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姜如意霍謹?shù)拇┰街厣≌f《老婆移情別戀,我失憶不要她了無刪減+無廣告》,由網(wǎng)絡(luò)作家“金圓寶”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我木然看著她,“我不想留在這里。”讓我看著他們曖昧不清?我自詡沒這么大度,反正早晚是要離婚的,不如早點分開。姜如意卻忽然笑了,“不想留在家里,那你想去哪?周安冉家?她是不是給你發(fā)信息了?外面雷聲陣陣,她應(yīng)該很害怕吧?”早就習(xí)慣她語氣尖銳,但我還是猝不及防的被刺痛,她根本不愿意相信我說的話。我不想去糾結(jié)她是不是想要掩蓋自己在這段婚姻里的不忠誠,所以才瞎猜我和周安冉來減輕她心里的負罪感。跟這樣故意裝聾的人,我沒什么好說的。我沉默的去拿行李,姜如意憤怒的一把將我拽起來,目光冰冷,“你別想去找她!”她說完就進了客房,不一會帶著聞青出來,細心的扶著他,看向我卻全是冷漠?!澳阕詈霉茏∽约旱男?,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去找周安冉,我就讓她的公司即刻破產(chǎn)?!?..
《老婆移情別戀,我失憶不要她了無刪減+無廣告》精彩片段
我木然看著她,“我不想留在這里?!?br>
讓我看著他們曖昧不清?
我自詡沒這么大度,反正早晚是要離婚的,不如早點分開。
姜如意卻忽然笑了,“不想留在家里,那你想去哪?
周安冉家?
她是不是給你發(fā)信息了?
外面雷聲陣陣,她應(yīng)該很害怕吧?”
早就習(xí)慣她語氣尖銳,但我還是猝不及防的被刺痛,她根本不愿意相信我說的話。
我不想去糾結(jié)她是不是想要掩蓋自己在這段婚姻里的不忠誠,所以才瞎猜我和周安冉來減輕她心里的負罪感。
跟這樣故意裝聾的人,我沒什么好說的。
我沉默的去拿行李,姜如意憤怒的一把將我拽起來,目光冰冷,“你別想去找她!”
她說完就進了客房,不一會帶著聞青出來,細心的扶著他,看向我卻全是冷漠。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心,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去找周安冉,我就讓她的公司即刻破產(chǎn)。”
門被甩的震天響,我無力的坐在沙發(fā)上,鼻腔里甜腥一片,又鼻血了。
豆包叼來一張紙,我簡單的擦了擦,勉強的沖它笑,“別擔(dān)心,我沒事的?!?br>
血不斷涌出,顯然我高估了自己。
我又進了醫(yī)院,這次是我自己打了急救電話,太多血了,豆包被嚇的一直再叫。
不過我剛醒來就聽到秦臻恨鐵不成鋼的罵聲,“你是我見過最不聽話的病人!”
護士說秦臻是科室里最溫柔的醫(yī)生,現(xiàn)在被我氣的發(fā)了大火,她還讓護士看著我。
說已經(jīng)給我老婆打了電話,我知道她是好心,但姜如意根本不在乎我,打也是無用。
從深夜到天亮,又是五個小時,姜如意沒來,聞青替她過來了。
“費盡心思的趕走我還不夠?
現(xiàn)在又裝的病怏怏的給如意姐打電話,有意思嗎?
如意姐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我還纏著她做什么?”
“我費盡心思的趕你走?”
“難道不是?”
聞青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以為假模假式的離家出走就能讓如意姐趕走我,結(jié)果沒想到如意姐跟我一起走了吧?”
“而且我可沒騙你,這話是如意姐親口跟我說的?!?br>
聞青打開語音,姜如意略帶不耐的聲音鉆入耳朵里。
“昨天我回來他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現(xiàn)在又裝病讓我過去看他,耍我玩是吧?
你去告訴他......”
后面的話我都沒仔細聽了,原來我快死了,在她眼里是在裝病博同情。
我閉了閉眼,壓下心里的酸澀。
“你要是識趣就早點跟如意姐離婚,你不傻,也明白在如意姐心里我就是比你重要?!?br>
“既然你那么重要,想必你說什么她都會聽的吧,那你讓她盡快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br>
病房門被人砰的一下用力推開,震的我一陣頭痛,姜如意冰冷的臉也出現(xiàn)在我眼前。
聞青臉一白,怯怯道,“如意姐,我勸謹哥跟你說兩句軟話,他非要跟你離婚?!?br>
“霍謹,離婚你就別想了,沒病就跟我回老宅,別在這裝了,爸媽還等著你?!?br>
如果姜如意認真點,她就會發(fā)現(xiàn)因為輸液我的手浮腫的很厲害,可惜她并不在意,見我不動,她沒耐心的過來拉我。
我推開她的手自己往外走。
離婚的事總要告知岳父岳母一聲。
“如意姐…”
聞青想挽留,姜如意不耐煩的回頭掃了他一眼,聞青就不在吭聲了。
他不是受委屈的人,很快將幾張照片發(fā)了過來,是昨晚他跟姜如意在一起的照片。
[如意姐為你熬過姜湯嗎?
看到了嗎?
她為了姜湯,我在她心里更加重要。
]
姜如意當(dāng)然沒有為我熬過,她不會做飯,唯一一次是剛結(jié)婚,我喝了太多酒,她想要為我熬粥,結(jié)果被燙傷,還紅著眼跟我說沒事。
從那以后,我再沒讓她進過廚房。
當(dāng)時她是真心喜歡我。
現(xiàn)在也是真心喜歡聞青。
[那你讓她跟我離婚。
]
我回了這一句,身后聞青死死瞪著我,恨不得沖過來一口將我咬的血肉模糊。
他再愛姜如意又如何?
姜如意心里已經(jīng)裝了另外一個人,他最終的結(jié)局不會比我好半分。
姜家老宅,我和姜如意到的時候飯菜已經(jīng)做好,姜母笑著開門,看見我卻是一愣。
“小謹怎么瘦了那么多?”
姜如意扭頭看我,皺眉,“媽,你看錯了吧,霍謹一直都是這樣沒變好吧?!?br>
姜母還要說什么,姜如意已經(jīng)放松的走進去,看著餐桌上的飯菜高興不已。
“還是媽對我好,做的都是我愛吃的?!?br>
姜母擔(dān)憂的看我一眼,我笑笑示意自己沒事,她才轉(zhuǎn)頭回復(fù)姜如意。
“明明大部分都是小謹愛吃的好不好?”
“那您可真偏心?!?br>
其實姜母說的也對,菜是姜如意愛吃的,她喜歡,所以我才跟著喜歡。
我沉默的坐下來,姜母不斷給我夾菜,讓我多吃點,說我太瘦了,直到吃完飯,姜父姜母忽然問我們什么時候要孩子。
我下意識就要說身體不好再等等,話到嘴邊突然哽住,如石頭般,吐不出又咽不下。
剛結(jié)婚第二年我就想要個孩子,可是姜如意一直以她事業(yè)正在上升期拒絕了我,姜母知道后大發(fā)雷霆,我就把責(zé)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我說我身體不好,需要養(yǎng)養(yǎng),一說就是四年,現(xiàn)在也終于明白她為什么不要孩子了。
“爸,媽?!?br>
我鄭重其事,話還沒說完,垂在身側(cè)的手忽然被姜如意死死抓住。
她笑道,“我們已經(jīng)在要了,您二老就別操心了,孩子這事講究順其自然?!?br>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說,姜如意直接站起身說要回家,拉著我極快的往門口走。
“我們不會有孩子?!?br>
我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姜如意猛地回頭看我,目光陰沉,頂著父母的目光,她強笑著解釋。
“現(xiàn)在沒有,以后會有的。”
“以后也不會有?!?br>
我一點點掰開她的手,將話攤開來,“爸,媽,我想跟如意離婚,你們幫我勸勸她吧?!?br>
姜母難以置信,“你們感情那么好,從來不吵架的,怎么說要離婚就要離婚?。俊?br>
跟姜如意在一起五年,我想給她留幾分面子,但姜如意不是這樣想的。
她冷笑著,破罐子破摔一般。
“還能為什么?
他的老情人回來了,人家孤兒寡母的,他覺得人家可憐,想要去照顧人家!”
我從抽屜里拿出備好的離婚協(xié)議和打火機,“你簽了,不然我就燒了它?!?br>
姜如意紅透了眼,怒吼,“我們的事跟念川有什么關(guān)系?
那是他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你是不是要把一切都毀了才甘心?。俊?br>
沒等我開口,她死死的瞪著我。
“從周安冉回來,你就一直在鬧,為了離婚和她在一起,你連去世的人都不放過!
霍謹,你怎么變得那么惡毒?”
五年,我捫心自問從未做錯過什么,全心全意的照顧她,結(jié)果卻換來一句我惡毒。
算了,就這樣吧。
如果能離婚,我是什么都無所謂了,反正我要死了,我不想死了還被她困住。
“你簽字,我把照片給你。”
姜如意眸光越發(fā)冷,“好,我簽,霍謹,你別后悔,我這個人從不吃回頭草?!?br>
“巧了,我也不吃?!?br>
我道。
姜如意每一個字都寫的極為用力,簽完之后冷冷的看著我,“照片拿過來!”
我遞過去的那一刻,姜如意猛的抽走,將協(xié)議撕的一干二凈,全部砸在我臉上。
“想讓我們成全你們?
妄想!”
姜如意又走了,這次她將書房里屬于傅念川的東西一個不剩的全部帶走了。
看著地上的碎屑,我試圖將他們拼湊到一起,可惜太碎了,我氣的頭疼欲裂。
姜如意一直不愿意離婚,我只好找律師,讓他去跟姜如意溝通,如果她依舊堅持,那我就只能訴訟離婚。
可惜訴訟離婚的時間實在太久了,我怕婚沒離掉我就已經(jīng)死掉了。
只能盼著姜如意能聽勸。
這天夜里,我發(fā)了高燒,突然夢見我和姜如意上大學(xué)的時候,她經(jīng)常穿著校服短裙,抱著半塊西瓜興沖沖的跟在我身后跑。
“阿謹,你嘗嘗吧,這是新品種,老板說可甜了,而且一顆籽都沒有?!?br>
我笑她傻,打了農(nóng)藥的西瓜才沒籽,她就氣鼓鼓的走了,再回來又買了一兜芒果偷偷塞給我,說什么貴妃芒,特別好吃。
我嘗了一個,這次她沒被騙,不過從那天開始,我的抽屜里再沒缺過吃的。
校慶那天,她買了一件白裙子。
少女的臉也早就羞紅,她從沒穿過這種裙子,很好看,我也看呆了。
“阿謹,你怎么那么燙?”
朦朧間,我看到一抹白色的裙擺在我眼前晃過,我下意識的抓住,揚起笑容。
“意意,你穿這個真好看?!?br>
一道微涼的身影撲進我懷里,鼻腔是熟悉的香水味和酒味,姜如意趴在我胸口。
“阿謹,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我們還想以前那樣過日子好不好?”
一句以前讓我瞬間清醒,我看到了她醉醺醺的眼睛,想起的只有尖銳和冷漠。
十八歲的姜如意早就不見了。
我推開她,聲音沙啞,“回不去了,姜如意,我們早就回不去,你別在抓著我了。”
“不行?!?br>
她帶著哭腔聲呢喃,“我不抓著你就走了,我到底哪點比不過周安冉?”
跟一個醉鬼沒什么好說的,我推開她去了客房,找了一粒退燒藥吃完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姜如意竟然罕見的進了廚房,她端了一碗姜湯過來。
“第一次熬這個東西,不過我已經(jīng)嘗過了,味道正好,你感冒了就多喝點吧。”
第一次?
那給聞青熬的算什么?
我沒接,更不想聽她滿口謊話。
“姜如意,離婚行嗎?
你抓著我根本沒有任何好處,我長的也不像傅念川,你不是喜歡聞青嗎?
他也很愛你,你何不跟我離婚嫁.....”
話未說完,姜如意將姜湯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沒有憤怒,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好啊,離,但我有條件?!?br>
我生出一絲希冀,“什么條件?”
“孩子,你給我一個孩子,我立刻就跟你離婚,你想跟誰在一起我都不管?!?br>
聽到這話,我的表情再也繃不住,我狠狠的將姜湯揮落在地,渾身顫抖。
“我不會跟你生孩子的,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寵物,你有沒有考慮清楚?
你真的能給他愛嗎?
我不信,我不相信!”
我不是她愛的人,所以她對我冷淡。
那孩子不是跟她愛的人生的,她又怎么可能會真正的心疼他,關(guān)心他,愛護他呢?
“我只有這一個要求,我給你時間考慮,最快就一年,一年就能擺脫我,不劃算嗎?”
姜如意冷漠一笑,“反正周安冉剛離婚沒多久,她如果真喜歡你,一定會等著你。”
“滾!”
我沖她怒吼。
姜如意冷著臉離開,我頭疼的跪在沙發(fā)邊,許久,桌子上的手機又響起,是聞青打來的。
我掛斷,他發(fā)來信息。
[如意姐來我這里了,她說要跟你離婚了,算你識相,我們結(jié)婚一定會給你發(fā)請柬的。
]
我沒回,怔愣的看著吊燈。
心里想幸好這幾年我沒有強行跟姜如意要一個孩子,不然孩子太遭罪了。
接下來的幾天姜如意都沒回來,我的記性又變差了,差到做飯的時候都忘記關(guān)火。
廚房著火燒到了鄰居家,他打了消防,知道我生病,勸我去醫(yī)院,說我這樣太可怕了。
我想了想,還是去了醫(yī)院。
“喲,稀客啊?!?br>
秦臻冷哼。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忘的太多了,都影響到別人了,你還是給我開點藥掛點水吧?!?br>
“不住院?”
“不了,我不想一直待在醫(yī)院里,你放心吧,我會每天按時過來的。”
秦臻道,“行啊,就信你這一次?!?br>
她開了藥給我,在病房等掛水的時候,我翻看手機,我把需要做的事都記在了手機里。
看到一條聯(lián)系律師的留言,我有些茫然,半響才想起來,對,為了跟姜如意離婚,我找了律師。
我給他打了電話,心想應(yīng)該有結(jié)果了。
“姜女士說她把離婚的條件已經(jīng)告訴你了,只要你答應(yīng),她就同意跟你離婚。”
“我不可能會答應(yīng)的?!?br>
“那這邊是要起訴還是....”
“起訴吧?!?br>
跟律師打完電話我又收到了媽媽發(fā)來的短信,說讓我盡快來一趟療養(yǎng)院。
媽媽從不主動給我發(fā)信息的。
我著急的沖出病房,完全沒注意到秦臻氣急敗壞的在后面喊我。
“霍謹,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暗戀?;ǖ牡谌?,我灑脫的放棄了,跟一直追在我身后的姜如意結(jié)了婚。
五年婚姻,我為她掏心掏肺,她卻開始夜不歸宿,直到我在她的電腦里發(fā)現(xiàn)一段視頻。
“我根本不愛霍謹,追他不過是為了證明?;ㄔ倨烈矒尣贿^我,嫁他更是因為我愛的人已經(jīng)死了,嫁給誰都一樣?!?br>原來她早就心有所屬,后來她愛的人回來了,我主動提出離婚,姜如意卻不愿意了。
再后來我漸漸忘了她,姜如意哭著跟我說我是她的丈夫,曾經(jīng)最愛她的那個人。
我搖頭,“我記得我愛的那個人不是你?!?br>.........
凌晨三點,我蜷在沙發(fā)上已經(jīng)等了五個小時,手里的確診報告也被揉皺的不成樣子。
醫(yī)生說我得了腦癌,還有三個月可活。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從未在我面前出現(xiàn)過的溫柔嗓音一點點傳進耳朵里。
“乖一點,我就回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你先睡,我跟他講清楚就回去陪你?!?br>我知道她在給誰打電話,聞青,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她的助理,宴會上被她一眼看中。
因為他長了一張和那人相似的臉。
“你又想干什么?一天打了二十個電話,不嫌煩?”姜如意不耐煩的看著我。
“我病了?!?br>“感冒了?發(fā)燒?還是頭疼?用這樣的手段叫我回來,你不膩我都膩了?!苯缫饫湫σ宦曈滞庾?,“沒事別給我打電話?!?br>姜如意向來對我沒什么耐心,可是剛結(jié)婚的第一年不是這樣的。
她會敏銳的察覺我的情緒,只要我有一點點不高興就會想盡辦法哄我,哪怕我只是受了一點小傷她都會自責(zé)的淚流滿面。
后來她就變了,慢慢的開始不回家,對我也不再關(guān)心,甚至連跟我講話都變得不耐煩。
我一直以為是她工作壓力大。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真正原因。
“我看了你的電腦?!蔽疑ひ羝D澀。
如果不是我今天忘記帶電腦借她的用了一下,我恐怕一輩子的都要蒙在鼓里。
她腳步停住,臉色難看的轉(zhuǎn)頭看我,似被戳中了什么道不明的心思,罕見沉默。
“為什么是我?”
姜如意的話如魔咒一般猶在耳際。
“我根本不愛霍謹,追他不過是為了證明?;ㄔ倨烈矒尣贿^我,嫁他更是因為我愛的人已經(jīng)死了,嫁給誰都一樣?!?br>我垂在身側(cè)的手顫抖不止,頭疼欲裂,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和痛苦。
“所以為什么是我呢?不愛我又為什么要嫁給我?五年,整整五年,你冷落我,無視我,我內(nèi)耗了五年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夠好,現(xiàn)在我明白了。”
我笑著笑著眼淚落下來。
“是人不對,是你不愛我,所以我做再多都沒用,可是姜如意,我是一個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也會痛?。 ?br>一個個等她回來難眠的日夜,一個個看著她和旁人曖昧卻要騙我逢場作戲的畫面。
如今都成了最尖銳的刀,將我們這五年的幸福和平擊碎的絲毫不剩。
姜如意沉默了許久,走過來拿紙巾給我擦眼淚,語氣罕見溫和。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他早就死了,你又何必非要跟個死人計較?我們過我們的生活,就這樣平平淡淡的不好嗎?”
“你真的能忘得了他嗎?”
“能。”
她斬釘截鐵的話讓我覺得更諷刺。
“貓是他喜歡你才養(yǎng)的,后院的百合也是他喜歡的花,你身上的香水更是他喜歡的味道,連聞青,都是因為長得像他你才留在身邊,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能忘得了他?”
我不喜歡貓,豆包也不喜歡我,但因為她喜歡,所以我才精心的照顧著豆包。
百合的也是,為了種活它,我頂著烈日細心的澆水施肥它才長的這樣漂亮。
為了迎合她的喜好,我的香水跟她都是一樣的,結(jié)果這些都是另一個男人喜歡的。
我甚至覺得自己可笑,做了那么多,最后都是為了幫她懷念另外一個男人。
姜如意臉上很快掠過一絲難堪,耐心也所剩無幾,“你鬧夠了沒有?我說會忘了他就一定會忘了他,你非要跟我這么無理取…”
“離婚吧。”
如果誰都可以的話,那也不必是我。
既然她心里沒我,這段婚姻也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我也快死了,臨死前,我不想再跟她這樣痛苦的折磨下去了。
她想做什么都隨便吧。
我不想再愛她了。
姜如意的話截止,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跟她提出離婚。
但很快她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我說你怎么突然間催著我回來,原來就是想離婚啊,可真有意思,那個人一回國你就離婚,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她,一刻都不能等?”
我驚愕的看著她,知道她指的是誰,只是不明白我跟她之間和那個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雖然我曾經(jīng)喜歡過那個人,但我們早在五年前就沒有聯(lián)系了。
“我不可能跟你離婚,你也別想跟她在一起,霍謹,你記好了,你是我的丈夫!”
姜如意憤怒的扔下這句話奪門而出,我支持不住的跌坐在地上,頭痛欲裂。
昏迷前我都始終想不通。
她既然不愛我為什么不愿意離婚?甚至還能理直氣壯的說讓我記清楚自己的身份。
可她跟聞青歡笑的時候,有想過她是我的妻子嗎?有想過我苦苦的在等她回家嗎?
......
我醒來的時候身邊站了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是我的主治醫(yī)師秦臻。
“你的病很危險,過度憂思也會加快癌細胞的擴散,如果今天不是你的鄰居送你過來,你很可能就醒不過來了,我建議你住院治療,我已經(jīng)給你老婆打了電話。”
“謝謝。”
我閉上眼止不住的想,如果姜如意知道我得了腦癌,會不會念及我們夫妻一場,在我最后的時光里跟我離婚放我離開。
等了很久姜如意才過來,推開病房門,我卻先看到了聞青充滿活力和不悅的臉。
“謹哥也真是的,生了點小病就火急火燎的打電話讓如意姐過來,如意姐正出差呢,你知道臨時變卦會損失多少錢嗎?”
我看向姜如意面無表情的臉,內(nèi)心諷刺一笑,她明顯是贊同了聞青的話。
在他們看來,快死了是小事。
也對。
不愛你的人又怎會在意你的死活?
“以后這種小事不用給我打電話,你是個成年人,又是個男人,連照顧自己都不會?”
姜如意的語氣冷淡,“我很忙,你醒了我就回去了,這兩天我都要出差?!?br>進來不到一分鐘,兩人又離開,隔著玻璃門,我看到聞青為她整理頭發(fā),她沖他笑。
而我身為她的丈夫,得到的卻是冷臉。
半句關(guān)心都沒有,真是可笑。
姜父當(dāng)即摔了筷子,他本就不喜歡我,如今更是有了說教發(fā)火的理由。
“當(dāng)初你們結(jié)婚我就不同意,他長的就一副花心的樣子,現(xiàn)在好了吧,戴綠帽子了你心里舒服了?要離可以,霍謹凈身出戶?!?br>我攥著拳看著姜如意,怒火燒在心口,她也盯著我,完全沒覺得自己錯在何處。
“我們離婚跟任何人都沒關(guān)系,姜如意,你也不必這樣羞辱我,你不同意也沒關(guān)系,我會找人起訴你,你…”
我的話還沒說完,姜父一拳砸在我臉上,那一瞬間我頭暈耳鳴,控制不住的摔倒在地。
“你都出軌了還嫌不夠丟人?”
姜如意慌張的想要拉我,我推開她的手,咽下喉頭的腥甜,面無表情。
“滿意了嗎?”我問她。
姜如意嘴唇顫抖,“我不知道爸會打你。”
她永遠不會承認她做錯,我心中嗤笑,站起身看著姜父姜母,語氣平淡。
“我沒有出軌,你們該問問你們的好女兒瞞我那么多年心里留了誰,婚我一定要離,我什么都不要我也要離這個婚?!?br>我說的堅決,姜如意怔愣的看著我,眼眶發(fā)紅,我卻沒看她,決絕的離開。
回去的路上下了大雨,我頭暈的厲害,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司機問我去哪,腦袋忽然像生了銹一樣,想不起來家的地址。
“你到底去哪?”司機不耐。
我想不起來,將手機全翻遍都沒找到家的地址,我茫然失措。
“我不知道…”
司機大罵,“你有病???不坐就滾下去行不行?我還要拉別的客人呢!”
我只好下車,站在雨里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我面前。
“你瘋了?身體不好還淋雨!”
秦臻舉著傘沖下來,將我強硬的按進車里,一張臉難看的不行。
“霍謹,你有沒有把自己當(dāng)回事?你放棄了自己,有想過你家人的感受嗎?”
“沒有家人了?!?br>秦臻一噎,瞪我,“你老婆呢?”
“我們準備離婚了。”
她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試圖勸說我,我沒給她這個機會。
“我不是故意淋雨,我只是忘了家里的地址,最近我的記憶好像越來越差了?!?br>秦臻了然,嘆息道,“這是正常的,你不治療干預(yù),越往后越會忘記很多東西,霍謹,你還年輕,這個病并不是百分百不能治愈?!?br>“百分之八十和百分之百有區(qū)別嗎?”我樂觀的笑笑,“這樣很好啊,我死了把所有痛苦都忘了,輕輕松松的來,輕輕松松的走?!?br>秦臻又將我?guī)У搅酸t(yī)院里,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我甚至起了厭惡的情緒。
她讓護士給我扎針,我的手腫的厲害,我忍不住想,難道我要從現(xiàn)在扎針扎到死嗎?
“你好好睡一覺,我建議你還是盡快辦住院,積極治療,別再到處亂跑了?!?br>我只好應(yīng)下,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又被手機鈴聲吵醒,是姜如意打來的。
一接通就聽到她的怒吼聲。
“霍謹,你為什么沒回家?你去哪了?去找周安冉了是不是?我們還沒離婚呢!”
我疲累道,“我在醫(yī)院?!?br>“又騙我是吧?剛才還吵著鬧著要跟我離婚,現(xiàn)在就進醫(yī)院了?誰會信你的話?我給你二十分鐘,不回來你后果自負!”
電話掛斷,我沒有理會,掛完水,趁著護士不注意我又想走了,但這次被秦臻抓到了。
“你又想往哪走?明天一早還有一項檢查,老老實實的在病房里待著。”
“我想回家?!?br>“你都不記得家里的地址了還回什么家?”秦臻不客氣道,“回病房去!”
我不想回,她就拽著我往病房里走,這個時候,姜如意的冷笑突兀的插了進來。
“看樣子我過來打擾了你們?!?br>秦臻皺眉,“你是他老婆?”
“我是他老婆,但他這不是更想讓你陪嗎?我說他最近怎么總往醫(yī)院跑呢,原來一個周安冉還不夠,還想......”
“你別說話那么難聽!”我怒道。
“你敢做還不敢讓我說?”
我氣的站不住,秦臻看不下去,“你誤會了,我只是他的主治醫(yī)生,你知道他…”
“我當(dāng)然知道。”姜如意冷聲打斷,“不過這是我們自家的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你知道還這么對他?怪不得他要跟你離婚?!鼻卣椴桓蚁嘈胚@是一個妻子說出的話。
“關(guān)你屁事?”
姜如意抬手就要扇秦臻,手揮到半空被我攥住,我狠狠的甩開她。
“姜如意,你鬧夠了沒有?”
姜如意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你為了她這樣對我?霍謹,你從不跟我大聲說話的!”
我支開秦臻,滿眼疲憊的看著她,“姜如意,你到底還要往我頭上扣多少帽子?”
“我往你頭上扣帽子?”她氣不打一出來,“明明是你做錯了,是你不承認!”
“我沒做過為什么要承認?”
我面無表情,“姜如意,我有像你懷念傅念川那樣懷念周安冉或者秦臻嗎?”
傅念川三個字一出,姜如意的笑就僵在臉上,眸子也迅速的黯淡下去。
她越沉默,我越為過去的五年不值。
“他已經(jīng)死了,霍謹,你為什么非抓著他不放?”姜如意聲音嘶啞。
“不是我抓著他不放,是你抓著我不放,你既然喜歡他,愛他,就不該瞞著我跟我結(jié)婚,瞞了我整整五年,人能有多少個五年?”
我控制不住的聲嘶力竭,她無動于衷,我也早就對她不抱希望。
“離婚吧,行嗎?我們好聚好散?!?br>“不行?!?br>姜如意抓著我的手腕用力的將我往外扯,“這五年都是這么過來的,你不能說離就離,我也不允許,霍謹,我不允許!”
她將我?guī)Щ亓思?,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我的記憶重新涌出來。
哦,這里是我跟姜如意的婚房,只不過她在我們的婚房里放不少傅念川的東西。
趁著姜如意洗澡,我徑直去了書房,姜如意出來時,我把手里的東西舉到了面前。
“霍謹,你想干什么?”
她慌張無措,死死盯著我手里的照片,那是她和傅念川唯一的一張合影。
“你堅持一下,流鼻血沒多大事的,別害怕,頂多就是上火了,聞青出了車禍,他的事情比較急,我們先去處理他的事。”
我不知道該說她蠢,還是說她對聞青動了真心一時著急沒有料到,聞青如果真的有事,不該先一步打急救電話嗎?
她說完就啟動了車子,顯然我的意見也并不重要,我捂著額頭,昏沉的無力反駁她。
到了地方,周圍的人已經(jīng)報了警,聞青嘴里說的流了好多血,其實就是腿上被劃了一個口子,還沒我流的鼻血多。
但姜如意還是著急的沖了下去。
我看著她扶著他一臉緊張。
聞青撒嬌似的摟著她的胳膊喊疼,還抽空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他有小心機,姜如意也吃這一套。
我沒在車上等她,打開車門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我要去哪。
我怔了怔,吐出療養(yǎng)院的地址。
我還沒去看媽媽。
到地方卻被護工告知我今天已經(jīng)來過了,奇怪,為什么我腦子里沒有來過的記憶?
“霍先生,您還好嗎?”護工問我。
我揉了揉脹痛的腦袋,沖她擺手,又重新上了出租車,報了家里的地址。
推開門,卻意外的看到了姜如意。
“你去哪了?誰讓你走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她語氣很不好。
“你不是在陪聞青?”
我面無表情的去了臥室,姜如意跟過來,“你沉著臉做什么?聞青傷的那么重,他又是我的員工,我陪他去醫(yī)院不是很正常?”
“我沒攔你?!?br>我拿著衣服進了浴室,等我出來,姜如意將一個盒子遞到了我面前。
“打開看看?!彼荒樞σ?。
我打開,里面是一條領(lǐng)帶,上面還鑲了一顆藍寶石,是我最喜歡的款式,可我心里沒有任何驚喜,如果是以前,我一定高興瘋了。
這五年姜如意也會在節(jié)日里送我禮物,只是都是她隨手買的,這是唯一合我心意的。
“今天看到的時候就感覺非常適合你,所以拍下來了,明天回老宅你就帶這條吧?!?br>“嗯?!?br>我隨手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姜如意心情好起來,墊著腳要親我,我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是側(cè)過臉躲開了。
“你什么意思?”
她變了臉色,將我推到在床上。
動作粗魯?shù)陌情_我的浴袍吻我,在我反抗之下,她的怒氣達到了頂峰。
“不讓我碰你?你想讓誰碰你?周安冉?她回來了你就不讓我碰了,你想給她守身是吧?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能直接搞死她?”
我覺得屈辱,猛地推開她。
“我們的事跟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姜如意,你心里明白我為什么要離婚!”
姜如意冷冷看著我,“你就是想跟周安冉在一起,她回國發(fā)展需要資金,能不找你這個老情人幫忙?看她這么可憐,還帶著一個孩子,孤兒寡母的,你早就心軟的不行了吧?”
“姜如意,我再說一遍,我沒有這個心思,你自己心里不干凈別扯上我!”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帶著怨氣的叫她的全名,我看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痛,忍不住冷笑,她痛什么?該痛的是我才對。
“離婚吧,我沒時間跟你糾纏了?!?br>“沒時間?你又不是要死了,我不會同意離婚的,你有什么不滿都可…”
姜如意的話還沒說完,門鈴?fù)蝗槐话错懀帐昂们榫w過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淋濕的聞青。
“如意姐,外面下了暴雨,我沒帶傘,也回不了家,能不能在你這里將就…”
“滾出去!”
我扶著桌子冷冷的看著他。
聞青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低聲下氣道,“那我不打算你們了,我就在門口站一會,等雨停了我就走,我…”
他身子一晃,姜如意急忙扶住他,驚愕的說,“你在發(fā)高燒,怎么不在醫(yī)院待著?”
“住院費那么貴,我想給你省點錢?!?br>“你傻啊,那點錢算什么?”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我心里宛若被剜了一個大洞,冷風(fēng)陣陣。
頭又開始不受控制的疼起來。
“阿謹,他發(fā)燒了,我們家的藥箱在哪?他應(yīng)該是身上的傷口感染了。”
姜如意扶著聞青坐下,下意識的問我,她從不關(guān)心家里的擺設(shè),自然不知道東西在哪。
說到底就是不關(guān)心家里,也不關(guān)心我。
我沉默著把藥箱從柜子里拿出來,轉(zhuǎn)身去了樓上,身后聞青小聲問姜如意。
“如意姐,謹哥是不是生氣了?”
“沒事,我?guī)湍闵贤晁幵偃タ此!?br>豆包跟著我進了臥室,它從不粘我,基本上我在的時候它都傲嬌的離我遠遠的。
但這一次,它反常的蹭著我的腿。
我沒理它,平靜的開始收拾行李,如果我沒猜錯,姜如意肯定會讓聞青住下來。
這套別墅是我們的婚房,我實在無法忍受她堂而皇之的帶著人住進來。
放進行李的衣服被豆包一件件叼出來,它似乎不愿意讓我離開,一直沖著我叫。
“我不會帶你走的,她能陪你更久,你去找她吧?!蔽掖蜷_門想將它扔出去,卻看到姜如意扶著聞青往客房走。
姜如意臉色有些僵,“外面下這么大的雨,他一個人回去也不安全,所以我…”
“隨你?!?br>我表情淡淡的扔了貓,重新關(guān)上門。
沒多會我提著行李箱出去,姜如意剛從客房出來,沖上來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你想去哪?這都半夜了?!?br>我沒看她的表情,一點點掰開她,說道,“我說的離婚是認真的,希望你能早點簽字,我們在一起五年,這五年我自認為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我們好聚好散?!?br>“你到底在鬧什么?”姜如意拽過我的行李箱將它扔到一邊,怒不可遏。
“你在氣我留下聞青?他被車撞了,本就一身傷,又淋了雨,你難道讓我趕他走嗎?霍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冷血了?”
我搖搖頭,“我沒有生氣,你愿意留下誰就留下誰吧,我管不著了?!?br>我也不在乎了。
我答應(yīng)她留下聞青,她臉上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死死盯著我,聲音沙啞。
“那你為什么非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