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
蘇明妝起身,又接了另一個丫鬟送來的茶,再次一絲不茍地奉給蘇夫人。
蘇夫人也是吃驚地接了茶,讓女兒起身,之后用目光質問王嬤嬤,問其是怎么回事。
王嬤嬤回給其一個恭敬,又不失安撫的笑容。
蘇夫人道,“妝兒,坐吧?!?br>蘇明妝入座,臉上還帶著由內而外的喜氣。
蘇夫人對周嬤嬤使了個眼神,周嬤嬤立刻心領神會地讓無關下人撤下去,廳堂內便只剩下主子和各自的心腹貼身下人。
見沒了旁人,蘇學士面色嚴肅地問道,“你老實告訴為父,國公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蘇明妝端起茶,俏皮地眨了眨眼,“父親您還不了解女兒嗎?就女兒的性格,怎么可能吃虧?女兒在國公府極好呢,他們母子可不敢招惹我?!?br>她一邊努力模仿自己之前驕縱的口吻,一邊喝了口茶。
這茶,是她最喜歡的花茶,母親這里,永遠都準備著她最喜歡的東西。
蘇夫人嘆了口氣,“妝兒,你……你幸福嗎?”
蘇學士瞪了妻子一眼——你問那廢話做什么?她能幸福就怪了!
蘇明妝放下茶盞,認真道,“母親您放心,女兒是從來不肯吃虧的,女兒喜歡裴今宴,就要嫁給他,哪怕他不樂意我也要嫁;等哪天女兒不喜歡他時,就會和他和離,哪怕他不樂意我也要和離。如果女兒這樣恣意還不幸福,那些盲婚啞嫁的女子就幸福了?不說遠的,就說戶部侍郎二女兒于頤然,嫁的不是自己想嫁的人,到現在還不幸福呢。”
王嬤嬤偷偷看了小姐一眼,心中暗道——小姐此舉高明!現在就為一年后的和離,做了鋪墊。
聽了女兒的回答,蘇夫人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還用眼神向蘇學士求助。
蘇學士冷哼一聲,“你慣出來的好女兒。”
蘇明妝也知道自己這回答太任性,但除了這套說辭,她也想不到更適合的了。
蘇夫人猶豫片刻,小聲道,“妝兒啊,這日子……能過,還是盡量過下去。所謂‘喜歡’,只是一時激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你若今天喜歡一個,就成親;明天不喜歡,就和離;后天再喜歡一個,再成親;大后天不喜歡,再和離……也不是個辦法,姑娘家家嫁那么多次人,名聲不好聽,而后你嫁了三五次,以后再想嫁,怕是就嫁不到好夫君了?!?br>蘇學士在旁冷哼,“還真以為她爹權勢滔天,她看上誰就能搞定誰?這次也就欺負裴家子嗣單薄,下次你招惹個有權勢的,搞不好把我們蘇家都搭進去。”
蘇夫人急了,責備道,“大人!妝兒才多大,她懂什么?您別嚇壞了她!”
蘇學士又哼哼了兩句,沒再說話。
蘇明妝聽著爹娘對話,心里暖呼呼的,她很想說——這次和離后,以后再不成親了!
她絕非賭氣,而是看透了男人的丑陋嘴臉,她厭惡世上所有男人!
她只想永遠在爹娘身旁當個被寵壞的女兒,待爹娘百年之后,她也死后,就讓人把她葬在爹娘身邊,永生永世不離開爹娘。
當然,這些話她現在不敢說,否則爹娘肯定更火大。
突然,蘇明妝想起剛剛父親的話,立刻收斂心緒,用嬌蠻的口吻道,“不許父親那般說裴家,裴家定有一日平步青云!”
蘇學士花白的胡子被氣得吹起,“平步青云?你還真敢說!你知道一個家族若想壯大,需要什么基礎嗎?必須要人丁興旺,而且還要頭腦活絡!
那裴家一共才幾個人?幾名子嗣?就算個個都有出息,能有多大影響力、形成多大氣候?況且你瞧裴今宴那臭小子,冥頑不靈!當時為父給他開出那么多條件,他卻不肯,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覺得這樣的裴家,能繁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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