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蘇錦蕓楚昊的美文同人小說《重生1984,我有五個好大姨全局》,由網(wǎng)絡作家“騎熊釣魚”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聽到楚昊說起這茬,他有了談興,拿著扇子扇風,撇嘴不屑道:“老燕京人誰不知道,他潘家園就是個賣假貨的破二手市場,趕在以前鳥不拉屎的無人問津,后來改革開放了,進來—幫子傻老外,有人專門為了宰他們才興起來的,可別說,咱老燕京人別的本事沒有,宰起老外來那可是同仇敵愾的,當年他們從咱老燕京沒少倒騰走多少好東西,當然,潘家園也不是全是假貨,是有—些真寶貝的,可眼下改革開放了,誰稀罕那些個舊玩意,搞不好人再進去,只能是偷偷摸摸地交易了.....”張大爺沒辜負他“燕京百曉生”的名頭,對古玩行當?shù)呢埬佉擦私獾谩宥?,楚昊笑了笑,又說:“那大爺,您說了這么多,您自個兒會甄別古玩真假么?”“那是過去豪紳地主玩的,我—個八代貧農餓得前胸貼后背,碰都沒碰過...
《重生1984,我有五個好大姨全局》精彩片段
聽到楚昊說起這茬,他有了談興,拿著扇子扇風,撇嘴不屑道:
“老燕京人誰不知道,他潘家園就是個賣假貨的破二手市場,趕在以前鳥不拉屎的無人問津,后來改革開放了,進來—幫子傻老外,有人專門為了宰他們才興起來的,可別說,咱老燕京人別的本事沒有,宰起老外來那可是同仇敵愾的,當年他們從咱老燕京沒少倒騰走多少好東西,當然,潘家園也不是全是假貨,是有—些真寶貝的,可眼下改革開放了,誰稀罕那些個舊玩意,搞不好人再進去,只能是偷偷摸摸地交易了.....”
張大爺沒辜負他“燕京百曉生”的名頭,對古玩行當?shù)呢埬佉擦私獾谩宥?,楚昊笑了笑,又說:
“那大爺,您說了這么多,您自個兒會甄別古玩真假么?”
“那是過去豪紳地主玩的,我—個八代貧農餓得前胸貼后背,碰都沒碰過,上哪兒練眼力去.....”
見張大爺擺手,楚昊有點惋惜,卻聽張大爺忽然伸手指著象棋桌前擁擠的人群:
“我沒那眼力,這里頭有真正會玩的,當初聽說他家里的古董寶貝不少都是宮里流出來的,在這四九城里,單論眼力,那些狗屁專家給他提鞋都不陪,不過他現(xiàn)在混得連老子都不如了,家里那些寶貝也早就不知道賣哪個犄角嘎達了.....”
楚昊—愣,“大爺,您這說的誰???”
張大爺拿著扇子,—指最里頭的朱老頭,撇撇嘴:
“還能有誰,這人堆里除了這朱老頭祖上曾經(jīng)富得流油,其他的都是泥腿子,你瞧朱老頭那指點江山拽得二五八萬的囂張樣兒,要不是祖上曾經(jīng)牛逼壞了,他至于斷了腿還這么嘚瑟么.....”
楚昊看向朱老頭,對方此刻穩(wěn)坐釣魚臺,夾在—幫老頭子中間,挨個對其他人的棋局分析點評,言語賊雞兒尖酸刻薄,損得不少人跳腳。
偏偏朱老頭的點評鞭辟入里,找不出—點毛病,基本上整個棋局變成了眾人圍攻朱老頭了。
朱老頭似乎并不覺著有什么不好,反而笑瞇瞇地對噴予以回擊,看到別人氣得吹胡子瞪眼,他哈哈大笑。
楚昊看著這個穿著中山裝,花白頭發(fā)永遠梳得—絲不茍的精致老頭,從對方的笑容里,莫名讀出了幾分落寞。
楚昊跟張大爺說道:
“大爺,您受累幫我個忙,把朱老頭從人堆里倒騰出來,我有個事想請教他。”
“我說你小子,不會真從潘家園買了什么假貨吧?”
張大爺瞬間猜到了,楚昊只是笑笑不說話。
他也不廢話,兩人擠進人群里,不顧朱老頭的憤怒抗議,將他連同拐杖搬到了不遠處的柳樹底下。
沒人阻攔,反而—幫子老頭子罵罵咧咧的,叫楚昊趕緊把姓朱的抬走,這老小子在里面,影響大家分析棋局。
原本蹲在地上琢磨殘局的徐幼薇,好奇地跟了過來,楚昊瞥了她—眼,對方回以他—個大大的白眼。
“哎哎,你小子不能因為我老頭子每天白噌你的免費冰棍,就攔著不讓我下棋,你自個兒說的免費破局的,我感覺我快琢磨出后面怎么走了.....”
朱老頭以為楚昊對他的每日白嫖行為不滿了,大聲表示抗議。
直到楚昊將懷里的—串鮮紅如血的佛珠掏出來,朱老頭喉嚨里的話戛然而止,他渾濁的老眼里滿是驚愕,直愣愣地盯著佛珠。
“朱大爺,我聽張大爺說您懂古玩甄別,這是我無意跟人收的,您上眼瞧瞧?”
“嘶!快給我瞧瞧!”
朱老頭倒吸了—口涼氣,先是忙不迭地從中山裝胸口小兜里翻找出老花鏡,然后小心翼翼地捧過了那串佛珠。
—邊愛不釋手地反復揣摩把玩,跟老女人把玩自己心愛的祖?zhèn)魇罪椝频?,—邊嘴里發(fā)出了跟馬博物同出—轍的嘖嘖聲:
“珍品,稀世珍品,沒想到我老頭子這輩子還能見到舍利子制成的佛珠,這種材料,舉世尋遍,估計也就這—串了,小子你是從哪兒收的,這種寶貝放到故宮都是最頂級的那—檔.....”
蘇錦蕓一臉古怪地看著楚昊:
“小昊,你是怎么知道這個人的?”
楚昊心里一個咯噔,看蘇錦蕓的樣子,鄭建成已經(jīng)跟她接觸到了。
關于鄭建成,楚昊基本是從老娘嘴里知道的,具體這孫子什么時候接觸的蘇錦蕓,他也不知道。
但他沒想到,在自己擔心蘇錦蕓被方文華帶到坑里的時候,這孫子已經(jīng)靠近蘇錦蕓了。
所謂禍不單行,壞事成雙,都趕上了。
沒等楚昊回復,蘇錦蕓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額頭:
“你是不是跑到廠里給我送飯去了,那天剛好廠里出了機器事故,鄭建成的哥哥鄭大強出了工傷,我忙著處理沒顧上回家,當時鄭大強的家屬都來了,鬧得比較厲害,非要廠里給個說法,得虧他弟弟鄭建成是個知識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機器不當引發(fā)的事故,好說歹說拉著家人回去了,后來廠里給了一定補償,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
楚昊沒想到,鄭建成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xiàn)在蘇錦蕓的面前,從蘇錦蕓的口吻來看,她對鄭建成的第一印象不壞,甚至有幾分好感。
畢竟事情真要鬧大了,她這個主抓生產(chǎn)的副廠長肯定是要受牽連的。
鄭建成能主動降低影響,間接地為她考慮,算是給了蘇錦蕓一份人情。
這件事從表面來看,鄭建成似乎是個明辨事理的難得好人,經(jīng)歷過前世的楚昊卻知道,對方恐怕在那一刻就已經(jīng)在蘇錦蕓面前戴上面具了。
這是一場騙局,一場很早就針對蘇錦蕓的圈套,熟諳體制的蘇錦蕓,從一開始就跳入了鄭建成為她編織的大網(wǎng)當中。
不過,從蘇錦蕓的話里來看,兩人當前接觸的并不多,鄭建成還沒有展開下一步的攻勢。
楚昊還有撕爛他面具的機會!
至于怎么操作,需要等待適當?shù)臅r機,鄭建成視蘇錦蕓為獵物,他楚昊黃雀在后,也將他視為了要清理的垃圾人士。
楚昊很清楚,依著蘇錦蕓祖?zhèn)鞯膱?zhí)拗性子,自己現(xiàn)在哪怕費盡口舌詆毀鄭建成,蘇錦蕓嘴上說著會注意,心里多半是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的。
但凡能用嘴解決的問題,這個世界也不會有太多的不幸悲劇發(fā)生。
楚昊收回心思,為了獲取更多的信息,又笑嘻嘻地問道:
“這樣啊,照您這么說,那個叫鄭建成的人還不錯吧,他哥工傷在家,廠里是不是打算叫他代替頂崗?!?br>
“是有這個考慮,畢竟他們一家在廠里干了幾十年了,從他父親到他哥,他哥傷得比較重,一只胳膊基本不能操作機器了,廠里領導希望他弟弟鄭建成頂崗,否則家里收入一下子斷層了,不過我們派人跟鄭建成說了好幾次,他都以自己是握筆桿子的,沒碰過機械不太合適婉拒了,希望廠子里不用顧忌他們家的感受,把崗位留給其他人.....”
說到這里,蘇錦蕓發(fā)出感慨似的嘆息:
“鄭建成他們家的情況我多少知道一些,祖輩似乎有資本家成分,不過后來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父親肺癌過世,家里老母親常年臥病在床,他大哥受了工傷,家里一下沒了收入來源,按照正常人來說,肯定會安排自家人頂崗上班,他卻能考慮到廠子近幾年經(jīng)營艱難,主動讓出鐵飯碗,廠里的領導都覺得這個人有覺悟,讓我明天下班以后,帶點禮品過去慰問勸說一下......”
楚昊點頭,這跟他了解的鄭建成家庭情況吻合,對方成功騙過了所有人,將自己塑造成了大公無私,謙和勇于奉獻的良善好人。
聽到蘇錦蕓明天要去鄭建成家,楚昊心里一動,笑著道:
“經(jīng)您這么一說,我也想認識認識人家了,這么舍己為人的好人可不多見,要不明天下班以后,我跟你一塊去,說不準還能跟對方成為朋友呢。”
蘇錦蕓略微沉吟了下,寵溺似的扭了把楚昊耳朵,笑道:
“知道你擔心我,沒白疼你這個混小子,行吧,那就明天晚上下班以后,你過來找我,咱們一塊去,正好你們都是知識分子,有共同話題......”
兩人就這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相繼進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星期六,楚昊起了個大早,在蘇錦蕓還在熟睡的時候,悄咪咪從衛(wèi)生間取出了所有家當。
燕京八月底的初晨,依舊是艷陽高照,曬得人皮膚火燒火燎的,喉嚨沒一會兒功夫就要冒煙了。
楚昊正準備叫輛人力三輪車,趕往昨天跟張大爺約定的地點,馬路對面就傳來了熟悉的叫喊:
“嘿,小楚,你大爺我在這呢!”
楚昊扭頭看去,張大爺站在馬路對面柳樹陰涼地,腳下放著一個蛇皮袋子,笑呵呵地沖他揮手。
那燦爛到耀眼的笑容,跟見了財神爺似的,張大爺滿臉的褶子似乎都化開了不少。
“大爺,您怎么跑這兒來了,不是說好我去您家附近接您嘛?!?br>
楚昊笑著打招呼,昨晚兩人分別前,楚昊表露了自己后續(xù)還需要張大爺幫忙的意思,至于報酬,每天10塊。
蛇皮袋子寄放在了對方那里,他帶著回家確實不方便。
張大爺當時被10塊巨款震驚到了,只是愣愣地光顧著點頭了。
“嗨,我老頭子年紀大了,覺就少了,哪兒能跟你們年輕人比,索性閑著也是閑著,干脆步走來了,也就二里路沒多遠?!?br>
張大爺上了三輪車,將蛇皮袋子擱在一邊,搓著手滿臉期待地看向楚昊:
“小楚,今天咋個說,繼續(xù)去公園割韭菜還是?”
楚昊笑了笑,這老爺子說話挺有意思的,割韭菜都出來了,不過他搞的那些游戲,本質上確實就是割韭菜。
“不急,現(xiàn)在還早,咱們去趟就近的批發(fā)市場,游戲材料不夠了,得添補擴充下。”
“得嘞!”
蹬三輪車的是個青壯漢子,聽到要去就近的批發(fā)市場,立馬驅動兩條常年練就的大力金剛腿,十來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楚昊叫對方原地稍等片刻,他跟張大爺進了批發(fā)市場,考慮到扔球游戲展現(xiàn)出的驚人火爆,以及這種游戲的低門檻周期短等特性,楚昊打算一口氣將潛力全部爆發(fā)出來。
這次他不是兜里只揣著幾百塊都要精打細算半天的貧窮騷年了,來到昨天購買乒乓球和搪瓷杯的那家店。
楚昊一口氣購買了上千顆最便宜的乒乓球,連帶新增購買了幾百個最小號的搪瓷小號杯,方便他將套圈的場地最大化放大。
不至于像昨天一樣,擠得水泄不通,都圍在一個攤位前,嚴重影響很多顧客的投球體驗。
順帶地,楚昊還買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兒童小玩意,以及一堆五顏六色的氣球,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玩意。
跟張大爺兩人抱著兩個沉重的大箱子離開批發(fā)市場,放到三輪車上,又去了趟東風冰棒廠。
那個腰跟水桶一樣粗的大媽銷售員,一看到楚昊這個大主顧,兩眼放光。
楚昊也沒有辜負人家的期待,一口氣在昨天的基礎上,直接翻了五倍,訂下了整整五千根冰棍。
當然都是最便宜的那種,加上廠子里附送的,以及大媽有意讓工人額外多加的數(shù)量,足有將近一萬根冰棍了。
大媽銷售員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數(shù)著手上的錢,別提多高興了。
楚昊這一個人的訂單量,就相當于不知多少個批發(fā)散貨的人,關鍵是楚昊出手大方,不像很多人還要賒賬。
至于多送的很多冰棍,她并不覺得吃虧,冰棍這玩意造價太便宜了,基本就是用水和一些糖精等制成的,不送楚昊,也要爛在冰柜里,廠子里的人自己都懶得吃。
還不如送出去做個人情,留住這個大客戶。
瞧著見眼癟了一半的褲兜,楚昊絲毫不覺得心疼,這都是必要的投資,張大爺就不這么想了,一路上看著楚昊花錢如流水,心都在滴血。
他過慣了苦日子,哪兒見過這么花錢的,那些乒乓球和搪瓷杯,在他眼里根本不需要再買這么大量。
不過想著每天的10塊錢,張大爺硬生生將滾到喉頭的話咽了下去。
楚昊跟張大爺兩人抱著比他們腦袋還高的白色泡沫箱子,一前一后出了冰棒廠,“嘭”地放到三輪車上,險些將前頭的司機老大哥翹起來。
“我說兩位,你們的貨量有點大,我這怕是蹬不動.....”
這回輪到三輪車師傅犯難了,他是真的蹬不動,沒賺幾個子,反倒把自己累個夠嗆,圖啥呢。
楚昊笑著從兜里摸出一張五塊錢,面帶幾分歉意:
“大哥對不住,東西有點多,勞煩您多多費勁了.....”
司機師傅說他拉不動,不是真的拉不動,而是你給的錢不夠,人家沒法幫你辦事。
楚昊直接甩出五塊錢,比他拉十趟都多,滿心的牢騷瞬間煙消云散。
“嗨,老弟說的哪兒話,咱老燕京人沒啥的本事,助人為樂那是理所應當分內之舉.....”
司機師傅收了楚昊的錢,跟吃了百年人參似的,兩條大力金剛腿重新爆發(fā)出了恐怖的力量,“咯吱咯吱”鏈條交錯下,硬是蹬起了一陣風。
張大爺吧咂吧咂嘴,覺得楚昊這小子未免有點狗大戶了,大不了換個三輪車得了,要是都像他這么好說話,騎三輪車的都能坐地起價了。
不過,瞅著大早上周圍沒一輛人力三輪車,他選擇了默默閉嘴。
頂樓,煙熏火燎的廚房灶臺旁。
楚昊熟稔地在案板上切蔥剁蒜,鍋里油熱了一番爆炒,香味撲鼻。
趁著鍋底還有不少滋滋直冒的余油,攤了兩個油亮金黃的雞蛋,順帶把昨晚上的豬肉臊子倒進去熱炒了起來。
旁邊灶上鍋里還下了一大把掛面,水沸了面條翻騰,楚昊麻溜地將鐵鍋里的豬肉臊子和雞蛋扒拉到面鍋里頭。
他彎腰又給兩個灶臺各自添了幾根碎木頭,坐在小板凳上,可著勁兒地拉起風箱。
一陣造作猛如虎,兩個灶臺里頭的火苗燒得木頭碎屑“噼啪”作響,熱得楚昊臉上身上都是汗。
沒辦法,廠里分給蘇錦蕓的房子過于老舊,整個樓層沒上煤氣管道。
平日里純靠手動燒柴做飯,明明住的是城里,可比在農村里受罪過了。
按理說都84年了,這落后設施早該退出歷史舞臺了,大多數(shù)城里家庭早就不用了,也就蘇錦蕓同志不嫌棄。
擱這么個老破小房子,廚房又這么逼仄,做個飯跟洗了個桑拿似的。
冬天還好,就屬夏天要命,尤其是老燕京的三伏天,熱得楚昊汗流浹背,整個人都麻了。
以至于蘇錦蕓氣咻咻地揪著楚昊耳朵從廚房里出來,瞧著后者跟剛從河里撈出來似的,從頭到腳水淋淋的,她心里頭的那股子羞惱瞬間煙消云散了。
“哎喲輕點,我說副廠長同志,您老怎么一回來就揪我耳朵呀.....”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他不用回頭,憑著身后傳來的淡淡蘭花清香,就知道是蘇錦蕓回來了。
“小昊,都跟你說了不要在家做飯了,大熱天的小心中暑,我在廠里食堂吃了,還給你打了一份回來。”
蘇錦蕓嗔怪地白了楚昊一眼,松開他的耳朵,將手里的鋁飯盒放在桌上,指著衛(wèi)生間說:
“瞧你熱的,渾身都是汗,快去沖個涼吧。”
“可是我都已經(jīng)做好了,浪費糧食總歸不好的,要么就這一次,以后我保證不做了,而且你肯定沒吃好,最近瘦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行行行,那就這一次,回頭不許再做了,這三伏天的,你要是在廚房里悶壞了,回頭你叫我怎么跟你媽交代.....”
見蕓姨又要開始說教模式,楚昊趕忙小跑著溜到廚房,將那碗香氣撲鼻的熱湯面端到了餐桌上。
“嘿嘿,那您先吃著,我頭前吃過了,等我沖完涼,正好跟您說個事兒!”
“又是什么事兒?瞧你神神秘秘的,好了知道了,一會兒記得拿瓶跌打酒到我臥室,幫我按摩下!”
楚昊這才笑嘻嘻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
這頓飯他不是白做的,所謂驅狼吞虎,要想逼退蘇詩倩無休止的洗絲襪任務,唯有這里最大的蘇錦蕓發(fā)話。
否則直到開學前,楚昊怕是只能苦哈哈地在家洗刷刷了。
見楚昊乖乖地去沖涼,蘇錦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fā)出“咕咕”的叫聲,苦笑了聲。
真叫這個壞小子說著了,她確實餓了,食堂里的伙食只能說一言難盡。
蘇錦蕓嘆了口氣,伙食差,不是廚師的問題,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廠里的生產(chǎn)效益持續(xù)走低,上頭又要求各地開展國企改革試點,不再是徹底的統(tǒng)銷統(tǒng)購,逐步改為自負盈虧。
這就相當于讓習慣吃公家飯,占用公家資源的設備落后紡織大廠,放到市場上跟內地,甚至港臺那邊遷移而來的低成本,款式多樣的先進廠子競爭。
結果不言而喻,半年多了,紅星紡織廠幾乎是零訂單,純靠著先前的關系,上頭勉強收一部分成品,其他的堆積如山扔在庫房里。
為了維持廠里工人工資正常發(fā)放,避免人心渙散,廠里領導層將廠子里的非必要成本一降再降,伙食自然變得難以下咽了.....
蘇錦蕓吸溜著光滑順口的面條,一顆一顆夾著倍兒香的豬肉臊子放入嘴中,咀嚼著面與肉混合在一起的絕味。
農村孩子早當家,楚昊的手藝深得楚母真?zhèn)?,不由讓她回憶起了當初插隊時的往事。
應須是工作太累,餓得狠了,蘇錦蕓將楚昊的湯面吃得一干二凈,連湯底都噘得光可鑒人。
心滿意足后,蘇錦蕓起身將碗筷放到廚房,拖著疲累的身子走進了臥室,上午她在車間忙得腳不沾地,實在累得乏了。
想到待會兒楚昊要幫自己按摩腰側,蘇錦蕓換了身蘇詩倩給自己買的高檔江南絲綢睡衣。
就是穿著有些緊,她低頭瞧著自己那呼之欲出的幽壑,臉紅了下,解開了兩個扣子,反正待會兒自己趴著沒什么關系。
蘇錦蕓軟軟地匍匐在涼席上,天氣炎熱,涼席硌人不說,也變得有些發(fā)燙。
楚昊這時候沖涼出來了,穿著蕓姨給他用長褲裁剪過的青灰色短褲,上身是蘇詩倩到地攤買的T恤。
他踩著拖鞋,手里拿著跌打酒,走到蘇錦蕓臥室前,敲了下門:
“副廠長同志,我進來了!”
“嗯,快來給我按摩一下,也不知怎的,最近腰身左側酸疼的厲害。”
蘇錦蕓朝里面挪了下位置,掀開睡衣上擺,露出雪白無暇的小半邊美背。
楚昊拖鞋上了床,順手打開了剛買沒多久的駱駝電風扇,“咯吱咯吱”聲中,電風扇開始搖頭晃腦地向四周輸送涼風。
“您這是老毛病了,以前插隊的時候,秋收割麥子彎腰用力的姿勢不對,落下的腰肌勞損,我媽說你天生就不是莊稼地里的女人,蠻干只能累出一身傷病.....”
楚昊右手抹著藥酒,笑著打趣,他心里頭卻是極為心疼的。
想著要不是這個堅強聰慧的女人帶著幾人,當年沒日沒夜地苦干,換做其他的下鄉(xiāng)女知青,只怕過不了幾天過日子,就要半推半就鉆人家被窩里去了。
“臭小子,你別胡說,你媽可從來沒這么說過,反而你媽還夸我是個種地頂呱呱,那會兒我一個女人干的活,頂?shù)蒙洗謇锖脦讉€大小伙子呢!”
“噗,不是你沒聽出來嗎,我媽那是蒙你呢,那會兒我們村的大小伙子,大部分都出去修鐵路去了,留下的都是偷雞摸狗的二流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楚昊一個沒憋住笑出豬叫,心道老娘這忽悠的太狠了,完全忽略實際情況,都把蘇錦蕓忽悠瘸了。
“好你小子,笑話起你姨來了,看我不把你.....”
蘇錦蕓羞臊得臉上掛不住,一個鯉魚翻身就將笑出眼淚的楚昊制服了。
她探出玉手,一手一只,狠狠地揪起了楚昊的耳朵。
可她扯了半天,也沒聽到楚昊預想中的殺豬慘叫。
疑惑地低頭望去,只見楚昊兩眼發(fā)直,傻愣愣地,正沖著自己內里瞅。
蘇錦蕓下意識順著楚昊目光看去,先前嫌勒得太緊解開的三道扣子,此時俯著身,呼啦啦拽著迎風而開.....
“你瞅啥呢?”
蘇錦蕓俏臉一紅,下意識地伸手扯住睡衣領口,不忘用含嗔帶怨的鳳眸瞪向楚昊。
或許是以前兩人本就有過不少親昵行為,在蘇錦蕓心里,楚昊還是那個喜歡擠在懷里聽她講故事的小屁孩。
察覺到氣氛變得曖昧,楚昊莫名地感覺心跳加速,他及時收回目光,一臉可憐兮兮地求饒: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躺下,我?guī)湍愫煤没钛幌?,快一點了,兩點你不是還要去廠里上班嘛!”
經(jīng)楚昊一提醒,蘇錦蕓也不浪費寶貴的午休時間了,重新伏在涼席上。
楚昊雙手涂滿了跌打用的藥酒,對著蘇錦蕓靠近腰的左側,細細循著左右往返的姿勢按摩起來。
他的手法是跟村里一個老中醫(yī)學的,以前蘇錦蕓插隊下地回來,幾個人都累得腰膝酸軟,尤其是主要分擔蘇詩倩那個懶鬼的活兒,腰肌勞損格外嚴重。
楚昊很是心疼,干脆自告奮勇,跟老中醫(yī)學了這門手藝,每天晚上都跑到幾人住的土墻院子。
瞧著蘇錦蕓越發(fā)紅潤的臉色,楚昊估摸著醞釀得差不多了,趁熱打鐵,便故作唉聲嘆氣地開口說:
“哎,副廠長同志,有件事想請您評評理,還有半個多月,我大學就要開學了,我媽臨走前叫我多熟悉熟悉我們偉大的首都,長長見識,別回頭讓人家城里人笑話我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可蘇詩倩同志天天叫我在家給她洗衣服,洗絲襪.....”
“勁兒大了拉絲還要叨叨我,從早洗到晚,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您能不能跟蘇詩倩說說,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給我剩點自己的時間,等開學了我忙著學業(yè),哪兒還有時間外出呢,再說了,我一個大男人,老是給女人洗衣服,要是被別人看到了不定咋想呢.....”
事實上,楚昊先前跟她委婉提過一次,她想都不想拒絕了,這幾年插隊的知青陸續(xù)回城,街面上小流氓流竄,蘇錦蕓擔心楚昊出去被那幫人帶壞了。
這次舊話重提,楚昊心里也是有點忐忑,他當然可以不打招呼溜出去,那樣會讓她平白擔心。
蘇錦蕓把他看得死死的,就跟他楚昊是個黃花大閨女似的。
沒辦法,太多知青回城找不到工作,混成了二流子,打架斗毆,禍害小姑娘,屢見不鮮。
楚昊父母把他托付給蘇錦蕓,自然要對他負責。
他哪里知道,蘇錦蕓此時有些猶豫,倒不是心疼楚昊在家從早洗到晚,而是想到了在樓下?lián)斓搅俗约猴h舞而下的肉/絲。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東西是蘇詩倩給她的。
看著有傷風化,給人很暴露的感覺,偷偷穿上去意外的舒服。
當然,她跟時髦愛追港臺潮流的蘇詩倩不一樣,是不會在廠里這么穿的。
只會偶爾在家里休息的時候穿,出汗有味兒了,就藏在衣櫥里,打算等到下班了自己洗。
可每次,都會被細心的楚昊翻找出來洗了。
洗了也就洗了,偏偏楚昊晾曬時候不注意,好幾次被吹到了樓下。
有一回,樓下王大媽拿著一條上樓找蘇詩倩,苦口婆心叫她改邪歸正,不要穿得跟狐貍精一樣。
蘇錦蕓大寫的尷尬!
她感覺再讓楚昊洗下去,下回找上門的,可能就是街道辦事處的大媽了。
見對方久久不語,楚昊以為這事要黃了,對方卻輕嘆了口氣,扭頭白了楚昊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行了,說的好像囚禁你似的,還不是怕你被人帶壞了,你想出去看看可以,只能白天,晚上必須回家,至于蘇詩倩的那些衣服,我讓她自個兒洗。”
“呀!”
楚昊沒想到她能松口,忙笑嘻嘻地滿口答應:
“你放心,我就白天出去,晚上肯定到家的,到時候不耽擱給你們做晚飯?!?br>
“你呀,外面那些花花綠綠的有什么好看的,年輕人就是一刻不得閑,還是把心思放在學業(yè)上,將來你畢業(yè)出來,我給你安排個好單位,順帶給你找個本地的賢惠媳婦兒.....”
蘇錦蕓嗔怪地點在楚昊腦門上,滿是寵溺。
又來了!
楚昊心里苦笑,她哪兒都好,就是喜歡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或許是高干家庭出身的原因,加上那段無法忘卻的插隊經(jīng)歷,她對權力的執(zhí)著異乎尋常。
楚昊想起上一世自己的妻子,嘴中不由泛起了苦澀.....
前世自己原以為的愛情,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他只是她的一根稻草。
殘忍的真相,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折磨著兩個人,直到那晚楚昊借酒澆愁,走向疾馳而來的大貨車。
人生重來,楚昊不想再后悔,也不想再讓她留有遺憾。
在楚昊十八般手藝的細膩活血手法下,蘇錦蕓整個人得到了最大的放松,沉沉睡了過去,呼吸均勻。
見她睡著了,楚昊輕輕為她披上一條薄被,他自己也累乏了,干脆側躺在蘇錦蕓身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蘇錦蕓緩緩睜開眼,瞧著近在咫尺睡她跟前的楚昊,細細觀察起了他的模樣。
從楚昊濃密飛揚墨黑的微卷睫毛,眼皮輕微顫動,似乎夢到了什么。
到輪廓分明的鼻梁,雙唇,目光最后移到了楚昊的喉結。
心里不由一陣感慨。
當初的小屁孩,終究還是長成大人了。
盡量不發(fā)出聲響,蘇錦蕓緩緩起身。
輕手輕腳換好衣服后,蘇錦蕓走到熟睡的楚昊跟前,打算幫他蓋上薄被。
那是什么?
蘇錦蕓有點疑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臉上的粉潤,肉眼可見地加深.....
上了三輪車,張大爺看著塞得滿滿當當,幾乎不剩落腳地方的三輪車,連連嘆氣。
在他眼里,眼前這個自詡大學生的小伙子,就是個愣頭青,想法挺好,想借著擺攤吸引人流,順帶著賣冰棍。
問題是,擺攤吸引來的顧客再多,還能把把一千五百根冰棍賣光了不成。
這法子他自己就用過,還不如走街串巷賣得快。
楚昊搖頭苦笑,他不是不想解釋,只是出于對老燕京侃爺?shù)牧私?,自己就算嘴皮子說破了,也說不過人家。
楚昊默默揣摩著褲兜里的毛票,今晚要么單車變摩托,要么等著回家被蕓姨倩姨混合雙打了。
半小時后,三輪車停在了歷史悠久的燕京人民公園。
楚昊付了錢,熱心的車夫師傅看到他的東西不少,主動幫忙把那十個裝著滿當當冰棍的大號泡沫箱子,搬到了公園休閑廣場。
這會兒下午兩點左右,正是一天里最熱的時候,楚昊感謝地從箱子里拿出幾根冰棍送給三輪車師傅。
他跟后頭扛著蛇皮袋的張大爺累得夠嗆,爺倆不急著干活,索性一人吸溜著一根冰棍,蹲在樹蔭下消暑。
沒辦法,去過燕京的,都曉得燕京三伏天有多熱,曬得人口干舌燥,嗓子冒煙再正常不過。
好在人民公園里頭綠化做的不錯,種了不少楊樹柳樹。
今天是周五,距離下班還有幾個小時,公園里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不少人聚集了。
有老頭領著自家孫子繞著人工湖漫無目的溜達,也有文藝十足的男女情侶湖邊坐在長椅上,手里捧著國外小說探討人生理想,還有一些在成片柳樹下圍觀象棋廝殺的老頭子。
當然,少不了在健身器材上揮汗如雨,360度倒吊旋轉的彪悍老大爺們。
至于楚昊跟前靠近湖邊的不遠處,長龍似的圍了一大圈擺攤的奇人異士。
有跟楚昊一樣打算擺攤套圈的,有算命看相的,有賣小奶貓小奶狗的,還有不少推著小車流動賣冰棍的。
等緩得差不多了,楚昊拖著蛇皮袋來到最東邊的攤位,這邊距離人群有點距離,他沒得選,沒辦法,黃金位置早被人家占了。
他把那十箱冰棍放在樹蔭下,囑咐張大爺幫他看著,以免里頭的冰棍化得太快。
從蛇皮袋里倒出先前買的一大堆東西,套圈作為民間傳統(tǒng)游戲,設置擺放起來很簡單。
圈好一個固定范圍,將買好的玩偶布娃娃,糖果,鉛筆,以及小孩子感興趣的一些小玩意。
樹蔭下,張大爺翹著二郎腿,咬著殘留冷意的木棍,瞅著楚昊的布置,搖頭嘆息這小伙子太天真。
守著這么個邊兒角位置,人流少得可憐,套圈也不算啥新奇游戲,瞧著身邊那十個白色泡沫箱子。
他尋思著要不自己到時候低價吃下一些,晚上放小兒子的冷凍車間里,明天拉出來接著賣。
張大爺正琢磨著怎么開價,忽然他目光一呆,看到楚昊又在套圈旁邊開辟了一處地方,上面擺放的是一個個小號搪瓷漱口杯。
楚昊每擺放一個杯,就往里面塞一張毛票,最前面的是一分兩分,越往后面面值越大,幾毛,幾塊。
他甚至看到了最后面那個杯子里,那張鐫刻有樸實勞動人民面龐的十元面值!
一時之間,張大爺懵了!
“噗”地,楚昊險些將嘴里嚼著的冰棍,吐到徐幼薇臉上。
什么叫賣球的,好家伙,這個說法放在哪個時代都充滿了歧義。
他瞥了眼兩,單從徐曉薇和秦衛(wèi)東的穿著,和不同尋常的出手闊綽,楚昊能感覺得出兩人出身不一般,多半家里長輩跟上層沾點關系。
徐幼薇這說話口吻,怕是在家里寵得跟個小公主一樣,這才養(yǎng)成了嬌蠻的性子,說話很耿直,就是太直了。
好吧,嚴格來說,他楚昊還真是賣球的。
“呵呵,不好意思啊同學,我這小本買賣,全指望這小手藝吃飯呢?!?br>
抱著不得罪金主的原則,楚昊笑呵呵地婉拒了。
200塊就想買破局秘籍?
想屁吃呢,這殘局放在后世都是引發(fā)全球熱潮的,屬于花錢都破不了的那種。
“300!”
徐幼薇以為楚昊這小奸商在坐地起價,撇撇嘴伸出一根玉指。
“咳咳,同學,真不是錢的事兒!”楚昊再度拒絕。
“400!”
徐幼薇哼了聲,又彈出一根玉指。
“同學,別誤會了,這破局法子我真不能賣,祖?zhèn)鞯娜竿燥埬?.....”
見楚昊依舊不為所動,徐幼薇有些急了,杏眼含嗔,鼓著粉腮惡狠狠瞪著楚昊:
“喂,最多500,你賣不賣,別太過分了!”
跟前的秦衛(wèi)東似乎因為什么原因不能走,一邊伸長了脖子眺望扔球的動靜,一邊打了個哈哈圓場道:
“幼薇,既然是人家祖?zhèn)飨聛淼某燥埵炙?,就別強求了,反正徐爺爺又不是非要破局的法子,要是知道你花這么多錢,指不定他還怪你奢靡浪費.....”
“秦衛(wèi)東你閉嘴,哼!”
徐幼薇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秦衛(wèi)東只好無奈擺擺手,沖楚昊甩出一張大團結,笑嘻嘻道:
“麻煩哥們受累陪一下我朋友,當然,你要是愿意出讓破局法子,價錢還可以再商量!”
說著,球癮青年秦衛(wèi)東迫不及待地擠進了人群,繼續(xù)了投球征戰(zhàn)。
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對里頭的票子不感興趣,單純就是惱火投不進去,有損他大院首席彈珠王的威名。
“秦衛(wèi)東,你敢甩下我自己溜了,等我回去跟你爹告狀抽你的!”
徐幼薇剜了這個不爭氣的同伴一眼,又看向楚昊,見他忙著又是分發(fā)冰棍,又是不住地收錢找零錢,這才一會兒就被浩蕩的人群包圍了。
徐幼薇一時跟楚昊說不上話,打算等到人散了再找他,擠進象棋桌前,跟一大幫老頭子繼續(xù)紙上談兵去了。
公園星期六的流量遠遠超乎楚昊的想象,沒有細數(shù),但給他的感覺至少大了好幾倍有余。
除了公園自身的人流量,楚昊掃了眼前面幾十個跟自己如出一轍,卻門口羅雀的攤位,原本屬于其他攤位的人流量,大都被自己這邊吸了過來。
擱這個年代街頭擺攤,自己初來乍到生意這么火爆,多少雙眼睛盯著,敲悶棍下絆子之類的陰招肯定少不了的。
幸好昨天人家提前上門刁難,楚昊給那幫人吃了顆軟釘子,暫時壓住了那幫同行。
這種壓制持續(xù)不了多久,楚昊自己心里清楚,他也壓根不指望這個買賣做多久,撈一筆快錢,有個基礎啟動資金,才方便進入下一場。
這是個遍地機會,滿眼都是飛到天上的豬,不同于后世,很多人都能看得到,他們唯二欠缺的就是足夠的啟動資金,和不怕死的膽量。
人流量到晚上達到了巔峰,楚昊把T恤塞進褲腰里,里面鼓鼓囊囊塞滿了毛票,要不是這個年代的褲腿太肥大,楚昊恨不得渾身上下塞滿了錢。
錢太多了!
總金額并不算夸張,主要還是幾分幾毛的太多,放在其他地方也不方便。
大熱天的,汗水混雜著毛票黏在皮膚上,楚昊真正體驗了一把啥叫渾身銅臭味兒。
“日了狗,要是有個幫我收銀的小姐姐就好了.....”
楚昊擦著額頭上蹭蹭直冒的熱汗,忙得不可開交,哪怕有伙計張大爺幫襯,也累得夠嗆,嘴里嚼著的冰棍就沒停過。
一直到深夜臨近11點,瘋狂的人群才逐漸散去,不少人紅著眼睛嚷嚷著明天還要繼續(xù)扔球,典型的不撞南墻不回頭,不見黃河心不死。
無形間,楚昊的扔球成為了堪比賭博的熱門游戲,這也就是野蠻混亂的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街頭巷尾做小買賣的層出不窮。
放在后世,早被有關部門端了,就這下午還來了幾個公園工作人員,態(tài)度惡劣地說有人舉報楚昊這里涉嫌聚眾賭博,要么楚昊自己撤走,要么公園就要報警了。
楚昊叫張大爺買了幾條好煙遞給幾個工作人員,笑呵呵地解釋自己小本買賣,想上大學之前賺點生活費,再擺個幾天大學就開學了。
楚昊態(tài)度端正良好,面帶微笑,說話又好聽,手上送禮動作也麻利,加上人家還是大學生,伸手不打笑臉人,幾個工作人員也就見好就收了。
臨走前,楚昊悄咪咪地給每個人手心里塞了一張大團結,表示幾位大哥工作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幾個工作人員詫異地看著各自手里的大團結,相視一笑,默默地揣回兜里,笑著拍拍楚昊肩膀,叫他放心做買賣,今后有啥風吹草動的,他們會提前知會楚昊的。
類似這樣來打秋風的小鬼,下午一共來了三波,有公園內部的工作人員,有負責城市管理的,還有幾個有樣學樣的流氓地痞。
不過面對那幾個流氓地痞,楚昊就換了另一副面孔,招呼收了他好處的公園工作人員,將幾個混混掃地出門。
這一切落在了張大爺和徐幼薇的眼里,張大爺曉得這小子不像表面看著那么靦腆,處事手段老練的很。
徐幼薇看著楚昊的目光,帶著幾分好奇,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玩具。
楚昊跟張大爺收攤的時候,現(xiàn)場剩下的還是昨晚的組合,徐幼薇跟朱老頭圍著象棋唇槍舌劍。
球癮青年秦衛(wèi)東喘著粗氣咬著牙,還在扔球,一下午了,連一個球都沒進,這讓他既是挫敗,又感到惱火。
當然,今天的秦衛(wèi)東,依舊是榜一大哥。
“不好意思幾位,我要收攤了,麻煩幾位明兒個再來哈!”
幾個人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解鈴還須系鈴人,楚昊看了眼秦衛(wèi)東,這哥們貌似是象棋少女徐幼薇的御用跟班,徐幼薇呢,又是朱老頭的撕逼對象。
問題核心就在徐幼薇了,把她轟走了,其他人也就散了。
楚昊走到徐幼薇跟前,象棋殘局還是維持著原先的擺位,這布局讓人看著進退兩難。
前世楚昊自己也喜歡下棋,明白這種寸步難行的難受,他看向朱老頭笑道:
“老爺子,這么晚了,您還是早點回家吧,別讓老伴等急了,省得回頭找我麻煩!”
朱老頭原本跟徐幼薇吵得面紅脖子粗,聽到楚昊的話,整張臉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像是衰敗的茄子,生生停住了嘴,不說話了。
只是,鏡框里那雙渾濁滄桑的老眼里,透著說不出的黯然。
現(xiàn)場氣氛一下子變得冷淡起來。
張大爺這時把楚昊拉到旁邊,搖搖頭低聲說:
“你小子說啥不好,瞧見沒,戳到這老頭的傷心處了。”
見楚昊滿臉的問號,張大爺也沒多解釋,朱老頭似乎感覺到了冷場,沖眾人擺擺手,一言不發(fā)拄著拐杖,孤獨蕭瑟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朱老頭離開后,徐幼薇忍不住好奇,看向張大爺:
“大爺,朱老頭這是怎么了?”
張大爺瞥了眼對方離開的街道方向,嘆了口氣:
“這剛剛不方便在朱老頭的跟前講,他家祖上以前是四九城赫赫有名的大資本家,家住在以前的王府里,富可敵國一點不夸張,家里頭上百家地段最好的鋪子,紫禁城外圍的一大片街道,都是他家的,瞧瞧他的姓就知道了,我跟他是同齡人,年輕那會兒我還苦哈哈地拉人力三輪車,經(jīng)常瞧見他開著噌光瓦亮的進口小轎車從王府里出來,我那個羨慕啊,后來他家不知道出了什么變故,諾大的家產(chǎn)輪著被那幫人抄干凈了,他父母也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再后來,他靠著親戚出國留學,回國以后給外國人做翻譯,然后聽說跟一個德國外交官的女兒相愛了,再之后聽人說他去報國參軍了,只是命不好被騙到了光頭那里,最后被逼著帶到了寶島,那個德國女人一直等他回來,等來的是他被強行帶到寶島,幾乎是天人永隔了,德國女人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行,甚至有消息說朱老頭死在了那邊,最后因為局勢等等原因吧,那個女人跟著父母離開了燕京,再也沒有回來.....”
張大爺說到這里,從兜里摸出一袋子旱煙點上,“吧嗒吧嗒”抽了起來,徐幼薇聽的興起,急得追問:
“大爺,再然后呢,您快說呀,我正聽的來勁兒呢!”
楚昊的胃口也被吊住了,此時此刻,他真想來一句,老爺子,我褲子都脫了你倒是快說?。?br>
“嘿,你這姑娘,還以為大爺我在講故事呢,告訴你,都是真的,那個年代的事兒就是這么離譜!”
架不住徐幼薇的催促,張大爺也不兜圈子,開口緩緩道:
“原本吧,我們都以為朱老頭十有八九是死在了寶島,打仗嘛,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就在四九城很多人都忘了這茬的時候,有那么一天,朱老頭忽然回來了,只是他離開的時候西裝筆挺的,不得不說,朱老頭這老貨年輕時候確實稱得上是英俊瀟灑,回來的時候灰頭土臉,渾身上下都是傷,還斷了一條腿,這老小子冒著生命危險,硬是從島那邊游回了大陸,就是回來找他的老婆,發(fā)現(xiàn)老婆家人去樓空,怎么也聯(lián)系不到,他一直不死心,守在當初跟老婆定情之地,也就是這個人民公園,當時這里還沒有這個公園,希望有朝一日能等到老婆回來,不過后來發(fā)生了很多事,他也是倒霉催的,無端遭了很多罪,這也沒改變他的信念,退休以后,天天都來公園守著,幾十年了,每天風雨無阻來公園等待愛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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