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先后退半步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否則要不是夠不著,江聿風能直接被梁庭秋踹趴在路邊。
見梁庭秋眼神里帶刀的模樣,江聿風知道他是誤會了,開口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開個房間,讓小鹿自己休息?!?br>
“反正他不是醫(yī)生嗎?偶爾值個夜班很正常。他家里人問起來也解釋得通??偙饶氵@么給他送回家強吧?!苯诧L心虛著,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梁庭秋沒理他,托著陸今安的胳膊肘把人塞進了車后座,回到駕駛位。
江聿風問出一個關鍵問題:“你知道他家住哪嗎?”
梁庭秋皺了皺眉,朝躺在后座雙眼緊閉的陸今安問道:“陸今安,告訴我你家地址?!?br>
回答他的,只有后座傳來的,平穩(wěn)而又綿長的呼吸音。
顯然人已經睡熟了。
梁庭秋無奈拿出手機,準備給他媽夏晚女士打電話,要陸家的地址。
被江聿風一把將手機奪了過去:“你虎啊,第一次帶人出來吃飯就給他灌醉了,你媽能高興嗎?”
梁庭秋瞪著江聿風,捏緊拳頭,強壓著火,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所以,現在這樣的局面,到底是誰造成的?”
江聿風這人勝在識時務,認錯速度快、態(tài)度好,果斷求饒:“賴我賴我,自然是都怪我。”
車廂里一片寂靜無聲。
犯錯的江聿風連呼吸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存在感太重被梁庭秋大卸八塊。
密閉空間,被梁庭秋隨手放在扶手箱上的布丁散發(fā)出縷縷甜香,順著空調風向飄進梁庭秋鼻尖。
梁庭秋下意識抬起頭看了眼后視鏡,躺在后座的小酒鬼睡的正香。
應該是酒精不耐受,陸今安平日里白透的臉蛋此刻看起來紅撲撲的。呼吸間胸口有規(guī)律的上下起伏,大概躺著的姿勢不舒服,或者鼻子不通暢,陸今安雙唇微微分開一條縫,淺色唇瓣泛著不太明顯的光澤。
睡著的時候倒是乖巧老實。
梁庭秋盯著那張嬌憨的小臉看了一會。算了,也不能把人扔大馬路上吧,何況還有著一層合作關系。
妥協(xié)道:“走吧,跟我一起給他送酒店去?!?br>
“成?!睉以陬^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沒有落下,江聿風感恩戴德。
“meet”開在江城的市中心,附近高端酒店有好幾家。梁庭秋想了一會兒,最后決定把人帶去自家的酒店。
車停在酒店正門口。
門口迎賓的服務生認出來梁庭秋,于是趕緊跑去前臺給經理打電話。
陸今安在后座睡的昏天暗地,被叫醒的時候,一臉茫然。
“起來,到房間再睡?!绷和デ镎驹谲囬T邊。
雨后的冷空氣鉆進車廂,激的陸今安打了個哈欠,起身揉了揉眼睛。
側過頭,看見扶手箱上孤零零的布丁盒子,伸手拿過來,雙手捧著,開口嗓音軟糯:“我?guī)湍隳弥沭I了就吃?!惫郧傻南駛€鄰家弟弟。
想不通陸今安為什么對投喂他這么執(zhí)著的梁庭秋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說:“陸今安,醒醒酒,大堂里面全是人?!?br>
“醒酒……”陸今安小聲跟著重復,低頭看著自己腳面發(fā)呆,喃喃道:“對,剛才喝了酒好困,要睡覺。”
跟酒鬼沒法溝通。
后面酒店賓客的車不停的摁喇叭,催梁庭秋挪車。梁庭秋只好放棄講道理,拽著陸今安的胳膊,一把把人拽下了車。
那動作,看的江聿風嘴角一抽,驚呼:“我的哥!你慢點,那是你男朋友不是一坨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