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燼背著手,走進(jìn)來,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殿下睡得還舒服嗎?”
他淡淡詢問,語氣平靜,完全聽不出情緒波動。
“謝督公關(guān)心,本宮睡得很好?!?br>
李時依垂眸,低聲道。
她有些詫異,容燼怎么會在她屋里,而他又是何時來的?
來了多久?
突然,一股溫?zé)岬臍庀涿娑鴣?,李時依嚇得向前退去,慌亂中踩到自己的裙擺,身子向后仰去。
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腰間猛地被人扶住,容燼將她拉起,微涼的手掌貼上她纖細(xì)的腰肢。
“殿下小心些。”
說罷,松開手。
“督公到訪,可是陸廷昀出什么事?”
這是李時依唯一能想到的原因。
容燼盯著她片刻,緩緩開口道:“本座是來提醒殿下,陸侯最多被關(guān)押半個月。
無論你殿下想做什么,抓緊時間?!?br>
“多謝督公。”
李時依輕笑,眼底卻毫無笑意。
“無論你想做什么,記得小心肚里的孩子?!?br>
容燼看著她這樣,叮囑一句,轉(zhuǎn)身離開。
李時依有些疑惑,為何他對自己腹中的孩子這么看重。
“咚......”
敲門聲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進(jìn)來。”
谷雨推門進(jìn)來,點(diǎn)燃屋內(nèi)火燭。
“公主,老夫人派丫鬟過來,叫公主過去用晚膳?!?br>
李時依眉頭一皺,“只叫本宮嗎?”
“奴婢聽說,好像還有大夫人和大少爺?!?br>
谷雨回答道。
“呵,去看看,她們又要做什么?!?br>
李時依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殿下慢著?!?br>
谷雨突然阻止她,拿起旁邊的斗篷給她披上,勸道,“天冷,殿下還是帶上暖爐再出去吧!”
李時依由著谷雨替她系好斗篷帶,接過暖爐放入手中向外走去。
“殿下小心腳下臺階?!?br>
谷雨扶著她往前院方向走去。
正廳中。
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美食,陸老夫人和辛月茹,陸言禮都已落座。
見到她來,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谷雨正要發(fā)作被李時依按住。
“母親,今天怎么突然一起用膳?”
李時依坐在她旁邊,笑盈盈問道。
陸老夫人拉過她的手,一臉慈愛道:“你這肚子里可是我們陸家的嫡孫,自然要好好照顧著才行。”
“母親嚴(yán)重了?!?br>
李時依嘴角勾起,端起湯碗喝了口。
她并不害怕這些東西被動手腳,辛月茹就算再愚蠢,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
陸老夫人又道:“不如,明日再請?zhí)t(yī)過來給你把把脈,順便也給禮哥兒再診斷一下?!?br>
聽到這話,李時依忍住翻涌的惡心感,嘴角扯了扯。
“母親,禮哥兒的身體不是挺好,還需要再查什么?
難道他有什么不治癥?”
這話一出,桌上的幾人臉色都不悅起來。
“哪有的事?!?br>
陸老夫人立即否認(rèn)。
“那為什么還要讓太醫(yī)給他診脈?”
聞言,辛月茹立即反駁道:“母親這次讓太醫(yī)診脈,純粹是擔(dān)憂公主和禮哥兒。”
“是啊二嬸,聽聞太醫(yī)前幾日查出來你被下毒,不如再請?zhí)t(yī)復(fù)查一下?!?br>
李時依挑眉,這對母子還真是一唱一和,可惜自己不會讓她們?nèi)缭浮?br>
“既然如此,那便請御醫(yī)來吧?!?br>
聽到她這么說,陸老夫人露出欣慰的表情。
“時依,母親果然沒有白疼你?!?br>
“不過,御醫(yī)診斷后,怕是會告知父皇。
到時本宮被下毒的事就瞞不住了,母親和大嫂可否查到兇手?”
“若是沒查到,父皇怕遷怒于陸家,夫君本來只是關(guān)押半個月,這樣一來,恐怕......”
李時依故意停頓下來,后面的話她不說,陸老夫人也明白。
謀害公主的罪名,可不是陸家能夠承受得起。
想到被關(guān)押的兒子,陸老夫人臉色冷落下來,惱火地看向李時依。
“還不是你,一點(diǎn)小事也要鬧到皇上面前?!?br>
辛月茹趁機(jī)說道:“是啊弟妹,不過是一點(diǎn)小事,你非要揪著不放,還把侯爺抓起來。
是不是有點(diǎn)小題大做了?”
“你明日去和皇上解釋一下,早點(diǎn)把廷昀放出來?!?br>
陸老夫人語氣強(qiáng)硬道。
聞言,李時依忍不住諷刺笑了。
“怕是不行?!?br>
“弟妹莫不是不愿救出侯爺?”
“大嫂怎知道本宮不愿意?”
李時依冷冰冰瞥她一眼。
辛月茹訕笑兩聲。
李時依抬眸望向陸老夫人,“不是本宮不幫忙,而父皇的決定無人能改變?!?br>
聽她這么說,陸老夫人更加憤怒。
“那你準(zhǔn)備如何救廷昀?”
“為何要救?”
李時依真懷疑陸家的人耳朵是不是有問題,她都說只是被關(guān)押半個月,也就是說陸廷昀不會有事。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救人?
陸言禮有些按捺不住道:“二嬸莫不是希望二叔一直在大牢中,這樣便可以掌控陸家嗎?”
李時依凌冽的神色看向陸言禮,前世他就是這個眼神將自己活活勒死,
當(dāng)真該死至極!
陸言禮被她看得有些發(fā)毛,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這女人眼睛怎么這么嚇人!
陸老夫人狠瞪他一眼,低聲斥責(zé)道:“休得胡言亂語!”
陸言禮委屈癟癟嘴,沒敢吱聲。
“廷昀是你夫君,他好你才能好,這個道理你要明白?!?br>
陸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兒媳謹(jǐn)記?!?br>
“那廷昀?”
“夫君不過是被關(guān)半個月不會有事,希望在此之前。
母親和大嫂能快些找出要謀害本宮孩子的兇手。”
“否則,事情就不是這么簡單了。
晚膳就這樣不歡而散,回去的路上,谷雨低聲道:“若不是公主,陸家豈有今天的地位?!?br>
“如今這陸家本宮真看不上,不過是個空殼而已?!?br>
李時依嘲諷說道。
她不僅要脫離陸家,還要把陸家的丑事都暴露出來。
讓陸家身敗名裂,讓陸廷昀和辛月茹無地自容。
谷雨并不知道她的盤算,還以為公主是為了孩子才留下,輕嘆一聲。
回到玲瓏院,李時依想起容燼說的話,眉頭緊擰。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雖然辛月茹不敢繼續(xù)下毒,但若是讓陸廷昀回到府中,很多事辦起來就不方便了。
李時依腦海中快速轉(zhuǎn)動,想找到一個萬全之策。
片刻后,她猛然站起,吩咐谷雨:“你幫本宮辦件事?!?br>
“是,公主。”
谷雨湊過去,聽完公主的話,眼底閃過驚訝之色,隨即應(yīng)了聲“是”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