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能用的法子跟人脈全都用上了……
思及此,黎姝注視著炭盆里燒得火紅的炭愣住了。
夢里的她為了自證清白第一時間找的就是棋妃!
但棋妃稱她宮里的人當(dāng)日太過忙碌了,查詢了一通下來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誰目睹了她跟謝語落水!
然后夢里的她又去求了皇上。
畢竟以皇上對棋妃的重視程度,肯定是給棋妃安排了暗衛(wèi)的。
然而皇上在她的幾番糾纏之下給出的答復(fù)是早已撤了安排在棋妃身邊的暗衛(wèi),因?yàn)槠邋兄置翡J,相當(dāng)不喜歡被人暗中時刻監(jiān)視著。
也就是說……
若真有人給寧燼行了方便,那個人很可能是棋妃……
而若真是棋妃給寧燼行了方便,那么棋妃很有可能跟寧燼的母親一樣,表面待她好,暗地里卻不知在因何記恨著她!
這一瞬,黎姝心下寒意頓生,還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叫她都回想起了落水時的徹骨冰冷與窒息感。
在她熟識的人中,還有多少是她不能去信任,必須得嚴(yán)加提防的呢?
而她若非用母親留給她的孔雀耳環(huán)找上了孔雀臺,順利得到了孔雀臺的人鼎力相助,只怕即便是通過夢境知曉了未來,也可能會跟夢里的她一樣處處碰壁,然后最終落得跟夢里的她相差無幾的下場吧?
不……
應(yīng)該還是會差很多的……
畢竟夢里的她處處碰壁到心如死灰后,最終不僅因知曉有孕了而將自證清白那樁事擱置了,還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謝語,甚至一直因?yàn)橹x語對寧燼的那份救命恩情而在對謝語好,同時也一直在想方設(shè)法的贏回寧燼的心跟父親兄長們的信任與愛護(hù),但她不可能再對謝語好了,也不打算要寧燼跟父親兄長們了……
“小姐!”
突然而來的大聲呼喊阻斷了黎姝的思緒,下一瞬她整個人就騰空而起,被臨淵抱離了炭盆邊。
等臨淵將她放下,跪地用雙手托著她的手仔細(xì)查看,她才驚覺指尖有些痛。
而后臨淵自懷里摸索出了一瓶什么來,一面小心翼翼往她指尖涂抹,一面道:“屬下真是該死!沒能第一時間覺察到小姐將手伸入了炭盆中,害得小姐手指被燙傷了,萬幸并無大礙……”
原來是她思索間將手伸向了炭盆內(nèi)?。?br>
是想驅(qū)散從心底里升起的那股寒意吧?
黎姝眨了眨眼,在指尖的疼痛被舒爽的清涼感驅(qū)散后,才道:“不是你的錯,是我想事情想的太過認(rèn)真,一時走了神?!?br>
臨淵仰頭注視著她,到底是沒把已經(jīng)到了嘴邊的那句“小姐剛剛想到了什么”問出口。
那不是他該問的。
而黎姝低頭看了看被燙著了的指尖,又隨口問道:“你給我抹的是什么?效果可真好,已經(jīng)一點(diǎn)都不痛了。”
“是屬下自制的清涼膏,磕碰傷燙傷都能用,小姐收著吧,又痛起來的時候再用。”
“嗯。”
黎姝輕聲應(yīng)著從他手里把東西接過,然后就道:“你也退下吧?!?br>
臨淵拱手應(yīng)了一聲,就閃身而去。
但他并未離開黎姝房間,而是繞到屏風(fēng)后上了房梁。
此后他就一直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黎姝。
而黎姝將那清涼膏放下后,從妝匣暗格里取出了那對孔雀耳環(huán)。
反復(fù)撫摸了其上的孔雀羽毛許久,她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