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曦只覺得胸口疼得要命,緊憋著氣,呼吸間又吸了幾口水進肺,仿佛要炸裂一般,她用勁蹬著小腿,可身。
子卻一點點往下落。
“咕嚕,咕嚕!”
又喝了倆大口水,小腿處突一崩,整根筋仿佛被抽離,疼得眼淚直打轉(zhuǎn)。
小家伙意識到安佳曦的不對勁,連忙轉(zhuǎn)過頭來想看個究竟,“曦姐姐,曦姐姐,你怎么樣了?
咕嚕,咕嚕......”
說話間被水灌進去,嗆得小臉青紫一片。
安佳曦一急,不顧腿上的疼痛,用力將紀梓珩推向岸邊,心里慌得要命。
“不要說話,堅持住很快就到岸邊了!”
雙手用力一推,虛弱喊道:“快,快抓住岸邊的蘆葦爬上去!”
眼看著自己就要下沉,安佳曦伸手托住小家伙,直至他安全抵達岸上,這才松了一口氣,全身軟得跟棉花似的,慢慢滑向水底。
閉上眼睛,水仿佛跟她融為一體,漸漸的,漸漸的,失去了知覺,她竟覺得如此滿足,沒有任何遺憾。
池塘邊上,紀梓珩濕漉漉的身子,小手抓著蘆葦,臉色鐵青蒼白,大眼睛哭得紅腫,對著池塘大喊:“曦姐姐,曦姐姐,你回來,你回來,嗚嗚......“
撕心裂肺的聲音驚得鳥兒拍打著翅膀,稚嫩的聲線嘶啞又凄厲。
“曦姐姐,你不要拋棄我,嗚嗚......我以后再也不調(diào)皮了,你回來??!”
紀梓珩看著安靜的池塘,面如死灰,胸口一陣陣抽疼,仿佛失去了什么,頓時六神無主,抬起小腿就想往池塘里踏去。
“咔——吸——”
汽車轉(zhuǎn)彎發(fā)出犀利的叫聲,紀宸快速從車窗跳出來,直奔上前,一把抓住紀梓珩把他拉回岸上。
“曦姐姐!
!”
紀梓珩目光呆滯,盯著池塘喊。
紀宸心里咯噔一下,心漏掉半拍,邁出有力的腿,“噗通”一聲,直接跳下池塘。
出水,
只見安佳曦慘白的臉,緊閉著雙眸,毫無聲息。
紀梓珩瘋一樣撲過來:“曦姐姐,曦姐姐,你醒醒!
“小手抖得厲害。
紀宸目露復雜,俯。
下。
身去,快速處理掉她口腔鼻子里的雜物,對著她的小嘴一陣吐氣,不斷按壓著胸。
腔。
有節(jié)奏感的按壓,可身下的女人仿佛沉寂一般,毫無反應(yīng)。
他的心這一下跟著紀梓珩的哭喊慌亂起來,加快手中的力度和人工呼吸的頻率。
寂靜的樹林,“咳......”
輕微的低咳,讓在場的人肅穆,紀宸頓了頓。
“爸爸,快,繼續(xù)??!”
紀梓珩連忙催促道。
紀宸臉色微紅,低咳一聲,繼續(xù)俯身傳氣,按壓。
她閉著眼睛的模樣,安靜又和閑,如熟睡中的仙子,不被世俗紛擾。
“咳咳......”
連續(xù)一陣咳嗽聲,安佳曦睜開朦朧的眼睛,四周模糊一片,想起身,才發(fā)現(xiàn)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她這是死了嗎?
模糊中,看到一個五六的小男孩在對她招手,撕心裂肺的哭喊讓她心一陣陣抽疼。
醒來時,已是天黑,安靜的屋子中,只有偶爾從窗外吹進來的風掀動著白色的窗簾。
“曦姐姐,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小腦袋湊到她面前。
伸手,撫摸,熱乎乎的臉蛋......
她還活著。
“曦姐姐,嗚嗚,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紀梓珩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很是傷心。
如果他聽曦姐姐的話被送回到爸爸身邊,就不會發(fā)生今天的事情。
那安靜的池塘,渾濁的水,以及觸手可及卻又不及的岸邊都是一個恐懼。
曦姐姐為了救他,不管會不會游泳也跳下來舍命救他,如果她死了,他該怎么辦?
那時的場景已經(jīng)在紀梓珩的心理扎根,再也忘不掉,生與死的交替。
“咔嚓”一聲,門開。
紀宸從外面進來,高大的身影,邁著筆直有力的腿,手里抓著幾個食盒,一進來,目光直直落在安佳曦的臉上,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幸好。
“因為掉去池塘,吸入過多的淤泥,為了安全起見,下午的時候醫(yī)生幫你清洗了胃和氣管,現(xiàn)在可能有些難受......”他淡淡的吐了一句,不知道是關(guān)心還是什么。
安佳曦微點頭,喝了一些他帶來的熱羊奶,喉嚨生疼仿佛撕裂一般,連呼吸著都覺得如此難受,緊皺著眉毛成一條蟲子。
紀梓珩連忙過去緊握著她的手,憂心忡忡:“曦姐姐,你很難受嗎?
醫(yī)生,醫(yī)生快來!”
安佳曦想搖頭,可脖子卻疼得厲害。
紀宸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交叉疊著腿,削著蘋果的手頓了頓,目光望向床上的女人,復雜十分。
當年這個女人扔下一紙離婚書不辭而別,現(xiàn)在又回來想靠近他?
如果是這樣,也不至于不顧自己的性命舍生救紀梓珩,這樣的她,他非常不明白。
白大褂醫(yī)生很快前來,在紀梓珩的再三要求給安佳曦來來回回檢查了很多次。
“小少爺,是這樣子,會有點疼的,我們已經(jīng)想辦法了。”
醫(yī)生滿臉無奈。
紀梓珩鼓著臉,十分生氣:“我不管,反正你們要給我想辦法!”
“這......”醫(yī)生非常為難,畢竟他職位的生死權(quán)隨時被人家一句話都拿定的,再說了,這家醫(yī)院都是紀少投資了,有什么好辦法都給用了。
沉默許久的紀宸,揮揮手:“都出去!”
漆黑的眸子閃射著一抹光,這女人,看來給紀宸的影響不淺呢。
紀梓珩苦吧著臉看向自家老子,不情不愿開口:“那個,老爸,我能不能......”
“不能!”
紀梓珩語塞:“我......”
紀宸上前,一把拎過小家伙:“你該回到你自己的病床。
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