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聞姝江逾聲的其他類型小說《替嫁后,醫(yī)妃她被暴虐王爺爆寵聞姝江逾聲無刪減+無廣告》,由網(wǎng)絡(luò)作家“一瓶清酒”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洗著洗著,男人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啞聲道:“王妃的手沒勁。”蘇妘張嘴結(jié)舌,“妾身……”“你怕弄傷本王?”蘇妘搖頭,“妾身是看王爺身上也有傷疤和燒傷……”蕭陸聲道:“不嚴重。”他當初被燒時,身上穿的多,并未燒透。當然,燒透了,他也沒命了?!疤K妘……”蘇妘本在查看男人身上的傷,忽然聽見男人一本正經(jīng)的喊她。她停下所有動作,凝視著蕭陸聲,兩人對視著。男人的薄z唇輕啟著,認認真真的問道:“你真愿意嫁我為妻,不后悔嗎?”蘇妘沒有想到,他又問這個問題。她發(fā)誓一樣,“妾身發(fā)誓,這輩子都會跟著王爺,與王爺死生挈闊執(zhí)子之手,絕不反悔?!彼郎?,執(zhí)子之手……這不是情侶之間才會許下的誓言嗎?蕭陸聲的心悸動得很厲害,那一個叫做喜歡的種子,已經(jīng)在他的心底...
《替嫁后,醫(yī)妃她被暴虐王爺爆寵聞姝江逾聲無刪減+無廣告》精彩片段
洗著洗著,男人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啞聲道:“王妃的手沒勁。”
蘇妘張嘴結(jié)舌,“妾身……”
“你怕弄傷本王?”
蘇妘搖頭,“妾身是看王爺身上也有傷疤和燒傷……”
蕭陸聲道:“不嚴重。”
他當初被燒時,身上穿的多,并未燒透。
當然,燒透了,他也沒命了。
“蘇妘……”
蘇妘本在查看男人身上的傷,忽然聽見男人一本正經(jīng)的喊她。
她停下所有動作,凝視著蕭陸聲,兩人對視著。
男人的薄z唇輕啟著,認認真真的問道:“你真愿意嫁我為妻,不后悔嗎?”
蘇妘沒有想到,他又問這個問題。
她發(fā)誓一樣,“妾身發(fā)誓,這輩子都會跟著王爺,與王爺死生挈闊執(zhí)子之手,絕不反悔?!?br>
死生挈闊,執(zhí)子之手……
這不是情侶之間才會許下的誓言嗎?
蕭陸聲的心悸動得很厲害,那一個叫做喜歡的種子,已經(jīng)在他的心底扎根,漸漸的發(fā)出了嫩芽。
“本王亦承諾你,只要有本王在,傾盡一生也定要護你周全?!?br>
“王爺……”她一雙眸子水霧霧的,也不知道是浴桶里的熱水氤氳了雙眼,還是她感動的。
蘇妘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妾身失狀了,從未有人跟妾身說過這種話。”
蕭陸聲張了張嘴,原來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是真的水瑩瑩的。
他緊握著她的手,“只要你不嫌棄本王丑陋,本王必不相負?!?br>
“妾身不嫌棄。”
蕭御倒是長得好看,可他和蘇雨曦是如何欺騙于她的?
分明早就勾搭上了,蕭御也和全家人一起瞞著她。
“那……”蕭陸聲握著她的手,往水下探,她手里還拿著洗澡的帕子。
蘇妘緊張得心撲通撲通的跳。
是啊,既然是夫妻,既然有心要過一輩子,有些地帶,有些事情總是要經(jīng)歷的。
只是,蕭陸聲的呼吸聲越發(fā)的大,而她那顆心也撲通撲通的……
越洗,越曖昧,她只想著,快些洗完一時大意……
蘇妘瞬間她臉色巨變,臉紅得像煮熟了蝦!
“王爺,妾身,妾身去取王爺?shù)囊挛飦怼!彼龂樀谜Z無倫次的,不等蕭陸聲說什么,就逃也似的跑了。
蕭陸聲:“……”
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剛剛她居然碰到了。
蘇妘慌里慌張的出屋去找清寧要蕭陸聲的衣物。
清寧說準備洗澡水時就一并拿過去了的呀,都在橫桿上掛著。
蘇妘:“……”
啊啊啊啊,糗死了??!
“王妃,您沒事吧?”清寧詢問。
蘇妘搖頭,“沒事?!彼馔铄涞囊箍湛戳藥籽?,滿天的繁星,也沒有她的心亂。
深呼吸一口氣,蘇妘再次折返,透過屏風,她看到,蕭陸聲已經(jīng)穿戴整齊,并坐在輪椅上,往床榻推去。
他似乎一點都沒覺得尷尬。
蘇妘就這樣想著。
“王妃站著做什么?”蕭陸聲看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臉,還是有疤,猙獰可怖,可是,他眉眼竟溫和了許多……
蘇妘道:“妾身,妾身剛剛,還望王爺恕罪?!?br>
“恕你無罪?!?br>
他說的干凈利落。
蘇妘張了張嘴,抿著唇笑了,“那妾身給王爺上藥?”
“可。”
得令,蘇妘連忙去梳妝臺,將準備好的藥膏拿過來,然后走到了他的跟前。
“王爺,如果有什么不適應(yīng),要記得告訴妾身。”
“嗯。”
她將食指伸入瓶中,摳了一些出來,然后俯身在他面前,輕輕的將那些藥膏涂在他的傷疤上。
一邊涂抹,還一邊輕輕吹氣。
如蘭般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藥香縈繞在蕭陸聲的鼻翼。
他閉上雙眸,仔細的感受。
“王爺,妾身出嫁時,母親并未準備壓箱底的東西,王爺莫要嫌棄妾身愚笨?!彼曇魦擅?,怯怯的,聽得蕭陸聲心跳都漏了兩拍。
他比蘇妘大了整整六歲,此前早有曉事宮女前來教引過。
雖然他還從未有過女人,可是曉事宮女留下的那些春宮圖,他還是看過的。
而她口中的壓箱底東西,應(yīng)該就是說那春宮圖。
蕭陸聲清了清嗓子,“王妃莫要擔心,既在本王府中,本王不會叫你委屈的?!?br>
蘇妘—愣,“妾身不委屈,妾身是愧疚不知該如何伺候王爺?!?br>
轟……
她說什么?
蕭陸聲的腦海里炸開了—道白色的煙花,—片迷茫,良久回神,“王妃,王妃不必內(nèi)疚,此事,不急。”
不急?
怎么不急?
他都自我解決—次了!
從前,他就算看過那些春宮圖,可從未自行解決過。
那天,他提議圓房,可最后……
再想著今日,她說不希望蕭御和蘇雨曦成親,難道她想犧牲身體,來讓他阻止兩人成親?
想到這個可能,他覺得周身像是被墜入了冰窖。
然而,女人的柔荑卻在剝他的衣服……
“王妃……”蕭陸聲捉住她的手,“本王答應(yīng)你的事情,會做到的?!?br>
答應(yīng)的事?
他是說恢復(fù)容貌之后,看到她對她笑的事情吧?
她身子朝他靠近,“妾身謝過王爺。”
蕭陸聲吞咽了幾口口水,“不必言戲?!彼X得自己快熱熟了。
下意識的將被褥掀開—角,“王妃安置吧。”可別再折騰他了!
他覺得自己要癟壞了。
蘇妘—頓,“王爺不喜歡妾身嗎?”
蕭陸聲苦笑—聲,在知道她就是自己找了多年的少女后,他喜歡她,喜歡到此生不會另娶了。
“王爺?”他為何苦笑?
難道,她猜的不錯,王爺他果然是不行嗎?
她的手顫了—下,心間又—次鄙夷話本子的作者,他本是個風光霽月,身份高貴的皇太子,戰(zhàn)無不勝的將軍??!
將他毀得這么徹底,讓他心里扭曲,變態(tài),來襯托男女主的高潔嗎?
男人攥著她的手,“王妃就是真的喜歡本王嗎?”
“妾身……妾身……”她喜歡蕭陸聲嗎?
自重生以后,她的世界再沒有情愛,但有蕭陸聲。
—睜眼她就是他的王妃。
唯有他和自己都是墊腳石、反派。
這個世界對女子苛刻,她手無縛雞之力,更無龐大的靠山。
唯有蕭陸聲,也只有蕭陸聲有這個實力與他們—爭!
男人松開了她的手,翻身背對著她,再也沒說什么了。
—夜無話。
蕭陸聲早早起床,蘇妘也跟著醒來。
吃過早膳,蘇妘同蕭陸聲道:“早晨的陽光很好,還不傷皮膚,王爺,多曬曬陽光可好?”
蕭陸聲‘嗯’了—聲。
她為蕭陸聲再次涂抹了藥膏,并囑咐簡順,“午后王爺若是要午休,記得涂抹后再休息?!?br>
簡順應(yīng)下。
蕭陸聲卻問道:“王妃今日要出府?”
“是?!?br>
又要出府。
是想去偶遇蕭御嗎?
蕭陸聲心頭不爽,面上卻不顯,只招手,讓簡順推他去曬太陽去。
怎么回事?
雖然蕭陸聲—直都冷著臉,可,她好像還是感覺到他剛剛—閃而過的不悅。
性子果然是陰晴不定。
微嘆—聲。
蘇妘便將清寧喊過來,說要出府,清寧領(lǐng)命就去準備了。
簡順站在王爺身側(cè),心說,誰家主母動不動就出府???
王爺對王妃真是太寵了。
自然,作為王爺貼身內(nèi)侍,他自然知曉蘇妘就是王爺救命恩人的事情。
但看王妃出府,簡順連忙道:“王爺,奴才推您回屋歇著吧?!?br>
“關(guān)心本王?”
蕭陸聲坐在椅子上,朝她招了招手。
蘇妘不疑有他,挪了兩步到他身側(cè)。
男人側(cè)身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低頭,使那雙好看的眼睛不得不直視著他。
“你預(yù)備怎么關(guān)心本王?嗯?”蕭陸聲聲音冷漠,黑漆漆的眸子微微瞇著。
原本就毀容的臉,此刻看起來十分的猙獰,看不出喜怒,只覺得面前是一尊活閻王!
“我,我這里有一種藥膏,王爺可以試一試,應(yīng)該能淡化疤痕,還有,還有王爺?shù)耐燃惨部梢浴囋?,或許能恢復(fù)?!庇腥说囊暰€,蘇妘雖然緊張,卻還是鎮(zhèn)定的回了他的話。
傳聞蘇家二小姐略懂醫(yī)術(shù),所以蘇妘說她手中有藥,是從二小姐那里得的吧?
他的腿,臉上的疤連太醫(yī)都束手無策,區(qū)區(qū)深宅二小姐的醫(yī)術(shù),和制的藥,又如何能行?
蕭陸聲捏著她的白皙細嫩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斂眸道:“本王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彪S即松開了她。
似嫌棄一樣捻了捻手指,似一吹,就能將臟東西吹飛。
蘇妘摸著下巴,有幾分委屈。
水霧般的眸子看著蕭陸聲,“王爺,我知道您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
蕭陸聲身形微微一顫。
“外界傳聞的那樣是哪樣?”他漫不經(jīng)心的問。
蘇妘道:“最起碼,您不會濫殺無辜!”
反正,原書中說的是,他虐殺的那些人,都是府中的細作!
“呵呵……”蕭陸聲以為自己聽見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輕笑出聲。
他看向蘇妘,這個女人還真是膽小又自負,喃喃自語,“不會濫殺無辜?”到底是誰跟她說的?
他蕭陸聲可從來就不是什么好人!
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是這么評價自己的!
“王爺,妾身永遠都會站在您身邊,無論您要做什么,我都會堅定的站在您身邊?!毕胍_成所想,必要先投誠!
只要蕭陸聲庇護自己一時,那她就還有時間去綢繆。
反正,她和蕭陸聲都是書中的配角,統(tǒng)一陣線,有他這樣實力的大反派做后盾,即便將來不能逆風翻盤,至少也能風光幾年!
蕭陸聲張了張嘴。
萬萬沒想到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竟然會跟他說這些話。
她難道真的沒有被自己丑陋的容貌嚇到?
到底該說她膽大,還是膽???
“王爺若是不信,妾身可起誓……”
“起誓——就不必了!”蕭陸聲打斷了她。
如果她并非那個救自己的人,他是不會留在身邊讓蘇家好過的!
“妾身知道,王爺對妾身是不同的?!碧K妘繼續(xù)說道。
蕭陸聲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在案上,噠噠噠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女人也太大膽了些!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如果去漠北回來的侍衛(wèi)并沒有可靠的消息傳回來……
想著,男人鷹隼般銳利的眸子如刀一樣落在她的身上,戲謔般的口吻,“你最好祈禱吧?!?br>
“?。俊?br>
“退下吧!”蕭陸聲直接下了逐客令。
蘇妘站在原地,心碎了一地,原以為他和別人口中的淮南王不一樣。
他對自己不一樣。
但,實際上,就如他說的那樣,他討厭自作聰明的人。
蕭陸聲他不喜歡自己!
可他前世為什么會給自己收尸呢?難道是看在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的份上?
也不對啊,皇帝賜婚的妻子,他有好兩個,其余的不都沒收尸嗎?
想著,蘇妘大著膽子道:“王爺,妾身斗膽問您個問題?!?br>
“斗膽?蘇妘,你膽子可不??!”
蘇妘!
他喊的是蘇妘,不是蘇雨曦!
她驚恐的抬眸,看著蕭陸聲一時間發(fā)不出聲音來。
蕭陸聲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嗤笑道:“鎮(zhèn)遠將軍府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真是活膩了!”
蘇妘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是蘇妘,不是蘇雨曦,且還在新婚清晨割手滴血,保全了她的顏面和性命。
她膝蓋一軟,直接跪下磕頭。
蕭陸聲看著卑微的女人跪下,一言不發(fā)。
或許,她也不知道該怎么狡辯吧!
“妾身謝王爺不殺之恩?!?br>
蕭陸聲擰著眉頭,呵笑了一聲,“現(xiàn)在為時過早!”
現(xiàn)在?
蘇妘身子一抖,怎么覺得蕭陸聲話中有話?
“出去!”
男人再次下了驅(qū)逐令。
蘇妘深呼吸一口氣,謝恩起身,退了幾步這才轉(zhuǎn)身出去書房。
打開門。
外邊疏影和清寧對著她行了禮。
回去的路上。
蘇妘滿腹心事,她來這一趟,還未問蕭陸聲是不是要帶她去宮里面圣呢。
“王妃在嘆什么?”清寧不疾不徐的問。
蘇妘回頭看了清寧一眼。
她與王府里其他的丫鬟不一樣,身份不一樣,甚至于她說話,并不生疏的樣子。
就好像是她從娘家?guī)У呐慵扪诀咭话?,隨時都能跟她聊兩句。
可是,就蘇府那樣的地方處處都是殺機!
更何況是淮南王府?
若是說錯話,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死了。
“我還沒來得及跟王爺說面圣的事情,就被趕出來了?!彼贿呎f,打量清寧的表情。
清寧微微一笑,說不出什么感覺,反正不親熱,也不疏離,只淡淡的說道:“興許王爺正忙著?!?br>
“是啊,正忙著?!泵χ幢鴷?br>
也許,男人對于那個位置都是趨之若鶩的。
即便他殘了,毀容了,也還是想成為手握生殺大權(quán)的帝王!
書房中。
蕭陸聲吃著馬蹄糕,腦海里皆是蘇妘剛剛信誓旦旦說要與他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情形。
從父皇賜婚開始,他就注意著蘇家的動靜。
暗衛(wèi)們將蘇家策劃替嫁的事情一一匯報過。
蘇妘,蘇家的大小姐,原本是平西王世子蕭御的未婚妻,對蕭御更是言聽計從,可謂是青梅竹馬,情深似海!
她剛剛信誓旦旦的說出那樣的誓言的,是想麻痹自己,再為蕭御探取機密?
呵呵……
蕭御、蘇家人都讓她替嫁,為人棋子了,她竟還甘之如飴!
蘇妘還真是癡情啊!
為了給蕭御鋪路,甚至愿意低聲下氣的來哄騙他這樣一個廢人!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母妃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蘇妘笑道:“是妾身自己制的,換季時,若是有著涼,咳嗽跡象,日常飲用便會好很多?!?br>
“你自己制的?”
“是?!?br>
“聽聞你妹妹蘇二小姐醫(yī)術(shù)不錯,她也會制吧?”
蘇妘的神色肉眼可見的冷了幾分,“她會醫(yī)……”
“王爺是聽說軍營里那些傷藥是出自她手吧?”
蕭陸聲沒回答。
蘇妘自言自語道:“她會不會醫(yī),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br>
蕭陸聲道:“王妃的意思是,她并不會醫(yī),那制藥也不會?”
“她當然不會!”蘇妘肯定的說。
“那怎么……”
蘇妘也很氣,“蘇家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妾身也說不清楚,但是來日方長,紙總是包不住火的?!?br>
看蘇雨曦為了來要安神香,那樣忍辱的模樣,就知道她還沒想到好法子!
“很好?!彼龅男α艘凰?。
蘇妘看到他笑,有些懵了。
他的表情很輕松的樣子,那張皺巴巴的臉令人心疼。
但,那雙眸子,她第一次看到了如星般閃爍了下。
沒有毀容之前,蕭陸聲該是如何風姿啊?
“王爺相信妾身?”蘇妘有些不確定的問。
蕭陸聲道:“利落要到處都是藥香,本王可以一試?!?br>
哦,只是試一試信任她罷了。
她還是有些失落的。
畢竟,為了讓蕭陸聲信任自己,她真的天天都在努力?。?br>
“妾身,不會讓王爺失望的。”
“好?!?br>
看著蕭陸聲,蘇妘不免想起,她還年幼時,在漠北外祖父家走親時,和陳嬤嬤救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那少年被燒得衣衫襤褸,面容盡毀,一雙腿也傷得很嚴重。
許是他跳河時觸到了礁石,所以雙腿都斷了。
不過,幸好遇到了她。
她那段時間剛好跟著外祖母家的府醫(yī)學接骨。
她給他接好了,所以,他只要好好保養(yǎng),那雙腿還是能行走的。
只是,他臉上的傷原本她也是能想法子給他治好的。
可惜,當年,外祖父一家忽然被人陷害,舅舅們,以及走親的親眷們,一并都被下了大牢。
等京城這邊收到消息,著人去撈人,已是兩個月后。
她、蘇雨曦,以及母親從牢中出來后,就被催著回京城。
可是,她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讓陳嬤嬤去尋那少年,陳嬤嬤回來說,那少年早就不在月老廟中了。
也是。
那少年雖然傷得嚴重,可是說話,舉止都很有氣質(zhì),想必不是什么小門小戶的人家。
許是他家人尋到他了。
“王妃在想什么?”蕭陸聲的聲音將蘇妘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蘇妘微微一笑。
看著蕭陸聲,她想,若是蕭陸聲受傷時遇到自己,或許他這雙腿不一定會殘廢。
自然,現(xiàn)在也不晚,她必然傾盡所能,一定會治好他的!
“妾身是感動,沒想到王爺愿意相信妾身。”她很真誠,說話的聲音更是好聽。
蕭陸聲心口怦怦的跳動,她說話的樣子,聲音,都像是附魔了一樣,讓他不自覺的想相信。
蕭陸聲什么都沒有說,而是端著白玉杯子,將枇杷膏水一飲而盡,“好喝?!?br>
“王爺喜歡,妾身便常替王爺備著?”
“可?!?br>
看他如此好說話,那病懨懨的皮膚似乎都變得稍有血色一樣,斗膽道:“王爺,妾身斗膽?!?br>
蕭陸聲:“???”斗膽什么?
看她擰著眉頭,有些不好開口的樣子,他點了頭,你倒是說,本王且看看你膽子多大!
蘇妘道:“王爺,妾身雖通醫(yī)術(shù),卻也不是神醫(yī),即便是神醫(yī),也需要患者配合。
所以,妾身斗膽,在治療王爺?shù)氖虑樯?,還請王爺謹遵醫(yī)囑?!?br>
當初在那個破月老廟中,她為自己上藥時,也會這樣輕輕的吹氣……
“蘇妘……”
“嗯?”
男人睜開了眼,凝視著她,只見她—副莫名的模樣,像個呆愣的松鼠,可可愛愛。
蕭陸聲道:“你——真放下平西王世子爺了嗎?”
蘇妘哪知道他會突然提及蕭御。
以蕭陸聲的能力,她想隱瞞什么,肯定是隱瞞不了的。
畢竟,在嫁給蕭陸聲之前,她的—顆心都撲在蕭御身上,這是不爭的事實。
斟酌間,蘇妘道:“妾身既然已經(jīng)嫁給王爺了,便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
她—邊說,—邊為他涂抹藥膏,“王爺,臉上會不會不舒服?”
蕭陸聲笑了搖頭,“很舒服?!?br>
她又是這樣說的,不過上回說的是:生是王爺?shù)娜?,死是王爺?shù)墓怼?br>
“王爺,您不信妾身?”
蕭陸聲道:“信?!?br>
她信她的決心。
卻不信,她真的對蕭御半點情分都沒有。
畢竟,她們相處的時間里,她從未否認過還愛著蕭御這樣的話。
想到此處,蕭陸聲還是有幾分不爽的。
蘇妘笑了下,也沒再爭論這個話題了,她從蕭陸聲的神色里看出來了,他是不信的。
與其糾結(jié)這個話題,倒不如不提了。
她會用行動和時間來證明,她對蕭御到底有沒有情!
她想下床去滅燭臺,讓蕭陸聲大手—揮,只聽—點動靜,屋子里好幾盞燭臺全都滅了。
天吶……
他剛剛的動作好帥。
兩人躺在—起,蕭陸聲側(cè)身過去,試探的想抱她,“王妃?!?br>
“妾身在?!?br>
“今夜圓房吧?!彼@些同床的日子,忍得挺辛苦的。
既然決定要護她—輩子,該給她的圓房,也要給。
蘇妘:“……”
她沒回答,蕭陸聲心口—鈍,是呀,明明知道她心里還有蕭御,他怎么能這樣逼迫她呢?
“妾身,妾身,聽王爺?shù)摹!碧K妘聲音都發(fā)顫。
蕭陸聲聽見這個回答,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答應(yīng)了,反而他覺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第—次成親時,嬤嬤是過洞房的事情,還給了他—本春宮圖。
他翻越了—下,覺得沒甚意思。
后來,入王府的王妃,—個個不是鄙夷他,便是細作。
他之前也沒行過周公之禮。
兩人的呼吸聲,在平靜的夜里顯得那么的明顯。
蘇妘整個人都緊張極了。
別人出嫁都有母親教導(dǎo),還會給壓箱底的東西,而她什么都沒有。
她該怎么做?
直到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男人挪過來,挨著她時,她聽見了粗重的喘息聲,那聲音像是有電似的,把她身子都電麻了。
男人的大手攀在她的肩膀,隱約發(fā)現(xiàn)她在發(fā)抖。
“王妃很緊張?”
“妾身,妾身……”
蕭陸聲自己就緊張,看她抖成那樣,那還能強迫?
或許,她還是抗拒自己的吧!
畢竟,—個殘疾,還毀容了,哪里比得上她的心上人,平西王世子蕭御呢?
“王爺?”蘇妘不知道為何,他又躺平了。
黑夜中,她側(cè)眸望過去,男人并未看她。
“抱歉,是本王考慮不周,還是等王妃準備好了再行周公之禮吧?!绷季?,蕭陸聲才略帶抱歉的口吻道。
既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心想見的人,怎會去勉強她呢?
暗夜中,他聽見了蘇妘深深的松了—口氣的聲音。
那聲音,就好似潤物無聲的東西,鉆他心口,讓他有些不適,有點難過。
她雖然說愿意,說—輩子都會跟著他。
“你怎么回來了?”蘇鴻鵬沉著臉,冷冷的呵斥。
蘇妘眼底閃過一抹痛色,哪怕已經(jīng)死過一次,也明知道蘇家上下都不可能會愛自己,但是她依舊覺得心痛難忍。
眼前的可是她的爹爹啊,她從小就濡慕的爹爹,只是他此時看自己的眼神,卻只有厭惡和不滿。
是怪自己突然出現(xiàn),破壞了蘇雨曦的議親嗎?
蕭御也是微微蹙眉,略帶不滿的看向了蘇妘。
大概是蘇家上下都沒有想過,嫁到了淮南王府以后,蘇妘還能夠活著回來。
畢竟那位出了名的脾氣暴虐,所有嫁進去的女子,第二天只有尸體被送出來。
“爹爹這話問的奇怪,我為何不能回來?今日是我回門的日子,莫不是爹爹忘記了嗎?”蘇妘腰背挺直,就那么站在門外,與前廳里的所有人對視。
她的家人,她曾經(jīng)的未婚夫,此刻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精彩。
蘇鴻鵬神色緩和了幾分:“既然回來了,便去后院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蘇妘聞言心中冷笑,是啊,這里不是她該來的地方,畢竟是她的親妹妹要跟她的未婚夫議親呢。
只是蘇鴻鵬忘記了,她如今的身份,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
若是從前,蘇妘肯定聽話的離開了,但是如今,她卻偏不。
她抬腳,款款的走進了前廳。
“父親,有何事是我不能聽的?”蘇妘神色從容又淡定,整個人氣度都完全不一樣了,不似過去在蘇家的時候那么謹小慎微,也不再那么卑微討好。
既然她不管做什么,蘇家人都不可能喜歡她,那她便不討好他們了。
橫豎他們只會眼睜睜的看著她慘死,甚至連收尸都不愿為她做。
這樣的家人,不要也罷。
蘇鴻鵬面露不快,冷聲的呵斥:“沒大沒?。∵@里何時有你說話的份?我讓你下去你難道沒有聽到?”
蘇妘眨了眨眼,看著蘇鴻鵬:“父親莫不是忘記了?女兒如今的身份,是淮南王妃,父親見了女兒,理應(yīng)行禮問好才是?!?br>
蘇鴻鵬一怔,隨后暴怒。
蘇妘居然要自己見了她行禮?
這簡直是大不孝??!
“姐姐,你怎敢這樣對爹爹?他可是你的爹爹啊,你怎么能讓爹爹給你行禮?你,你可真是忤逆不孝?!碧K雨曦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妘,柔聲的開口呵斥。
哪怕是在罵人,她也依舊是那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
蕭御本就不滿蘇妘突然出現(xiàn)破壞了自己跟蘇雨曦的好事,現(xiàn)在對蘇妘就越發(fā)的不滿了。
“放肆!誰準你這樣與本宮說話?你是什么身份,本宮又是什么身份?哪里輪得到你對本宮大呼小叫?”蘇妘冷哧一聲,目光冷冷的落在了蘇雨曦的身上。
蘇雨曦臉色一白,眼眶泛紅,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
她委屈的抿著唇,看著蘇妘,不敢相信平時唯唯諾諾的蘇妘,如今居然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而且她也無法理解,明明在蘇妘出嫁之前,她再三的跟蘇妘說過蕭陸聲的恐怖之處,以及爹娘對她的不舍,按理說蘇妘那么在意爹娘,應(yīng)該會在昨晚洞房花燭之夜偷偷的跑出來才是,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如今又對爹爹這般態(tài)度,實在是古怪至極。
“蘇妘!你休要欺負雨曦!”蕭御見蘇雨曦受了委屈,徹底坐不住了,起身就暴喝一聲。
蘇妘只覺得心口疼的要命,這可是她曾經(jīng)最愛的人啊,明明以前蕭御不是這樣的,蘇家上下都待她冷淡,唯獨蕭御一人待她好,他會給她帶禮物,會陪她看月亮,會在她受傷的時候關(guān)心她……
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一個人居然能夠持續(xù)十多年如此虛偽的對另外一個人?
蘇妘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放肆!實在是放肆!蘇妘,你若是不滿,便以后不要再回蘇家!我也當是沒有你這個女兒!”蘇鴻鵬此刻才回過神來,怒不可遏的看著蘇妘。
他從小就不喜歡蘇妘,不似蘇雨曦那般聽話懂事,又聰明伶俐,什么都會,能夠為他排解煩惱。
如今看蘇妘這般態(tài)度,他心中便越發(fā)的不喜了。
“不用您說,我以后也不會再回來蘇家了,我既然已經(jīng)嫁給了淮南王,以后便是淮南王的人,父親也要謹記,在家中你們見了我不行禮,不問安,我姑念血肉親情,可以不與你們計較,但是在外若是見了本宮,可萬萬不能亂了禮數(shù)?!?br>
蘇妘心痛到幾乎要麻木,就算死過一次,她對于親情依舊抱有一絲的幻想。
這一刻,這一點點的幻想都終于徹底的消失了。
她轉(zhuǎn)身離開。
蘇鴻鵬氣得渾身顫抖,蘇雨曦也是默默地垂淚,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蘇妘深吸了一口氣,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受寵,住的只是將軍府里最偏僻的院子,院子不大,前面有個院子,種了不少的藥材,她平日里總要研究各種的藥,因為父兄常年征戰(zhàn),身上留下的隱疾不少,不過每次做出來的藥,都被蘇雨曦拿去邀功了。
蘇妘過去不在意,只要能夠幫到父兄她便高興,也不在意功勞都被蘇雨曦要了去。
畢竟若是她將藥拿過去的話,父兄根本不會用,反而會斥責她跟蘇雨曦學。
蘇妘此刻只覺得心涼無比。
她回了屋里,收拾了留下的東西,一點都不落,用一口紅木箱子全部裝好。
只是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將箱子抬走,最后無奈,只能夠求助疏影。
疏影剛剛不見蹤影,蘇妘朝著門外一喊,他便馬上出現(xiàn)了。
看了一眼屋里的那一口箱子,他頓時明白過來,轉(zhuǎn)身出去,沒一會兒領(lǐng)著兩個侍衛(wèi)過來,幫忙將箱子抬了出去。
蘇妘回頭最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六年的院子,毫不留戀的轉(zhuǎn)身離開。
以后這個蘇家,她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姐姐……”剛走了幾步,一道柔弱的聲音突然叫住了她。
蘇妘蹙眉,看向了蘇雨曦。
蘇雨曦小跑著上前,一副受盡了委屈的模樣,伸手去拉蘇妘的衣袖:“姐姐是不是在怪我?”
蘇妘冷淡的將手抽了回來,沒有開口。
蘇雨曦的眼淚開始簌簌落下:“妹妹知道姐姐怨我,只是這一切也不是妹妹能夠選擇的,我自幼體弱,姐姐也是知曉,爹娘憐憫我,不忍我受苦,才不愿意讓我嫁到淮南王府?!?br>
“姐姐,今日跟蕭御哥哥議親,也并非我所愿,只是我們偷天換日欺瞞圣上的事情,不能泄露,如今也只能夠?qū)㈠e就錯,我代替你嫁到平南王府,當平南王世子妃,而你嫁到淮南王府當淮南王妃,姐姐,爹娘的苦心,你一定要理解啊,萬不可說出傷了爹娘心的話來。”
蘇雨曦掏心掏肺的訴說著自己的不易。
蘇妘心中冷笑,也不怪她上輩子會輸給蘇雨曦,論這口才,她確實是不如蘇雨曦。
用過早膳。
蘇妘拿了醫(yī)書看,清寧在一側(cè)規(guī)整茶具,似無意的道:“今晨,貴妃娘娘離府時曾囑咐,讓王爺帶王妃進宮面圣?!?br>
面圣?
她是記得早上,清寧同蕭陸聲提過。
為什么現(xiàn)在又特意跟自己提及這件事情?
蘇妘看向清寧,只見對方微微一笑,低頭做她的事情。
原本拿著醫(yī)書閑暇的蘇妘,一時緊張起來。
依著原書里寫的,端貴妃護犢子的程度來說,讓蕭陸聲帶她進宮怕沒那么簡單。
換言之,如果蕭陸聲不愿帶自己進宮覲見,那就是不滿意她這個替嫁王妃。
蕭陸聲不滿意,端貴妃自然不會讓她好過。
雖然原書中沒提及端貴妃是否知曉替嫁一事,但難保將來端貴妃不會知道!
屆時,不光蘇家要倒霉,她也一樣會重復(fù)上一世的命運,難逃一死!
若有茍命,只有得到蕭陸聲的庇護!
想到這里,蘇妘抬眸看向清寧,這姑娘眉清目秀的,自帶一股脫俗的氣質(zhì),舉手投足之間干凈利落,難怪是一等大丫鬟!
“清寧,我能去王爺?shù)臅恳娝麊??”蘇妘問道。
清寧看向蘇妘,微微頷首,“王爺吩咐過,王妃要做什么都可以的。”
這將門虎女,說話怎么唯唯諾諾的?
清寧覺得挺奇怪的。
蘇妘站了起來,問道:“廚房可有什么點心之類的?”
清寧道:“有,王妃是要給王爺送點心?”
“嗯?!彼妓髦c了頭。
“王妃稍等,奴婢去取來?!鼻鍖幬⑽⒏A艘幌?,便退下了。
蘇妘看著屋里的一切,大紅喜色的裝扮,她的心情卻一點都不歡喜。
就算暫且茍住了命。
書中的男主是蕭御??!
將來,蕭陸聲作為全書的大反派也會慘死在蕭御的手下,那到時候,作為淮南王妃的她又如何能逃一死?
想著,她的心情挺沉重的。
只是,這一世,她沒有逃婚,也沒有被端貴妃打斷手腳丟在蘇家門口,那她和蕭陸聲的結(jié)局是否可以改寫?
打定主意,她給自己打氣,一定一定要沉住氣!
努力爭取,或許結(jié)局不一樣呢?
“王妃,這是王爺喜歡的馬蹄糕?!?br>
清寧端著托盤過來,上邊放著一碟馬蹄糕。
蘇妘理了下披風的狐貍毛,深呼吸一口氣,就往外走,“那我們過去吧?!?br>
清寧應(yīng)聲跟在后邊。
在清寧的指路下,經(jīng)過一個長廊,假山水榭就到了書房。
疏影守在門外,看到蘇妘和清寧過來,有幾分詫異,卻不動聲色。
他抱拳道:“見過王妃?!?br>
蘇妘看不出喜怒的道:“我想見一見王爺?!?br>
疏影頷首,敲了門,“王爺,王妃求見?!?br>
蘇妘的心莫名的跳動起來。
蕭陸聲他拒絕了怎么辦?
“讓她進來。”男人冷硬的聲音從書房里傳來。
疏影將門打開。
蘇妘轉(zhuǎn)身接過清寧手中的托盤,端著馬蹄糕跨進書房。
入目有一盞玲瓏香爐裊裊生煙,呼吸間,蘇妘只覺得不可思議,這香——不是她的安神香嗎?
可是她從未拿到市場上售賣過。
蕭陸聲在哪兒得的這種香?
蘇妘打量了一下蕭陸聲的書房,正思索著。
與此同時,蕭陸聲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則定格在杏色襖子的女子身上。
她在打量什么?
外界傳聞,他乃是暴虐成性的淮南王,她看著唯唯諾諾的,可為什么他覺得她似乎并不怕自己?
“王妃在找什么?”
男人陰冷的聲音響起,嚇得蘇妘一激靈,這時才發(fā)現(xiàn)書房的門都被人關(guān)上了。
她碎步過去,端著馬蹄糕行禮道:“妾身見過王爺,”剛剛失神了,也失禮了。
“何事?”
男人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凌冽,黑瞳湛湛,帶著極致的審視。
他陰沉的眸光,加之那被燒毀的容顏,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駭人。
蘇妘心頭一緊,強裝鎮(zhèn)定的又福了一下,“妾身是來感謝王爺?shù)摹!背艘拿溆嗨闶裁茨兀?br>
如果他真的暴虐,真的是惡人!
前世定不會給自己收尸骨的!
“哦?”他戲謔似的口吻,看向托盤上她端著的馬蹄糕,“這馬蹄糕可是王妃親手做的?”
她囁喏道:“不,不是,是廚房做的?!?br>
“原來王妃謝恩,是這樣謝的?”
蘇妘臉色緋紅,尷尬得腳趾摳地!
借花獻佛,的確不太厚道。
想了想,蘇妘道:“若王爺高興,下次妾身親自下廚可好?”
詢問著,那雙水霧般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著他。
蕭陸聲被這樣靈動的眸光鎮(zhèn)了一下,斂了斂神色道:“可?!?br>
聽聞,蘇妘松了一口氣,這才將托盤放置案上。
隨即,將馬蹄糕從托盤上端到案上。
男人隨意的拿起一卷兵書看,再沒搭理蘇妘。
他在看兵書!
她記得,書中,淮南王蕭陸聲是當今皇帝唯一的子嗣,本該繼承皇位。
只因為他被毀容,雙腿也不能行走,所以,當今皇帝在立平西王蕭鎮(zhèn)南為皇太弟、或過繼蕭鎮(zhèn)南的兒子蕭御為皇太子之間搖擺不定。
畢竟,他年紀也才四十出頭,萬一還能生一個也不是不可能!
可,作為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蕭陸聲,因毀容殘疾,錯失皇位,自然心生怨懟。
以至于在書中與男主蕭御暗爭明斗,最終慘死在男主蕭御的手下!
想著,蘇妘好看的娥眉都蹙成了一團。
如果蕭陸聲恢復(fù)了容貌,腿也康復(fù),是否能戰(zhàn)勝男主改寫他們的結(jié)局呢?
畢竟,本該逃婚,死在蘇家門口的她,現(xiàn)在還好好的活著!
“還有事?”男人看她一臉緋紅,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有些莫名。
蘇妘睜著一雙明媚的眸子,看著蕭陸聲問道:“王爺?shù)耐?,臉上的疤,可有好好診治過?”
啪!
蕭陸聲將兵書摔在了案上,“王妃現(xiàn)在才想起來,嫌棄本王是個殘疾?”他眼神陰鷙,看得蘇妘心頭一陣后怕!
對??!
書中對大反派蕭陸聲的人設(shè)描寫就是,性情扭曲不定,偏執(zhí)且變態(tài)的。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關(guān)心王爺。”畢竟沒有人喜歡這樣丑陋的活著吧。
蕭陸聲看著她如驚弓之鳥一般,心頭越發(fā)的好奇了。
她是怎么做到唯唯諾諾又怕他,卻又時刻上趕著來他面前晃的?
“這個傷藥效果不錯,你趕緊的涂上?!碧K妘拿著一瓶白色的藥膏過來,用手指摳了一點,抹在了蕭陸聲的傷口上。
蕭陸聲下意識的皺眉,不過傷口處很快就傳來了絲絲縷縷涼涼的感覺。
蕭陸聲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的看向了蘇妘。
蘇妘低頭看著他的傷口,撅起嘴,輕輕地吹了吹,似乎又覺得這樣不妥,趕緊的停止動作,一副心虛的模樣。
面前的女子,跟記憶中那個人越發(fā)的相似,尤其是這傷藥……
蕭陸聲眉頭微蹙,默不作聲。
蘇妘給蕭陸聲上藥以后,就推著人去給端貴妃上茶了。
圣上恩準端貴妃在淮南王府住上三日,好看著蕭陸聲成婚,由此也可見端貴妃的盛寵程度了。
蘇妘推著蕭陸聲,邁著小步伐慢慢的走著,他們才離開,就有嬤嬤進了房間,看到了床上的落紅,才滿意的離開。
蘇妘跟蕭陸聲到端貴妃處的時候,那個嬤嬤早就已經(jīng)先他們一步返回了,對著端貴妃點了點頭,端貴妃才算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來。
“臣妾見過母妃,母妃萬福金安?!碧K妘看到端貴妃的時候多少有些緊張,掌心都是汗。
她生怕自己不小心說錯話或者做錯什么,就惹怒了這位貴妃娘娘,上輩子被活活打斷手腳的一幕,還歷歷在目,宛如昨天才發(fā)生的一般。
端貴妃看著她這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再看自己兒子表情淺淡,雖然看不出高興,但是在蘇妘行禮的時候,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顯然他是心疼自己的媳婦兒的。
端貴妃頓時便露出了笑容:“免禮,過來讓本宮瞧瞧你。”
蘇妘心里緊張,害怕被端貴妃看出端倪。
蘇家瞞天過海,讓她代替蘇雨曦嫁給了蕭陸聲,這可是欺君大罪,要是被發(fā)現(xiàn)的話,蘇家滿門都要死。
她雖然怪蘇家,但是也并不想害了蘇家所有人。
好在端貴妃也沒見過蘇雨曦,所以并未認出來,只是看了蘇妘兩眼,便給了賞賜,讓她跪安了。
蘇妘頓時松了口氣,推著蕭陸聲便離開了。
端貴妃看著他們的背影,問身邊的嬤嬤:“桂嬤嬤,你覺得這個蘇家的二小姐如何?”
“奴才有幸見過蘇家的二小姐,這位,只怕不是那位二小姐。”桂嬤嬤聲音尖細,語氣帶了幾分的不屑。
“呵,聽聞蘇家將那位二小姐看得比什么都重,既然他們那么在意,那本宮偏要讓他們難受難受,敢戲弄本宮的兒子,蘇家當真是膽大妄為!”端貴妃冷冷的哼了哼。
她選中蘇雨曦,自然不是沒有理由的,之前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蘇家的情況,她一看蘇妘,就看出來她并非是蘇雨曦,只是看蕭陸聲似乎不抗拒蘇妘,便默許了這件事情。
只是蘇家居然找個冒牌貨來糊弄于她,她自然不會輕易就算數(shù)。
蘇妘和蕭陸聲離開了端貴妃的院子,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你害怕什么?”男人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妘又嚇了一跳。
看她這副一驚一乍的樣子,蕭陸聲忍不住搖頭。
膽子太小,完全看不出來是將門之女。
“王爺,今日要回門,王爺可有空陪妾身前往?”蘇妘拍了拍胸口,又忍不住看向了蕭陸聲。
蕭陸聲眉頭一皺,冷冷的看向了蘇妘,那目光宛如利刃,仿佛能夠刺傷皮膚。
蘇妘一愣,目光落在蕭陸聲的臉上,頓時懊惱不已。
她差點忘記了,蕭陸聲現(xiàn)在這般模樣,又怎么愿意出門去見人?
倒是她沒考慮到這一點,惹怒了蕭陸聲了。
“王爺,妾身沒有別的意思,王爺若是不愿,妾身自己回去便是了?!碧K妘看蕭陸聲生氣了,趕緊的開口。
蕭陸聲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推著輪椅走了。
蘇妘一臉的懊惱。
剛剛說話的時候怎么就不過一下腦子。
實在是她并不覺得蕭陸聲這張臉嚇人,看習慣了就沒什么太大的感覺了,忘記了他很在意這件事情了。
蕭陸聲自然不可能陪蘇妘回去,但是他安排了身邊的貼身侍衛(wèi)疏影送她回去。
蘇妘什么都沒帶,乘坐著王府的馬車,回了蘇家。
蘇家大門緊閉,蘇妘下車的時候,忍不住的抬頭看了一眼,這是她住了十六年的地方,是她的家,但是家里所有人,都不喜歡她。
哪怕她什么都沒有做,似乎她存在就是錯的。
蘇妘勾了勾唇,笑得有些冷淡。
既然蘇家的人都不喜歡她,那她也不必再去討好。
蘇妘走上前去敲了門,過了片刻,才有人來開門。
看到是蘇妘的時候,那人嚇得臉色變了變,磕磕絆絆的開口:“大,大小姐,你,你回來了?”
“恩?!碧K妘只是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抬腳就要進去。
“大小姐,你,你不能進去……”門房的人下意識的想要阻攔蘇妘。
蘇妘心中疑惑,不解為何門房要阻攔自己,旋即她想到了什么,臉色變了變。
是了,她想起來,書里的劇情,她被端貴妃打斷手腳丟到蘇家大門外的時候,蘇家正在為蘇雨曦議親,而蘇雨曦議親的對象,正是她那青梅竹馬,從小就有婚約在身的平西王世子,蕭御。
書中的蕭御,從未喜歡過她,一直以來,愛慕的人都是她的妹妹蘇雨曦,而蕭御,正是這本書里的男主,未來蒼云國的皇帝。
蘇妘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推開了擋在面前的門房,快步的朝著前廳走去。
此時的蘇家前廳,一片其樂融融,蘇雨曦微微低頭,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而蘇鴻鵬此刻在一旁也是笑容滿面,對蘇雨曦這門婚事,顯然是非常的滿意。
至于他另外一個女兒蘇妘,早就已經(jīng)被他忘到腦后了。
“大小姐,你不能進去……”
就在此刻,一道聲音突兀的傳來,打破了前廳的和諧。
所有人都目光都紛紛的看向了門外,便看到一臉怒容的蘇妘,俏生生的站在那。
看到蘇妘的瞬間,蘇鴻鵬的臉上閃過難看的神色。
蕭陸聲道:“王妃要給本王治傷,在藥房忙很正常,但,也不能影響了夫妻感情。”
他眼眸微微斂,蘇妘瞬間就聽懂了他口中的‘夫妻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
是啊。
他們還要在人前裝琴瑟和鳴呢,要不然,端貴妃的人看不到,指不定倒霉的還是她自己。
“王妃,王爺已經(jīng)走遠了?!鼻鍖幪嵝选?br>
蘇妘才回過神來。
想著端貴妃,她就覺得手腳疼。
其實,上一世慘死,她對端貴妃的恨意,沒有對蘇家人恨的萬分之一。
經(jīng)過今日,所有人都更確定,王妃很得王爺喜歡。
如此,他們貼身伺候的這些人,以后的日子也不會差了。
蕭陸聲同疏影回了主院的書房里。
“主子,這就是那種藥膏,不過沒多少了。”
疏影將一個瓷瓶遞給了蕭陸聲。
蕭陸聲看著瓷瓶,聞了一下,果然和蘇妘身上的味道一樣。
他抬眸看向疏影,“可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嗎?”
疏影道:“一開始什么也打聽不出來,那些下人口風很緊,但是,有個浣洗衣服的小丫頭說,王妃出嫁之前,一直都喜歡在院子里弄那些花花草草?!?br>
蕭陸聲呵笑了一聲,“那蘇家的人難道都不知道蘇家大小姐整日弄那些藥草嗎?”
“自然是知曉一些的,他們都以為蘇妘是在幫蘇雨曦的忙,只只是個幫忙的草包而已?!?br>
“竟然還有這種事發(fā)生,分明她才是蘇家的大小姐?!?br>
疏影也覺得不可思議。
分明是一母同胞,怎么就會如此差別對待?
關(guān)鍵是,蘇妘長相,品行,性子各方面都不比蘇雨曦差???
疏影就將蘇雨曦出生時,天有祥云,有道長預(yù)言,她將是蘇家的福星,會讓蘇家蒸蒸日上,福澤好幾代。
福澤好幾代……
到底要什么樣的身份才能福澤好幾代?
那必然是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br>
因此,蘇家所有人都將心血傾注在蘇雨曦的身上。
若蕭陸聲沒有毀容,斷腿,還是皇太子,他們自然巴不得蘇雨曦能嫁過來的。
可是,一個殘廢,毀容的人,是不可能繼承江山皇帝位的。
所以,一家人,一邊舍不得蘇雨曦嫁給廢物,一邊也還妄想著那個道士所謂的福澤幾代的預(yù)言。
于是,一致決定,讓蘇妘替嫁淮南王府。
然后讓蘇雨曦嫁給平西王世子,唯有如此,蘇雨曦才有可能成為皇后,庇護蘇家享榮華富貴。
“簡直荒謬!”蕭陸聲怒喝一聲,“他們就這么想讓蘇雨曦坐上那個位置?”
接連呵呵的笑聲,他絕不會讓那些人如愿的!
“那個浣洗的丫鬟曾是王妃的貼身丫鬟,要不然,也是湊巧,剛好聽見她被府里的人訓(xùn)斥,這才問到這些?!?br>
蕭陸聲撐著下巴,良久才道:“她嫁來王府連個陪嫁丫鬟都沒有,蘇家的人,就篤定,本王一定會要蘇妘死嗎?”
疏影沒說話。
蕭陸聲心里卻清明,蘇家應(yīng)該就是送蘇妘來送死的!
他從未體會過父母一碗水端不平的感受。
但,他知道,肯定很難受。
就像現(xiàn)在,父皇考慮將皇位傳給皇族其他的子弟,卻不再考慮他。
就因為他毀了!
在皇族人眼里,他現(xiàn)在就是個怪物,性格也陰晴不定是個怪胎!
疏影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像個木頭人似的,“回王爺,按照以往嫁入王府的女人來說,蘇家這樣認為,也無可厚非?!?br>
蕭陸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