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姜翎月祁君逸的其他類型小說《皇上,貴妃娘娘對你徹底死心了姜翎月祁君逸前文+后續(xù)》,由網(wǎng)絡(luò)作家“藤原豆腐”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有一股熱意自他掌心渡入,原本酸脹的腹部頓時暖洋洋的。姜翎月眨了眨眼,“不疼?!睉牙锏男∧X袋窩在他臂彎,看著實在乖順,祁君逸心頭發(fā)軟,將人扣緊了些,“睡吧?!钡顑?nèi)安靜下來,只于彼此的呼吸聲在交融,他們貼的太近了,近到姜翎月有些不適。她已經(jīng)忘了不知何時起,但凡兩人躺在榻上,這人就愛將她箍在懷里了。其實,除了不許她誕下子嗣外,他待她真的很不錯。權(quán)勢地位、無雙榮寵、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xì)。各地進(jìn)貢的貢品,屬國獻(xiàn)上的珍寶,都是先過了她的目,待她選完,剩下的才會分給后宮諸妃。這么想著,姜翎月都要覺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如此待遇,她前世竟然還郁郁寡歡,不見開懷。日日惦記著那點(diǎn)子男女情愛,哀怨自己為人替身,真心錯付……簡直可笑。她暗嘆口氣,伸手圈住面...
《皇上,貴妃娘娘對你徹底死心了姜翎月祁君逸前文+后續(xù)》精彩片段
有一股熱意自他掌心渡入,原本酸脹的腹部頓時暖洋洋的。
姜翎月眨了眨眼,“不疼?!?br>
懷里的小腦袋窩在他臂彎,看著實在乖順,祁君逸心頭發(fā)軟,將人扣緊了些,“睡吧。”
殿內(nèi)安靜下來,只于彼此的呼吸聲在交融,他們貼的太近了,近到姜翎月有些不適。
她已經(jīng)忘了不知何時起,但凡兩人躺在榻上,這人就愛將她箍在懷里了。
其實,除了不許她誕下子嗣外,他待她真的很不錯。
權(quán)勢地位、無雙榮寵、吃穿用度無一不精細(xì)。
各地進(jìn)貢的貢品,屬國獻(xiàn)上的珍寶,都是先過了她的目,待她選完,剩下的才會分給后宮諸妃。
這么想著,姜翎月都要覺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如此待遇,她前世竟然還郁郁寡歡,不見開懷。
日日惦記著那點(diǎn)子男女情愛,哀怨自己為人替身,真心錯付……簡直可笑。
她暗嘆口氣,伸手圈住面前人的腰,將臉埋入他的肩頸,悶悶喚了一聲,“陛下…”
祁君逸微闔的眸子掀開,見她姿態(tài)如此親近,眼中不自覺含了笑意,低低嗯了聲,手順勢握住她的后頸,捏了捏,問:“怎么了?”
“臣妾只是有些惶恐…”姜翎月道:“陛下待臣妾這樣好……臣妾無以為報…”
祁君逸眉頭微蹙,“誰說無以為報?”
他見不得這姑娘謹(jǐn)小慎微,一點(diǎn)恩惠便受寵若驚的模樣。
驕縱任性,明媚鮮活,膽大妄為,才該是她原本的本色。
他道:“你乖乖待在朕身邊,朕給你什么,你受著就是了?!?br>
帝王的聲音這樣溫柔,字字句句往她耳蝸里鉆,姜翎月卻在慶幸,自己心底竟然沒有生起半點(diǎn)波瀾。
真好。
她終于不再是那個被他游刃有余的寵愛而撩撥到不能自已的小姑娘。
就這樣吧,這樣她才能毫無怨念成為他想要的樣子。
姜翎月抬起頭,朝他下頜親了一口,笑的眉眼彎彎,“臣妾遵旨?!?br>
她會做一朵最賢惠識大體的解語花,再不讓他煩心半點(diǎn)。
懷里的姑娘微昂著頭,稚氣未消的小臉蛋靈氣逼人,尤其是那雙眸子,看上去流光瀲滟,美的驚心。
不過同她對視一眼,祁君逸便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吻很輕柔,帶著十足的珍愛,姜翎月眼睫顫了下,伸手抱住他的脖頸。
膽子確實有長進(jìn)。
祁君逸含糊的笑了聲,沒吻太久,很快就將人松開,扣住她下頜去瞧她的眉眼。
“怎么這么乖?”
乖的叫他想把人欺負(fù)哭。
面前男人眸光莫名暗了下來,似蒙了一層薄薄的霧,五年的相處,姜翎月多少還是了解他的……
她咽了咽喉嚨,小聲道:“臣妾……”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摁進(jìn)了懷里,“睡覺!”
姜翎月頓時收了音,沒有再吐出一個字。
……真是難為他放著滿宮的佳人不去寵幸,來陪她這個不方便侍寢的小小妃子。
總之,她重生回來的第三晚,兩人還是相擁而眠。
景泰三年,儲秀宮。
春雨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臺階上,庭院中,無數(shù)殘花落進(jìn)了泥濘里,伴隨一道閃電破開黑暗,暖閣內(nèi)響起一聲短促的驚呼。
“驚著了?”祁君逸被驚呼聲吵醒,沒有睜開眼,只是拍了拍懷里的人,安撫道:“不過是一道春雷,睡吧。”
嗓音清冷,語調(diào)卻溫潤柔和,是姜翎月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她像是傻了,怔怔的望著面前雙眸緊閉的男人……
她沒死?
不不不!
死亡的感受那樣真實,她不可能沒死。
況且……
況且面前這張臉看著不像那位年將而立,君威漸深的帝王,反倒和初入宮時的新帝漸漸重合……
姜翎月一時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夢,一時又懷疑這是死后世界的幻覺。
思緒萬千間,她頓了頓,伸手撫向面前男人的下頜。
很快手腕被扣住,姜翎月抬眼,就見男人緊閉的眼眸不知何時睜開,正垂著眼皮看向自己。
四目相對一瞬,她腦子轟然炸開。
“怎么?”祁君逸眉頭微蹙,低聲道:“可是被雷聲嚇著了?”
姜翎月有些恍惚,不知道眼下是個什么樣的情形,但幾年后宮生涯,身體本能下意識做出了應(yīng)對,埋頭避開他探究的目光,應(yīng)答道:“是臣妾無用,在閨閣時就最怕打雷。”
兩人本就是相擁著,她這一埋頭,直接就埋進(jìn)了他的懷里。
祁君逸伸手扣住她的肩,道:“有朕在這兒,你無需害怕。”
肩上的手輕輕拍著,就像在哄一個幼童,周身都被清冽的龍涎香包圍,姜翎月伏在他的懷里,腦子亂成一團(tuán)漿糊。
她雖弄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幻覺,卻也知道不能叫身邊人瞧出她的不對勁,故而一句話都不曾再說,一動也都不敢再動。
良久,懷里姑娘的氣息綿長,重新睡了過去,祁君逸才緩緩?fù)O聞幼鳎瑩?dān)心這樣睡會悶著,就伸手撈了撈她的下巴,又垂下眼去看。
睡的香甜的姑娘,紅撲撲的臉蛋還帶著幾分稚氣,纖長濃密的睫毛乖順落在眼瞼,唇瓣緋紅,看著氣色好極了,跟記憶中那張總是蒼白的病容截然不同。
祁君逸靜靜的看了會兒,眸色幽深復(fù)雜,讓人難以分辨其中情緒,最后低頭在她額間落了個吻。
…………
這一夜姜翎月睡的久違的安穩(wěn),是以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后,依舊精神飽滿,頭腦清明。
隔著層層帷幔,她看向一身明黃龍袍,被內(nèi)監(jiān)們伺候洗漱的男人。
五年時間不長不短,卻是二十二歲跟二十七歲的區(qū)別。
借著透過窗機(jī)灑進(jìn)來的晨光,她能確定,面前這個男人,還是二十出頭的年紀(jì)。
而她……
姜翎月的視線看向屋內(nèi),熟悉又陌生的擺設(shè),將她驚的再度掐了把自己掌心。
疼的蹙眉間,床幔被一只指骨修長的手掀開,那張清俊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醒了?”祁君逸眉眼含笑,伸手將她鬢間的碎發(fā)攏到耳后,彎腰問她:“有喜歡的封號嗎?”
姜翎月愣了一瞬,瞳孔慢慢放大,還沒想好說什么,就聽面前的人繼續(xù)道:“愛妃想自己挑,還是朕給你選?”
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欲給她晉位分,還要給她賜下封號。
景泰朝封號珍貴,現(xiàn)如今后宮僅有的三位一品妃位都未有封號,她前世也是在晉升為貴妃時,得了宸字為封號。
可瞧這間房的布局?jǐn)[設(shè),分明是她才初入宮時所住的儲秀宮偏殿,而此時的她才是一個小小的寶林……
前世她封才人時,只是從姜寶林晉封為姜才人而已啊,何曾有過封號。
榻上的姑娘久未說話,祁君逸眉頭微折,“怎么?”
姜翎月恍然回神,“是臣妾一時歡喜的過了頭,還望陛下恕罪?!?br>
說罷,她眨眨眼,伸出的雙臂去攀他的脖子,軟聲道:“至于封號,只要是陛下選的,臣妾都喜歡?!?br>
這樣主動的投懷送抱叫祁君逸怔了下,很快扶住她的肩,“可是還沒睡醒,累就再睡會兒?!?br>
外間,早膳已經(jīng)擺好了。
姜翎月笑著搖頭:“陛下體恤,臣妾卻不能恃寵而驕。”
大瀚王朝,只有一宮主位才有資格讓皇帝留宿,其他低品階的妃嬪侍寢,都是抬轎攆抬進(jìn)承明殿,完事后再抬出來。
皇帝留宿于一個小小寶林這兒本就不太合規(guī)矩,遑論他擺明了要在這兒用早膳。
哪里有皇帝用膳,嬪妾躺床上繼續(xù)歇著的道理,她眼下還不是那位走兩步都直喘氣宸貴妃呢。
姜翎月?lián)沃种馄鹆松?,見到一旁候著的錦書錦玉二人年輕好幾歲的臉時,身形頓了下,很快恢復(fù)自然。
深宮五年,跟在他身邊,她早學(xué)會了如何快速控制情緒,不叫人看出端倪。
簡單挽了個發(fā)髻,又凈了手,才執(zhí)起玉箸準(zhǔn)備恭順布菜,就見坐著的男人指了指旁邊的凳子道:“坐,陪朕一起用?!?br>
姜翎月早忘記了自己在身為寶林時有沒有這個榮幸跟皇帝同坐一席,聞言便從善如流的坐下,連一聲推諉都沒有。
一旁侍立著的內(nèi)監(jiān)總管劉榕,本就彎著的腰身,隨著她落座,更低了些。
祁君逸也偏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聲,“愛妃今日倒是不那么拘謹(jǐn)了?!?br>
姜翎月怔住,險些驚出一身冷汗。
是啊,她初入宮時,對他又敬又怕,哪里能如此坦然自處。
見她臉色都變了,祁君逸抬手給她夾了一筷子八寶鴨絲,溫聲道:“如此便好,不枉朕昨夜哄了你許久,日后在朕面前盡可自在些?!?br>
他將她的變化歸咎于昨夜打雷時,他的耐心輕哄上。
姜翎月順勢應(yīng)下,接下來卻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謹(jǐn)慎起來。
今日恰逢半月一次的大朝會,一頓早膳用完,祁君逸起身去政和殿,離開前他囑咐道:“累就再回去歇會兒,請安的事可以免了?!?br>
姜翎月笑著頷首,福身將人送走。
等御駕漸漸消失在視線里,面上的笑意才緩緩收斂,站直身體。
直起腿彎的瞬間,卻險些栽倒在地,還是錦書眼疾手快扶住,才沒跌個跟頭。
這會兒,她才算明白他為何總提醒她去床上歇著了。
“想!”姜翎月半點(diǎn)都沒有猶豫,果斷點(diǎn)頭。
說不想,那簡直是虛偽。
入了宮,誰都想登臨高位,不會有人愿意做一個匍匐其他女人裙擺之下的低位妃嬪。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的直率落在祁君逸的眼里,便只剩下可愛,指腹緩緩摩挲細(xì)嫩的下頜線。
方才因著她受傷而消散了的某種興致,卷土重來。
他喉結(jié)一滑,掩了情潮,笑道:“想后來居上跟后妃處理好關(guān)系是沒有用的,要在朕身上花心思?!?br>
說到最后,他的語氣帶了絲絲蠱惑。
聞言,姜翎月眼睫輕輕一顫,去握他的手,虛心請教,“臣妾要如何花心思?”
祁君逸低笑了聲,同她十指相扣,貼近她的耳邊,徐徐道:“只要你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朕身上,朕自然會厚獎于你?!?br>
喜他所喜,憂他所憂。
全身心投注于他身上。
只投注在他身上。
沒有其他人,再也別去看其他人。
他就不計前嫌,忘記她同那人的糾葛,給她想要的一切,將她捧上女子之身所能到達(dá)的最高位。
甚至,可以比她所能想到的更多。
姜翎月若有所思,受教般點(diǎn)頭,“臣妾知道了?!?br>
“真的知道了?”祁君逸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那朕就等著看你表現(xiàn)了。”
“……”姜翎月半晌無語,只覺得這人重生后變化確實很大。
哪里還有誘哄著自己嬪妃討好自己的皇帝。
想了想,她伸臂攀上他的脖頸,主動在他面頰親了口,輕輕一觸準(zhǔn)備離開時,后頸被一只大手扣住。
“月月真是孺子可教…”他十分受用的贊了聲,旋即翻身而上,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可歇好了?”
雖是疑問,但他的手已經(jīng)順著鎖骨往下了。
姜翎月無語凝噎,只能僵硬頷首。
得了她首肯,祁君逸也沒客氣,直接低頭銜住她的唇。
他不算是重欲之人,只是心愛的姑娘就擁在懷里,卻好幾日都不能行事,確實是一種煎熬。
偏偏重生回來,他有了前世的記憶,連去別處的心思都生不起來,滿心只想守著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這會兒懷里的姑娘才入宮,年紀(jì)還小,嫩生生的,他不好太過肆意,免得傷了她身子。
身上的人動作輕柔小心,姜翎月卻并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
前世最后一兩年里,她身體愈發(fā)虛弱,僅有的幾次侍寢,他待她也是溫柔極了,就像對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比起那會兒,眼下都算莽撞了。
她混混沌沌的想著,滿面潮紅,難受的低低急喘,可就連呼吸都帶著點(diǎn)顫音,偏偏身上的人還一眼不眨的盯著自己。
才抬起手想捂住眼睛,就被他握住手腕扣在頭頂。
“月月…月月…”祁君逸低頭去吻她。
吻她輕輕合著的眼皮。
吻她被淚浸濕的長睫。
吻她泛著紅意的鼻頭。
最后落到她柔軟如花瓣的唇上。
…………
風(fēng)停雨歇。
姜翎月伏在榻上,急促的喘息,那雙明媚靈動的杏眸微微闔著,徹底沒了力氣。
可還沒來得及將氣息喘勻,身側(cè)的人又貼了過來,她下意識將臉埋進(jìn)軟枕里躲開。
吻落了個空,祁君逸略微一怔,伸手將她臉撈起來,好笑道:“躲什么,也不怕喘不上氣悶壞了。”
再給你親下去,真就要喘不上氣了。
姜翎月雙手攥緊軟枕個,迷迷糊糊的想著,卻連說話的力氣都不愿意使。
“累著了?”祁君逸將她圈緊了些,輕嘆了聲,“嬌氣。”
惠妃手握鳳印,攝六宮事,內(nèi)廷由她掌管,賢德之名傳遍前朝后宮,擔(dān)心新人初來乍到不通禮儀安排兩個嬤嬤提點(diǎn),任誰說了都挑不出錯。
但姜翎月卻能聽出里頭的敲打之意。
看來她的晉升速度,讓這位端莊賢惠的老對手都坐不住了。
她心中冷凝,面上卻是笑道:“惠妃姐姐有心了,今兒事忙,實在走不開,你回去告訴姐姐,他日我必登門道謝?!?br>
八品寶林跟正一品妃位差別猶如天塹,自然不敢稱姐道妹,但五品婉儀就不同了,踮著腳還是能夠一夠的。
姜翎月抬眼看向韶光宮方向,唇邊笑意愈深。
前世,她入宮四年登臨貴妃之位,看眼下情況,今生大概要不了那樣久。
很快,她就會重新回到四妃之首的位置,力壓惠、賢、淑三妃,以新人之姿后來居上。
今日這樣隨意派個宮婢就來敲打她的事,不會再發(fā)生。
至于替不替身的?
那又如何。
她只需要知道,后宮中只有皇帝的寵愛至關(guān)重要,至于為什么寵,一點(diǎn)也不重要。
到手的權(quán)利地位才是實打?qū)嵉?,之前是她著相了,才會被三言兩語攻心。
…………
雖已春暖花開,但京城依舊是晝短夜長。
在夜幕漸漸四合之時,姜翎月乘著晚霞的紅光,帶著若干隨從,一行人浩浩蕩蕩遷進(jìn)了寧安宮。
能不用熬資歷,直接成一宮之主,她當(dāng)然是歡喜的。
前世姜翎月離開儲秀宮,第一個居所是賢妃的頤香宮。
在頤香宮偏殿里她住了將近兩年,從七品才人晉升為四品貴儀,直到意外小產(chǎn),許是出于愧疚,許是出于安撫,祁君逸晉封她為正三品婕妤,姜翎月這才有了屬于自己的宮殿。
那兩年里,她縮在小小偏殿,上頭有真正的一宮之主,言行舉止都十分束手束腳,而祁君逸每每來瞧她,都會先去賢妃那兒說上幾句話。
這是給一宮主位的臉面。
一開始,姜翎月視他如君父,又沒有爭寵的心思,所以哪怕他來了頤香宮,卻是臨幸正殿,她也不會覺得有多煩悶。
可后來她生了愛慕之心,便有些難受。
由愛而生妒,由愛而生怖。
可怎么能怪她動了愛意,他待她那樣好,好到六宮側(cè)目,好到朝野皆知她是他的心頭寵。
清冷淡薄的年輕帝王,只對你溫柔繾綣,所有的耐心都傾注在你身上,這樣的盛寵,沒有一個女人會不被打動,遑論是從小缺少溫情的姜翎月。
但她時刻謹(jǐn)記,她的夫婿是一國之君,臨幸嬪妃是他的職責(zé),便是再愛他,再恃寵生驕,再跋扈不講理,姜翎月也從不敢讓他不去別人那兒。
更何況,比起先皇,其實祁君逸的后宮已算冷清,他從不沉迷女色,在她之前,他后宮平靜的如一灘死水,連個像樣的寵妃都沒有。
就連姿容絕代的淑妃,也沒有讓他破例恩寵過。
反倒是她,因著一顆眼角的痣,因著相似的名字,他對她屢屢破例。
思及過往種種,姜翎月忍不住輕嘆口氣。
或許人的本性就是貪婪的,而前世的她就是這樣。
得了盛寵,便貪心的想要更多。
想要他的獨(dú)寵,想要他的真心,想要一個帝王對自己一心一意。
她在他那兒得到的優(yōu)待太多,多到她生出許多妄念,多到后來知道真相的那刻,茫然無措,心神大崩,痛恨怨懟。
好在她如今已經(jīng)大徹大悟,既然能重來一次,那她這輩子必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姜翎月看向鑲嵌寶石的金漆大柱,看向鋪滿白玉的地板,看向院中盛開的朵朵薔薇,唇邊彎出個淺笑。
這樣就很好了,只要她不再奢求更多,那么整個后宮便不會有比她過的更順心的女人。
這一次,她會乖乖做一位溫婉賢良,不妒不怨,有寵卻不孕的貴妃。
孩子?
宮里這么多女人,她何愁沒有孩子傍身。
晚膳過后,寧安宮院中燈火通明。
姜翎月坐于軟椅上,手握著椅側(cè)雕刻精致的獸首,打量著面前站的整整齊齊的幾排宮人。
她前世用慣的那幾個忠仆都不在此列,以后還是得找個機(jī)會將人都尋過來才好。
祁君逸親自給她安排住進(jìn)了寧安宮,又讓她當(dāng)天就搬了進(jìn)來,這一連串的動作就連她這個當(dāng)事人都驚詫不已,想必除了掌管內(nèi)廷事務(wù)的三妃外,不會有幾個妃嬪能有手段,在這樣短的時間里往她宮里安插自己的人手。
這些人都是三妃選的,要說都背景干凈,姜翎月打死都不信。
生性淡薄的皇帝突然對一個新入宮的秀女這樣另眼相待,那三個老對手,面對她這么個異軍突起的對手,想必都要坐立難安了,怎么可能會不安插幾枚棋子。
庭院灑掃,進(jìn)不去寢宮的小宮女們姜翎月沒有一個個過問的興致,總歸錦書錦玉調(diào)教宮人,管理庶務(wù)的手段向來叫她放心。
她將目光放在兩位嬤嬤身上,問:“你們叫什么?”
“回婉儀娘娘的話,”左邊那個身量高些的率先福身,恭敬道:“回婉儀娘娘的話,奴婢姓李,娘娘可喚奴婢李嬤嬤。”
右邊那個微胖些的緊跟著道,“奴婢姓錢,單名一個粟字?!?br>
姜翎月眸光微動,問什么,答什么,這倒是個謹(jǐn)慎的。
她看了一眼,淡淡道:“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邊伺候吧?!?br>
不管背后主子是誰,這總歸是個言行不會出錯的聰明人。
“至于李嬤嬤…”她將目光往左移了些,對錦書錦玉道:“交給你們安排了?!?br>
說罷,也懶得去看對方神情,撐著扶手站起身,正要回殿內(nèi),余光卻瞧見一身玄色常服的帝王跨步入了她的寢宮大門。
見她看過來,祁君逸腳步不停,越過面前的掌燈太監(jiān)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將正要福身行禮的姑娘扶住。
院中眾人已經(jīng)呼啦啦跪了一地。
他側(cè)身垂眸看了眼,“這些人手夠用嗎,可有不稱心的?”
當(dāng)時的她身體虛弱,又不掌宮權(quán),只知道宮里又多了—位寵妃,對方身子似乎也不太好,太醫(yī)署里原本圍著她打轉(zhuǎn)的太醫(yī)們來的不再勤快,就連祁君逸專門張貼皇榜尋來給她解毒的神醫(yī),也時常不見人影。
直到某日,天氣難得—見的好,好到姜翎月起了興致去御花園賞景。
在梅園中,她聽見兩個宮娥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那位新屆寵妃是她的親妹妹。
入宮起就是正三品的位份,獨(dú)居啟祥宮的待遇,偏偏身體也是個柔弱的,帝王不知賞了多少珍稀藥材入她的宮殿。
至于那位為她請來的神醫(yī)自然也需要分心去照看這位新屆寵妃了。
姜氏姐妹寵冠后宮,身體又都是弱柳扶風(fēng),那兩名宮娥掩著唇低聲接耳,嬉笑道陛下許是就喜歡柔弱的女子,滿宮的娘娘們便也爭先恐后的扮演起了弱柳扶風(fēng)之態(tài)。
古有楚王好細(xì)腰,后宮多餓死,今有……
后來的話,姜翎月沒有聽下去。
她如失了魂般渾渾噩噩回了宮。
當(dāng)時的她還不知自己受到的優(yōu)待皆來自于眼角的那粒紅痣,被繁花錦簇的寵愛迷了心,氣性也被養(yǎng)的有些大,總覺得自己是不同的,竟然對帝王生了怨懟,問他為何要納自己妹妹。
他是什么反應(yīng)?
大概從來沒有人敢對他用這樣堪稱質(zhì)問的語氣說過話,姜翎月還記得,當(dāng)時的皇帝面如寒冰,難得失了素日溫潤好脾氣的姿態(tài)。
他垂下的眸子里滿是冷意,好似在看—個不知規(guī)矩的孩童,用—種似嘲非嘲的語氣道:“你們姐妹雖非同母,不過模樣倒是頗有幾分相似,朕看見她就好似看見幾年前的你?!?br>
或許是見到她霎那間慘白的臉,剩下的話他沒繼續(xù)說下去,但姜翎月自己領(lǐng)悟了。
她久病纏身,面容難免憔悴,又入宮幾載,再嬌美的花也賞玩夠了,哪里能比得上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至此,姜翎月開始明白,自己跟后宮的其他女人并沒有什么不同。
得知—切真相后,姜翎月更是認(rèn)清了自己算是個什么東西。
從那時起,她開始謹(jǐn)守妃妾本分,—點(diǎn)—點(diǎn)將那些癡傻的愛意割斷,也再不會不知分寸的去問皇帝不愿意告訴自己的事。
而給她下毒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誰,皇帝沒有告訴她,她便只能有所猜測,不能斷定。
能讓皇帝生出偏袒之心的,滿打滿算也就那幾個人。
前世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她下毒,今生她又避得開嗎?
姜翎月眉頭輕蹙,她連自己是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該如何防。
好在這些天來,寧安宮里里外外已經(jīng)被她梳理了好幾遍,不說如鐵桶般密不透風(fēng),至少也絕不是誰都能插手進(jìn)來的,小廚房的人手都是錦書親自盯著,入口的東西是安全的。
況且,那人也是重生的,看這些天他的言行,好似真的對她有極深的愧疚。
或許,……他會暗中護(hù)著她,不讓她再為人所害?
這個念頭出現(xiàn)的下—瞬,就被姜翎月連連搖頭否決。
皇帝愿意護(hù)著她固然好,但她不能再將—切希望都寄托在別人的庇護(hù)下。
犯傻—次就夠了。
…………
如姜翎月所料的—樣,她晉封為婕妤的消息很快傳遍六宮。
多了—位高品階娘娘,還是這樣短的時間內(nèi)升上來的,自然激起了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