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天有沒有乖乖地去低代弟子的分殿旁聽啊?”
“…………”
剛一回房,貝兒便一臉壞笑迎了上來。原先跟她不熟的時候只以為她是個普通的丫鬟,現(xiàn)在仔細一看,貝兒其實長得也算中上,一身彩貝所化的羽衣更是各種繽紛俏麗,不正經(jīng)的時候還有那么幾分玄天的調(diào)調(diào),常常搞得岱東月甚是無語——這不,她又無語了。
岱東月撇撇嘴,繞開她徑直坐到桌前,桌上已然擺好了一桌精致可口,熱氣騰騰的飯菜——過了筑基的人基本上是不用再吃飯的,可貝兒的廚藝實在是太逆天了,岱東月根本無力抵抗……
?。空l跟你說面癱就不能是吃貨了?要知道,我們東月以前拍戲唱歌遇到瓶頸的時候,最喜歡去大吃大喝解壓了~~呃,雖然每次事后都會被她經(jīng)紀人臭罵一頓,說她盡做傷嗓子發(fā)胖不要前途的蠢事……
好在玄天的丹藥庫里有的是專門用來祛除五谷雜糧之穢氣的餐風(fēng)飲露丹,據(jù)說是他特意去道德天尊,也就是傳說中酷愛煉丹的太上老君那兒要的——由此可見,不僅是她家便宜師父,甚至于算得上玄天半個父親的太清道德天尊私底下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呢~
“唉,我家小姐就是這么別扭,不說算啦!”看著岱東月津津有味的吃相,貝兒好笑地搖了搖頭,“啊勒,小姐,你的斗篷呢?”
岱東月持筷的右手頓了頓,咽下口中的飯菜后輕描淡寫道:“丟了?!?
“丟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斗篷啊!”貝兒大驚失色,“小姐你知不知道,那件斗篷可是以九玄紫氣煉化的明絲特制而成,上附無數(shù)精妙防御型陣法,堪比上品仙器??!”
這個世間的法器分為寶、靈、仙、神四級,每級又分上中下三品,即便是原先的碧霞元君,手上也只有兩件上品仙器。
岱東月詫異地挑眉:“來頭這么大?你怎么不早說?”防御型么?看來小狐貍暫時是不用擔心會被人欺負了……
貝兒撅嘴:“帝君說,小姐你如今修為盡喪,記憶全失,你以前的仇敵若是知道了說不定會乘隙而入,你需要保護,但財不可外露,否則仇敵沒來,竊賊倒要先來了?!币郧暗谋滔荚欠e德無數(shù),深受凡人推崇沒錯,可她同時也招惹了不少窮兇極惡的妖魔鬼怪,如今她敗落了,難保他們不會借機尋釁報復(fù)。
“仇敵我可以理解,但這里是真武行宮,哪個小毛賊敢來?”岱東月不以為然,伸手指了指放在另一邊的蘑菇濃湯。
“一般小毛賊是進不來,可那些對你跳級當上三師叔一事心存嫉恨的人可就難說咯……”貝兒順手給她舀了湯,頗有深意道。
岱東月接過湯喝了一口:“除了斗篷,師父還給我什么了?”
貝兒抽了抽眼角:“小姐,那可是上品仙器!就算是帝君也不可能滿大街亂扔的好嗎?!他這次只出門兩三天,為防萬一才給你這件寶貝,怎么可能還有別的?!?
“這樣啊……”她放下湯碗,十分認真地思索了兩秒,“知道了,我明天會找回來的?!北滔荚蛟S是真的大義仁愛,可她岱東月是絕不會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保一只毫不相干的小狐貍的。
“啊?不是丟了嗎?還能找回來?”貝兒顯然不認為此等仙器丟失后還能被找回來。
“嗯,放心。”對于音梧而言,為了一件斗篷得罪岱東月,顯然是不明智的?!拔乙菹⒘?,你收拾一下出去吧。”
貝兒不能理解地歪了歪頭,終是收拾了碗筷乖乖退了出去。
“居然真的不見了,帝君真是神奇,連這也能算到?!笔峙跬肟曜叱鲠窎|月的寢殿后,貝兒突然抬頭看向玉清宮的方向感嘆道,“可是,為什么非要在小姐弄丟斗篷后才能告訴她斗篷的來歷和作用呢?唉,果然帝君大人什么的,我等凡人只能仰望??!”
翌日清早,岱東月直接來到了榕樹林行氣鍛煉——自從兩天前來此采藥時發(fā)現(xiàn)了那株“獨木成林”的榕樹后,她便默默地將位于四號和五號分殿之間的這片樹林喚作榕樹林。
只是彼時的她還不知道,那株“獨木成林”的榕樹,并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在大榕樹下練完一套基礎(chǔ)劍法和基礎(chǔ)拳法后,岱東月從懷中掏出上次連夜畫出來的部分符箓,開始練習(xí)鬼神法術(shù)。她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堪稱過目不忘,不過一兩天,便已將玄天留給她的那本書記得七七八八了。
只見她掏出一張初級雷符,左手持符,高抬右手掐劍訣作引雷狀,同時腳踏七星禹步,集中精神喝道:“五雷猛將,驅(qū)電奔云,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左手上的雷符便猛地燃燒了起來,岱東月鎮(zhèn)定地將右手往身前空地利落一劃,原本晴朗的頭頂瞬間聚起一片烏云,半空中也傳來隱約的隆隆聲,可過了好一會兒,就是不見雷電劈下。
岱東月皺了皺眉,隨手扔掉將將燃盡的符紙,掏出她的《初級鬼神法術(shù)標準教科書》翻看了起來。
“怎么會失敗呢……是咒語念錯了么……”
“咒語沒有錯,是禹步踏錯了……”少年軟糯的聲音從背后響起,岱東月轉(zhuǎn)頭,果然不出她所料,是音梧。
他看上去精神好多了,穿著一身五代弟子標志性的淺紅色道服,梳成道冠的烏發(fā)泛著隱隱藍光,十四歲尚未長開的身量比岱東月還要矮上半個頭,再加上一張正太臉和柔弱無辜的表情,看上去分外惹人憐愛。
岱東月瞇了瞇眼睛,順手將書本翻到禹步那一章,對比了之前的步伐,發(fā)現(xiàn)果然是自己少踏了一步。
“三師叔,雖然基礎(chǔ)知識很重要,但法術(shù)的話,還是要多實戰(zhàn)才行哦?!闭f著,他伸腳踩熄了被岱東月扔在地上的符箓殘火,“你看,這里都是草地,亂扔符箓很容易引起火災(zāi)噠!”
岱東月微抬下巴,看著他可愛又認真的表情涼涼道:“你是來教導(dǎo)我的么?”
“呃……音梧不敢!”他連連搖頭,將手中疊得整整齊齊的深紫色斗篷恭敬遞上,“音梧是來還三師叔斗篷的。”
岱東月沒有接:“你怎知我會在此?”
音梧抬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音梧覺得,昨天三師叔倚在樹上看書的樣子分外閑適,應(yīng)該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吧?所以就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遇到三師叔……”
“斗篷既給你了,便不用還?!贬窎|月擺擺手,“回去吧?!?
音梧急了:“不不不!三師叔,音梧知道這斗篷是件寶物,萬萬不敢私吞,還請三師叔收回!”
“哦?你怎么知道的?”岱東月挑眉。
“昨天晚上師兄在音梧房里設(shè)了機關(guān),是這件斗篷及時救了音梧一命……”他苦笑了一下,揪成一團的正太臉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音梧沒有能力守住它,還是還給三師叔的好?!?
“很好,總算你有自知之明?!贬窎|月勾唇滿意一笑,“這里偏僻少有人來,以后他們?nèi)粼倨圬撃悖憧蓙泶藭罕?。?
音梧愣了愣,突然瞪大了眼睛驚喜地低呼:“三師叔!你的意思是……音梧以后可以來這里找你嗎?!”
“我不一定都在的?!贬窎|月接過斗篷,轉(zhuǎn)身“刷”地披上——嗯,果然有安全感多了。看在他沒有貪她仙器的份上,就偶爾幫他一下好了……只是偶爾!
“音梧知道音梧知道!音梧保證,絕不會給三師叔添麻煩的!~~”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