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法子之后,原先堂中愁眉苦臉的氣氛,頓時一松。
二夫人阮氏握著自己女兒顧詩韻的手,渾身發(fā)涼。
她不如大嫂陳氏強(qiáng)勢,也不如弟妹趙氏精明,府中又以老夫人馬首是瞻,所以她在夾在中間,要么被忽略,要么受夾板氣。
久而久之,養(yǎng)成了她隨波逐流的性子,反正她也反抗不了。
她承認(rèn),沈憶舒用嫁妝補(bǔ)貼顧家,她是開心的,因?yàn)樯驊浭嬉灰曂剩康娜兆幽苓^的好些,這一點(diǎn),她是記恩的。
她沒有被養(yǎng)大胃口,也并不覺得沈憶舒的嫁妝就該是顧家的,如今聽母親和其他人要合謀害死沈憶舒,她是做不到的。
轉(zhuǎn)頭一看,二房兩個姑娘的臉上,也隱隱露出擔(dān)憂之色。
不多時,阿如就把蘇落葵請來了,一同前來的還有顧京墨,他一進(jìn)門便問道:“祖母找葵兒何事?”
蘇落葵站在顧京墨身后,目光從餐桌上那幾道菜上掃過,目光頓了頓,隨后趕緊低下了頭,沒叫人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之前聽顧京墨說顧家沒有錢財(cái),全靠沈憶舒的嫁妝,她還以為那只是夸張的說法。
畢竟顧家祖上顯赫,在京城名聲也不錯,怎么也不像是窮苦人家的樣子,可真沒想到,顧家當(dāng)真窮到這份上,一大家子吃飯,桌上竟只有五個菜,還都是素的。
“老夫人?!?br>
蘇落葵收斂好情緒,點(diǎn)頭向老夫人行禮。
她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一臉清高出塵的模樣,仿佛這世上除了顧京墨,沒有人值得她展顏一笑,也正是這份特殊,讓顧京墨對她死心塌地。
很快,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大夫人陳氏向蘇落葵講明了請她過來的意圖。
“你們找我要毒藥,給少夫人吃?”
蘇落葵震驚了。
可仔細(xì)看,震驚之下,卻夾雜著一抹喜色。
“蘇姑娘擅醫(yī)術(shù),對用毒應(yīng)該也有些心得吧?”
陳氏問道。
蘇落葵聞言,立刻揚(yáng)起下巴,淡淡道:“自古醫(yī)毒不分家,我精通醫(yī)術(shù),毒術(shù)自然也擅長,但是大夫人,請恕我不能答應(yīng)你們的請求。
行醫(yī)之人,以懸壺濟(jì)世為己任,你們找我救人可以,但是找我要毒,我只能說很抱歉,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少夫人雖然不懂事,但終究無辜,若是為了娶我而害了她,我這輩子都會良心難安,所以,為了我們彼此都安穩(wěn),我會離開顧家,只求諸位打消這等心思?!?br>
說完這話,蘇落葵轉(zhuǎn)身就走。
她回了葵香院,很快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出來,放在包袱里,儼然是一副馬上要離開的架勢,不過正打算離開,便被自己一歲的兒子纏住。
很快,顧京墨就匆匆追了過來,他一看到蘇落葵身上的包袱,頓時就急了:“葵兒,別走!”
一邊說著,他還去扯蘇落葵身上的包袱,想把行李拿下來。
蘇落葵抓著包袱不放:“顧京墨,你了解我的性子,我最討厭算計(jì),更不喜歡枉顧人命,你祖母和母親找我要毒,去害少夫人,是在羞辱我!”
“這顧家不是我要來的,是你求著我來的,你應(yīng)該拿出你男人的擔(dān)當(dāng),而不是讓我一個行醫(yī)之人,雙手沾滿鮮血!”
蘇落葵說的大義凜然,一副鐵了心要走的架勢。
顧京墨執(zhí)意不讓,兩人拉扯間,她身上的包袱被扯散,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一些碎銀子,還有幾個藥包。
他正要蹲下把東西撿起來,卻聽蘇落葵冷喝道:“別動!”
“這些東西用好了是藥材,用不好混在一起會有危險(xiǎn)!
你不懂藥理,放著我來。”
說完,蘇落葵在手上裹著帕子,將那幾個藥包撿了起來,放在了桌上。
顧京墨看著幾個藥包,問道:“會有什么危險(xiǎn)?”
“會死人!”
蘇落葵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才說道,“看你還敢不敢粗心大意,亂碰我的東西!”
顧京墨聞言,眼底精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