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于小魚小魚的其他類型小說《繡衣全文+番茄》,由網絡作家“茗香花魂”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雖然上次就達成過一次協(xié)作,可那次納晟源哪有現(xiàn)在真誠?看來,果然是要刀架在脖子上,這位五王爺才會拿出最大的誠意和自己合作啊。于小魚不動聲色的笑著,并沒有同意納晟源提出回縣衙的意見。“王爺,你那些暗子也盯了好幾天了,要不咱們再去走訪走訪?萬一有點別的發(fā)現(xiàn)呢?!薄澳阋ツ膬鹤咴L?”納晟源瞥了于小魚一眼,沒有反對。于小魚勾唇一笑,眉眼彎彎的說道?!坝鹎溆暮腿~七曦雖然都寄身在浣月館里,但她們又還有各自的住處,我們當然得去她們的宅子看看?!甭犝f蘇葉和羽卿幽在成親之時,就在城東買下了一座三進院的宅子。這種宅子放在王城算不上什么大戶人家,但在這邊城里卻算是富豪配置了。如果蘇葉只是個軟飯硬吃的小白臉,靠著羽卿幽的賣身錢兩人就能買下這么座宅子?不現(xiàn)實啊...
《繡衣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雖然上次就達成過一次協(xié)作,可那次納晟源哪有現(xiàn)在真誠?
看來,果然是要刀架在脖子上,這位五王爺才會拿出最大的誠意和自己合作啊。
于小魚不動聲色的笑著,并沒有同意納晟源提出回縣衙的意見。
“王爺,你那些暗子也盯了好幾天了,要不咱們再去走訪走訪?萬一有點別的發(fā)現(xiàn)呢。”
“你要去哪兒走訪?”
納晟源瞥了于小魚一眼,沒有反對。
于小魚勾唇一笑,眉眼彎彎的說道。
“羽卿幽和葉七曦雖然都寄身在浣月館里,但她們又還有各自的住處,我們當然得去她們的宅子看看。”
聽說蘇葉和羽卿幽在成親之時,就在城東買下了一座三進院的宅子。
這種宅子放在王城算不上什么大戶人家,但在這邊城里卻算是富豪配置了。
如果蘇葉只是個軟飯硬吃的小白臉,靠著羽卿幽的賣身錢兩人就能買下這么座宅子?
不現(xiàn)實啊。
于小魚搓著指頭湊到納晟源身邊問道。
“王爺,你和蘇葉應該還算熟吧?他是不是很有錢,我說的是他在娶羽卿幽以前?!?br>
“哼,本王來了邊城才多久,怎么會知道他以前有沒有錢。而且別把本王和他往一處扯,本王和他不熟?!?br>
納晟源才不會往于小魚的套路里鉆。
就算他是個紈绔,那也是個很有檔次的紈绔。
絕對和蘇葉不是一種貨色!
見納晟源這個反應,于小魚又笑了。
看來,這位名聲赫赫的紈绔王爺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蘇葉那種人。
羽卿幽和蘇葉在小小的邊城里也算是名人了,在街上隨便找了個人詢問,人家就準確無誤的把宅子地址說了出來。
于小魚也不啰嗦,直奔羽卿幽的家而去。
準確的說,是直奔蘇宅而去。
當于小魚站在那座院子門口的時候,心里的疑惑更濃了。
她可是在浣月館藏身了一月之久。
雖然不是花魁,但也算是館里數一數二的姑娘了,那些賣笑錢能有多少,于小魚比誰都清楚。
“王爺,不對啊。如果不是蘇葉的錢,只靠羽卿幽,他們是不可能買得起這座宅子的?!?br>
“你這是讓本王再去查查蘇葉?”
納晟源斜著眼瞥了于小魚一眼。
于小魚卻很詫異的看著他。
“為什么不查?做為受害者,我們更需要了解清楚他的身份背景,這樣才會有利于案件的偵破,這不是最基本的常識嗎?難道王爺你覺得受害者就一定是善良的,我看未必?!?br>
這話讓納晟源愣了愣。
在平夏王朝,還真不會有人去特意查死者的背景,能清楚身份就算不錯了。
很多時候有些死者甚至連身份都不清楚,不也照樣抓住了兇手?
見納晟源一臉無所謂,于小魚就知道自己是雞跟鴨講。
她也不想在納晟源身上花費時間。
畢竟現(xiàn)在查案件的是自己。
不過令納晟源奇怪的是,于小魚并沒有直接敲蘇宅的門,而是往隔壁那幾戶人家走去。
他急忙一把拽住了于小魚。
“我說,你又想搞什么?”
于小魚沒好氣的白了納晟源一眼。
“我說王爺,你是不是忘了羽卿幽現(xiàn)在還在浣月館里?就算他們家有下人,估計也不會讓我們隨便進去。我們還是問問周圍的人再說,有些鄰居好奇心強,又喜歡吃瓜,誰家有個大小事他們都能知道?!?br>
“這......也對。不過問人和吃瓜有什么關系?”
納晟源松開了手。
于小魚懶得和他多做解釋,直接敲開了蘇宅左側的第一戶人家。
邊城雖然不大,但和平夏王朝的其他城市差不多,相同生活水平的人家都愛扎堆聚在一處居住。
開門女子是個丫鬟模樣,聽完于小魚的來意后,那小丫鬟臉上泛起了一抹難意。
“我家夫人說了,蘇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我們都沒有接觸的?!?br>
“姑娘,那你家夫人可在家?”
納晟源搖著扇臉上前兩步,臉上笑意溫和無比。
那小丫鬟當即就紅了臉,急忙結結巴巴的答道。
“在,在的。我這就去稟報。”
說完小丫鬟一溜煙的回去了,竟然連大門都忘記了關。
于小魚抬頭看了納晟源一眼,連連搖頭。
“我說王爺你這長得也算夠能打動人心的了,沒事總往風月地鉆什么,在外面隨便騙幾個小姐姐不香么?真是錢多了沒地兒使。”
“本王的事你無需多嘴?!?br>
納晟源沒好氣的回道。
他向來對自己長相有足夠的自信,可不知道為什么,在于小魚面前他總覺得自己長太好看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莫名就有一種被人看低的感覺。
確實,于小魚也從未對納晟源露出過什么花癡神情。
要知道,當初就連納晟源的七弟妹宋小果見到他時,也是直勾勾盯著他看了好久的。
可到了于小魚這里,卻變成了省錢利器?
納晟源心口莫名有些堵。
他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那里等主人出來。
沒多久,一個身材微胖,花枝招展的中年婦人在丫鬟攙扶下走了出來。
她一看見納晟源眼睛就有些發(fā)亮。
“原來是五王爺?。‰y怪小紅說外面來了個神仙般的男子,妾身還琢磨著這邊城里何時有這樣的人物了?快請進,快請進。”
那婦人急忙將眾人請進了院子。
直到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時,納晟源才笑瞇瞇的開了口。
“夫人認識我?”
“我相公在邊城里做的絲綢生意,王爺也是認識的,他叫于興修。”
“哦。”
納晟源長長哦了一聲,立即想起了那個邊城里有名的絲綢商人。
雖然和于興修喝過幾次酒,但納晟源還真不知道他家就在這里,他笑瞇瞇的接過小紅奉上的茶水,向于夫人直接說道。
“其實本王是為了蘇宅的事來的?!?br>
“蘇葉的事啊,那妾身可不大清楚?!?br>
一聽是這樁事,于夫人連連搖頭,明顯不想多提。
于小魚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里早已萬念閃過。
這位夫人就住在蘇家隔壁,這地方的房子隔音也就那樣,平時蘇宅里有個什么風吹草動的她肯定能聽到。
而且看神情,她好像還真知道點什么。
于小魚眉眼彎彎的抬起了茶杯。
“于夫人,五王爺查案可不是說著玩玩的。這樁案子興許能決定王爺回王城的時間,若是知情不說,擋了五王爺回王城的路,呵......你家這絲綢生意嘛......”
平夏王朝有兩位王爺名震天下。
一位是王城里戰(zhàn)功赫赫、半生戎馬的戰(zhàn)神七王爺!
而另一位則就是自家這五王爺了。
只是與戎馬倥傯的七王爺稍微有點小小的不同,五王爺是以窮奢極欲、不學無術而名動天下的。
說直白點。
納晟源就是平夏王朝的第一紈绔!
就在納晟源和木知說話的當兒,于小魚已經快速到了地上仰天躺著的那人身邊。
她彎腰去看那人。
只一眼,于小魚就瞳孔微縮。
哪怕她不懂驗尸,也能看出這個人分明是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臉色烏青,四肢僵硬......
最重要的是他心口處有一道傷口,但那傷口上的血跡早已凝固,呈現(xiàn)出黑紫色。
哪有新鮮出爐的尸體會是這個樣子?
果然是栽贓陷害!
于小魚心里瞬時有了譜。
活人的微表情不會騙人,那么死人的就更不會了。
仔細回想著腦海里的記憶,她蹲下了身低頭往尸體的臉上湊了湊,想要去看看死者面部肌肉的收縮情況和瞳孔擴張度。
四周瞬時響起一片嘩然。
“天,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相公!”
羽卿悠也隨之奔來,伸出手就要去推于小魚。
“你這個賤婦!你別動他,你......”
于小魚還沒來得及看清尸體的細節(jié)情況,就發(fā)覺羽卿悠的手即將落在她身上,她立刻身子往左輕輕一歪。
瞬息間就輕易就躲開了羽卿悠的手。
站直身,于小魚回頭看著羽卿悠,滿眼冷意。
“你害我!他明明已經死去多時,這里并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你說不是就不是?于菲,你處處引誘他,如今殺了人還不承認......”
“夠了!羽卿悠,你這小白臉相公可是城里出了名的紈绔,我引誘他什么?是圖他會玩?還是圖他長得夠油膩?”
于小魚不給她繼續(xù)糾纏的機會,連著又補了一句。
“至于這人是什么時候死的,找個仵作不就真相大白了。”
“你這毒婦,我相公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他。”
羽卿悠大聲喊著就要往尸體身上撲。
于小魚眼疾手快一腳踹出。
“心虛什么?在官府來人之前,誰也不能動這具尸體。羽卿悠,如果你還有什么想法,最好都收起來。”
雖然受了墜樓傷勢的影響,這一腳還不到于小魚平時水平的十分之一,卻還是將羽卿悠踹出了一米多遠。
于小魚渾身散發(fā)出一股駭人氣勢,絲毫不在乎羽卿悠在那哭爹喊娘地撒潑。
她已經從原身記憶里搜索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身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是受到了浣月館里一個叫做莫琳的清倌人邀約。
莫琳打著的卻是浣月館里另一頭牌葉七曦的名頭。
葉七曦和羽卿悠雖然同屬浣月館,又都是花魁,卻關系差到了極致。
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沒道理以葉七曦的名義約了自己,卻由羽卿悠跳出來指認陷害。
兩人聯(lián)手的可能性很小。
原身到底是卷進了什么事?
而且,原身墜樓前,眼角余光曾捕捉到一襲彩衣......
于小魚目光在羽卿悠的白裙上又來回打量了好幾遍,心里對她的懷疑半點都沒減少。
羽卿悠還趴在地上,完全不顧形象哭天搶地的哭喊著。
“殺人了!殺人了!這個殺人兇手不但殺了我相公,還想要殺我滅口!你們快看看啊,她窮兇極惡、無法無天......”
“極品沙雕?!?br>
“什么殺掉?大家快看,她竟還在口出狂言......”
于小魚無語。
將目光從羽卿悠身上收回,她滿臉不屑。
忽然,一個似笑非笑的清朗嗓音從人群中響起。
“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殺沒殺人我不知道,但你不該出手打人啊!”
于小魚循聲望去。
眸光微閃。
這位長得簡直可以當整容模板了!
不過,長得再好看,也不能是非不分。
在華國早見慣了諸多鮮肉美男的于小魚眨眼間就收回了心神,冷聲問道。
“你哪位?”
“我?當然是看熱鬧的?!?br>
納晟源也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一把羽扇,拿在手里搖啊搖的。
于小魚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這人明明長著一張恍如天人的容顏,氣質絕世出塵,可言行舉止中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放蕩氣。
如果給他一只狗,再加一個鳥籠子......
活脫脫就是個紈绔??!
但他眼角微揚目光澄明,看似姿態(tài)放蕩實則腳步穩(wěn)健,只不過都被他的外形所掩蓋。
有點意思。
見于小魚直勾勾看著自己,納晟源不由嘴角斜斜向上勾起。
他將手中羽扇往鼻端一遮,笑得越發(fā)忘形了幾分。
“姑娘可是覺得我說的很對?你看,人家現(xiàn)在已經成了一個寡婦,多可憐??!”
“覺得她可憐?”
于小魚回頭看一眼潑婦一般的羽卿悠,怎么也感覺不出可憐。
可她還是一本正經地朝納晟源點頭。
“你說的對,我也覺得她可憐。要不,你就接手了吧?順便還可以幫她安葬一下她相公。哦,對了,她還沒生養(yǎng)過,不耽擱你們養(yǎng)育后代的。看你這么逍遙隨性,應該不會介意吧?”
逍遙隨性!
納晟源小心肝一顫,手上動作一僵。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于小魚。
這種感覺好熟悉!
當初七弟妹在小宴上就曾經這樣評價自己來著,她說自己心無外事,逍遙隨性,還有時不時蹦出來一些聽不大懂的有趣詞匯。
不會吧?
納晟源急忙快步走到人群前,認真打量了一番于小魚后,才暗自吁出了一口長氣。
就說嘛。
此際七弟妹應該正和小七在王城你儂我儂呢,哪有時間來這里?
見納晟源臉上表情如同調色盤一般多變。
又是驚疑,又是緊張的,于小魚也有些不解。
這位什么情況?
明明跳出來給羽卿悠出頭,卻雷聲大雨點小?
自己隨便懟了他兩句就沒聲了。
不該啊。
正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之際,忽然一隊捕快擠開人群走了進來。
“讓讓,干什么呢?擠在這里作甚?”
“散了,都散了!”
“都快散開,縣令大人來了!”
隨著捕快們的快速清場,一個雙鬢斑白、顴骨高突的清瘦老頭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
本來還架子十足的他在看見納晟源以后,臉色瞬時一變,急忙湊到納晟源跟前躬身笑道。
“卑職見過五王爺。”
“免了。”
納晟源擺了擺手中羽扇,目光不由朝于小魚看去。
沒想到對方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陳守澤抹了把額頭冷汗,笑得更為諂媚。
“卑職不知王爺在這,怠慢了,還請王爺恕罪?!?br>
見于小魚毫無反應,納晟源忽然有點不爽。
他不耐煩地說道。
“陳老頭,我不是王爺已經很久了。”
“在卑職心中,五王爺永遠都是五王爺!”
陳守澤急忙躬身說道。
于小魚聰慧,納晟源也不傻。
兩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當然很快就能分析出眼前合作的利弊。
所以在于小魚給了臺階后納晟源也就順其而下了。
可直到走出縣衙大牢木知還是一頭霧水。
“王爺,為何要答應她?咱們平夏有律例,涉案之人不得親查案件,此事怎可讓她插手?”
“呵,不讓她插手?有本事你倒是攔住她啊?!?br>
納晟源沒好氣的白了木知一眼。
“再說你連個姑娘家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說保護本王?你拿什么保護我?木知你倒是告訴我啊!”
木知瞬間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真不是他不行。
而是于小魚太厲害。
于小魚出手速度快到就連他都無法看清,這事木知還真沒臉對納晟源說。
納晟源此際心中也是波瀾萬千。
他一直都以紈绔的形象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可于小魚卻一開口就戳穿了他的偽裝。
甚至還說出把腦袋擰下來給他當球踢的話。
納晟源怎能不心驚?
心里對于小魚也更多了一絲防備。
戌時。
納晟源如約來到縣衙,卻在看見身著男裝的于小魚后大吃一驚。
只見眼前少年俊眉星目,翩翩如玉。
“于姑娘......”
“王爺我這個扮相還行吧?”
于小魚開口,刻意壓低的聲音里竟帶了絲男子特有的粗獷。
納晟源驚得羽扇都快拿不穩(wěn)了。
他瞠目結舌看著于小魚。
易容術在平夏王朝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兒,但能易容到如此神似的地步,還真不多見。
見納晟源愣愣盯著自己,于小魚忍不住笑出了聲。
“原來王爺好的是這一口?以后我可得注意點了?!?br>
“什么?”
納晟源還是沒有回神。
于小魚意味深長一笑,并沒有多解釋。
“來平夏這么久了,平時都是我娛樂別人,今天也該別人娛樂我一下了?!?br>
語畢,于小魚步伐輕快的率先往前走去。
木知急忙湊到納晟源身邊壓低聲音。
“王爺,這于姑娘怪囂張的,你就這么忍著她?”
“呵,忍著?本王是能忍人的人嗎?”
納晟源用羽扇在木知頭上輕敲了一下,笑得恍如一只成了精的老狐貍。
他在平夏王朝經營多年,手下的奇人異士多不勝數。
能縱容于小魚不過是因為他動了別的心思。
浣月館。
如同往日一般,此時早已一片歌舞升平,熱鬧非凡。
站在門口的伍嬤嬤一見來人是納晟源,滿是脂粉的臉上急忙堆起了笑意,討好的迎了上來。
她將手里的帕子一揮,拖長聲音笑道。
“哎呀,陳爺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快里邊請,里邊請!不知陳爺今晚是想要卿悠,還是七曦作陪?”
聞言,于小魚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納晟源。
“陳爺?也不知道陳縣令知不知道公子這個別出心裁的藝名?!?br>
“別瞎說,我就是隨便取的,和他有什么關系?”
納晟源用羽扇在于小魚頭上輕巧了一下。
卻被于小魚捂著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她眼底有著毫不掩飾的警告之意。
納晟源也不理會于小魚,他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沖伍嬤嬤吩咐道。
“今晚去東樓?!?br>
“哎呀,陳爺真是情深義重,老奴這就去通知卿悠姑娘。”
伍嬤嬤提著裙擺,扭著肥胖的腰肢往樓上跑去......
于小魚急忙快走兩步拽住了納晟源的衣袖。
“為什么是去羽卿悠這邊?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迂回作戰(zhàn),應該先去西樓才對。”
浣月館是一座三層小樓的建筑。
一樓是給賓客們看素宴用的,正中設有戲臺子,方便一堆聚在一起的男人看姑娘們彈琴跳舞,順帶談點風月閑事。
二樓則被分隔成了一間間隔音極好的小房間,這一層也被稱為姑娘們的閨房。
但三樓就完全和一二樓不一樣了。
這一層被回廊區(qū)分成了東西兩邊,各有一把樓梯上樓,中間互不相通,是花魁羽卿悠和葉七曦的獨立住所。
所以能住在這個地方的花魁,一般也會被用東西樓代稱。
以前于小魚蟄伏在浣月館時,就連二樓都很少去,更別說這傳說中的三樓了。
她壓根就沒上來過。
納晟源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隨即用羽扇遮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部分。
“你對這里的姑娘有我了解么?如果沒有,那還是聽本王安排的好?!?br>
“陳爺,你已經不是王爺很久了?!?br>
于小魚從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不想竟引來納晟源的幾聲輕笑。
“呵,如果本王想要這個位置,隨時能回去的。你信不?”
于小魚抬眼望去。
只見納晟源上眼瞼微微上揚,臉頰略往上提升,衣袍下的雙腿微分,腳尖朝外,這分明就是極為輕松篤定的表現(xiàn)。
在人體的肢體語言里,表情還可能會作假,但下肢透露出來的信息卻永遠不會。
納晟源現(xiàn)在分明就是有著十足的把握才會說的如此輕快篤定。
于小魚暗自在心里嘆了口氣,點頭道。
“行,你是大爺,你說了算。”
“于公子好像很不高興啊。”
說著納晟源又要用羽扇去敲于小魚,卻被對方靈巧的避開了。
“王爺,打人不打頭,做賊不上樓。你最好還是管住你這雙手,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弄死你!
當然,最后這句話于小魚沒說出口。
她也不管納晟源什么反應,直接越過他大步往三樓走去。
雖然都是花魁,但羽卿悠占據了東樓,從氣勢上明顯就高出了對面的葉七曦一籌。
別人不知道納晟源的身份,上過公堂的羽卿悠卻是知道的。
一聽是平夏王朝最大的紈绔王爺來了,她心里那叫一個歡喜,急忙吩咐一旁的小清倌替她補妝。
“紅菱你倒是手腳麻利些,別耽擱了我接待貴客?!?br>
“可是姑娘,姑爺才......你不是說了要閉門謝客一月么,怎生嬤嬤一說陳爺來了,你就點了頭?”
紅菱滿臉狐疑的問道。
坐在梳妝臺前的羽卿悠回頭瞥了紅菱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蘇葉死了我當然難過,但日子不還得過下去?這貴客可是平夏極為尊貴之人,我這一輩子可能也不會遇上幾次,又怎么能因為蘇葉而耽擱了?”
于小魚走到門口時正好聽到這一句。
她站住腳步,回頭沖著納晟源微微一笑。
“呵,你被人當豬了。”
看著眼前這雙略顯清冷的眼睛,納晟源沒多久就率先移開了目光。
倒不是他不敢去看于小魚,而是總覺得于小魚的那雙眼里就像是承載了某種不知名的東西。
總會有種在她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
而納晟源并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用羽扇遮住了自己的下巴,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椅子扶手上敲著。
“于小魚,本王容你是看在你還能辦事的份上。你可別忘了你身份,就算你身手好,但平夏王朝里也不是沒有比你功力更好的存在?!?br>
納晟源的威脅卻換來了于小魚的一聲輕笑。
“呵,王爺說的是。只可惜比我更厲害的現(xiàn)在不在邊城里,王爺要查這樁案子,終究還是得靠我?!?br>
“本王不一定要靠你。”
“哦,難道王爺已經知道了什么?”
“兩天前本王就派人盯住了浣月館,這里所有的姑娘行蹤都在本王掌控中?!?br>
納晟源以手成拳,緩緩在于小魚面前比劃了一下。
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得意。
但下一秒,他就被于小魚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
“王爺的方向不錯,我就想問問,這兩天下來王爺可得到了有用的東西?”
“這......暫時沒有,但不代表以后也沒有?!?br>
“呵呵......”
于小魚輕笑了兩聲。
隨即,她往羽卿悠的床邊走去。
“王爺也不用糾結了,反正銀子咱們也不能白花,今晚就住在這里吧?!?br>
聞言,納晟源立即坐直了身子。
“你在西樓沒樂呵夠?還準備在這里繼續(xù)?”
“王爺真會說笑,我就算把她剝了又能做什么?說的我好像真占了人便宜一樣?!?br>
于小魚輕嗤出聲,伸手在羽卿悠的脖頸上摸了摸。
“我剛才問到葉七曦其實和蘇葉認識,也確定了那張?zhí)硬皇撬龑懙?。王爺你覺不覺得奇怪,這兩人水火不容都是明面上的事,就算葉七曦認識蘇葉也不是什么奇怪事,但葉七曦卻極力否定,我懷疑她有問題?!?br>
“于小魚,你不是懷疑羽卿悠嗎?”
納晟源走到羽卿悠床邊,想看于小魚在做什么。
于小魚卻飛快的收回了手。
“羽卿悠當然我也懷疑,這兩人明明是不可能聯(lián)手的,但現(xiàn)在卻給我一種她倆是一伙的感覺。”
沒等納晟源說話,于小魚又繼續(xù)補充道。
“而且最令我想不通的就是,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舞姬,她們?yōu)槭裁匆盐页哆M去?”
“呵,還不是為了蘇葉。”
納晟源輕哼出聲。
葉七曦什么情況他不知道。
但羽卿悠這邊,他可是查的清清楚楚。
盯梢的暗子回來說的明明白白,羽卿悠對蘇葉的感情還真和她說的一樣。
就連四周近鄰都知道這兩人感情好的令人羨慕。
雖然蘇葉愛玩,可他對羽卿悠也是真的好,只要羽卿悠提出的事,他能做到就沒有不去做的。
“于小魚,本王覺得你現(xiàn)在就是一只無頭蒼蠅,瞎撞?!?br>
“我是不是瞎撞,晚上不就知道了?王爺著急什么?!?br>
于小魚也不再多話,直接靠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見于小魚這幅油鹽不進的死樣子,納晟源不由也來了氣,他干脆把羽卿悠往里推了推,直接躺在了床邊。
一雙眼睛就這樣看著閉目養(yǎng)神的于小魚。
剛才木知說的話,納晟源也仔細想過了,好像于小魚真的很容易就把人往她所想的方向帶。
而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跟著她的想法跑。
這是很不尋常的事!
至少對于納晟源來說,很不尋常。
想著想著,納晟源也不知不覺的合上了眼。
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際,忽然一股大力使勁將他推醒。
納晟源一驚,直接從床上跳坐了起來。
只見于小魚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
“王爺,起來干活了?!?br>
“干什么活?”
納晟源先是看了看于小魚,又側頭望了望自己身邊的羽卿悠,還是有些回不過神。
于小魚神神秘秘的指了指外面。
“現(xiàn)在是卯時,大家都睡熟了,我?guī)闳ネ祩€人?!?br>
“于小魚,你不會是要坑本王吧?”
納晟源立即警覺的問道。
他才不信于小魚會這么好心。
不對!
自己想什么呢?
明明花了銀兩的,還說什么偷人?
這不是沒事把屎盆子往自己腦袋上扣嗎!
納晟源瞬時板起了臉。
“于小魚,你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總給本王下套?!?br>
“王爺,我真帶你去偷人!諾,你看看這浣月館,就西樓那邊還亮著燈,你就不好奇葉七曦在干嗎嘛?”
“不好奇?!?br>
納晟源哪里肯上于小魚的當?
這個姑娘出現(xiàn)的本來就很不對勁,她的行為也顯得不對勁。
要真信了她,自己不是如同宋小果說的那樣,腦袋有包么。
納晟源對于小魚的防備心上升到了最高級別。
于小魚也不多說,只是嘿嘿笑了兩聲。
一伸手就點在了納晟源的心口處。
“你這人啊,明明都說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到。我好心帶你去感受一下,你還不愿意,非得讓人強迫著才行,你說你何苦呢?”
說完,于小魚扛著納晟源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納晟源眨巴眨巴眼睛,想要叫木知卻怎么都叫不出聲。
他縱橫風月場多年,還是第一次被姑娘給強迫了......
這種滋味簡直讓納晟源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小魚身形那叫一個靈活,雖然肩上還扛著一個大男人,但一點都不影響她的行動。
幾個起躍,她便悄無聲息地進到了西樓。
于小魚把納晟源在窗戶邊放下,然后用手指戳破了窗戶紙,瞇起一只眼往里面看去。
她看了半晌,才疑惑的低下頭湊在納晟源耳邊說道。
“我怎么看不懂葉七曦在做什么,要不王爺你也看看?”
納晟源眨了眨眼。
于小魚的呼吸更近了一些,噴在他耳畔的溫熱就像是一只小瓜子,令人有些莫名的心慌。
“那我給你解穴了,你不要出聲,不然我們被人抓到可就丟臉了。明明花了銀兩,還這樣偷偷摸摸的,以后王爺你出門都沒臉了?!?br>
于小魚又刻意說道。
納晟源早已在心里問候了無數遍于小魚她娘。
納晟源憋著心中怒意,轉身就拿了驚堂木,重重敲了一下。
啪!
“于菲!”
“???”
睡得迷迷糊糊的于小魚從夢中驚醒。
其實這還真不能怪她。
原身墜樓身上的傷并不輕,要不是靠于小魚的強大的意志撐著,這身體恐怕早就得躺平了。
何況納晟源拿起架子沒完沒了,問一句得等十句話的時間,于小魚還能撐得住才有鬼。
“本王問你,你可還有什么要辯解的地方?”
納晟源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牙縫里擠出了這句話。
還以為自己就夠無法無天了。
沒想到這個風月女子竟比自己還要夸張,膽敢藐視公堂至此?
納晟源氣得都想把竹簽子往地上扔了。
于小魚終于徹底回神。
她想了想,點點頭。
“還請王爺帶浣月館里一個叫做莫琳的清倌上堂。民女之所以會去城樓,是受她所邀,根本就不知道死者也在那里?!?br>
于小魚揉了揉眼睛,還是覺得渾身酸痛無力的厲害。
警告的瞪了一眼于小魚,納晟源重新坐回了堂上。
“去把莫琳帶來?!?br>
“是,王爺?!?br>
幾個捕快飛快領命而出......
沒多久,見于小魚又開始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納晟源也終于察覺過來有點不對勁了。
“去把百香堂的坐診大夫也請過來?!?br>
“五王爺可是身體不適?”
一旁,陳守澤討好的問道。
納晟源指了指堂下的于小魚。
“此女也從高處墜落,恐有不妥,讓大夫看看才是。”
“一個殺人兇手,王爺何必費神?”
不料陳守澤的話語才落,納晟源就刷地一下看向了他。
目光竟是出奇的冷厲。
“陳老頭,這么多年你就是這樣問案的?什么都還沒查,就確定她是殺人兇手了?”
“這......是卑職失言?!?br>
陳守澤急忙起身,雙手抱拳。
納晟源也懶得和他計較,揮手將人快速打發(fā)了出去。
百香堂是邊城里唯一的一家醫(yī)館,就在離著縣衙不遠的地方。
坐鎮(zhèn)的張大夫來的很快。
他給于小魚號完脈以后,臉色變得極為凝重。
“王爺,這女子內腹損傷嚴重,若再不用藥唯恐有變?!?br>
“可她之前還把人踹飛了。”
納晟源有些不信。
張大夫搖搖頭,躬身解釋道。
“她從高處墜下,當時所受之傷可能沒發(fā)作出來,現(xiàn)在她脈象極為微弱,還需立即用藥靜養(yǎng)?!?br>
納晟霖點了點頭。
張大夫的意思他是聽懂了,反正就是一句話,不能讓于小魚再繼續(xù)跪在堂上了。
“來人,先將于菲羈押到大牢,張大夫你就移步受點委屈,上那塊去給她治?!?br>
“是,王爺?!?br>
張大夫急忙點頭,轉身拿了紙筆就開始寫藥方。
見狀,羽卿悠眼神微閃,動了動唇角。
可還沒等她開口,納晟源就似笑非笑地拿起了竹筒里的黑頭簽在手里晃了晃。
羽卿悠心里咯噔一下。
立即閉上了嘴。
黑頭簽一旦落地,不死也得脫層皮。
她可不愿意去給自己找晦氣!
幾個捕快將于小魚抬了下去,整個過程于小魚都清醒無比。
但她就是不開口。
反正現(xiàn)在有人給自己治病,也有地方可以休息。
多完美啊!
再說古語有云:說的多,錯的多。
自己不說就沒錯給那個不靠譜的王爺挑!
權當碰瓷了。
于小魚美滋滋的想著,對大牢里的環(huán)境她更是不挑。
反正又不是沒待過比這環(huán)境還要惡劣的地方。
大牢內,于小魚借著張大夫的金口良言,喝上了藥還飽飽的睡了一覺。
但公堂上,可就沒那么順利了。
從浣月館回來的幾名捕快向納晟源稟報。
“浣月館的嬤嬤說,昨夜莫琳就已經替她自己贖了身離開了。小人們又在館里打聽了一下,這個羽卿悠雖然嫁人后還在拋頭露面,但她和蘇葉的關系確實如她所言,十分融洽?!?br>
“就問到了這個?”
納晟源斜靠著椅子,把兩條大長腿架在堂案上,有氣無力地問道。
聞言,那回話的捕快不由一愣。
“不知王爺還想知曉什么?”
納晟源順手操起驚堂木就直奔他腦門而去......
“王爺!”
“王爺手下留情!”
眾人瞬時驚出一身冷汗。
陳守澤更是緊張地站了起來。
眼看著要鬧出人命,納晟源的手卻硬生生在空中停了下來,反手便把驚堂木甩在了堂案上。
啪!
這一聲空響,仿佛敲擊在了眾人的心上。
納晟源直起身,一甩袖子。
“一群廢物!都不會用腦袋想事么?莫琳只是個清倌人,哪里來的銀兩贖身?還有她到底去了哪兒,你們問過沒有?今日辰時出事,在那個時間段里,浣月館里有哪些人不在,名單呢?”
納晟源一連提出了好幾個問題,捕快們竟是一個都答不上來。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納晟源。
完全沒想到以紈绔而出名的五王爺竟然也有罵別人沒腦子的時候。
好半晌,回話的捕快才找回了自己的舌頭。
“小人這就再跑一趟?”
“晚了!”
納晟源重重往椅背上一靠,說得渾不在意。
“你們已經去過了一次,再去恐怕他們早就串好了口供,問不出什么的。去查一下,這個于菲是怎么回事?本王要看到她所有的一切,是所有!聽懂了嗎?”
“是,王爺?!?br>
捕快匆忙跑了出去,才驚覺后背早已是一身冷汗。
誰說的這個五王爺不學無術的?
站出來,自己保證不打死他!
五王爺問起問題來,思維可比自家縣令大人嚴謹多了。
直到未時,錢仵作才匆匆趕了回來。
于小魚不在堂上,納晟源也懶得再擺架子,直接就讓錢仵作動手驗尸。
他不知看了多少遍宋小果的驗尸手法。
如今再看這邊城縣衙的仵作驗尸,納晟源看得那叫一個興致缺缺。
終于,錢仵作呈上了驗尸單。
“稟王爺,死者蘇葉是兩天前丑時左右死的,致命傷為心口前的刀傷,并非今日墜樓而死?!?br>
“刀傷?兩天前。呵,呵呵......”
納晟源接過木知遞來的驗尸單,隨意瞥了一眼,就扔到了堂下。
“羽卿悠,你告訴本王,你是如何看到于菲把一個已經死了兩天的人推到城樓下的?”
“這......回王爺,奴家是親眼看到她推奴家相公下樓的。對了,她手里還有匕首?!?br>
“錢仵作,再驗?!?br>
納晟源二話不說,直接讓錢仵作驗看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