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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發(fā)表時間: 2024-08-09
寧禾摸了摸謙霖的腦袋,笑著說:“傻孩子,沒事,你爸爸沒發(fā)現(xiàn)?!?br>
“下次我不會再露餡的,這是我跟媽媽之間的小秘密!”

謙霖一臉認(rèn)真地保證。

寧禾覺得謙霖好可愛,捧著他的小臉,親了口:“好可愛啊,媽媽的乖霖寶!”

賀紹川洗完碗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

只不過寧禾捧著謙霖的臉,親個不停的舉動,怎么看都有些違和。

賀紹川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們:“水燒好了,去洗澡吧?!?br>
話是對寧禾說的,寧禾回頭看了他一眼。

她站起身,笑著對賀紹川說:“好,我去洗澡!”

寧禾出去后,謙霖生怕賀紹川會揪著剛才飯桌上那個問題,追問個不停。

他連忙低著頭,拿著畫筆繼續(xù)在畫紙上涂涂畫畫。

賀紹川也在這時候,注意到謙霖的舉動。

他走到謙霖身后,這才看清了他在畫畫。

畫畫?

賀紹川目光微怔,腦海中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的那件事。

那是他帶著東西上門提親的時候。

寧禾的爹帶他去了寧禾的房間,賀紹川頭一回踏進女孩的閨房。

起初他不太好意思。

可當(dāng)他踏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滿墻壁的畫。

畫很漂亮,賀紹川不是專業(yè)的,他看不懂畫的含義,卻也感嘆畫畫的人那雙巧奪天工的手。

可身旁的女人卻是譏諷地打斷了賀紹川的思緒。

“好看嗎?

你一個泥腿子看得懂嗎?”

女人用最惡毒的話,拉回了賀紹川的思緒。

賀紹川看向眼前滿臉盡顯厭惡的寧禾。

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宛如在看一件臟東西。

女人瞪著自己,惡狠狠地說:“要不是你,我現(xiàn)在要嫁的人就是他了!

誰要你救我的?

就算我嫁給了你,你也別想我會跟你好好過日子,看看這些畫,再看看這些他寫給我的信,里面都是他對我的愛意,而你永遠都比不上他!”

賀紹川的呼吸變得急促,他回過神,眸子越發(fā)的陰沉。

“誰教你畫畫的?”

賀紹川突然出聲,嚇了謙霖一跳。

謙霖回頭看向背著燈站在他身后的爸爸,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落下一大片陰影。

謙霖看不清爸爸臉上的神色,他順了順胸口說:“爸爸,你嚇我一跳!

這是媽媽教我畫畫的?!?br>
“爸爸你看看我畫的好不好?”

謙霖笑著拿著畫遞到賀紹川面前。

賀紹川看著紙上五顏六色的線條,雖然雜亂無章,但遠遠看去,這些各種顏色的線條搭配的很好,竟有一種凌亂的美感。

賀紹川壓下莫名的情緒,語氣有些冰冷:“不好看,你不適合畫畫,以后別畫了?!?br>
謙霖撇了撇嘴,不滿地嘟囔一聲:“爸爸騙人!

媽媽都說我很有畫畫的天賦,我畫的畫,媽媽可喜歡了!”

“畫畫的天賦?”

賀紹川呢喃了一聲,很快變了臉色,他的側(cè)臉落在陰影中顯得很冷。

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硬:“男子漢就該好好讀書,長大報效國家,而不是不務(wù)正業(yè)。”

謙霖拿著畫紙的小手落在半空,他感覺今天的爸爸怪怪的。

可謙霖一首記得寧禾對他說過的話,他不服氣地應(yīng)了聲:“畫畫不是不務(wù)正業(yè)!

畫畫可以掙很多很多的錢!”

這次謙霖可沒有再露餡了,他只說畫畫能賺錢,沒有說他們今天賣衣服賺錢了。

聽到謙霖這句反駁,賀紹川腦海中的記憶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涌而出。

“當(dāng)兵了不起嗎?

你能賺很多錢嗎?

你養(yǎng)得起我嗎?

我爸爸可是村長,我從小捧在手心里寵到大的,就你那點津貼夠養(yǎng)活我嗎?

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早就嫁進城里當(dāng)闊太太的!”

想到這些,再看到謙霖手里的畫。

賀紹川混沌的眸子逐漸清明。

原來她還是想離婚,還是想離開他,只不過這一次,她想連謙霖一塊帶走。

賀紹川緊抿著薄唇,一手扯過謙霖手里的畫,當(dāng)著謙霖的面,將畫紙撕成粉碎。

“以后不許再畫了,否則我會連那些紙筆都給扔了!”

謙霖到底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被賀紹川這么一威脅,當(dāng)場委屈地哭了出來。

寧禾剛穿好衣服就聽見堂屋里傳來謙霖的哭聲。

她連忙跑回堂屋,一進去就看見滿地的碎紙屑。

兩父子就這么面對面僵持著,謙霖看見寧禾,哭的更大聲了。

寧禾蹲在謙霖面前,拿著帕子擦拭他臉上的淚水,輕聲細語問:“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寧禾瞧見那滿地的碎紙屑,也能猜到什么。

謙霖看了賀紹川一眼,觸及到爸爸那雙無波無瀾的視線,謙霖咽下要說的話,低下了頭。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寧禾身后響起:“謙霖不適合畫畫,以后別教他畫畫了。”

寧禾安撫謙霖坐下后,她轉(zhuǎn)過身,神色平靜地看著賀紹川。

男人卻沒有看她,目光冷冷落向別處。

寧禾不懂賀紹川怎么了,就因為謙霖畫畫,就惹得他不悅了?

畫畫惹他了?

“為什么?”

寧禾問。

聽見她問,賀紹川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寧禾臉上。

她眨了眨眼睛,一張明媚白皙的臉上顯露出了困惑,倒像是真的不記得當(dāng)初她說過的話了。

“謙霖以后的路,我己經(jīng)給他規(guī)劃好了,做個軍人保家衛(wèi)國?!?br>
男人的目光濃稠深邃,好似一方看不見底的深潭,一腳踏進去,便會粉身碎骨。

可寧禾卻沒有絲毫退縮,在聽到賀紹川的回答后。

她滿腦子都是未來子承父業(yè)的謙霖,不茍言笑、冷漠疏離。

如果謙霖長大后會是這樣的模樣,那他的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像個傀儡,按照賀紹川規(guī)劃的人生活著,碌碌無為,按部就班,枉費了大好的青春與年華。

“可是他不喜歡,他現(xiàn)在的興趣就是畫畫,我們不應(yīng)該剝奪謙霖的愛好!”

寧禾不悅地反駁回去。

賀紹川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寧禾,寧禾也不甘示弱地盯著他看。

兩人都忘了昨晚那一夜的情動與溫存。

仿佛這段關(guān)系又回到了最初的水火不容。