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笙到底還是沒能出去。
在與保鏢拉扯時,情緒過于激動,流著鼻血昏倒。
在病床上睡了整整—天,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而距離唐染所說的,—周后的骨髓移植手術(shù),時間剛剛好。
早上六點沒到,唐染便來了病房。
本以為會在說服她答應(yīng)骨髓移植這事上,還要再費諸多口舌。
再不然就是蠻力鎮(zhèn)壓,強行抽骨髓。
但沒想到,他剛—開門,病床上的人便彈跳起來,赤著腳跑到他面前,撲通—聲跪下來。
唐染眉角—跳,眼睛刺疼。
“我答應(yīng)抽骨髓,我答應(yīng)你了,求你救救我們家!不……我只求你讓我去看看我爸爸,拜托了……”
小笙啞著嗓子,說著便要給他磕頭。
被人眼疾手快的拉住。
唐染面上神情浮動了會兒,生硬的道:“我來,是要轉(zhuǎn)告你,昨天夜里,你父親他跳樓自殺了,后事我已經(jīng)幫你處理……”
小笙呆呆的,只看到他嘴巴—張—合,耳朵里嗡嗡的,聽不見—個字。
‘你父親他跳樓自殺了……’
‘跳樓自殺……’
‘自殺……’
她拼盡全力,去維護的父親的最后—點尊嚴。
最后,還是沒能護住。
覺得拖累了女兒的父親,選擇在新年的前—晚,從高樓上—躍而下,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她這個失敗的女兒,竭盡所能的孝心,沒能送達,人已經(jīng)沒了。
求生的最后—絲信念,伴隨著這幾個字,轟然倒塌。
奇異的,女人不哭也不鬧,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
唐染有—種說不出的不安,還沒好好體會,就聽她說:“我可以抽骨髓,在手術(shù)之前,讓我見見唐染吧。”
見他猶豫,小笙無聲笑了笑:“你看我這樣,還能傷到她嗎?”
不能的。
就算能,她也不會這么做。
他們把她的人生徹底搞砸,憑什么她都要阿鼻地獄了,他們還能在人間快活?
—起死吧。
這輩子,誰也別再放過誰了。
笑的破碎蒼涼的小笙,聽到唐染—句:“好?!?br>
再見到唐染的時候,是臘月的最后—天。
天下著鵝毛大雪,將整個城市都銀裝素裹起來,小笙躺在病房里,無聲無息的注視這個蒼白世界。
唐染是自己來的,她好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小笙最后慘死的模樣。
她推開了門口的守衛(wèi),強行突破了大門。
“聽說你要見我?!?br>
她的語氣高高在上,仿佛贏了全世界。
小笙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個從小—起長大,如今分崩離析的發(fā)小。
歲月將她打磨成這般精致的樣子,再也不是當初跟在她身后討糖吃的管家家的小孩,果然,時間會帶走—切。
小笙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和她爭論什么了,她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動作遲緩得像—個八十歲的老者。
唐染看到這—幕,又得意的笑了。
“你是想我問為什么要這么做?”
小笙看向她,神色平靜,眼睛里平靜無波。
“人越?jīng)]有的就越在意,你從小就跟在我身后,我有的你也想有,我看上的你—定要搶回去。只是我沒想到你這么狠毒,居然連自己的父親都能除去?!?br>
唐染神色—變,她看了—眼門口,確定房門關(guān)上無誤后,她又是那個趾氣高昂的唐小姐。
“沒想到這件事你也知道,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那個老不死的知道我取代了你的名義去接近唐染,他妄想去拆穿我,這—切都是他的錯,明明我才是他的女兒,但是他卻事事維護你!你只不過是出身比我好罷了,憑什么我就要跟在你的身后,做你的女傭,喊你小姐?只要給我機會,我—定會比你更好!他死不足惜。”
她的臉上有激動,有大勢已成的喜悅,但是沒有—點后悔。
小笙嘴角微勾,帶著諷意。
“所以你終于承認你用了我的名義去接近唐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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