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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牽扯其中

發(fā)表時間: 2024-06-04

吳嬤嬤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吳嬤嬤是等蔣氏是發(fā)落了那幾個丫頭之后,才想起身契之事,可惜到現(xiàn)在都沒能從白錦繡的嫁妝抄檢出那幾個丫頭的身契。

原本留下明玉是打算到時候鎮(zhèn)國公府追究起來,就讓明玉這個貼身大丫頭站出來,說是白錦繡自己讓明玉把身契拿給蔣氏的。

可誰知,鎮(zhèn)國公府居然命人拿了明玉的身契,從蔣氏的莊子上將明玉強行捆了出來,那不用說,其他五個陪嫁丫頭的身契肯定也還在鎮(zhèn)國公府。

不等吳嬤嬤斟酌開口,心虛不已的蔣氏已經(jīng)借故發(fā)火:“白錦繡剛進秦門不思孝順公婆,不恪守婦道,反用奸計煽動夫婿分家,你們國公府還有臉問我那幾個丫頭!就是白錦繡本人……我這個做婆母的打死她,滿天下也沒有人說一個錯字!吳嬤嬤還不走!”

吳嬤嬤滿頭汗跟上蔣氏。

“侯夫人,今日出了這道門,要是打著宣揚我二妹妹串掇秦朗搬出忠勇侯府,把污水潑到我二妹妹身上的主意,我勸你還是省了!我們鎮(zhèn)國公府肯定是一概不認,我母親勢必也是要替我二妹委屈,解釋一二?!卑浊溲云鹕恚τ_口,“我母親是圣上親口稱贊的大都城宗婦表率……侯夫人想想憑您縱女害人性命,擅動兒媳嫁妝的聲譽,若是再添詆毀兒媳婦名聲,那可就真妙不可言了?!?br>
關(guān)于白錦繡同秦朗說的那番話,傳出去不利于白錦繡的名聲。

白錦桐立在白卿言身側(cè),故作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將二姐的話說于侯夫人聽,就是指望著侯夫人給她這已經(jīng)被架在火上的名聲添一把柴,澆一碗油!長姐也太好心了,何苦提醒她?!?br>
“董婉君,你們鎮(zhèn)國公府這是要和我們忠勇侯府撕破臉嗎?”蔣氏目眥欲裂絞著手中的帕子。

董氏懶懶抬眼:“你那兩個女兒險些害死我國公府二姑娘,你還敢在我國公府跟前要臉?!”

白錦桐負手而立,勾唇?jīng)霰⌒χ骸爸矣潞罡哪樒るy不成是城墻嗎?我們國公府大張旗鼓把我二姐接回來!還沒撕破?!”

“你們……好!你們白府且囂張著吧!”蔣氏怒火攻心,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口不擇言道,“用不了多時有你們好哭的!吳嬤嬤我們走!”

白卿言視線抬起,幽深的目光凝住蔣氏的背影。

立在門口的秦嬤嬤見蔣氏帶著風(fēng)從廳內(nèi)出來,規(guī)規(guī)矩矩笑著上前引路把人往外送,蔣氏一肚子邪火全撒在了秦嬤嬤身上:“怎么著,出個府還要監(jiān)視嗎?怕我偷了你們鎮(zhèn)國公府的東西不成!”

忠勇侯夫人一走,董氏就丟下茶杯,滿目厭惡:“蔣氏這德行,總以為全天下就她最聰明,旁人都是個傻子憑她算計!”

當(dāng)初白卿言的婚約,是在秦朗的母親病重垂危時定下的。早年秦朗的母親還云英未嫁時,因曾被董老太君和董氏從山匪手中救下一命保住其貞潔,秦朗的母親感念萬分和董家來往密切,更與董氏意氣相投結(jié)為姐妹。

后來秦朗的母親病重,自知時日無多,便將秦朗托付于董氏,私下跪求董氏將來若得嫡女許給秦朗,如此董氏便是秦朗名正言順的母親了。

將死之姐妹跪求,年幼心軟的董氏膽大包天一口應(yīng)下,將隨身佩當(dāng)做信物贈給了秦朗的母親,私自將此事定下。

秦朗母親一片拳拳愛子之心,自知和忠勇侯秦德昭無深情厚誼,怕來日繼母進門忠勇侯世子之位改弦更張,為穩(wěn)固秦朗世子之位,只能以托孤為由,連金蘭姐妹都算計其中。

若非是秦朗母族日漸式微,若非知道董氏得了鎮(zhèn)國公府大長公青眼,只等董氏祖父三年孝期一過便上門提親,秦朗母親哪會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跪求還未嫁人的董氏定什么婚約。

再后來秦朗母親去世,忠勇侯迎娶蔣氏續(xù)弦。蔣氏是個什么東西,董氏心里一清二楚,自白卿言出生之后,心里便一直都替白卿言捏了把汗。

豈料,白卿言初長成便受腹部傷子嗣艱難,國公爺要退掉國公府和忠勇侯府的婚約,是忠勇侯親自上門來游說將秦朗婚約的對象換成了白錦繡,本來國公爺也不同意,可不知到忠勇侯和國公爺說了些什么,國公爺就同意了。

董氏作為兒媳婦也不好說什么,也怕說多了讓二夫人劉氏以為她是不滿將婚約換給了白錦繡,勸了兩句不見效之后,索性閉口不言。

沒想到多年后白錦繡成親,竟然讓孩子吃了這么大一個虧,早知道當(dāng)初她就應(yīng)該極力反對。

“母親也莫氣了。”白卿言出言安撫董氏,“沒去忠勇侯府之前,我以為忠勇侯夫人多厲害的人物,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眼下秦朗搬出忠勇侯府的事情勢在必行,回頭您和二嬸兒給錦繡多挑一些得力的嬤嬤仆人送過去,沒有婆母拿捏,何愁錦繡日子過不好?”

董氏嘆了一口氣,點頭,好在皇帝下發(fā)明旨皇后也開了金口,就算她蔣氏三頭六臂,這事兒也是板上釘釘更改不得了。

想到剛才白卿言追問蔣氏那五個陪嫁丫頭的去處,董氏猶豫了片刻,還是照實對女兒說:“昨日你二嬸兒托我遣人去尋你二妹妹余下的五個陪嫁丫頭,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以求后報。雖說今早我派了人去詢問城內(nèi)人牙子,可心底清楚那五個陪嫁丫頭多半已經(jīng)沒了。你二嬸兒性子潑辣耿直,又不知蔣氏那個人毒辣,怕沒往這方面想,我也不知該如何同你二嬸兒說?!?br>
五個陪嫁丫頭怎么說都是國公府出去的丫頭,打狗還得看主人,大都城哪個人牙子不要命了,敢在沒有身契的情況下動鎮(zhèn)國公府出去的人?也就二夫人劉氏信這話。

“母親何苦要和二嬸兒挑明了說,這五個陪嫁丫頭我們國公府找不到,那就報官,讓官府來找?!卑浊溲灾饕夂苷?。

愁眉不展董氏抬頭看向面沉如水,從容自若的女兒,頓時眉開眼笑:“我兒說得對!是娘癡了!自家的下人找不到自然是要報官了!還得讓管事帶著那五個姑娘的身契和生身父母一起去報官!”

白卿言面色深沉從廳內(nèi)出來,反復(fù)琢磨忠勇侯夫人臨走前怒急攻心那句——用不了多時有你們好哭的。

這話像是別有深意,她垂眸凝視著腳下的石板路,不免猜測忠勇侯夫人是否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敢在白錦繡剛?cè)腴T就下手?

那日在忠勇侯府,蔣氏侯夫人的款兒十足,絲毫不懼自家女兒傷了人。一向謹小慎微的忠勇侯……即便是因為他白家不給他們候府留臉,挪走白錦繡惱火,但在是非對錯已見分曉的情況下,何以還那么強硬?

她只覺脊背發(fā)汗,白家的事情……這大都城內(nèi)到底有多少權(quán)貴牽扯其中?

白錦桐緩步跟在白卿言身側(cè),一臉痛快:“看著那惡婦氣到發(fā)抖的樣子,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不見白卿言搭腔,白錦桐又不免想到那五個陪嫁丫頭,她抱了一絲希望問:“長姐,那五個丫頭真的如大伯母所說……兇多吉少嗎?”

她聞聲回神,倒也沒瞞著:“你二姐姐的陪嫁丫頭,除了明玉之外,全部被溺死。這位侯夫人怕丫頭身上的衣飾容易露了身份,便命人扒了五個丫頭的衣裳,大雪之夜一卷草席丟到亂葬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