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如緊隨那位中年男子之后,穿過大雄寶殿的隱秘后門,踏上了通往光塔寺后院的幽徑。
沿途所見,令他心驚膽戰(zhàn)。
尸體隨處可見——有些伏臥于青石長凳之上,有些橫亙在小徑之中,還有些半埋于瓦礫堆下……這些不幸遇難者的衣著和在大雄寶殿見到的兩位工作人員無異,顯然都是光塔寺的僧侶及仆役。
這種死狀彰顯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好似有力之手幾乎將廟宇拆解。
面對這滿目瘡痍的恐怖景象,許清如強行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試圖保持冷靜,但最終還是力不從心。
他終于忍不住向一旁的紅木欄桿投降,身體前傾,吐出了滔滔不絕的嘔吐物,它們?nèi)琰S白色瀑布般涌入盛開的荷花池。
池中鯉魚見狀急忙聚集,貪婪地吞食著許清如未曾消化的食物殘渣。
此時,許清如對于中午那頓豐盛的大餐,唯有感到萬分惋惜。
鯉魚群后方不遠處,一具尸體靜默地在水中漂浮。
荷花之間,他的衣物被水浸透,沉甸甸的,面部淹沒于清涼的池水之中,西周一片沉寂。
許清如剛剛嘔吐完畢,正當他抬起頭來時,便目睹了這一幕,這讓他再次嘔吐,明顯之前并未完全吐盡。
在這具尸體的附近,無論是稍遠處還是更遠處,布滿了更多類似的死去身軀。
不需深思熟慮,許清如即能感到一種刻骨的寒冷,他無法想象是誰或是哪些人闖入光塔寺,究竟屠殺了多少生命。
這種殘酷的屠殺,難道真的得到了帝國的默許嗎?
如果這些兇手并非帝國所派,那他們背后支持的勢力究竟有多可怕?
他們能夠如此輕視生命,仿佛將人命視為草芥一般!
他和他的室友落入了這些人的手中,真的能夠安然無恙嗎?
這些人己經(jīng)手刃了眾多生靈,但卻留下了他和他的室友,這是否意味著在這些人眼中他們還具有某些價值?
但這價值又是什么呢?
不過,至少他們的性命暫時是安全的!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擺脫這些人的控制,逃離這里,越遠越好!
許清如在心中堅定了這個決心。
當許清如跟隨那位中年男子來到光塔寺的后門,試圖用言語說服他釋放自己及室友,希望他們能夠安然脫險之時——一輛銀灰色的商務車準確無誤地??吭谒麄兠媲埃嚯x恰到好處。
車門自內(nèi)部打開,許清如剛準備開口,為自己和朋友爭取最后一線生機,一只手突然從他的背后伸過來,緊緊按住了他的右耳后方。
仿佛觸動了某個開關,許清如的視線驟然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對周遭的事情一無所知。
襲擊者毫不費力地托住了向后倒下的許清如及他的海王室友。
兩名人員從車內(nèi)探出上半身,迅速將許清如等西人拉入車中,中年男人和襲擊者隨后上車。
車輛輕輕啟動,揚長離去。
不久后,一輛廂式卡車準時抵達了這個場所。
車門一開,一批渾身散發(fā)著訓練有素氣息的人迅速下車,他們一個個沉默寡言,迅速沖進光塔寺,開始有條不紊地清理起地面上的尸體和廢墟。
隨著夜幕的降臨,方形的苗圃中的花朵被人輕手輕腳地拔起。
清理衛(wèi)生的工作人員完成任務后,便紛紛登車離開,留下的光塔寺再次回歸到了它之前的寧靜與秩序之中。
只有那供奉在神龕中的銀筆形小塔的頂部,留下了一片空白——不復之前那只昂首挺胸的錦雞。
如今,這個空缺仿佛在默默等待著下一位將要到來的主人。
——姓名:許清如性別:男性出生年月日:1998-4-14……初中:米教院附中……“哦,這小伙子居然真的和南焉是初中同窗!”
一指蒼勁有力地輕彈檔案文件的右下角,天理院楚庭分部院正秦如鐵一邊啜飲著一口濃郁的茶水,一邊欣賞著茶葉的香氣。
“這么多年過去了,竟能在人海中一眼辨識出來,不得不說我們的南焉妹妹當年確實讓人心動不己。
自初中起便是美貌非凡,這許多年過去了,仍舊讓人念念不忘!”
言語之中,說者本人同樣是位絕色佳人,面容迷人,美艷不可方物,她毫不在意地將一雙光滑修長的美腿擱置于辦公桌上,吸引著旁人的視線。
她的肌膚白皙細膩,仿若柔滑的乳酪,讓人目不轉睛。
在辦公室的一個隅落,一位佩戴黑框眼鏡、看上去年輕的男子開始敲擊鍵盤,他在天理院的數(shù)據(jù)庫中尋找起魏南焉初中時期的照片。
他還未找到目標,便突然感到一只潔白無暇的手掌猛地拍在了他的椅背上,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他瞬間跳了起來,幾乎是一蹦三尺高。
他迅速回頭,只見那五指纖長修美,宛若玉瓷般細膩。
戴眼鏡的年輕人立刻感到一陣僵硬,雙手抬起,呈現(xiàn)出一副投降的姿勢,面對著他的是一張毫無表情的年輕面龐。
他尷尬地笑著,忙不迭地求饒道:“還沒找到呢,南焉姐,手下留情啊!”
魏南焉投向電腦屏幕一瞥,隨即,那銀光閃耀的掌心之物悄然消失。
她的容貌傾城,但那雙眼睛里透著深深的冷漠,面部從不帶任何表情,仿佛這人間煙火無法觸動她的心弦。
然而,辦公室內(nèi)的許多人都明白,魏南焉表面上像冰封萬里,心里卻燃燒著火焰,經(jīng)常會為了某些不公之事激憤難抑,毫不猶豫地展開激烈對抗。
秦如鐵不止一次地為她處理這些風波,次數(shù)己經(jīng)超過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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