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
邢妙回到家,發(fā)泄著把房間里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又啊啊鬼叫了一陣,才勉強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陶錦繡在一旁冷眼看著她作死,待她平靜下來,才把邢妙從地上撈起來。
“你這就沉不住氣了?”
一片狼藉中,陶錦繡找了個地方坐下說道。
邢妙面目猙獰,咬牙切齒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是不知道,今天那小賤人有多氣人,竟然當眾讓我出丑!”
她只要一回想到白天的場景,就恨不得把花若魚給撕碎。
陶錦繡看她這個女兒的樣子,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一個鄉(xiāng)下的野種而已,也值得你動氣?
她那個賤人老娘不是我的對手,她一個小丫頭還能翻出我的手掌心?”
“等她嫁到了蕭家,咱們邢家和蕭家就是親戚了,至于那個野種能不能在蕭祁洛手上活下來都另說。
你何必跟一個將死之人動氣?”
到底還是太年輕,一點事情都坐不住。
邢妙被陶錦繡安撫了下來,想到蕭祁洛那一副尊榮,料定是個變態(tài)無疑了。
再聯(lián)想到花若魚在這樣的人手上討生活,定是不好過的。
思慮了一番,邢妙總算是氣順了。
“媽,你說得對,我不氣了。”
......
花若魚回到邢家時,就感覺到了一陣低氣壓。
陶錦繡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面前杯中的茶已經(jīng)放涼,想必是專門等她的。
“聽說你今天在X商場是出盡了風頭?
連M-Y家的大門都為你敞開了。”
花若魚低眉掩唇笑了:“興許是那家老板可憐我吧,不忍心看我蒙受不白之冤?!?br>
平日里陶錦繡看她這副乖順的樣子會舒坦些,可今天是越看越生氣,跟她媽一樣,都是狐貍精,慣會裝模作樣。
“你少在裝了,你說,你是不是成心讓妙妙出丑的!”
陶錦繡氣得一拍桌子,又重重地咳嗽了兩聲,今天一天她的嗓子是愈發(fā)難受,看來得去找個醫(yī)生看看了。
此時大廳里只有花若魚和陶錦繡兩個人,花若魚兀地抬頭直視著陶錦繡。
“你這個年紀了,有點小毛病也很正常,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啊,我聽說很多絕癥的初始征兆都是從咳嗽開始的呢?!?br>
花若魚笑著說道,聲音軟糯,偏那一雙眼睛看得陶錦繡是直發(fā)毛。
她什么意思?
是在威脅自己嗎?
大廳里空蕩蕩的,陶錦繡突然有些不安,她甚至覺得花若魚是一只安靜的豹子,只等著時機成熟來咬她脖子吸她血。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
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僅持續(xù)了兩秒,就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給打破。
管家畢恭畢敬地把客人迎了進來,來人是蕭祁洛的助理,向三。
“邢夫人晚上好,多有打擾!”
向三彬彬有禮地打了個招呼,然后朝身后打了個手勢,就有人魚貫而出。
“這是?”
陶錦繡不解。
向三好心解釋道:“這是我家少爺送來的聘禮,還請夫人過目,我家少爺知道近日邢老板有事不在家,所以把婚期只是暫定為一個月后,屆時還要兩家一起商量良辰吉日的。”
說著,隨行的人聲勢浩大地把聘禮全堆了上來。
向三像報菜名一樣解說著:“這里是城東的房產(chǎn),X商場的一層鋪面,以及C家收藏級的珠寶......”
不多時,大廳的茶幾已經(jīng)被送來的禮物給擺滿了,厚厚一沓的產(chǎn)證像打撲克一樣。
陶錦繡看得是眼花繚亂,僅僅是訂婚,就擺出了這樣的陣仗,足以見蕭家對這場婚事的重視。
待擺完了聘禮,向三又說道:“我家少爺還說了,邢小姐初來乍到想必還不適應,有勞邢夫人多擔待了?!?br>
交待完事情,向三一群人也不多留,干凈利索的走了。
陶錦繡怎么會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今天蕭祁洛也目睹了那場鬧劇,晚上就派人過來。
這是敲打她呢,生怕花若魚在她邢家受委屈。
陶錦繡閉了眼,擺擺手示意仆人把這些東西都放好。
“你也看到了,那蕭家是何等的氣派,只希望你嫁過去之后,萬萬不可丟臉才好。”
陶錦繡一張口,就有些累了。
說完,她便上樓休息了。
花若魚暗自思量,一個月后的婚期......
對她來說,時間也夠了。
房間內(nèi)。
洛安又再次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xiàn),他手上遞著一些資料。
“老大,資料顯示您母親當年是被一伙小混混持刀搶劫給殺害的,事后那些混混都被判了死刑,但奇怪的是,這幾個人都是孤兒,沒有家人?!?br>
花若魚看著手上的資料,一頁頁翻著,不肯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那幾個作案的人都是街道上的地痞流氓,能做出犯罪的事也不奇怪。
至于孤兒,就更好解釋了。
沒有家人,沒有背景,可以更簡單的把他們的痕跡抹去。
花若魚合上資料問道:“查到藍天孤兒院的信息了嗎?”
洛安低下了頭,羞愧道:“沒有,那家孤兒院后來資不抵債破產(chǎn)了,院長也不知去向。”
“他只要存在過,就不會消失?!?br>
花若魚篤定道。
她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點開一個圖標準備登陸,卻被洛安給攔住。
“老大,您不能隨便暴露自己......”
“我知道!”
花若魚提高了音量打斷他,這是花若魚第一次顯露自己的情緒,“可那是我媽!
我怎么能......”
怎么能瞻前顧后?
怎么能沒勇氣幫她揭開真相?
她還記得那年自己才十歲,本來是在家等著媽媽給自己買蝴蝶結(jié)回來,等來的卻是醫(yī)院傳來的噩耗。
十二年了,多少個雨夜,她午夜夢回夢到的都是媽媽的臉。
花若魚幾個深呼吸后,已經(jīng)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溫柔,她眸光盈盈不知是不是淚水未退,笑道:“沒事的,我自有分寸?!?br>
洛安不敢再攔她。
他知道,這是老大的一個心結(jié)。
花若魚毫不猶豫地登上了自己賬號,靈巧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幾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jīng)鎖定了院長的所在地。
“沒想到,他這些年倒是沒離開過A市?!?br>
花若魚嘴角勾起一抹笑,神態(tài)放松了些。
“老大,那我們什么時候去找他?”
“現(xiàn)在!”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當然是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