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的請假條。”蘇嫣然故作輕松地說,另一只手還把東西拿了出來,作勢遞到他面前:“你要看嗎?”
晏凌云不說話,目光自紙張掃過,落在她臉上。
她還是笑。
忽然,他松了手:“你這么緊張,我還以為是驗孕單,如果離婚的時候你懷孕了,那……”
蘇嫣然不知怎么,忽然打斷了她,迫切地問:“那怎么樣?如果要離婚的時候我懷孕了,你還會離嗎?”
他眉目微沉,反問:“你懷了么?”
“沒有。”
“那這個如果不成立。”
她失笑,把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
蘇嫣然上樓的時候,聽見晏凌云的手機響了。
她還聽到他接起電話,開口便是溫柔醇厚的聲音:“詩容。”
他的語調(diào),單是聽著,都能讓人想象得出,這個男人對電話那端的女人,是怎樣的珍惜愛護。
蘇嫣然進房間之后,反鎖了門。
這一瞬間,心頭的酸澀如潮水般用了過來。
樓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咚地一聲被關(guān)上,晏凌云離開了嫣云名邸,大概是去找自己的心上人了。
……
第二天。
蘇嫣然起床之后,沒有在別墅看到晏凌云。
他一夜未歸,想必早已躺到了其他女人的床上,來不及難過,簡單收拾了下,就打車去了醫(yī)院。
她得趕緊做宮外孕手術(shù)。
不能離了婚,還喪了命,那太悲催了。
彼時,海城四季酒店。
晏凌云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時,只覺得頭疼欲裂。
他摸過手機,接聽后放在耳邊:“喂?”
“凌云,我一個小時后到機場,你出發(fā)了嗎?”
“馬上。”
說著,他從床上坐了起來。
環(huán)視周圍一圈,晏凌云才發(fā)現(xiàn)這里是酒店,昨晚他和霍沉烈一起喝酒,最后似乎喝得多了,直接睡在了酒店。
“我等你。”陸詩容說。
晏凌云回神,“嗯”了聲后,掛斷電話。
他起床,沖了個澡,又安排人送來了干凈的衣服。
換好衣服下樓時,司機已經(jīng)等在酒店門口。
車上,晏凌云想起昨晚在嫣云名邸和蘇嫣然提離婚時,她溫溫淡淡的樣子,心頭莫名煩躁。
兩年夫妻,到了離婚的時候,她好像一點都不留戀?
不但半句挽留的話沒有,還直接告訴他她有心上人?!
晏凌云眸光漸沉,心口是說不出的煩躁。
車廂內(nèi)忽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他摸出電話,瞥了眼來電顯示。
霍沉烈。
男人接起,薄唇吐出一個字:“說。”
“昨晚喝酒的時候就想問你了,但你不給機會。”
“什么?”
霍沉烈的語調(diào)里透著濃厚的八卦欲:“你老婆是不是懷孕了?。孔蛱煳乙娝霈F(xiàn)在我們醫(yī)院的婦產(chǎn)科,好像在做什么檢查。”
晏凌云皺眉,暗眸里流動著復雜的情緒。
他瞬間想到昨天蘇嫣然手里的那張紙,莫非真的是驗孕報告?!
男人克制著自己內(nèi)心復雜又激動的情緒,對霍沉烈道:“你現(xiàn)在去機場接詩容,我去找蘇嫣然問清楚。”
說完,不等霍沉烈回復,便掛了電話。
懷孕了?!
他要當爸爸了么?!
蘇嫣然,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說?!
一向沉穩(wěn)冷靜的晏凌云,沒來由得緊張激動起來。
他一邊想,一邊撥了蘇嫣然的手機號,然而,耳邊卻是一陣冰冷的女音提醒——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回嫣云名邸。”晏凌云對司機交代,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十分鐘后,車子在嫣云名邸停下。
男人一下車便沖回了家,可找遍整棟別墅,都沒有蘇嫣然一個影子。
究竟去了哪?!
他在客廳站著,點了一支煙,認真回想起來……
昨晚他回來后,兩個人吃飯的時候她一語不發(fā),收拾過碗筷后從廚房出來時,那個樣子好像有話要說?
是要告訴他懷孕的事情嗎?
當時他先提了離婚,她也答應了。
今天周末,她人不在別墅,電話又無人接聽,難道……去醫(yī)院做流產(chǎn)了?!
這個認知讓男人黑眸驟縮。
沒有想太多,他便讓司機把他送到了醫(yī)院。
可是醫(yī)院里……他還是沒有找到蘇嫣然。
晏凌云只好繼續(xù)打電話。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fā)覺自己對這個女人了解太少了,結(jié)婚兩年,連她都有些什么朋友都不知道,以致于要找她的時候,都不知道該問誰。
除了打電話,他再也沒有第二種辦法。
……
蘇嫣然從手術(shù)室里出來的時候,扶著她的護士問:“你丈夫呢?怎么沒陪著你來?”
“他忙。”
“再忙也不能不管你啊,宮外孕手術(shù)雖然是個小手術(shù),但也是有一定風險的,你怎么連個陪在身邊的人都沒有?!”
蘇嫣然苦笑,沒說話。
外婆一病好多年,媽媽一直在照顧她,本來已經(jīng)心力交瘁了。
她又怎么忍心再讓媽媽擔心?!
至于晏凌云,此刻恐怕還在別的女人的床上沒睡醒吧?!
打車回到家之后,蘇嫣然撐著身體在沙發(fā)上躺下了。
沒一會兒,手機震動聲嗡嗡嗡地傳來,她從包里摸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老公”,嘴角泛出苦澀的笑。
如果今天是晏凌云陪著她去醫(yī)院,她心里是不是會好受一點?!
蘇嫣然深呼吸后,接了電話:“凌云,怎么了?”
“你在哪?”
“在家。”
那邊又問:“什么時候回得家?”
“出去一趟剛回來。”
“去哪了?”
“醫(yī)院。”她如實說,反正手術(shù)也做了,被他知道也沒什么,不過就是宮外孕而已,又沒有真的懷孕。
只是,這兩個字落下之后,晏凌云忽然掛了電話。
蘇嫣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扯過沙發(fā)上的毯子蓋在自己身上,想小睡一下,睡著了,身體和心,就不會那么難受了。
半個小時左右,晏凌云從外面回來了。
他進客廳后,看到在沙發(fā)上躺著的女人,黑眸濃稠如墨,陰沉著一張臉走過來,扯開了蓋在她身上的毯子,視線落在女人的肚子上,眸光流轉(zhuǎn)之間,無數(shù)情緒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