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日再醒來時,沈知舟已經衣冠整齊,正端著一碗黑黢黢的藥湯看著我。
不用猜就知道是避子湯,這三年來我不知道已經喝了多少碗。
沈知舟一言不發(fā),看著我喝下,才往我身上扔來一個荷包。
“穿上衣服滾吧,里面有五十兩銀子,算做對你的補償?!?br>
“我要聘丞相千金為妻,她書香門第,你做妾都礙她的眼?!?br>
“念在三年情分,將你賜予我的馬奴吧。”
我認真的看著他。
“你確定要如此?”
沈知舟輕笑一聲:“我已經高中探花郎,和你沒有可能,少癡心妄想?!?br>
“像你這種殘破之身,走出這個門不會有男人要你,將你賜予我的馬奴你應該要感謝?!?br>
我自嘲一笑,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如此狠。
本以為將所有的一切奉獻給他,對我終究會有所不同。
到頭來,和其他召之即來揮之去的女人沒有差別。
我仰頭將淚意止住,抬手將銀子狠狠摔到他跟前。
“我不要你的錢,也不會嫁給馬奴?!?br>
他掃了眼地上的荷包,似笑非笑:“那你想要干什么?
做回老本行,去青樓里逗那些男人笑?”
“秦思思,你不再是當年江南的頭牌牡丹,揮揮衣袖就有無數男人為你著迷,‘人老珠黃’四個字你可懂?”
“要是沒有我,還不知道在哪個老男人的府里做小妾?!?br>
他果然是最了解我的,每一個字都直戳我的心窩。
我守了三年的遮羞布被他毫不再意的扯開,露出最骯臟的一面。
指甲深陷肉里,我努力平復情緒:“馬奴我不會嫁,我寧愿去賣藝。”
話音剛落,沈知舟就死死扣住我的下巴,語氣出奇的憤怒:“馬奴已經是我看在三年的情分上賜予你的,還有什么不滿?”
“淑女不做非要做賤人是嗎?
秦思思你非要這么糟踐自己?”
對上他憤怒的目光,我壓下心底酸澀,勾出一個嫵媚的笑,一雙玉手柔弱無骨的摸上他的臉。
“我糟踐自己探花郎悲憤什么?
莫非對妾身還抱有……唔!”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知舟掐住手腕推回床上,額頭磕到木頭上瞬間紅了。
沈知舟沒有看一眼,破口大罵:“秦思思你真是賤!
好,執(zhí)意要回去青樓是吧,我成全你!”
我不置一詞,拿起荷包看了眼,笑著開口:“既然你我已經沒有關系,昨夜恩客做的實在太出格,五十兩不夠吧?”
沈知舟看著我這副勾欄做派,氣的手都哆嗦了。
他摸摸身上沒有銀錢,直到我出聲提醒。
沈知舟才從米缸里找出木匣子,正好五十兩。
他嘴里罵罵咧咧:“小家子做派,連錢都要藏在米缸里,果然是見錢眼開。”
我笑了笑沒說話。
直到沈知舟徹底離開。
我挺直的脊梁才不堪重負的塌了下來。
我以為會和沈知舟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