手:“不必了,龍語復(fù)雜,我學(xué)不懂?!倍覍W(xué)了也沒用,六日之后,他就什么都不會記得了。祝宛月也沒再堅持,吻了吻他的唇角后,她問:“我記得之前花神送了你一株天山雪蓮是不是?你屬性為火,也用不上,不如先拿去給浮玉續(xù)命吧。”原來她是為了這事才回來。他還在想,她怎么...
《我斷情絕愛后,他們集體火葬場了: 番外 全集》精彩片段
話音落下,面前的母女倆明顯怔愣住了。
祝宛月錯愕地看向御風(fēng):“御風(fēng),你剛才……說什么?”
御風(fēng)從容不迫地又重復(fù)了一遍。
而后在母女倆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之前,他裝作不懂地詢問:“之前聽你們說過這句龍語,是什么意思?”
“原來你是問這句話的意思……”祝宛月明顯松了口氣。
而后她上前拉住他的手,溫柔一笑:“這句話是,‘我心悅你’的意思。”
“阿風(fēng),你想學(xué)龍語的話,我每日教你可好?”
御風(fēng)慢慢扯出了自己的手:“不必了,龍語復(fù)雜,我學(xué)不懂?!?br>
而且學(xué)了也沒用,六日之后,他就什么都不會記得了。
祝宛月也沒再堅持,吻了吻他的唇角后,她問:“我記得之前花神送了你一株天山雪蓮是不是?你屬性為火,也用不上,不如先拿去給浮玉續(xù)命吧?!?br>
原來她是為了這事才回來。
他還在想,她怎么會舍得離開浮玉。
御風(fēng)點了下頭:“好,拿去吧?!?br>
他態(tài)度平靜,祝宛月反倒有些不安,再次開口:“阿風(fēng),你等下和我們一起去吧,浮玉畢竟是你的弟弟。”
御風(fēng)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事?!?br>
祝宛月皺起眉,有些不滿地問:“什么事能比你弟弟的性命還重要?”
御風(fēng)覺得諷刺,在他的妻子和父母眼里,什么都不如浮玉重要。
但他不打算解釋,徑直從母女兩人身旁走過。
離開梧桐殿,御風(fēng)去了君吾山。
當(dāng)年神魔大戰(zhàn),他受傷倒在忘川河旁,他的父王母后,妻子女兒,沒有一個人來尋他,只因為他們都在陪伴浮玉。
性命垂危時,是一只白澤神獸將他叼去君吾山,渡他靈力,助他療養(yǎng)生息。
痊愈后,御風(fēng)本想把白澤帶回鳳族,可白澤說什么也不走。
他便每個月都來看白澤。
如今他決定忘卻所有,去絕境山鎮(zhèn)壓萬鬼,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白澤。
剛落地君吾山,白澤就搖著尾巴沖向了他,像只大狗蹭著他。
御風(fēng)揉著它的頭,心中很是不舍:“白澤,六日后我就要離開天界,以后就不能常來看你了,我知道你不愿意離開君吾山,答應(yīng)我,照顧好自己好嗎?”
白澤聽懂了他的話,失落地坐了下來,尾巴也耷拉下來,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御風(fēng)無奈一笑:“那怎么辦呢?你跟著我去絕境山嗎?”
“絕境山妖氣濃郁,你一個神獸去了會不舒服的,你還是待在這里,好好過悠閑的日子吧。”
陪白澤玩耍了會兒,御風(fēng)便打算離開。
這次,白澤卻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甚至走出了君吾山的結(jié)界。
“你要跟我回去嗎?”
白澤咬住了他的衣角,點了點頭。
御風(fēng)心想鳳族領(lǐng)地寬闊,也不是容不下一只神獸,便帶著它回了鳳族。
不想回到梧桐殿時,正遇上祝宛月帶著祝樂寧,正在陪浮玉在院中散步。
白澤聞到祝樂寧身上有御風(fēng)的氣息,便下意識對他親近,歡喜地小跑著想要過去和祝樂寧親昵一番。
祝樂寧不明所以,抬手便捏了決,朝白澤噴出了龍焰。
白澤毫無防備,被打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嗚咽不止。
“白澤!”御風(fēng)心頭一緊,連忙過去查看它的狀況,而后怒瞪著祝樂寧:“寧兒,你做什么?!”
祝樂寧有些害怕,緊接著叉起腰,理直氣壯地抱怨:“它差點就撞到浮玉叔父了,父親,你是要故意傷害浮玉叔父嗎!”
祝宛月也將祝樂寧護(hù)在身后,擰著眉看向御風(fēng)。
“御風(fēng),你怎么能為了一條狗對寧兒用這樣的語氣?你要是這樣,也別怪寧兒更喜歡浮玉!”
御風(fēng)的臉色徹底冷了下去,心頭更是一片寒涼。
原來女兒更喜歡浮玉,是自己的問題?
那祝宛月呢?其實她也是這樣想的吧?
一時,兩方對峙,誰也沒有說話。
唯獨浮玉滿眼愧疚地開了口:“哥哥,寧兒也是為了保護(hù)我才……你怪我吧,千萬不要和寧兒生氣,她還是個孩子?!?br>
話音未落,祝樂寧就立刻反駁:“浮玉叔父,不是你的錯!”
御風(fēng)眼中劃過譏諷,到底誰才是她的父親?
不等開口,他突然看見一排仙婢拿著紅色的窗花喜字與紅綢緞走來。
他怔了怔,皺起眉:“鳳族有什么喜事要辦嗎?”
祝宛月和祝樂寧的神色一下從理直氣壯變成了心虛。
半晌,祝宛月才道:“是要辦浮玉的大婚?!?br>
御風(fēng)滿目錯愕:“大婚?和誰?”
祝樂寧搶著回答:“是浮玉叔父和娘親要成親!”
夜里,祝宛月以浮玉身邊不能沒人陪的借口再次離開。
分明浮玉的玉清宮就在梧桐殿的旁邊,宮內(nèi)也都有鳳族族人看守,可祝宛月便要到浮玉的床榻邊才能安心。
祝樂寧也沒回來,想來是住在了玉清宮里。
挺好的,御風(fēng)摟緊了白澤。
在翌日熹光升起的那刻,他額間再次發(fā)燙。
這次在他腦海中淡去的,是幼時記憶中的父王母后。
那時還沒有浮玉,父王和母后都很疼愛御風(fēng),把他當(dāng)作心中至寶。
最好的綢緞,最好的吃食,最好的法器……
后來有了浮玉,父王和母后也沒有厚此薄彼,他有的,浮玉也有。
所以御風(fēng)至今也想不明白,那年浮玉為什么要自己摔進(jìn)冰湖,然后誣賴給自己。
不過都不重要了。
離他徹底忘卻他們,只剩五日了。
中午,族人來喚御風(fēng)到正廳用膳。
御風(fēng)過去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jīng)在陪著浮玉用膳了。
母后正細(xì)心吹著湯勺給浮玉喂湯,父王也正給浮玉夾著菜。
祝宛月拿著帕子正準(zhǔn)備給浮玉擦嘴,祝樂寧望著浮玉要他小心燙。
看見他來,只有祝宛月動作一頓。
而浮玉笑吟吟地舉起手和他打招呼:“哥哥你來啦,快,坐下我們一起吃飯?!?br>
御風(fēng)的眼神卻落在了浮玉的心口上——
那一處,有一塊鱗片形的光障護(hù)著浮玉的心脈。
他永遠(yuǎn)也不會認(rèn)錯,那是祝宛月與自己定情時,她送他的護(hù)心鱗!
御風(fēng)還記得,當(dāng)時祝宛月的誓言:“御風(fēng),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我都只愛你一人?!?br>
龍族一脈,只要認(rèn)定伴侶,便會將自己的護(hù)心鱗贈予對方。
而御風(fēng)的那一枚,在祝宛月生下祝樂寧之后,就暫時給了祝樂寧,護(hù)佑她在長出自己的護(hù)心鱗之前平安無事。
現(xiàn)在,這枚護(hù)心鱗卻在浮玉身上。
是祝宛月的意思,還是祝樂寧的意思,亦或者……是她們倆共同的決定?
祝宛月注意到御風(fēng)的目光,張了張嘴想解釋:“阿風(fēng)……”
御風(fēng)卻從容地走近坐下,喊了一聲:“父王,母后。”
便拿起湯碗喝了一口湯,絲毫沒有要追問的意思。
見御風(fēng)沒理自己,浮玉面色有些蒼白,可憐兮兮地開口:“哥哥,對不起,都怪我讓你的生辰被毀了……咳咳咳!”
話沒說完,他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咳嗽,鳳王凰后趕忙關(guān)切地上前為他撫胸捶背。
看著這番場面,祝宛月心中兀地一刺。
她猶豫了一瞬,伸出手想要牽住御風(fēng)的手。
御風(fēng)卻是輕輕避過了女子的手掌,在她的怔然中說了一句。
“沒事,我不在意?!?br>
不光是為了回應(yīng)浮玉,也是說給祝宛月聽。
鳳王凰后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又把大兒子晾在一邊了。
但他們從來不會覺得對他虧欠,凰后淡淡道:“不過是生辰,等五日后浮玉與宛月的大婚過了,再補辦一個就是。”
御風(fēng)頓了一下,五日后?
好事還真是都趕在一起了,五日后,浮玉與祝宛月大婚。
而他將忘卻一切,斷情絕愛,永駐絕境山。
鳳王也點頭:“你弟弟的身體重要,御風(fēng),你是哥哥,要體諒。”
又是這句話,你是哥哥,你虧欠浮玉,你要彌補他,你要體諒他。
從小到大,御風(fēng)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
祝樂寧又道:“等浮玉叔父與娘的大婚一過,是不是就可以讓父親給浮玉叔父換命了?”
聞言,御風(fēng)動作一頓。
抬起頭,幾人都望向了他,在等他的回答。
嘴里的飯菜倏地變得索然無味,甚至堵在喉嚨難以下咽。
御風(fēng)攥緊手心,用力咽下這抹苦澀:“鳳凰一族的確可以浴火重生……可若是我靈力不足,沒能重生呢?”
話音未落,幾人便爭先恐后開了口。
父王道:“你身為火鳳神君,如何會靈力不足?”
母后道:“我們會在你身邊為你護(hù)法的,你不會有事的?!?br>
祝樂寧道:“父親,你莫要以這樣的借口不救浮玉叔父?!?br>
御風(fēng)轉(zhuǎn)頭看向了祝宛月,祝宛月在沉默一瞬后,嘆了口氣:“阿風(fēng),我已給你準(zhǔn)備好許多珍稀的藥草,待你涅槃重生,一定助你飛升?!?br>
御風(fēng)笑了,笑著笑著,就紅了眼。
“好,我愿意為浮玉換命?!?br>
他是愿意換命,但五日后他前往絕境山后便再也不能離開那里。
能不能找到他,就是他們的事了。
從出生那刻起,御風(fēng)就注定了一生無人愛他。
父王說:“御風(fēng),這是你欠浮玉的,你把蒼穹帝尊賞賜的神劍給浮玉吧?!?br>
母后說:“御風(fēng),你難道看要看你弟弟浮玉去死嗎?只是讓你每日給他渡些靈力而已,不礙事的?!?br>
后來御風(fēng)遇見祝宛月,她說生生世世,無論為神還是為人,她都只愛他一人。
可后來,祝宛月又說:“御風(fēng),浮玉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我去陪他,是在幫你贖罪。”
就連他的孩子也說:“我不要你,我要浮玉叔父做我的父親!”
最后,他們集體要他為浮玉換命。
只因為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御風(fēng)如他們所愿燃燒了自己的生命,但不是為了給浮玉換命,而是為了忘記他們。
……
在父王母后和祝宛月第一萬零八次為了浮玉而拋下御風(fēng)的時候,御風(fēng)終于累了。
他跪在蒼穹帝尊面前:“我愿意忘卻所有記憶,斷絕情愛,嚴(yán)守絕境山,鎮(zhèn)壓萬鬼,護(hù)三界平安?!?br>
蒼穹帝尊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去了絕境山,你就一日都不能離開那里,不能回到神界?!?br>
“且你只能孤身一人,無人相伴,你想好了?”
御風(fēng)沒有絲毫猶豫:“想好了?!?br>
“那好吧。”蒼穹帝尊一揮手,一抹金光便隱沒進(jìn)御風(fēng)的額心,“七日后,這神印便會斷了你的情根,抹去你的記憶,并把你帶去絕境山?!?br>
御風(fēng)俯身下去:“多謝蒼穹帝尊。”
回鳳族的路上,漫天大雪。
御風(fēng)接住一瓣,嘴角苦澀一笑。
今天本是他的五百歲的生辰。
可一早上浮玉就忽然倒地,昏迷不醒。
他的夫人祝宛月立刻滿臉焦急地起身:“浮玉!”
他的母后哀叫一聲險些暈過去。
他的父皇趕緊扶著母后,焦急地跟著祝宛月一起往外走。
而他的孩子祝樂寧更是哭喊:“浮玉叔父怎么了?我不要浮玉叔父出事!”
所有人匆匆?guī)е∮耠x開,沒有一個人還記得他。
半個時辰后,他們回來了,卻是道:“御風(fēng),浮玉這次是真的強弓末弩了,當(dāng)初因為你把他推進(jìn)冰湖損了他的靈根,如今你便為他換命吧?!?br>
“反正你是鳳凰,可以涅槃重生。”
涅槃重生……身為鳳族一脈,他的父王母后都知道涅槃重生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他先要被撕裂心臟,而后要在三昧真火中燒夠九九八十一天,才能重塑肉骨,再構(gòu)靈魂。
御風(fēng)扯起譏諷的嘴角:“我欠浮玉的,早就用從小到大讓出去的東西還清了?!?br>
“宮殿、法器、仙草,甚至是父母的陪伴,妻子的重視,女兒的偏愛,我都讓了,這還不夠嗎?如今還要我的命?”
他的母后氣得直接扇了他一巴掌:“是你先害得浮玉靈根受損的!”
他們再次轉(zhuǎn)身離開,就連祝宛月都沒有停留。
就是那一刻,御風(fēng)累了。
他寧愿忘記所有,也不會再讓出自己的命。
回到鳳族,梧桐殿。
因為在父王母后那里不受寵,所以就連鳳族的族人也都輕視他。
他的生辰,莫說山珍海味,就是連一杯熱水都沒有。
御風(fēng)早已習(xí)慣這樣的日子,他獨自去膳房給自己下了碗長壽面。
一口面,歲歲平安;兩口面,健康無憂。
下一刻,眼淚掉進(jìn)了面湯里。
御風(fēng)擦去眼前的模糊,在心里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等到七日之后,他就再也不會為任何一個人流淚痛苦了。
第二日,祝宛月才帶著祝樂寧回來。
見到他,她將一個錦盒遞給他,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昨日的生辰禮。”
御風(fēng)只是掃了一眼,就平靜地移開視線:“謝謝,你放那吧?!?br>
祝宛月頭一次見他這么冷淡的反應(yīng),有些詫異地擰起眉:“你這是在生氣?怪我們昨天沒陪你過生日?”
不等御風(fēng)回答,她就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御風(fēng),昨日的情況你也知道,浮玉性命攸關(guān),我們難道還能高興地給你慶祝生辰嗎?那也太冷血無情了。”
“況且你作為浮玉的兄長,竟從頭至尾都沒去看過他,他很難過?!?br>
御風(fēng)聽著他話語里隱晦的責(zé)備,很想問,浮玉這樣的把戲都玩了這么多年了,他們真的還看不穿嗎?
浮玉是冰鳳凰,怎么會因為掉進(jìn)冰湖損了靈根?
且他平日里都好好的,怎么唯獨在御風(fēng)生辰這天暈倒?他們真的不覺得奇怪嗎?
但御風(fēng)什么都沒有說,也什么都不想說,自顧自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祝宛月眉頭皺得更緊,還想說什么。
這時,一旁的祝樂寧扯了扯他的衣袖,忽然仰頭說了一句龍語。
娘,父親好討厭啊,浮玉叔父就不會這樣,他最溫柔了!
祝宛月低頭,同樣用龍語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沒事,不用理他,最后他還是會和我們和好的。
御風(fēng)靜靜看著他們,搭在腿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對母女就會時不時用龍語交流。
他并不驚奇,畢竟龍族人人都會龍語。
為了融入他們,他悄悄學(xué)習(xí)龍語,打算哪天突然開口給他們一個驚喜。
可漸漸的,御風(fēng)能夠聽懂的意思越多,心就冷得越厲害。
此刻,他看著面前眼中隱隱驕傲的母女倆,陡然用龍語開了口——
不會的。
他永遠(yuǎn)都不會再和她們和好了。
得到御風(fēng)愿意的回答,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他們下意識想對他好點,可平日里他們只對浮玉好,很久沒對御風(fēng)好過了,此刻他們對御風(fēng)的關(guān)心怎么看都極其別扭。
母后給他夾菜,干笑了兩聲:“風(fēng)兒,多吃點,你最近都瘦了。”
父皇被母后用手肘碰了下,才拿起碗給他盛湯:“是啊,多吃點,父王記得你喜歡喝這道湯對吧?來,趁熱喝。”
自從浮玉誣陷他把自己推到冰湖里后,御風(fēng)就再也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guān)愛。
他沒有揭穿,只是這滿桌子都沒有一道他愛吃的菜。
只有接過那碗湯,一口口喝了起來。
湯已經(jīng)不熱了,就像他的心,也早已冷到不會再被溫暖了。
這時,浮玉淚眼婆娑地開了口,滿是感動:“哥哥,真的謝謝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這份恩情……”
祝宛月手中一直捏著的帕子終于有了用處。
她擦去浮玉的眼淚,溫聲道:“說什么報答,這是阿風(fēng)虧欠你的,待換了命……”
御風(fēng)沒讓他說完,把碗往桌子上一擱,站起身:“我吃飽了,你們慢用?!?br>
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
沒走出兩步,他又聽見祝樂寧用龍語說:娘,父親這樣好無禮,好沒規(guī)矩。
這次,祝宛月語氣嚴(yán)肅:他是你父親,你怎么說話的?
讓御風(fēng)沒有料到的是,下一瞬,浮玉輕輕柔柔地也用龍語開了口:寧兒,你父親只是性子灑脫了些,不要這樣說他。
浮玉是什么時候懂得龍語的呢?
御風(fēng)扯了扯嘴角,說不清心里是苦澀多些,還是譏諷多一些。
回到房里沒多久,祝宛月也走了進(jìn)來。
見他神色不虞,她上前來抱他,語氣溫柔:“阿風(fēng),我知道讓你為浮玉換命委屈了你,浮玉體弱,父皇母后多疼愛他一些也在情理之中,但你還有我和寧兒?!?br>
“你要牢牢記得,不管發(fā)生什么,我們都在你身邊。”
御風(fēng)眸色平靜地看著她。
換命,用他的命換浮玉活,而他要在烈火焚燒中痛苦重生。
竟然只是“委屈?”
他推開祝宛月:“若有一個機會,讓你能為浮玉換命,你肯不肯?”
祝宛月沒有絲毫猶豫:“我當(dāng)然肯!”
“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話音落下,屋內(nèi)倏然一片寂靜。
祝宛月盯著御風(fēng)毫無波瀾的眼眸看了須臾,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阿風(fēng),我愿意給浮玉換命不是因為他,是因為你!”
“若是能替你遭這一次罪,我當(dāng)然心甘情愿!”
御風(fēng)淡淡反問:“如此心疼我,為何不能是不讓我遭罪?”
祝宛月怔了一下:“這不是你欠浮玉的嗎……”
御風(fēng)久久沒有說話。
沉默許久,他點了下頭:“是,是我欠他的?!?br>
當(dāng)年父母見到奄奄一息的浮玉,只是見他指向自己,就堅信是自己推了他。
后來他們一再將這件事拿出來講,祝宛月竟也深信不疑。
御風(fēng)深吸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祝宛月愣了愣后追上他:“阿風(fēng),你去哪兒?”
“想去人間看看?!庇L(fēng)腳步不停。
畢竟五日后,他就再也不能離開絕境山了。
祝宛月拉住他的手:“我同你一起去?!?br>
御風(fēng)頓了頓,三百年前與祝宛月成親后,他們曾一同下凡扮作凡人,在人界作為夫妻生活了幾十年。
也好,故地重游,就讓她陪著他一起將那些回憶忘卻罷。
可要離開鳳族領(lǐng)地結(jié)界的時候,浮玉卻叫住了兩人:“哥哥,宛月姐姐,你們要去哪兒?”
浮玉一直叫祝宛月“宛月姐姐”,御風(fēng)剛開始糾正過他幾次,后來父王母后不悅道:“他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難不成他還會搶你的妻子嗎?”
如今,浮玉真的要搶他的妻子,卻沒有人一個斥責(zé)浮玉,也沒有一個人覺得浮玉錯了。
祝宛月回答:“去凡間?!?br>
浮玉立刻上前:“宛月姐姐,我也要去,我日日待在宮里悶死了,我還沒去過凡間呢,你帶我去好不好?”
祝宛月很為難:“你身體不好……”
浮玉頓時紅了眼,眼看著就要落下淚。
祝宛月嘆了口氣,看向御風(fēng):“阿風(fēng),要不我們就帶上浮玉一起?”
御風(fēng)神色淡淡:“若是他出了事,是不是又要怪我?”
“怎么會?只要我們悉心照料浮玉,他怎么會出事?”祝宛月道。
御風(fēng)不愿再和他爭辯:“隨你?!?br>
說完,就念了個訣離開。
人界,南山寺。
寺廟正中有一棵活了上千年的菩提樹,樹上系滿了承載美好祝愿的紅綢帶。
御風(fēng)與祝宛月扮作凡人夫妻時,就手牽手站在這里,共同許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一生攜手,一世相伴!”
“祝宛月愿生生世世和御風(fēng)寧永不分離?!?br>
誓言猶在耳邊回響,一切卻已物是人非。
御風(fēng)轉(zhuǎn)過頭,只見不遠(yuǎn)處,祝宛月帶著浮玉站在佛祖面前。
浮玉用龍語說:宛月姐姐,我想許愿,和你永遠(yuǎn)在一起。
祝宛月只怔了一瞬,便溫柔地對他笑:好,那我也許愿浮玉你能早日身體無憂,再不纏綿病榻。
說完,兩人點了香一起跪拜下去。
御風(fēng)看著這一幕,攥緊了手。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扯下了,當(dāng)年他與祝宛月一起掛上去的紅綢帶。
而后手心一轉(zhuǎn),火焰燃起。
與此同時,御風(fēng)額間金印亮起——
隨著那條紅綢帶變成灰燼,他與祝宛月在人界的美好記憶,也在他的腦海中徹底消失!
這時,又一排仙婢走來。
她們手里捧著桃花、青玉花樽、萬花糯團……
全都是浮玉喜歡的。
御風(fēng)怔怔地望著,只覺心臟被只大手捏緊。
祝宛月對浮玉用心的程度,遠(yuǎn)遠(yuǎn)超越了她嫁給他時的盛況。
“祝宛月……”御風(fēng)看向祝宛月,聲音微微顫抖:“你就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
祝宛月張了張嘴,還沒說話。
浮玉忽然就朝御風(fēng)跪下了:“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想要體驗一下娶妻的感覺,才求宛月姐姐陪我演一場戲的?!?br>
“我發(fā)誓,我不會和你搶她的,等大婚一結(jié)束,我就把她還給你,好不好?”
見狀,祝宛月和祝樂寧皆是臉色一變。
“浮玉,你這是做什么?你身體虛弱,快起來!”
“是啊浮玉叔父,沒什么比你的身體更重要!”
這時,鳳王凰后恰巧走來。
看見浮玉跪在地上,凰后慌忙心疼地上前:“浮玉,你怎么跪在地上?”
而鳳王冷冷地斜睨了一眼御風(fēng),直接走上前。
“啪”的一聲,就甩了他一道凌厲的耳光!
“御風(fēng),你又在欺負(fù)你弟弟!你明知他虛弱,還敢逼他下跪!”
這一掌極其地重,御風(fēng)一個踉蹌地摔在了地上。
而只有白澤焦急地跑過來,舔了舔他火辣辣疼起來的臉,用靈力幫他緩解疼痛。
其他所有人,都圍在浮玉的身邊。
他的父王母后,他的妻子,他的女兒……
御風(fēng)的目光掠過他們所有人,最后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沒關(guān)系,很快他就會忘記他們,也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惹他們煩了。
御風(fēng)捂著臉慢慢站起身:“白澤,我們走?!?br>
祝宛月一頓,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松開扶著浮玉的手,喊了一聲:“阿風(fēng)……”
浮玉緊接著就倒在了她的懷里:“宛月姐姐,我好疼……”
祝宛月神色一緊,毫不猶豫地為他輸送靈力,將他扶進(jìn)臥房。
祝樂寧、鳳王凰后也都緊隨其后。
御風(fēng)沒有回頭去看他們有多慌張,也不再在乎了。
等他離開,就讓祝宛月真的成為浮玉的妻子,讓祝樂寧成為浮玉的女兒吧。
回到梧桐殿,御風(fēng)的半邊臉已經(jīng)紅腫起來。
他運轉(zhuǎn)靈力將這紅腫消下去,然后摸了摸身邊的白澤:“寧兒打你的那一下,還痛嗎?”
白澤搖了搖頭,晶瑩的眼里透出幾分悲傷。
御風(fēng)勉強笑了笑:“你是為我感到悲哀嗎?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這樣的日子,他已經(jīng)足足過了四百多年。
再痛的傷口,也會變得麻木了。
天色變暗后,祝宛月回來了。
見御風(fēng)和白澤依偎在一起,她皺了皺眉,但還是上前放輕了語氣:“阿風(fēng),今日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浮玉體弱你是知道的,他情緒極不穩(wěn)定。”
“他說成親是他唯一的愿望,哪怕是假的他也想試一次,我必須為他實現(xiàn)。”
御風(fēng)靜靜直視著這個曾經(jīng)許下誓言要愛他一生的女人。
忽然,他感覺額間熱起來,似乎是那道神印在發(fā)燙。
緊接著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想不起與祝宛月初見時的場景了。
蒼穹帝尊那日說的話在腦海里復(fù)而響起:“七日后,這神印便會斷了你的情根,抹去你的記憶。”
原來這遺忘,是一點點將他的記憶淡去。
所以,他已經(jīng)在忘記了。
難怪如今他的心里再沒有一點波瀾。
“嗯,我不介意?!?br>
他沒有鬧,祝宛月卻反而松不了氣:“大婚只是走個過場,是假的?!?br>
御風(fēng)扯了扯嘴角:“不如做戲做全套,我們?nèi)ト岩鼍壘€斷了吧?!?br>
祝宛月狠狠一怔:“你要和我斷了姻緣?”
“等你與浮玉大婚完,等浮玉的身體好一些,我們再重新去三生石捆綁姻緣線?!庇L(fēng)淡淡道,“這都是為了浮玉,這樣他也會更高興些吧?!?br>
祝宛月露出猶豫的神色,雖說她直覺這樣沒必要。
但是想到浮玉,她握住御風(fēng)的手:“阿風(fēng),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浮玉的,父皇打你的那下還疼嗎?”
“不疼?!庇L(fēng)淡淡道。
他們給他的傷害,他都不會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