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總是嘟著粉嫩的唇,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臉上貼,一聲聲叫喚著,“寒成哥,你看看我是不是發(fā)燒了,你陪我去醫(yī)院吧?”
知道她在裝,段寒成總是甩開她的手,沒好氣地訓斥,“有這些裝病的心思,不如用在正事上?!?br>
“追你難道不是正事嗎?”
這種沒皮沒臉的話她說得最是順口,也曾口口聲聲道:“你要是不娶我,我就去當尼姑,反正除了你,我誰也不嫁?!?br>
冠冕堂皇。
遇到危險時,她最先想到的卻是宋止,不是他了。
想到宋止,江助理將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段總,宋止已經在醫(yī)院了,要不我把方小姐送上去?”
這些天為了找方元霜,宋止沒少出力,段寒成知道后私下派人去找,才跟蹤谷薇,找到了人。
“人是我找到的,他想撿便宜?”
江助理打開后排車門,“……不是這個意思,您之前不是不想讓人知道您在找方小姐?!?br>
“之前是之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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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止與樊云都到了。
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設,但親眼見到傷痕累累的方元霜,樊云還是悲傷得腿軟,宋止扶住她,“樊姨,小心?!?br>
慢慢站好,樊云走到推車旁,淚花擠在眼眶里,想要去碰觸元霜的臉頰卻不知從何下手,緊咬著唇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樊姨,先讓醫(yī)生進去吧?!彼沃惯€可以冷靜勸慰著,樊云卻幾近崩潰了。
那是她嬌養(yǎng)了二十年的孩子,如今遍體鱗傷,體無完膚,這等同于在挖她的心,段寒成閑庭信步走出電梯,與二人的震驚悲痛形成鮮明對比。
宋止將樊云扶過去坐下,走到段寒成面前,他是淡的,這么多年在周氏工作,養(yǎng)成了處變不驚的性子。
“元霜怎么會弄成這樣?”
段寒成與他眼神對壘,“真是荒謬,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低級助理問我話了,這是周伯父教你的規(guī)矩?!?br>
“我是以元霜未婚夫的身份詢問小段總?!?br>
“未婚夫?”
方元霜跟段寒成糾糾纏纏這么多年,當年為了追他,無所不用其極,盡管如此,他都沒有套上“未婚夫”三字,這個宋止卻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在她被欺負的時候,你這個未婚夫在哪里?”
這不是爭吵的地方。
在段寒成這里,宋止是給他提鞋都不配的東西,跟他說話都有失身份,“宋助理,護不住的東西,遲早是不屬于你的?!?br>
宋止怎么會不懂這話的意思,他輕扶眼鏡,“可回頭去撿自己不要的東西,好似更丟臉一些。”
“撿?”
段寒成一只手埋在褲袋里,輕而易舉壓了宋止一頭,“只要我勾勾手,她還不是會屁顛屁顛跑回來?”
“她不會了?!?br>
宋止沒這么篤定過。
“要賭嗎?”
宋止沒有正面回答,反拋下一句,“小段總要是知道小姐這些年經歷了什么,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了?!?br>
三人一同在等待,樊云中途勸過段寒成先走,他沒答應。
凌晨。
家中文嫂打來電話,段寒成走到一旁接起。
“先生,楚小姐問你什么時候回來,她一個人睡不著。”
走廊安靜,穿堂風凄涼,吹干了段寒成袖口的一片血跡,血跡成了暗紅色,“周嘉也沒有去陪她嗎?”
“楚小姐要等你,她說跟周先生不熟?!?br>
若是換作前幾日,段寒成不會考慮就會回去,只因楚皎那張與向笛相似的臉,可眼下,他的心竟然更偏向病房里的方元霜。
可權衡之下,段寒成還是選擇了楚皎,“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