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年讓我做了祁念念七年的替身。
七年,養(yǎng)條狗都有真心,可秦斯年對我似乎沒有。
我不小心弄壞祁念念最愛的首飾,他生氣把我關進小黑屋。
幽閉恐懼癥發(fā)作的時候,恰逢地震。
秦斯年毫不猶豫地護著祁念念離開,將我獨自丟下。
可是后來,秦斯年卻后悔了。
他跪在我腳邊求我別離開,“眠眠,我愛你啊?!?br>
地震來臨的時候,我還縮在角落里緊閉雙眼。
房間在猛烈震動,我害怕地四處摸索,手腳并用地到處亂爬。
我聽見祁念念嬌弱的哭聲,還有秦斯年的低吼。
“念念,我們快走,地震了?!?br>
我循著他們的聲音,咬緊下唇爬到門邊,用盡全身力氣拍門。
“秦斯年,我還在這里,救救我?!?br>
凌亂的腳步聲忽然停下,門縫里透出一絲光亮。
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心臟毫無規(guī)律地亂跳。
“秦斯年,救救我?!?br>
我看見他的黑色皮鞋,與此同時,地面更加劇烈地晃動。
祁念念尖細的聲音乍起,“斯年,你還在猶豫什么,快走啊。”
我聽見開鎖的聲音,內(nèi)心重新燃起希望。
可不到一秒鐘,秦斯年就給我澆了盆冷水。
祁念念的哭聲越來越大,她的高跟鞋在我面前晃動。
“斯年,我的頭好痛,我們快走好不好?”
“保鏢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他們會救宋眠的?!?br>
聽到祁念念說頭疼,秦斯年停止開鎖。
我看見地上的影子變成一個,秦斯年將祁念念抱在懷里。
他的口吻十分無情,“宋眠,這都是你咎由自取?!?br>
“你把念念心愛的首飾弄壞了,就該給你個教訓?!?br>
他抱著祁念念大步離開,將我一個人留在小黑屋。
我躺在地上崩潰地蜷縮身體,眼淚止不住地淌。
明明只差一點,秦斯年就可以把鎖打開了。
眼淚砸在地上,窗戶吱嘎作響。
突然,窗戶整個傾斜倒下,在我身旁碎裂。
玻璃渣子濺了我一身,狠狠刺進我的身體。
憑借最后的求生欲望,我從地上掙扎起身,踩著一地的碎玻璃渣子。
微涼的風從窗外吹進來,我無比慶幸,這只是三樓。
我不想死在地震中,絕望地閉上眼縱身一躍。
腳踝傳來劇烈的疼痛,我忍不住齜牙咧嘴,表情扭曲。
就在這時,秦斯年抱著祁念念從我身邊跑過。
救護車停在前面,我看見秦斯年慌亂大喊,“醫(yī)生,快救救她。”
秦斯年方寸大亂,額頭不斷滲出汗珠。
至于祁念念,她還有力氣縮在秦斯年懷里淡笑,“斯年,我沒關系的?!?br>
她側目看向被遺忘在身后的我,得意地揚起眉。
腳踝已經(jīng)腫成包子,稍微動一下就是鉆心徹骨的痛。
我無奈,只能向秦斯年求救。
“斯年,我腿好疼,你能過來扶我一下嗎?”
秦斯年這才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他想要朝我走來,卻被祁念念攥住手腕。
“斯年,我的心臟好疼,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秦斯年為難地看著我,陷入猶豫。
我不由得攥緊拳頭,默默撐著地面爬起。
祁念念假裝大度松開秦斯特的手,眉頭緊蹙。
“算了斯年,你去照顧念念吧?!?br>
祁念念捂著心口,落下一滴淚,難受地別開頭。
我苦笑,一蹦一跳地走到救護車附近,卻被秦斯年狠狠推倒在地。
“宋眠,你這不是能跑能跳的嗎?”
“念念都要難受死了,你還要搶她的醫(yī)療資源?!?br>
秦斯年放話,任何人都不許給我處理傷口。
腳底板的玻璃渣子往深處扎,鮮艷的血液在地上蜿蜒成河。
我躺在花壇里,失血過多暈過去。
暈倒前,我看見秦斯年溫柔地給祁念念喂粥。
有醫(yī)護人員想要靠近我,卻被秦斯年冷漠呵斥。
“你們看不出來她是裝的嗎?不許去給她檢查?!?br>
我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整個心像被人攥緊捏住,生生地疼。
跟著秦斯年身邊七年,我曾親眼見過他為死去的寵物掉眼淚。
他不是沒有心,不會心疼人。
只是秦斯年不愛我,對我沒有半分真心。
等我再醒過來,鼻尖縈繞著濃厚的消毒水味。
秦斯年坐在我床邊,緊皺眉頭,他輕描淡寫看我一眼。
揚聲器傳出女人的哭聲,是祁念念。
“斯年,怎么辦?。课也荒鼙还纷信牡降??!?br>
“他們現(xiàn)在都罵我是整容怪,好多人罵我?!?br>
秦斯年耐心地安撫她的情緒,可我卻無端想起某次他醉酒。
我吃力地把他扶到床上,聽他嚷著要喝水。
就在我兌溫水的時候,秦斯年將整個開水壺打翻,潑在我身上。
“宋眠,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廢物?!?br>
我的手臂燙起大片水泡,留下丑陋的疤痕。
秦斯年掛斷電話后,一群記者舉著攝像機沖進來。
“秦總,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拍她嗎?”
我困惑抬眸,不懂秦斯年在搞什么,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
秦斯年用力按住我的肩頭,將我手背的針頭直接扯出。
“不要動,你只有這個角度像她。”
這句話,我在床上聽了無數(shù)遍。
秦斯年在床榻之間總是不允許我抬眼,他說我低頭忍耐的模樣,最像祁念念。
記者抓緊時間拍了幾張照片交給秦斯年,直到他滿意點頭才離開。
我躺在床上,不明所以地盯著秦斯年。
秦斯年輕輕拍拍我的頭,放柔語氣。
“念念被人拍到去醫(yī)院,只能委屈你替她頂包了。”
秦斯年之所以找我做情婦,一是拿我當祁念念的替身。
二就是在祁念念闖禍的時候,我給她背黑鍋。
哪怕被秦斯年利用久了,我的心還是控制不住一疼。
我躲開秦斯年的手,狠狠地把自己埋進被子里,“這點小事你不用和我商量?!?br>
秦斯年傾身靠過來,將我虛虛抱在懷里,他語氣困惑。
“宋眠,你這是在生氣嗎?”
還不等我回答,祁念念就提著雞湯進來了。
她眼圈紅紅,嗓音沙啞,“斯年,你在干什么?”
秦斯年飛快推開我,我的頭用力撞在欄桿上。
“念念,你怎么來了?”
祁念念揉揉眼睛,扯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我來看看眠眠,她不是傷挺重的嗎?”
秦斯年下意識反駁,“她不過就是在裝病?!?br>
助理突然叫秦斯年出去,房間里只剩下我和祁念念兩個人。
祁念念沒好氣地把雞湯打開,她陰陽怪氣地嘲諷我。
“宋眠,你除了會勾搭人,還會干什么?”
“給別人當情婦,你還有臉活著?怎么不早點去死啊?”
我聽了心里窩火,沒好氣地回答她。
“是秦斯年強迫我留在他身邊的,有本事你就讓他把我趕走啊?!?br>
祁念念氣得臉通紅,她端著雞湯,意味不明地朝我笑。
“放心,你很快就會從他身邊消失了?!?br>
我不懂祁念念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只看見她噙著笑端起雞湯往自己身上倒。
秦斯年恰好在這個時候進來,從他的角度看,就像是我無理取鬧,故意把雞湯潑在祁念念身上。
秦斯年沖過來,將我從床上扯落。
他牢牢把祁念念護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厭惡至極。
“宋眠,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我不在你就敢欺負念念,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你不過是念念的替身。”
全身的骨頭都在疼,我倔強抬起頭,“秦斯年,這七年你愛過我嗎?”
秦斯年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在嘲笑我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當下就明了。
祁念念可憐巴巴地扯動秦斯年的衣角,小嘴嘟起。
“斯年,我身上好臟?!?br>
秦斯年有潔癖,這七年來都不允許我吻他的唇。
可如今,他俯身吻上祁念念的額頭,神情溫柔,“念念,你是我最干凈的寶貝。”
秦斯年轉頭,惡狠狠地盯著我。
“宋眠,給念念道歉?!?br>
我冷笑,不肯動作,秦斯年直接讓保鏢進來扯著我跪下。
冰冷的膝蓋猛地砸在地上,我痛苦地皺起眉頭。
雙手被人反剪,我聽見骨頭清脆的碎裂聲。
“秦斯年,你真賤。”
我苦笑,低低罵他一聲。
七年來,他哪次見我敢對祁念念動手?
反倒是祁念念,身上不舒服都要賴我。
秦斯年這個時候為了哄她開心,總會罰我跪在院子里。
看我狼狽不堪,他們倆就高興。
秦斯年帶著祁念念離開,他不屑地瞥我一眼。
“你就安心在這里養(yǎng)傷,過些時候,就替念念進劇組?!?br>
我癱坐在地上,眼淚嘀嗒嘀嗒落下。
那天過后,我上了熱搜。
祁念念去醫(yī)院微調(diào)臉型,被狗仔拍到。
她在圈里的人設可是千年難遇的美人,純天然無人為。
于是她把我推出來頂包。
我本來就是十八線小糊咖,這些年幫祁念念背耍大牌、霸凌同事的黑鍋。
每天都有人罵我讓我滾出演藝圈,甚至還有人給我寄刀片。
秦斯年為了保護祁念念,把這件事也推到我身上。
為了博眼球,甚至讓營銷號夸大其詞,說我是懷了富豪的孩子,被正妻打流產(chǎn)。
窗外傳來叫嚷聲,我看見一堆祁念念的無腦粉。
他們朝我丟石子,砸雞蛋。
病房的玻璃被砸碎,床上全是碎雞蛋,散發(fā)淡淡的腥味。
石子砸在我額頭,馬上泛紅,血液慢慢從額角流出來。
我拉上窗簾,隔絕外面的視線,卻還是聽到如潮的謾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