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氣的地方,有些事我想起來至今覺得胸口發(fā)悶,而他說不定早已忘了。
我決定不再費時間兜圈和繞彎子,把憤怒的那一半情緒割開,先單刀直入地解決我的好奇,“今天劉句跟我說了你離婚之后的反應(yīng),他還說,你好像有什么話要告訴我?!?br>他削水果的手頓了一秒,接著又繼續(xù)把最后一塊皮削完,把黃色的果皮捻起,扔到床邊的小垃圾袋里。
“哦,那段時間我正好感冒了,好幾天都注意力不集中,開會開小差被我導師抓到,還罵了我?guī)拙洹!?br>他的語氣正常,跟今晨同我說天氣不錯沒有差別。
“然后呢?”
我感受到不甘像炸開的一條條煙火,燒紅了我的眼。
“然后……也沒有什么?!?br>他把削好的梨遞給我。
我沒有接,目光一直死死地黏在他的臉上,那竄動的火苗還不肯盡興,緊緊地咬著灰色的引線。
“沒有了嗎?”
其實后來回想,這一句蒼白的追問實在是可有可無。
“……我不記得了?!?br>他眉頭微皺,把削好的水果復(fù)又放回果盤里,偏了偏頭,目光已不知落往何處。
“好。”
我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最后一節(jié)煙火還未燃盡,就被粗暴地扔進初春的寒潭里,冷冽刺骨的潭水泡發(fā)了引線,遠遠看去,倒像一條死了的水蛇。
那一晚過得實在難熬,我前半夜怎么也睡不熟,半夢半醒間,有幾個不同的聲音在腦海里直打架,打得血肉橫飛,你死我活。
到了后半夜我反而更清醒了,聽到易然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以我們夫妻生活的經(jīng)驗,我知道他已經(jīng)睡得很沉。
我睜開眼,視線迷蒙,只見月光清涼,而我眼角濕漉漉的,耳畔的發(fā)梢也染上了咸味。
我從床上坐起來,在安靜的病房里輕手輕腳地收拾我的行李,此行沒帶什么東西,所以很快就收好了,原本擺滿我護膚品和充電器的小桌上現(xiàn)在只有一個果盤,里面盛著一只孤伶伶的雪花梨。
天一日比一日亮得早,我簡單洗漱過后已經(jīng)可以窺見窗外的第一抹晨曦。
是的,我這就決定要走了,沒什么理由,跟來的時候一樣,只是隨心。
上午劉句會來接他,我不必擔心。
我把行李箱提到門口,最后回頭望了一眼,生怕忘了什么東西。
我這個人一向仔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