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上,姜蜜喝了酒,不過他身體不好,大多還是陳二虎給他擋了。
陳二虎扛著他回來,這會兒他沒穿戴盔甲,我總算看見他的臉,黑黑壯壯的,眼神干凈,天庭飽滿地閣方圓,跟帝都那些眼眉里都是官司的男人大不一樣。
和陳二虎一比,病弱蒼白的姜蜜精致得跟個女娃娃似的。
陳二虎看都不看我一眼,放下姜蜜,牽著燦燦的手就要走。
一邊走還一邊把自己斗篷脫下來給她披上,晚上冷,你多穿點。
行,我明白燦燦說的什么叫他干得出來了。
姜蜜坐在我腳邊,剛好壓著鐵鏈,揉著頭,看來喝得不大好受。
我用腳踢了踢他,示意他挪挪尊臀,壓我鏈子了,疼。
姜蜜就勢往我懷里一躺,那姿勢那熟練程度跟天橋底下碰瓷訛人一樣一樣的。
給我揉揉。
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軍中喝的酒不好,又烈又雜,他身上酒氣很重,平時一直沒血色的臉透著紫紅,眉頭緊皺,能讓姜蜜都受不住的不舒服,看來那些部下沒少灌他。
我看他嘴唇都起皮裂口了,又紅又腫,像是被蹂躪過一樣,還怪好看的,心想姜蜜一定長得像他娘,畢竟姜麒臣嘴唇薄,一點兒都不好看。
姜蜜抓著我的手,睜開眼看我,目光發(fā)亮,哪里還有什么醉意。
他的手心發(fā)燙,邊緣卻依舊涼涼的。
今日過后,裴緹給你的人,還有你之前打劫的塢堡,都歸我所有。
那還真是恭喜你了哦。
攻進皇城,也不過一兩個月的事。
心情不好,想把手抽回去,姜蜜卻拉著不肯放。
王妃,你還能怎么做呢?
我:從這兒到京城還要經(jīng)過謂巡,謂巡駐守的是名將司徒囿言,司徒家駐軍加私兵七萬有余,不會放你好過。
你以為世家會阻我?
世家不會嗎?
他們一直都懷疑姜麒臣不是靈帝血脈,懷疑攝政王府這一支,是行宮罪人同旁人所生。
我要是你,不會就這么糊里糊涂地打進皇城,誰知道世家會不會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給你來一手,反正都要過,怎么樣也要把謂巡打下來。
你想讓我激怒世家,和司徒家兩敗俱傷,給鶴奴爭取機會?
我用另一只手溫柔地撫過姜蜜的臉,你把我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激怒他們了,過不了兩天,世家就會跟你要人。
要么把我給他們,要么和他們?yōu)閿?,你知道他們多恨我的?
姜蜜微瞇著眼看我。
把我給世家,他們會用我跟姜可換關(guān)在宮里的質(zhì)子們,姜可和宋綺竹就會知道我的情況,當然,我結(jié)局大抵難逃一死。
不把我給出去的話,姜蜜,你就準備好惡戰(zhàn)吧。
說完,我不由得感嘆,做人做到我這么人憎狗嫌,也算是一種出色,你說是吧?
我知道,姜可不會把我給出去。
不是他舍不得,是他不能跟世家妥協(xié),以他們的無恥程度,有一有二就有三,不狠狠收拾一頓,是不會怕的。
那么,就只有硬打了。
等世家出手,再看看有沒有機會逃走,這也是現(xiàn)在沒有辦法的辦法。
總不能真去找我家那位前襄國公主現(xiàn)大夏皇后姜燃吧?
姜蜜沒再說話,松開了我的手,王妃真是全心全意為我打算,我必不辜負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