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別是卓施然封炎的現(xiàn)代都市小說《夫人她一心搞事業(yè),世子贏麻了全文完結(jié)》,由網(wǎng)絡作家“壺天曉”所著,講述一系列精彩紛呈的故事,本站純凈無彈窗,精彩內(nèi)容歡迎閱讀!小說詳情介紹:網(wǎng)文大咖“壺天曉”大大的完結(jié)小說《夫人她一心搞事業(yè),世子贏麻了》,是很多網(wǎng)友加入書單的一部小說推薦,反轉(zhuǎn)不斷的劇情,以及主角卓施然封炎討喜的人設是本文成功的關(guān)鍵,詳情:渣男:“她腹中已經(jīng)有了我的骨肉,你我今日大婚,我也不想欺瞞于你,我打算讓她做個貴妾,今日和你一起進門?!彼骸澳恪阕鰤簦 痹俦犙?,她成了一口氣沒上來被活活氣死的準新娘,渣男欺人太甚,竟在她大婚之日接了個大著肚子的女人進門。她怒懟渣男,強硬要求退婚,直接成全了渣男賤女。親戚極品,鄰居蠻橫,都來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她一腳一個直接打回去!什么情情愛愛,都沒有賺錢暴富來得實在!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個早早就被自己拋棄的世子爺怎么還賴上她了?某世子:她終于認清渣男了,本世子還...
《夫人她一心搞事業(yè),世子贏麻了全文完結(jié)》精彩片段
一柄冰涼的利刃從頸后繞了上來,搭在守衛(wèi)的脖頸上。
他一動不敢動,聲音都哆嗦,“九、九小姐,您、有話、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我不沖動,我可冷靜了?!弊渴┤灰恍Γ暗故悄銈?,現(xiàn)在愿意好好說話了?”
“九、九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別、別和我們一般見識?!笔匦l(wèi)腿都軟,生怕她手抖。
“現(xiàn)在,我問你們答,清楚了嗎?”
“清、清楚了?!?br>
“我弟弟在哪?”
“六爺帶走了。”
“帶去哪兒了?”
“我們不清楚?!笔匦l(wèi)怕她不信,還再次強調(diào)道,“我們真的不清楚,六爺行蹤也不用向我們報備啊。”
“最后一個問題,卓如馨呢?帶我去找她?!弊渴┤焕淅涞?,并且不給守衛(wèi)拒絕的機會,手中略略用力,刃口就在他脖頸上按出一道血痕。
*
“廢物!都是廢物!”
廂房里,卓如馨用力摔碎手中茶杯,“唐源是不是對那個賤人留手了?!九鞭家法刺鞭居然都沒打死她!”
“小姐,別生氣了。九鞭下來不死也得脫層皮,她先前還被蠱了那么長時間,這次試煉她肯定廢了。別想和您比!”隨侍勸慰道。
“說得也是?!弊咳畿靶臍鈨喉樍诵?,“你剛說,我爹把卓淮扣下了?”
“是的,這傻小子以為是咱們六爺罰他姐姐,忙不迭就過來求情了,但又藏不住情緒,言語之間就有些急躁,六爺就把他扣下了?!?br>
“哼,跟他姐姐一樣,不懂規(guī)矩?!弊咳畿捌鹕恚白甙?,去看看,正好我來教教他,什么叫做規(guī)矩!”
隨侍走在前頭,正要為她開門。
卓如馨面色倏然一變,“當心!”
嘭一聲!門四分五裂,隨侍根本來不及躲避,啊一聲就倒飛了出去。
“小、小姐,救命啊!”被卓施然挾持著的守衛(wèi)抖抖索索地說道。
“卓施然?”卓如馨看清門外場景,怒問道,“你這是干什么?還不趕緊將守衛(wèi)放了!你還想再吃一次家法?”
“這就不勞六姐操心了。”卓施然挑唇一笑,帶著幾分邪氣,“聽說六姐要去教我弟弟規(guī)矩?那正好六姐帶個路吧。”
“你是在威脅我?”卓如馨冷道,“你以為挾持了守衛(wèi)就能威脅我?我還不信了,你真敢在府里殺人不成!”
卓施然哂笑一聲,“我當然知道守衛(wèi)的命威脅不了你,也威脅不了六爺,所以我這不是找你來了么?”
“你什么意思?”卓如馨皺眉。
守衛(wèi)喊了一聲,“小姐小心!”
卓如馨迅速做出了反應,但還是不夠快。這個賤人!究竟憑什么!吃了九鞭家法還能這么身法利索!
利刃落在她頸邊時,卓如馨哪還能不知道卓施然的目的是什么。
她諷笑一聲,“沒用的,卓施然你別做夢了。你又不敢殺我,根本威脅不到我爹?!?br>
“彼此彼此,難道六爺就敢殺我弟弟?但你最好祈禱你爹沒有對小淮用什么私刑。否則,小淮哪里受了傷,我就會在你身上同樣的位置開一道口子。”卓施然道。
卓如馨:“你敢!”
卓施然:“刀劍無眼啊六姐,別激我,我剛受完家法,手抖著呢。我有什么不敢的?了不起我再挨次家法唄,初一我都吃住了,還怕受不住十五?”
卓淮跪在書房外頭的青石板地面上。
大冷天又才下過雨,青石板的地面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殼子,刺骨的寒氣沁進骨頭里,針扎似的疼。
卓淮雙頰一道道被掌摑出來的紅腫指痕。
他膝蓋太疼了,忍不住身體發(fā)抖,但想到只要自己乖乖受罰,六爺就能給姐姐求情,讓她不用受那么多家法。
卓淮就又咬咬牙忍住了。
卓施然過來時,就看到單薄的少年,跪在結(jié)冰的地上瑟瑟發(fā)抖。
“小淮!”卓施然喚了一聲。
卓淮眼睛一亮,“姐姐!”
父親戰(zhàn)死,母親柔弱。姐姐一直就是卓淮的主心骨,看到姐姐,他心都定了。膝蓋好像也不那么疼了。
卓施然眼睛瞇了瞇,看到他臉頰的紅腫,“誰打你了?”
卓淮癟了癟嘴,“六爺說我爹死得早沒人教,太無禮。所以要給我點教訓?!?br>
書房的門開了,卓六爺走出來,看到卓施然正挾持著卓如馨,皺眉道,“卓九,你這是要翻天了?我不過是管教一下晚輩,怎么?還管不得了?”
卓施然:“六爺您還沒當家主呢,就管這么寬?有這功夫,您不如好好管管自家閨女吧,省得她憋著勁兒到處害人。”
卓淮已經(jīng)趕緊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姐姐身旁。
卓施然看著弟弟頰上指痕,冷冷對卓如馨說道,“還記得我來之前怎么說的吧?小淮哪里受了傷,我就在你身上同樣的位置開一道口子?!?br>
卓如馨瞳孔驟縮,卓淮的傷,在臉上!
原本只是搭在她脖頸上的劍,已經(jīng)抬了起來,劍身輕輕在卓如馨的臉上拍了拍,意思不言而喻。
“卓施然你敢——!”卓如馨喊道,“爹,救我!”
卓六爺:“卓九你——!”
但卓施然動作實在太快,他眼睜睜地看著那鋒銳的劍刃,在卓如馨的臉上拉開兩道口子。
“啊——!”卓如馨凄厲地叫出聲來,“卓施然我要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卓施然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前世的經(jīng)歷讓她該手狠的時候,絕不手軟,銘記著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冷著臉,再在卓如馨膝蓋后彎一踢。
卓如馨頓時跪了下去。
任誰也沒有想到卓施然下手會這么果斷凌厲,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卓淮都驚呆了。
卓施然聲音冷淡道,“六爺壓著庫房不給我傷藥,但給自己閨女應該挺舍得,六姐這點小傷想必不在話下。卓九這就先告辭了?!?br>
話落,她將卓如馨往前一踢,再將卓淮拎到身后。
“站??!臭丫頭真當我動不了你?我還不信我今天留不下你了!”卓六爺喝了一聲,剛準備出手,卻目光一頓,看清了那柄劍!
卓施然手里的劍看似平平無奇的古樸樣式,但劍柄上卻鐫著家紋,和一個鐵畫銀鉤筆觸大氣的‘炎’字。
卓六爺:“玄炎劍怎么會在你手里?你居然拔出了玄炎劍?”
聞言,原本還表情猙獰的卓如馨猛地轉(zhuǎn)頭,這才注意到了卓施然手里的劍!
她厲聲問道,“賤人!封世子的族劍怎么會在你手里!”
還有蕭浲剛才的那句問話,的確,就算他知道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也可以救活那人。
但是自己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人弄死,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一定救活那人。
可是蘇青虞仿佛……是完全篤定的。
言祈此刻在蕭浲的提醒下才意識到這一點,他好像也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蕭浲似乎還挺看好她了。
這個姑娘,給人一種信服的力量。
言祈陡然有些慎重起來,覺得不能隨意對待,而且此事事關(guān)家族顏面,于是他匆匆向蕭浲告辭,趕回家去商量對策。
而蘇青虞去了庫房,清點著自己的財產(chǎn),之前給她準備的嫁妝,又全部拿來給她了。不得不說,卓家不愧是皇商之一,的確是不缺錢,手筆也不小。
也難怪在原主的命運線里,秦端陽光憑原主的嫁妝,就過得很是不錯。
是真不少啊!
而且大長老還給她補貼了不少,那就更不少了。
“發(fā)財了啊我們這是?!碧K青虞看著庫房里堆著的東西,挑了挑眉梢說了句。
但扶蘇卻是心疼得很,“小姐,這才哪到哪??!這對卓家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原本按照您的天資,您將來的成就絕對不低,興許就連家族都是您來繼承,而現(xiàn)在才這點……”
蘇青虞心說,大戶人家啊,就連家仆的眼界都這么高的嗎?
不過蘇青虞還是挺高興,拿了一錠金子在手里,上下拋了拋,笑道,“聊勝于無嘛,就當是……啟動資金了?!?br>
扶蘇聽不懂,眼神有些疑惑,“啟動?啟動什么?”
蘇青虞笑而不語。
但傍晚前,司空獻的出現(xiàn),給了扶蘇答案。
“王爺晚好?!碧K青虞坐在茶桌前,自己擺弄著茶具,對他露出個笑容,“喝杯茶吧?”
雖然不懂她為什么不讓下人來做這些事兒,但是看著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擺弄茶具時有種獨特的美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倒也新奇。
司空獻坐下,“那就麻煩九小姐了?!?br>
蘇青虞給他斟了一盞茶,放到他的面前。
司空獻也就將一個卷軸放到了蘇青虞的面前,“這是九小姐托我辦的事兒。言氏醫(yī)館附近的鋪子,租契在這里了?!?br>
扶蘇哪里還能不明白?小姐這不僅打算和言家子弟比試醫(yī)術(shù)!還打算以后要開張和言氏醫(yī)館打擂臺了!
“多謝王爺,租契是多少錢,回頭讓扶蘇取來給您?!碧K青虞笑瞇瞇的。
司空獻擺了擺手,“這點小事,九小姐就不用跟本王客氣了,你救了皇祖母的性命,于本王而言,已是無價之恩?!?br>
蘇青虞搖頭道,“畢竟這是我托王爺幫忙辦的事情,既然是托人幫忙,沒有還讓人掏錢的道理,該算清的還是要算清?!?br>
蘇青虞說著笑了起來,“再說了,我托王爺?shù)牧硪患虑椋鯛斠沧龅孟喈斨苋?,竟然真的一夜之間,整個京城都快知道我要和言家比試醫(yī)術(shù)的事情了?!?br>
她昨天從監(jiān)察司出來的時候,就拜托了在監(jiān)察司外頭等著的司空獻兩件事情。
其一就是希望他能夠幫忙去言家醫(yī)館附近物色一下,有無合適的店鋪招租,她想租來開醫(yī)館所用,離言家醫(yī)館越近越好。
其二則是希望司空獻能夠?qū)⑺脱约冶仍囜t(yī)術(shù)的事情,大肆宣揚一番,最好能在京城快速傳開,快點傳到卓家人的耳朵里。
這樣,那些對她本來就頗有成見的長老,肯定會想辦法對她發(fā)難,這樣她就能夠趕在比試之前,想辦法從卓家脫離出來了。
從蘇青虞的府邸一出來,不多時,兩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蕭浲身旁。
“主上?!眱蓚€黑衣人姿態(tài)恭謹。
蕭浲表情淡漠:“去查。我要知道卓九所中的情蠱,背后究竟是誰的手筆?!?br>
任誰都不會認為那個百無一用的書生會是罪魁禍首。
*
蘇青虞坐在房里,扶桑焦急地給她擦去唇畔的血,“小姐!這樣下去不行,還是請醫(yī)官來瞧瞧吧?”
“吐個血而已,緊張什么?!碧K青虞動作從容地拔掉先前自己扎上的銀針,“要是不把蠱毒的淤血給逼出來,內(nèi)傷是好不了的?!?br>
扶桑:“可您什么時候會醫(yī)術(shù)了?”
蘇青虞淡笑不答,“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究竟是誰這么恨我,連情蠱都用上了。否則,給秦端陽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就算他敢,他也沒這本事弄來情蠱。”
扶蘇道:“還能是誰,肯定是六小姐唄?!?br>
扶桑斥道:“扶蘇,慎言!主家的事情豈是我們能議論的?”
扶蘇:“我又沒說錯,六小姐本來就嫉妒咱們小姐?!?br>
蘇青虞挑了挑眉,“你說卓如馨?”
卓家樹大根深,分支眾多,族中的明爭暗斗也不少。
蘇青虞父親早年戰(zhàn)死,卓如馨父親在家族中擔任要職,她卻因為資質(zhì)不如蘇青虞,便處處被蘇青虞壓一頭,心中嫉恨也正常。
扶蘇雖然說話沖動,但顯然心思通透。
蘇青虞:“扶蘇你繼續(xù)說?!?br>
扶蘇:“家族試煉兩年一次,六小姐比您大一歲,所以上次試煉她趕不上,這次的試煉,又得和您一塊兒參加,有您在哪還有她什么事兒呢?她肯定最想除掉您。”
蘇青虞聽著,倏然笑了,“有道理。”
扶蘇:“小姐,若真是六小姐手筆,您打算怎么辦?”
蘇青虞:“當然得回去。”
扶桑嘆氣:“可是長老他們現(xiàn)在都生氣得很呢?!?br>
蘇青虞想起當初她執(zhí)意要嫁給秦端陽,軟硬不吃。族中長老一氣之下,說她如果一意孤行,便這一世都別再回卓家。
“再生氣我也得回去?!碧K青虞冷笑一聲,“不然豈不是讓卓如馨如愿了?”
扶桑憂心忡忡道,“小姐,您是不是忘了家法這回事了?”
聞言,蘇青虞表情一僵,小臉一垮。
*
外院柴房。
柳葉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地看著蘇青虞,“小、小姐!”
蘇青虞勾唇一笑,腳尖挑過一把瘸腿椅子,卻坐得穩(wěn)穩(wěn)當當。
“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鬼迷心竅了,求您饒奴婢一次吧?!绷~撲上來跪在了蘇青虞面前。
蘇青虞淡淡瞧著她,“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兒,按理說你不會有那么大膽子背叛我?!?br>
柳葉一直不停說,“是奴婢鬼迷心竅了!”
“鬼迷心竅?”蘇青虞淡笑道,“你素來膽怯,倘若不是有人向你保證過我沒法追究你的過錯,你絕不敢背叛我。你說是鬼迷心竅,那這個迷了你心竅的鬼……是誰?”
柳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沒開口。
蘇青虞就搖了搖手指,“人牙子已經(jīng)在后門等著了。柳葉,你只有這一次機會,想清楚了再答?!?br>
聽到人牙子三個字,柳葉抖如篩糠,她是入了奴籍的,賣身契就在蘇青虞這里,只要蘇青虞愿意,輕易就可以將她發(fā)賣了。
柳葉哆哆嗦嗦趕緊說道,“是六小姐的意思!她說只要奴婢聽話,等您嫁過去了,姑爺就會幫奴婢脫了奴籍!”
蘇青虞冷笑,“卓如馨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br>
原主的命運里,原主放棄了所有家族資源,這些資源全傾斜到卓如馨頭上去了。
蘇青虞可不是原主,她絕不會讓卓如馨如愿!
京城里人多口雜,只一晚上的功夫,卓家九小姐大婚當天的變故,就已經(jīng)口口相傳。
而且越說越夸張,有人說卓九小姐嘴里吐出來手臂長的蠱蟲。
“手臂長的蠱蟲?那我還能有命在這兒呢?”蘇青虞聽扶蘇說外頭的傳言,忍不住笑了。
她生得美,眼下內(nèi)里換了個靈魂,氣質(zhì)里多了幾分颯氣,更是美得驚人。
就是內(nèi)傷還沒好全,臉色有些發(fā)白。
扶桑呆呆看著她,“小姐,您臉色不太好,要不……我給您上點胭脂吧?”
蘇青虞起身,“夠慘才能惹人同情。臉色不好就對了,我再換一身白衣,最好等會再下場雨,我往那雨里一跪……”
話音未落,外頭陰云密布。
“天助我也?!?br>
此時,城東一處民宅里。
秦端陽腿上夾著固定用的木板躺在榻上。
“六小姐,您不能不管我啊!”
卓如馨面色冷淡,鄙夷地掃了他一眼,“閉嘴!要不是你這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秦端陽看著她的臉色,“六小姐,蘇青虞她好像不受情蠱控制啊?!?br>
“不可能!”卓如馨冷道,“沒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不受情蠱控制!”
秦端陽只能賠著笑臉,“是是是,可是蠱母已經(jīng)死了。要不……您再弄一只來?”
卓如馨掃他一眼,“你以為南疆蠱宗煉出來的蠱母,得來很容易嗎?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
門外傳來她隨侍的聲音,“小姐,聽說九小姐回府請罪去了。”
“什么!”卓如馨面色一變,馬上起身要走。
秦端陽急了,“六小姐,那我怎么辦???”
卓如馨冷眼看他,“等著吧,我會去求一道給你們賜婚的旨意,到時候看她怎么推脫。”
顏溶月看到扶蘇回來,還以為醫(yī)官已經(jīng)請回來了,誰知一進來,就看到那個昨天還說著井水不犯河水的英俊男子,一身玄衣,坐在八仙桌前。
顏溶月:“怎么是你?”
容隱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手里的茶杯,“你的隨侍去言家的醫(yī)館求醫(yī)?!?br>
“我還不能求醫(yī)了?”顏溶月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面色蒼白的倒了一杯冷茶喝下。
“因為是你的隨侍,所以言家便通報給我。我以為你又有什么新花樣,就過來看看?!比蓦[聲音淡淡的。
“所以,醫(yī)官呢?你沒讓醫(yī)官跟著過來?”顏溶月問了一句。
容隱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因為昨天言祈說她脈象強健得很,雖有內(nèi)傷,問題也不大。而且卓家子弟的靈力性質(zhì),恢復力本來就遠超常人。
加上他昨天留下的玉露膏,治她的傷綽綽有余。
于是他以為是顏溶月在?;ㄕ校蜎]讓醫(yī)官跟過來。
此刻,容隱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和烈酒味。
卓家的家法,那柄泡在烈酒里的獨特刺鞭,專門為了克制卓家子弟天生恢復力遠超常人的靈力性質(zhì)。
通常一鞭子下來,都得吐血。
挨多兩鞭子,就是男人恐怕都站不穩(wěn)。
就空氣里這個血腥味和烈酒味的濃度,她挨得肯定不止一兩鞭這么簡單。
而她還能這樣面不改色地說話,也不知是該說卓家的天才少女名不虛傳,還是說她是個狠角色,夠能忍的。
顏溶月手托著額頭,聲音疲憊,“封世子,我沒功夫跟你耍花樣,也完全尊重你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但我是真的需要醫(yī)官?!?br>
看著她愈發(fā)蒼白的臉色,容隱輕輕皺眉,“卓家難道連府醫(yī)都沒有嗎?”
“府醫(yī),我敢用嗎?”顏溶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卓六恨不得我死,她爹壓著庫房的人連傷藥都不給我,我能請得來府醫(yī)?就算請來了,我還怕他在我傷口上撒把毒鹽呢。我就是體質(zhì)再硬也經(jīng)不起這么造?!?br>
玄炎戒沒跟她一起穿來,她空有一身醫(yī)術(shù)卻沒藥。傷又都在背上,極為不順手。
她輕喘一口,“所以我提前讓隨侍出去請醫(yī)官,因為我現(xiàn)在沒法給自己治傷。你倒好,說攔就攔了?!?br>
她話落就咳嗽起來,肩頭輕顫,壓抑的咳嗽聲中,帶著些濕黏的聲響。
容隱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那是血液黏膩的聲響。
他皺眉掏了個烏木牌子出來扔到桌面上,那是醫(yī)官的牌子,只有經(jīng)過專門考試的醫(yī)者,才能得到這樣的牌子,有這牌子,才能在醫(yī)館里掛牌行醫(yī)。
他能有這牌子,意思再明顯不過,他也可以給她治傷。
但顏溶月伏在桌面上,沒有動靜。
“卓九?”容隱喚了一聲,顏溶月依舊沒有動靜。
他皺眉伸手過去,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就見她身子朝一旁歪倒下去。
容隱伸手一撈,少女纖柔的身子就掛在他臂彎里。
她披在肩頭的外衣滑落在地,整個后背全被染成猩紅的猙獰,就再無遮攔。
容隱的目光有著片刻的停滯,而后就微微瞇了起來。
九鞭。
卓家可真夠舍得下狠手的。
而她居然沒給打死,真是個人才。
容隱只忖了忖,便一把抱著她朝里間走去。
*
顏溶月時熱時冷,四肢百骸都彌漫著劇痛,眼皮子更是像有千斤重,昏昏沉沉。
混混沌沌中想著要是母親看到自己這個樣子,怕是要哭瞎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母親焦急的帶著哭腔的聲音模模糊糊的傳進她的耳朵里。
“然然,怎么辦啊……要怎么辦???”
娘?
顏溶月努力撐開眼皮,發(fā)現(xiàn)自己正趴在床上,身上沒穿上衣,背后原本鉆心蝕骨的疼,也沒有那么難忍了,敷了一層藥膏感覺清清涼涼的。
她也沒工夫細想自己的傷是誰給處理的,母親的聲音越來越近,“然然,你在休息嗎?”
顏溶月趕緊坐起身,隨手扯過一旁的外袍披上系嚴實了,“沒,您進來吧?!?br>
母親推門而入,面色焦急,“你傷好些了嗎?醫(yī)官怎么說?”
“???哦,您別擔心。那傷看著嚴重,其實大長老的人沒對我下狠手,醫(yī)官說都是皮外傷,不用幾日就能好了。”
顏溶月安撫道,“出什么事兒了?”
母親聽到是皮外傷稍稍放心了些,而后面色又焦急了,“小淮!小淮聽說你要挨家法就去找人求情去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我不放心就出去問了問,這才知道,他居然是去找六爺求情了!”
“什么!”顏溶月騰一下就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找他?!?br>
她們從房里離開之后,屏風后頭才緩緩走出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形來。
容隱皺眉看著原本放著自己外袍的位置,此刻已經(jīng)是空空如也。
就連族劍也……
*
顏溶月片刻不停地趕去了卓六爺?shù)脑鹤印?br>
她對院門口的守衛(wèi)說道,“我來接我弟弟,麻煩通報一下六爺放人?!?br>
守衛(wèi)卻完全不打算照辦的樣子,甚至還嘲弄地看著她,“淮少爺貿(mào)然前來,對六爺無禮、言語沖撞,六爺念在淮少爺有娘生、沒爹教,便打算教一教他尊重長輩的規(guī)矩,教完了自然會放他回去?!?br>
“九小姐既然才吃了家法,就好好養(yǎng)傷唄,何必這樣,嘖,衣衫不整地趕過來,嫌不夠失禮的?”
顏溶月垂眸看了一眼自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匆忙,隨便扯了件外袍就穿上了。
這玄色外袍……她想到那個面容極致俊美的男人,再想到自己傷口那些清清涼涼的藥膏。
難道、是他?
而且這外袍的腰間側(cè)袋……好像還沉甸甸的。
她伸手進側(cè)袋摸了摸,而后就眉梢一挑。
她的手在接觸到側(cè)袋里劍柄的剎那,事情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起來。
“九小姐,您說是不是……呃?”守衛(wèi)的話還沒說完,就發(fā)現(xiàn)顏溶月倏然在眼前消失了。
他轉(zhuǎn)頭和同僚對視了一眼,對方眼里也是茫茫。
然后,他倆就同時聽到,身后一道幽幽的女聲傳到耳邊。
“大概是我回來之后,都表現(xiàn)得脾氣太好了,才會什么阿貓阿狗都敢攔我一把,都想往我頭上踩一腳,看看我會不會生氣?”
顏溶月的聲音帶著森森的笑意,讓他們頭皮發(fā)麻。
她輕笑問道,“如你們所愿,我生氣了。那么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辦呢?”
秦端陽和莊瑤瑤被五花大綁起來。
蘇靈昭闊步走出房間。
一身大紅的嫁衣翩躚,卻宛如戰(zhàn)袍般,被她穿出了颯颯的英氣來。
主仆三人從房間出去后,一聲輕笑在房頂響起。
房頂一片不知何時被揭開的琉璃瓦,輕輕放回了原位。
兩道身形在房頂上緩緩顯露。
左邊的男子一身玄衣,容顏極其俊美。
右邊的男子嘴角含笑,看了一眼身旁漠然冷峻的秦墨。
輕笑道,“本來只是好奇主動對你悔婚的蘇靈昭,會是怎樣的人間絕色,沒想到,你這未婚妻子還頗有意思嘛?”
秦墨面無表情,“言祈,你拉我來就是為了爬別人房頂?”
他眉目清冷淡漠,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距離感,“還有,她不是我未婚妻子?!?br>
“嘖,別這么冷漠嘛?!毖云硪浑p桃花眼彎起,“剛才人家卓九不是說了,求你再……”
言祈沒繃住笑意,又輕笑出聲來,“……咳!求你再愛她一次……?”
先前房里那出鬧劇,兩人盡收眼中。
蘇靈昭說的那些話,自然也都聽得個清清楚楚。
秦墨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波動,他眉心擰了起來,“寡廉鮮恥。”
言祈笑道,“哎,我去前院看看,你去不去?”
*
前院張燈結(jié)彩,整個府邸都不難看出喜慶的布置。
吉時將至,賓客們竊竊私語著。
“聽說這卓九小姐為了和個讀書人成親,悔了和封家世子的婚約?!?br>
“什么讀書人啊,就是個一丁點靈力都沒有,一點修煉天賦都沒有的泥腿子罷了?!?br>
“她瘋了嗎?為了這么個泥腿子,這不是打封家的臉么?”
“她瘋沒瘋不知道,但聽說卓家長輩們都快氣瘋了。”
“卓家算給面子了,起碼嫁妝給足了。大概怕家族面子上抹不開,所以不想她嫁得太寒酸?”
“我就是好奇卓九放著封家少爺不要,看上的究竟是個什么人。”
“嘖,和秦墨少爺一比,什么人不都得被比成地底泥么……”
“是啊,不管你們是來看熱鬧還是來看笑話的,反正我是來看笑話的?!?br>
前院賓客們等著看笑話,場面倒還熱鬧。
就在此時,一道嗚嗚咽咽的抽泣聲和一道罵罵咧咧的叫嚷聲,由遠及近。
“嗚嗚嗚……卓姐姐,我錯了。您饒了我吧,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啊?!?br>
“卓九!蘇靈昭!放開我!你瘋了嗎!你為我已經(jīng)得罪了封家!就是不與我成婚,你也是破鞋了!你以為還會有人要你?!”
嚯!這下可精彩了!
一個身著嫁衣未戴鳳冠的絕色少女,頂著眾人目光的洗禮,走到主位燃著龍鳳燭的雕花香案前。
接著,秦端陽和莊瑤瑤被拖了進來。
蘇靈昭轉(zhuǎn)身坐在了香案旁的高堂座上,秦端陽被壓著跪在她跟前。
秦端陽咬牙道,“那是我父母該坐的位置!”
蘇靈昭只冷冷掃他一眼,便對眾人說道:
“秦端陽與莊瑤瑤勾搭成奸,珠胎暗結(jié),更妄想在今日妻妾同娶,可笑至極。今日請諸位做個見證,我與秦端陽從此恩斷義絕!”
“所有禮品都會核照禮單,原路退回諸位府上。卓九慚愧,讓諸位白跑一趟?!?br>
賓客們面面相覷,沒想到這秦端陽本事不大,膽子不小???
招惹了卓家最重視的天才卓九,還妄想妻妾同娶?
“她這架勢,是……不拜堂了?!”賓客們私語道。
“誰說不拜堂了!”
柳葉扶著個老婦從門口走進來,老婦旁邊跟著個老翁,正是秦端陽的父母。
兩人穿著雖華貴,面容卻是一看就常年勞作的蒼老蹉跎。
兒子考了功名,城里的貴族小姐還死心塌地要嫁給他,老兩口為此一直頗為得意。
聽兒子說這蘇靈昭好擺布得很,他們就是來過好日子的。
沒想到這女的竟然不拜堂了?那怎么能行!
“卓氏,還不快起身拜堂成親?別錯過吉時!”秦母走到蘇靈昭面前。
蘇靈昭不語,只扯唇露出個諷笑來。
秦母面色一僵,“卓氏!哪有男人不納妾?更何況我兒有功名在身!將來做了大官,難不成讓他不納妾?妾又不會越過你頭上去,何必斤斤計較!”
秦父在一旁附和,“反正將來孩子都會叫你一聲嫡母,你一個女人家怎么這么不懂事?別像個妒婦一樣。”
蘇靈昭緩緩站起身來,氣勢逼人,“妒婦?你不如叫我毒婦。來人,把秦端陽的腿打斷,連他爹娘給我一起轟出去!”
秦端陽一驚,趕緊不動聲色地刺破了指尖,沁出幾顆血珠來。
接著嘴唇翕動了幾下,無聲地念了幾句蠱文。
然后他再看向蘇靈昭,目光情意滿滿,聲音循循善誘,“小九,你不要生氣,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往后我會一心一意對你,你原諒我這一回,好嗎?”
蘇靈昭猝不及防,心口和腦中同時劇痛……
又提到了卓施然,言蒼臉上的表情又多了幾分憤怒的冷意,“卓九真是該死,卓家也真是氣數(shù)將盡了,好不容易有個苗子,竟然是這樣不知好歹的東西?!?br>
皇后柔聲勸道,“你也別生氣了,他們就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只等卓九敗給言祈,那個老太婆和七皇子的希望就會破滅。然后,只等到我兒登基,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br>
言蒼聽了她這話之后,面上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不少,笑著伸手將她摟到了自己懷里來,嘴唇落在她的耳朵上,“是啊,將來都是咱們的?!?br>
對于獻王的身世,卓施然其實早就有所了解。
司空獻,貴妃之子,而貴妃則是太后的侄女。
太后并不是當今皇帝的生母,而只是嫡母,太后為了提拔母族,將侄女抬給皇帝為妃?;实蹖⑵浞鉃橘F妃,表示對嫡母家族的尊重。
但對貴妃之子司空獻,就沒了什么優(yōu)待和器重,也是怕外戚專權(quán)。所以皇后所出的嫡皇子,才是正統(tǒng)。
卓施然了解的只是這些,所以她有很多不太理解的地方。
于是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她沒忍住,就直接問了。
“王爺說過,咱們以后是一條繩兒上的螞蚱,讓我不用太客氣,這話是否還作數(shù)?”卓施然問道。
司空獻看向她,似乎意識到她有事情想問,便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本王既然說了,自是作數(shù)?!?br>
“那我就冒昧了,言語多有不敬還望王爺能夠容恕一二?!弊渴┤幌雀孀锪艘痪?。
然后就說道,“就我對王爺?shù)纳硎懒私猓鯛斏矸葑鹳F,母族在京城也很尊貴。但就陛下一直以來制衡的態(tài)度,對王爺一直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優(yōu)待和器重。而是對皇后所出的嫡皇子五殿下昱親王,頗為器重。”
聽到這話時,司空獻不語,只是眉梢淡淡挑了一下。這個女子,可真是夠大膽的啊,這樣的話,居然敢這樣毫不掩飾就直接說了。
卓施然繼續(xù)道,“按說,某種程度上而言,這其實是陛下對王爺您的保護,否則您本就母族勢大,要是再有陛下的偏愛,不一定是好事?!?br>
捧殺也是殺。
司空獻聽到這話時,瞳孔驟縮,表情竟是比聽到卓施然上一段話時要更加驚詫。
“九姑娘倒是通透?!彼究斋I沉默片刻,低聲說了句。
卓施然笑了笑,“我不通透,我要是通透,就不會想不明白了。王爺,我不明白的是,陛下為了制衡,也為了保護,明明一直最器重的都是五殿下?!?br>
卓施然目光銳利地看著司空獻的眼睛,“那么皇后為什么要那么提防王爺和太后?她在心虛什么?”
聽到卓施然這話,看到她銳利的目光,司空獻心中就忍不住為她的聰慧敏銳而嘆息。
司空獻心中嘆息,卓施然哪里不通透,她簡直太通透了。
如果不通透,根本不會把事情一層層剝到這個地步。
而且一旦剝到這里,其實真相就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司空獻覺得,卓施然或許早就已經(jīng)猜到真相了。
只不過事關(guān)皇室顏面,所以她沒有直說出來,而是裝傻罷了。
備受皇帝寵愛的嫡皇子,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眾望所歸,毋庸置疑的下一任帝王。
他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血統(tǒng)尊貴,嫡皇子的身份。
只要有這張底牌,他幾乎不用擔心什么。
可他為什么會對太后和被制衡的七皇子這般忌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