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臨淵,父族泠水侯府大爺,母族皇室長公主,嫁的是太子,下一階段目標是皇后,放眼天下很難找到我這么會投胎的人了。
然而,自從有了豐幼安,我才覺得論投胎,我還是略遜—籌。
十四皇子,今上唯一的中宮嫡出皇子,出身時南方多地開始下雨,解了旱災,滿月時西寧侯柳赦又剛好大勝回朝。
做儲君的幾要素:出身、運氣、寵愛、健康,豐幼安遠遠把我家太子甩在身后。
他滿月那天,天氣格外好,似乎整個天下都放睛了。
即使知道太子已經(jīng)很沉得住氣,但畢竟他年紀小,我一邊給他整理禮服一邊斟酌著勸他:“幾個還在的小弟,父皇怕養(yǎng)不下來,小小年紀都送出宮去養(yǎng),宮中許久沒有孩童笑聲了。如今有了十四,皇上皇后估計都舍不得送出去,不過這件事不好由我們評價,太子只管吃喝你的,順著他們的意思就好?!?
說完這話,我又有些后悔——如果我是太子,老是叫我忍叫我讓,我也該氣惱了。
誰知道太子的重點完全不在我的話上,“臨臨,你答應過叫我名字的?!?
我捏了捏他沒什么肉的臉頰,“不許跟我胡鬧,剛剛說的話聽見了嗎?”
太子反握住我的手,“聽見了,我知道的,臨臨都是為了我好,是不是?”
“那當然,我肯定向著你啊?!?
太子就這樣笑得傻乎乎地去參加十四皇子的滿月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兒子滿月了。
因為太子如此“大氣”的表現(xiàn),皇上反倒覺得對不住自己這兒子,畢竟上個月太子生辰他連見都沒見太子一面。
不過自己的兒子不好自己夸,有豐公賣瓜的嫌疑,于是,皇上開始夸我。
“明卓愛卿真是養(yǎng)了個好女兒啊!太子妃端方聰慧,上奉養(yǎng)太后,下安撫六宮,皇后生產(chǎn)全靠她忙前忙后,娶媳如此,實在是皇室之幸!”
“皇上過譽了,小女頑劣不堪,多虧太子時常提點,皇城養(yǎng)人,才有些長進,嫁與太子,實在是泠水侯府榮耀!”
眾大臣看皇上和泠水侯這對從青年時期就恩愛有加、容不得旁人插半句話的老家伙互捧了半天臭腳,紛紛露出躍躍欲試又無從下手的苦悶表情。
這時候,剛打了勝仗的西寧侯柳赦長嘆一口氣:“唉——!”
眾人紛紛看向西寧侯。
西寧侯勁瘦挺拔,往那兒一站如一顆翠竹,氣質(zhì)卓然,然而滿臉糾結(jié),郁呈于色,“皇上與明公家的孩子這么優(yōu)秀,我家那小兒子卻只知道惹禍,都怪我教子無方啊!要是我家穆陽有太子與太子妃十分之一懂事,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眾大臣:西寧侯走了這幾年,依舊是又狗又不要臉......
離我不遠的母親沖我努努嘴,用口型說:“看見沒,這是高手!”
皇上笑得合不攏嘴,“哪有哪有,柳愛卿言重了!你家那個小兒子我見過,猴精猴精的很機靈嘛,多大了?”
柳赦:“回皇上,犬子弱冠?!?
“改天帶進言里來瞧瞧!”
柳赦一臉“既然皇上你非要這樣我身為一個忠君之人沒有拒絕的權力”的表情答應了。
我和江采萊的眼神對上,不由得相視一笑。
柳穆陽我們沒見過幾次,但他卻算是京娀貴族小姐圈子里廣為流傳的一大奇人。
畢竟,他可是“背棄了”傅珞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