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從這個月開始,我就給家里拿十五塊,這算是我給您老二的孝敬?!?br>
在侯父教訓(xùn)盛書硯的話還沒說完時,侯天河先開口打斷了。
侯天河這一打岔,直接將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侯父也顧不得教訓(xùn)盛書硯,他狠狠地皺起了眉頭,“老三,你這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全家都指望著侯天河每個月的匯款,村子里的人自己種地,一般來說是不缺糧食的,而這五十塊錢,就可以讓他們?nèi)ユ?zhèn)子上買不少好東西。
侯天河臉上的神情不變,“明天我就要帶著書硯去部隊,從前因為書硯在家里,所以我寄錢回來,是不想讓書硯成為家里的負擔?!彼D了頓,接著開口:“但是我看我每個月寄錢,嫂子和爹娘都還是覺得書硯是在家里吃白飯,所以我想,以后就不勞煩大家照顧她了,她和侯確就跟著我走?!?br>
這番話,對于侯家一大家子來說,跟晴天霹靂似的。
別看譚桂花和侯母天天在家里嫌棄盛書硯這不做那不干的,但是只要她在家里,每個月就有雷打不動的五十塊錢,外加時不時的高端昂貴的零食。那雖然都是侯天河寄回來給盛書硯母女的,但哪一次不是她們先分了大頭?挑選剩下后才給盛書硯?
如果盛書硯一走,這些豈不是都沒有了?
譚桂花和侯母對視一眼,紛紛從彼此的眼睛里看見了不妙。
剛才兩人因為侯耀祖的事差點翻臉,但現(xiàn)在有了侯天河這么一句話,婆媳兩人很快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
“三弟啊,你在部隊里那么忙,能照顧好弟妹嗎?我看,還是把弟妹留在家里吧,好歹我和爹娘在家里,都有個照應(yīng)。”譚桂花說。
侯母也跟著點點頭,“對啊,老三媳婦兒在家里又不用做什么活兒,在家里不比在部隊里好?”
盛書硯笑著看著飯桌上的人給自己上演一出川劇變臉,她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沒有吭聲。這種事情,自然全都交給侯天河好了。反正這是他親老娘和親大嫂,這倆人惹出來的事,當然是讓他自己解決去。
侯天河:“不用了,我相信書硯到了部隊里,也能自力更生。”
“何必呀,弟妹留在我們家,就可以繼續(xù)做她的大小姐嘛!”事到如今,譚桂花在說話的時候,還是不忘記逮住機會就奚落盛書硯一句。
這倒不是她故意的,而是這么多年來,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習(xí)慣了把所有的刻薄都用在盛書硯身上,也習(xí)慣了對方不會反抗。
“我阿媽才不是大小姐。”侯確現(xiàn)在坐在小板凳上,小身體緊緊地貼著盛書硯,在聽見譚桂花這話后,抬起頭認真說。
他年紀小,但是也知道“大小姐”在嬸娘的嘴里不是什么好話。
譚桂花的臉色變得訕訕的,尤其是被一個小屁孩給反駁,簡直有些丟臉。
“弟妹都不管管孩子的嗎?現(xiàn)在大人說話,哪里有他這么個小孩說話的地方?”譚桂花說。
盛書硯感覺到貼著自己的小身體好像變得僵硬了一瞬,她拍了拍侯確的小腦袋,然后看著譚桂花道:“有的時候大人都還沒有小孩懂事看得明白,孩子小,但不代表他不能發(fā)言,他說得對的時候,我們做父母的,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他不應(yīng)該說話吧?”
這話就差點沒直接將“昧著良心”這四個字貼在譚桂花的腦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